呦呵，還有這等好事兒呢？

我看著佝僂老者臉上老橘子皮一樣的紋路，突然發現里面竟然流露著些嘴硬心軟的慈祥意味。

遠處傳來沉悶的鼓聲，我好像朦朦朧朧的望見貢院飛檐上蹲著的嘲風獸，昨夜它眼中淌下的血淚，此刻竟在朝陽下凝成赤色琥珀。

老槐枝椏間垂下半截褪色紅綢，正像是陳家送考轎前系的吉祥結。樹洞深處傳來指甲抓撓聲，讓我想起那日收卷后，陳公子袖中掉落的半截斷甲。

“宋兄可知，識時務者為俊杰，腦生反骨，必有災殃?！?

陳文炳擱下裁紙刀，刀刃上映出我脖頸處青紫掐痕，“就像百年前，那個妄想揭發主考官舞弊的前朝解元爺?！?

這我可太知了，我本來還想以那個冤種解元爺為原型寫個畫本子來著，可惜書館掌柜說這是敏感題材，不好刊印，打消了我這個念頭。

不過，現在嘛，命都要到頭了，咱還不是想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