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來他也會說謊
- 開學后,得罪了高冷學神
- 七月的痕刻
- 2402字
- 2025-07-15 13:15:22
“叮鈴鈴——”
急促的下課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教室里沉悶的書寫氛圍。
白汐像被針扎了一樣猛地抬起頭,看著自己才抄了不到一半的墨綠色筆記本,又看看旁邊宋辭那本厚厚的深藍色“遺禍”,眼前一黑。
完了!張師太!
恐慌瞬間攫住了她,她手忙腳亂地想加快速度,但越是著急,筆下的字跡就越發潦草變形,腦子也一片空白,根本記不住那些符號的順序。
旁邊的宋辭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
他把練習冊和那本深藍色的筆記合上,動作利落。
白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著那本“遺禍”,生怕他下一秒就拿走。
“宋辭!白汐!”
一個略顯沙啞但中氣十足的女聲在教室門口響起,像一道驚雷劈開了下課后的喧鬧。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過來。
張老師果然來了!
她站在教室門口,穿著熨帖的深色職業套裝,頭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銳利得像刀子,精準地落在宋辭和白汐身上。
她手里還拿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白汐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捏著筆的手指冰涼僵硬,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絕望地看了一眼自己那本才抄了幾頁、字跡凌亂的墨綠色筆記本,又看看宋辭桌上那本深藍色的“原版”,巨大的恐懼和羞恥感讓她幾乎抬不起頭。
張老師邁著干脆利落的步伐走了進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驟然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白汐的心尖上。
她直接走到兩人桌邊。
“筆記。”張老師言簡意賅,目光掃過宋辭,然后落在白汐身上,帶著審視和不容置疑的威嚴,“都拿出來。”
宋辭神色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波瀾。
他伸手拿起桌上那本深藍色的筆記本,封面邊緣那點粉紅色的水漬暈痕在張老師銳利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白汐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完了!罪證要被當眾揭穿了!
她感覺自己像個等待審判的囚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宋辭將筆記本遞向張老師。
就在白汐閉著眼準備迎接狂風暴雨時,宋辭清冽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清晰地回蕩在鴉雀無聲的教室里:
“老師,她的在我這里。”
他頓了頓,目光極其自然地轉向自己桌上另一本攤開的、寫滿了密密麻麻工整字跡的深藍色練習冊,“我的解題思路整理到一半,需要核對一下原題。下節課前還給她。”
白汐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向宋辭。
他在說什么?她的筆記在他那里?他的解題思路?核對原題?
張老師顯然也愣了一下,銳利的目光在宋辭平靜無波的臉上和他遞過來的那本帶著水漬的筆記本上逡巡了片刻。
她伸手接過那本“遺禍”,隨手翻看了幾頁,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顯然也看到了紙張的皺縮和水痕。
但她并沒有立刻發作,只是抬眼再次看向宋辭,似乎在評估他話里的真實性。
宋辭依舊保持著遞出筆記本的姿勢,眼神坦蕩,甚至帶著一絲被打斷思路、急于繼續鉆研題目的專注和不耐煩。那份理直氣壯,讓人很難懷疑。
教室里靜得可怕,所有同學都屏息看著這一幕。
張老師的目光最終從宋辭臉上移開,又掃了一眼旁邊僵成一座雕像、臉色慘白、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的白汐,眉頭皺得更深了。
“字跡潦草,思路混亂!”
張老師的聲音冷硬,帶著毫不掩飾的批評,手指點著白汐那本墨綠色筆記本上她剛才慌亂抄寫的那一頁。
“這就是你的學習態度?競賽題是讓你當字帖描的嗎?核心推導過程在哪里?關鍵變量定義在哪里?”
每一個質問都像鞭子抽在白汐身上,她死死咬著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能勉強控制住不發抖。
巨大的羞恥感和委屈讓她眼眶發酸。
“宋辭。”張老師轉向宋辭,語氣緩和了一絲,但依舊嚴厲,“筆記保管好。解題思路整理完立刻還給她。下周一,你們兩個,”
她的目光在宋辭和白汐之間掃過,“交一份關于這本筆記所有題目的詳細分析報告給我!我要看到你們各自的理解和延伸思考!別想糊弄!”
“是,老師。”
宋辭應得干脆利落,仿佛這懲罰天經地義。
白汐也趕緊跟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聲音發顫:“是……是,老師。”
張老師又冷冷地瞥了白汐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失望,然后才拿著宋辭那本深藍色筆記本,轉身踩著高跟鞋“篤篤篤”地離開了教室。
那腳步聲像鼓點,一下下敲在白汐緊繃的神經上。
直到張老師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教室里凝固的空氣才仿佛重新開始流動。
壓抑的議論聲嗡嗡響起,夾雜著各種好奇、同情、幸災樂禍的目光落在白汐身上。
白汐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軟軟地跌坐回椅子上,后背全是冷汗。
她看著自己那本被張老師批得一無是處的墨綠色筆記本,上面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此刻顯得無比刺眼。
巨大的挫敗感和委屈洶涌而來,讓她鼻子發酸。
她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宋辭。
他已經重新坐好,仿佛剛才那場風波與他毫無關系。
他正低頭翻看著自己那本練習冊,側臉線條依舊冷峻。
只是,當白汐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他放在桌下的手時,發現他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正無意識地、用力地捏著校服褲子膝蓋位置的布料,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動作,帶著一種極力忍耐的、被強行壓下去的情緒。
白汐的心猛地一跳,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涌了上來。
剛才在張老師面前,他那份鎮定自若、甚至帶點不耐煩的坦然,是裝的?
是為了……幫她暫時解圍?雖然代價是更可怕的懲罰……但至少避免了當場被拆穿毀壞筆記的災難。
這個念頭讓她混亂又茫然。
膝蓋上冰袋的涼意還在持續滲透,但白汐感覺自己的心比冰袋還要涼。
她看著宋辭緊繃的側影,和他那只用力捏著褲子的手,第一次對這個“高嶺男神”的同桌,產生了一種極其復雜、難以名狀的觀感。
就在這時,宋辭突然轉過頭,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她偷看的視線。
那眼神依舊沒什么溫度,墨黑的瞳孔深不見底,帶著一種被冒犯的不悅和審視。
白汐嚇得心臟驟停,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低下頭,慌亂地抓起筆,假裝繼續抄筆記。
筆尖在紙上劃出凌亂的、毫無意義的線條。
“別碰水。”
一個極其低沉的、幾乎只有氣音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白汐的筆尖猛地頓住,整個人僵住。
她愕然地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宋辭已經轉回了頭,只留給她一個線條冷硬、沐浴在午后陽光里的側臉輪廓。
他的嘴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仿佛剛才那三個字,只是她的幻覺。
只有他耳廓邊緣,那顆小小的紅痣,在光線下,似乎比剛才更紅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