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危險發言？

姜祈生挑眉。

果然，那位夫人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的回應，只是自顧自繼續說道：“它從前挑食，只愛吃腐尸的內臟……還總想著掙脫鎖鏈逃走。”

她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不過，最后一次倒是替我解決了一個麻煩，它和我的敵人永遠沉睡在了一起。”

能和敵人同歸于盡的寵物？

恐怕寵物協會是不會認可這種東西算寵物的吧。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她忽然抬眸，“但‘永恒玫瑰’，我不能給你們。”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韓璐正癱坐在椅子上，機械地往嘴里狂灌某種藍綠色液體。這種液體像是長了霉菌的面包和著水被榨成了汁。

她腳邊散落著十幾個相同的空瓶，上面貼著【初級精神恢復劑】。

“第十三瓶……”韓璐生無可戀地舉起瓶子，看著瓶底可疑的絮狀物，“果然再喝多少我都喝不習慣這玩意。”

“你說，嘔……”

“這玩意喝多了會變異嗎？”

積分商店出品的副本專用恢復劑。紅色恢復體力，藍綠色恢復精神力。因為售價低廉，一瓶僅需要2積分，所以效果并不明顯。

最可怕的是，它難喝的要命。

除非迫不得已，基本上沒什么人會買。

“你們怎么樣？”唐刀男用手支撐著韓璐的后背，像個慈愛的老母親般幫她順氣，“那男的怎么回事？她可是我們先……”

“小聲點。”羅玉堂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再繼續往下說。

“放一百個心，本公子出馬，什么時候失過手？”

“別把牛皮吹破了，上次在月光酒店那個副本的新人就……”

“那叫戰略性撤退！”羅玉堂差點叫出聲來，“總比某人被新人追著砍強。”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總之這次絕對沒問題！”

“行了，行了，別秀恩愛了。”韓璐從一堆恢復劑中抬起頭來：“知道你倆小情侶關系好，別再說了。”

“不是，誰和他是小情侶！我是直男，直男！喝恢復劑都堵不上你的嘴！”

與人斗，其樂無窮。

向來在捉弄別人這件事上游刃有余的羅玉堂，今天像是犯了太歲。先是被那男詭壓了一頭，又被唐刀男揭短，現在連韓璐都來調侃他。

“哼。”

唐刀男發出一聲冷哼，他就是搞斷袖也不會和羅玉堂這個花花公子。

羅玉堂憤憤地轉移話題，“怎么樣，有看到像是瑪莎父母的人嗎？”

韓璐搖頭。

剛剛那場舞會實在過于兇險，她根本沒時間觀察周圍，更談不上找瑪莎的父母了。

“我倒是有懷疑對象。”

唐刀男目光直指舞池邊緣的一對夫妻。

韓璐順著那方向看過去，只見那對夫妻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正常人類。妻子臉上長著青灰色的魚鱗，而她的丈夫則全身纏滿了泛黃的繃帶。

什么意思？

瑪莎是個人類，她的父母總不可能全都是非人類吧。

羅玉堂恨鐵不成鋼地蹦了一臉懵逼的韓璐一個腦瓜。

“蠢！仔細看那女人臉上的魚鱗，根本沒有開合的動作。”

在這個舞會上會費盡心機裝成怪物的，只有試圖隱藏身份的人類。

“去問問？”唐刀男提議。

“行。”羅玉堂點頭，“你別動，有什么問題，立刻叫我們。”

這句話是對韓璐說的。后者點了點頭，催促他快去，別像個老媽子一樣。

可能是多年拌嘴的默契起了作用，這兩人在這種關鍵時刻，出乎意料的靠譜。

“我沒認錯的話，難道你們是瑪莎的父母？”

“你是？”

特雷西和喬納森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中帶著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我們是瑪莎的朋友。”

這種套近乎的方式雖然老套，但勝在好用。

“我從沒聽說過瑪莎在這里有朋友。”喬納森向前一步，將妻子擋在自己身后，冷漠地回答道，“請你們離我和我的妻子遠一些。”

羅玉堂和唐刀男對視一眼，道：“這么說，我們沒認錯？你們果然是瑪莎的父母。”

“這里沒有什么瑪莎。我們更不是瑪莎的父母。”喬納森似乎顯得非常抗拒，“請你們快點離開，不要在這里打擾我們。”

“我們的女兒不叫瑪莎，而叫做艾德琳。”

僵持不下時，特雷斯主動從丈夫身后走了出來。

“特雷斯？”

她握住喬納森的手，輕柔地拍打了兩下以回應他的擔憂。后者果然不再阻攔，只是依然警惕地盯著羅玉堂和我唐刀男。

“艾德琳，正是你們口中的瑪莎。”

特雷斯深呼一口氣，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但如果你們真的是她的朋友，并且能夠來到這里，那么我相信，或許你們能夠幫助她。”

這是來自一個茫然無措的母親最后的寄托。

特雷斯的敘述很繁瑣，牽扯到很多陳年舊事。不過，這個故事很離奇，以至于他們聽得很入迷，直到舞會結束才從中醒過來。在她的講述下，羅玉堂和唐刀男得以了解到一個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

1995年4月4日，橡樹鎮發生了一起青少年失蹤案。

失蹤者為一名本地女性，未成年，就讀于鎮內高中。

案發前一天晚上，4月3日夜間，該名失蹤者與好友一起前往同學佐德·約基奇家中參加派對，隨后徹底失去蹤跡。

房屋的主人佐德·約基奇的父母，當天正在出差，對此事毫不知情。

參與派對的二十余名學生中，大多都在當天夜里至次日中午期間離開了。該名失蹤者的好友，卡莉婭·巴特勒是最后一個離開的人。

也是兩天之后來到警局報案的人。

“佐德說他父母不在家，所以約了我們到家里舉辦派對，大家幾乎都去了，因為他家里有一個游泳池，我們大部分人的家境沒辦法擁有泳池。”

“當天夜里，我們都喝得很醉。”

“嘿，你說好了，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天吶，佐德，現在是在乎這個的時候嗎？如果你真的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未成年就酗酒，或許應該直接干脆不要動你爸的那些收藏！”

一陣吵鬧后，卡莉婭繼續說道：

“我們喝得爛醉，你知道的，這種情況下人會失去理智。學生們全都跳下了水，我們將這當成一種‘勇敢者的挑戰’，只有貝娜認為這很蠢，所以留在了岸上。”

“結束過后，所有人都跑去樓上試圖把衣服烘干。我忽然收到一條短信，來自貝娜，緊接著又收到很多。”

“這些短信非常恐怖，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一定是不好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她將手機展示給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