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計劃
- 祐竹
- 京楠憶u
- 3670字
- 2025-07-17 10:11:51
話說云祐竹和祁澈二人在旁偷聽之時,幾人那邊熱鬧有趣得很,慕容渠剛好給慕容芩沅演示完射箭。
“四姐,你看著那靶子使點力拉弓便行。“慕容渠在一旁說著,將最順手輕便的弓遞給她,慕容芩沅卻是反手給了云煙怡,對慕容渠道“知道了,你也教教煙怡,我先試試。“
她走到勞邊,將動手還輕輕推了些去,使云煙怡本處于中央位置,如今到了左邊去了,靠近著慕容渠。
云煙怡有幾分羞澀地撫著鬢邊的發,剛欲開口,慕容渠就不悅道:“四姐她不是不會。你身子弱,我還是來教你吧‘’說罷還往右挪了幾步
“不用不用。“慕容岑沅雖嘴上這般說著,手上的弓卻都有些拉不開。
慕容芩沅:……
慕容渠看著她,她又看向云煙怡,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良久,云煙怡方才試探性的開口道:〃要不我教教芩沅姐姐?“慕容芩沅頻頻點頭表示贊同。云煙怡拿了支箭。搭弦,拉弓,邊對準邊和她講解慕容芩沅在一旁專心致志得聽她說著。射中了八環,慕容芩沅非常捧場的鼓掌并且夸了她好幾句。
云煙怡說著‘’沒有啦,很一般〃,忽覺旁邊熾熱的視線,她知曉是慕容區在看她們這邊,心中暗喜,卻沒有扭頭去看他,讓慕容芩沅先試試。背不自覺挺直了幾分,殊不知慕容渠是在看她邊上的慕容芩沅,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里泛起一圈圈漣漪。
云祐竹這邊,祁澈也在“教”云祐竹射箭,聽著那幾人傳來的談話聲,嘖嘖稱奇。
“慕容渠那家伙……”祁澈問,“話說慕容四小姐是真看不出來?”
“就算有所感覺,你覺得她敢想嗎?”從小最親近最溫柔的弟弟對她有這般心思,她不會想,也不敢想。
云祐竹思索了下,補充道:“何況我二姐姐喜歡慕容四郎,他有時又會將目光錯投給我二姐姐,身為她的四姐,自是覺得郎有情妾有意,外加對我二姐姐的喜愛,有意撮合,自是不會往其他方向想。”
祁澈頷首,表示贊同:“阿竹說得有道理。”忽地又想到什么,一拍手,“對了,慕容四小姐和青州葉家七郎定了親,大抵再過十日就要嫁過去了。”
“葉家七郎,那個紈绔?”她說著,不經意間觸碰到他,“他不是養了個外室?沒去鬧?”
“這我不知,再說,鬧了能如何?”祁澈笑著掃了她一眼,“無權無勢,怎敵富貴之家?”
葉七郎養的外室是個樂姬出身,喚作杏娘,后被葉七郎贖身養作了外室。杏娘狡黠,吃得葉七郎透透的,提過讓葉七郎光明正大的帶自己入府,也好過這般偷偷摸摸,見不得光。葉七郎雖喜歡杏娘,卻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幾番搪塞,又與慕容芩沅定親被杏娘知曉。心不甘但奈何葉家家大業大,哪怕當個外室后半輩子也無慮,況且有葉七郎的寵愛,生活那位即將要來的夫人一大半了。
云祐竹勾唇一笑,將弓放置到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我給她一個鬧的機會。”
祁澈挑眉:“想幫慕容四小姐?”
云祐竹未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四處張望,道:“我阿兄呢?”
聞言祁澈也瞧瞧四周,攤了攤手道:“許是騎馬去了,我以為你想要先對付慕容渠的,不曾想還幫慕容四小姐。不過阿竹,若你真幫了她,成了后她該何去何從。”
“再說,幫她退了這門親事,也不用去青州受苦了。”
祁澈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被盯著有幾分不自在,將臉移開看向云煙怡那邊道:“我去尋我二姐姐了。”無片刻停留就向幾人那邊靠攏。祁澈聳聳肩,去尋云瓊林了。
云祐竹瞧見那邊聊的歡快,遠遠喚道:“二姐姐。”
云煙怡聽到聲音,轉身去接云祐竹:“怎么了三妹妹?”
“二姐姐,我有些頭暈,想來是未休息好,在這也無事,便想先回去了。”她按了按太陽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云煙怡想到她這幾日都精神不佳,剛剛又忽略了她,難免有幾分不好意思。她拉住云祐竹的手,道:“我豈能讓三妹妹一人回去?”她看向慕容芩沅,“芩沅姐姐,我三妹妹身子弱,我先陪我三妹妹回去了。”
慕容芩沅笑笑:“好,若是得空,可以帶府上三小姐一起到府上做客。”她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慕容渠。
慕容渠沒回答,只作頷首,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不說話顯出幾分冷漠。但云煙怡覺得這是歡迎的意思,羞怯的點頭拉著云祐竹快步走了。云祐竹在心中則是對慕容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裝,真裝。
坐在馬車上,云煙怡捧著小臉時不時就突然笑一下,慕容四郎長得真的很好看,很溫柔,他今天還看她了,沖她笑了,他對她是不是也有點意思啊?
想到這里,一聲“二姐姐”打斷了她的思緒,清亮而溫柔。
她看向云祐竹,云祐竹緩緩開口:“二姐姐,我這幾日悶在家中,還未出來好好瞧過如今元陵的樣子,我想著我方才回元陵,若尋幾個仆從一起出怕是無趣,家中我現在熟絡親近的唯有二姐姐了。”她拉住云煙怡的手,“不知……二姐姐可有閑空陪我在這元陵逛一逛?
“若是有事……我一個人也可以……”她說話間,語氣中難免有幾分失落。
云煙怡連忙擺手,三妹妹都說自己是她唯一熟絡親近的人了!就算沒空也要有空!!
“自是可以,三妹妹想玩多久就玩多久,二姐姐我會陪你的!”
云祐竹輕輕勾了勾唇,但還是裝作一副驚喜的樣子,眼中迸出幾分欣喜,道:“二姐姐說得可是真話?”
云煙怡跟小雞啄米似的拼命掉頭,還耐心哄了她幾句,至于慕容渠,早已被拋之于腦后。
云祐竹眼中閃過陰謀得逞的光,如此一來,想有空去尋慕容渠?那可不行了。
另一邊,祁澈去尋云瓊林時,他正扶著一位一瘸一拐的翠綠袍子男子坐下,男子臉上有些許擦傷,衣袍上沾了灰塵,左手衣袖還破了一塊,露出里頭的一截白色,右手拿著一本書。即便如此,仍不掩其清貴正氣。他腦海不由得浮現出一個畫面,少年一身官服,站在大殿前,腰板挺直,清俊面龐,始終帶著冷靜與從容不迫。
若說慕容渠三分書生氣,他便是十分,正直端練,清白之氣溢于言表。
祁澈笑了,老熟人,謝珵。
謝珵是清貧之家的孩子,父母雙亡,家中只有十三歲的弟弟相伴。而他下定決心要考取功名爭一番前途,為他,為弟弟,也為了振興門楣。只不過元陵城中公子哥們非富即貴,有與他交友的也日日嘲他是個書呆子,時常戲弄他。他不與之為伍,卻是被纏得更緊。
祁澈知道的他在這個時間段的事就這些,還有未來的。不過看他這樣,許是那幫公子哥又為難他了。
云瓊林將一水壺遞給他,他道了聲多謝,將書放到一旁,喝了點水,才道:“方才多謝兄臺搭救,謝某不甚感激。”
“小事一樁,不必多謝。”云瓊林蹲下來,看著他的腿,“話說那幫人可真是……你這腿可有事?不妨我帶你去吃醫館瞧瞧?”
謝珵低垂著眉眼,搖頭道:“我回頭拿草藥敷一敷就好了,不勞煩兄臺了。”他彎腰捏了捏腳踝,有些腫了,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還嘴硬呢,我看你摔得不輕,走著都一瘸一拐,還是帶你去醫館吧。反正我也無事,何況我救了你,也得好事做到底吧。”但突然又想到自己騎馬來的,許是不好帶她,祁澈今日坐那車來的,不妨去尋他。
謝珵欲再次拒絕,祁澈適時出來。
“我找你許久了瓊林兄,原來在這。”祁澈笑道,又仿佛剛看到謝珵似的,帶上幾分疑惑,“這位是何人?瓊林兄方才與他在一起?”
云瓊林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祁二,他受了傷,我騎馬不便帶他,你可否帶他去下醫館?”
“喲,瓊林兄,你還用可否了?”祁澈不懷好意的笑著。
云瓊林打了他一下,剛打算說話,謝珵就急忙站起來,道:“兄臺真的不……嘶!”卻不料太急了反而腳踝處更疼,忍不住嘶了一聲。
見此,祁澈走過去扶住他道:“這般還說不必,當心這腿廢了。”祁澈說話毫不客氣,手上動作卻不停,小心的扶住他,他低下頭。小聲的道了句“謝謝”。
祁澈扶他上去,云瓊林自己騎馬,祁澈也做了上去,命車夫去醫館。他在那車上小心放著自己嗯書,視若珍寶,還時不時看一看。祁澈支著下頷看著他,如今腿都摔斷了,卻還更在意自己的書。這么在意就干脆別帶出來好了。
不過……他想起上輩子,他和謝珵的交集是比如今晚的。
這么一個書呆子,在后來成為了朝中最尊貴的權臣,清白正直,無偏無私,人人道他仙人之資,衣訣飄飄,風光霽月,稱一句“小謝大人”。可這樣的好官,最后也沒得到什么好結果。貪墨殺忠,一朝之間滿府被抄,就放邊疆。他的弟弟被人早早護送去了別處,免于一難。
祁澈看著他,他向來公正無私,對誰都是一樣,卻落得這般下場,即便后來奸人除,污名洗,可謝珵,他死了。世人不過留了幾句嘆息,輕飄飄的話語落入黃土,傳不進已死之人的耳中。
一語定生死,遺下千堆塵。
祁澈暗自嘆了口氣,拿出一塊帕子遞給他:“給你的,擦擦臉上的灰。”
謝珵接過,頷首謝道:“謝過……祁二公子。”他看著祁澈莫名覺得眼熟,好似很久很久前見過,只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否定了。剛才那位公子喚他祁二,應當就是祁家二公子祁澈了。聽聞他樣貌俊美,箭術一絕,是元陵城中不少姑娘的愛慕對象。他覺得眼熟,大抵是曾于街上略見過罷了。
而另外一個公子,大概就是云家大公子云瓊林了,據說二人關系很好,常常相約來馬場。
謝珵擦著臉,看向祁澈,他還在想以后不能讓那群紈绔和謝珵一起了,不然都要成什么樣了。
“你這段時間,就和我還有瓊林兄一起知不知道,可不能再去同那群紈绔玩了。”祁澈話語中都是鄙夷與嫌棄。
謝珵頷首,想,他也正有此意。而且……
無論是誰,救了他,就是他的恩人,若不是云瓊林……他今日都怕是要死在哪里之下了。而祁澈的意思,是不是讓他和他們一同做朋友?那他到時候看完病銀子一定要趕緊還上,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心中暗自下了決心。
祁澈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說到時候要將這事和云祐竹說,一路上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