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紅蓋頭下的新婚劫
- 替嫁日:馴夫超綱了
- 蘋果桃
- 1800字
- 2025-07-25 18:17:00
第十場婚禮的喜炮炸響時,蘇棠正坐在妝臺前。
紅蓋頭壓得她后頸發癢,春桃替她理裙角的手突然頓住:“姑娘,喜娘換了,不是陳媽媽。”
蘇棠捏著帕子的指尖蜷了蜷。
昨夜她去佛堂擺供,瞧見偏院窗下有半截帶血的月牙疤——暗樁報過,敵國殺手影十三腕間有道這樣的疤。
“我知道,她是影十三。”她掀了掀蓋頭,聲音甜得發黏,“把彈弓塞我袖里。”
春桃應了聲,指腹蹭過她手背——那是她們的暗號:“我守在房梁上。”
佛堂外嗩吶吹得歡。
蕭沉淵立在香案前,玄色喜服繡著金線并蒂蓮,比往日柔和許多。
蘇棠被影十三攙著跨過火盆,蓋頭下的手指摸到彈弓。
影十三的手突然收緊,冰涼匕首貼上她腰側:“蘇姑娘好眼力。敵國要你命,你擋了我們太多事。”
蘇棠歪頭,蓋頭滑落半寸,露出水潤的眼尾:“姐姐刀快,可我家春桃的箭更快。”
話音未落,“嗖”的破空聲擦過耳畔。
影十三手腕炸開血花,匕首“當啷”落地。
春桃從房梁躍下,彈弓還攥在手里:“讓你欺負我家姑娘!”
阿福帶著暗衛沖進來,鐵鎖“咔”地扣住影十三。
蕭沉淵攥住蘇棠的手,掌心燙得嚇人:“傷著沒?”
蘇棠搖頭,指尖戳了戳他發緊的虎口:“世子哥哥手涼,等會給你捂。”
地牢里,影十三咬著牙不肯開口。
蘇棠蹲在她面前,晃了晃編到一半的草螞蚱:“姐姐可聽過甜麻散?沾一點,手指就會像被螞蟻啃。”
影十三瞳孔驟縮,終于泄了底:“魏王要火燒王府!今夜子時,東院柴房埋了火油,引信連到前殿——他要逼陛下退位!”
蕭沉淵轉身要走,蘇棠卻拽住他袖子。
她從懷里摸出張皺巴巴的地圖,邊角還沾著草屑:“不用急。正好,我也準備了一場火。”
“你又要做什么?”蕭沉淵皺眉,指腹擦過她凍紅的鼻尖。
蘇棠把地圖塞進他掌心,仰頭笑出小梨渦:“燒不干凈的東西,總得換把火。”
燭火映著她的臉,地圖邊緣隱約能看見“相府”二字。
蕭沉淵展開地圖時,燭火在“藏兵處”三個字上跳了跳。
蘇棠的手指點在東院柴房旁的小土坡:“這里埋了三百甲胄,表面是麥垛,底下全是刀鞘的棱。”
“怎么查的?”他拇指摩挲她指節——這雙手昨日還在給他編草螞蚱,今日就攥著敵國命脈。
“春桃爬房梁時,看見送麥草的車壓出的印子深了三寸。”蘇棠歪頭,“我讓阿福查了送草的莊子,賬冊上寫著每月三十擔麥草,可車轍印子算下來,足有八十擔。”
蕭沉淵喉結動了動。
他早該知道,這小丫頭的“甜”是糖衣,里頭裹著最利的針。
“子時三刻動手。”他將地圖遞給阿福,“暗衛分三隊:一隊燒東院柴房引信,二隊端了土坡甲胄,三隊——”他掃過蘇棠,“守著世子妃。”
蘇棠拽他袖子:“我要跟你一隊。”
“不行。”
“那我就蹲在佛堂門檻上,等你回來給我捂手手。”她晃了晃凍紅的指尖,“要是等不到……”
“我比火快。”蕭沉淵捏了捏她后頸,玄色披風“唰”地裹住兩人,“走。”
子時的更鼓剛響,東院騰起第一簇火苗。
魏王在偏廳拍碎茶盞,喉間溢出血沫——他今早才往柴房添了二十壇火油,怎么燒得比爆竹還快?
門“轟”地被踹開,蕭沉淵的劍抵在他心口:“王爺的火,夠不夠燒到金鑾殿?”
魏王盯著他身后跟著的小團子女娘——那身紅喜服還沾著火星子,正蹲在地上撿他掉落的玉佩。
“蘇棠!”他嘶吼,“你早知道!”
“知道呀。”蘇棠把玉佩塞進袖子,“可世子哥哥說,要燒得干干凈凈,得有人當引子。”她歪頭笑,“王爺這么急著送上門,多好。”
天剛擦亮,皇帝的龍輦碾過王府青石板。
蘇棠跪在階下,紅蓋頭被蕭沉淵輕輕掀起。
皇帝的聲音從鑾駕里飄出:“定北王世子平叛首功,蘇氏替嫁守節,朕賜婚書——”他頓了頓,“十全之禮,算補你們十場婚禮。”
“謝陛下。”蕭沉淵的聲音比往日軟了三分,掌心悄悄勾住蘇棠的小指。
蘇棠卻沒抬頭,盯著他腰間晃動的草螞蚱——那是她今早新編的,草葉上還沾著露水。
“世子哥哥,”她脆生生道,“這次你笑出聲了嗎?”
蕭沉淵低頭,喉結滾出一聲低笑。
春桃在廊下戳阿福:“暗衛統領,你家世子笑起來像糖霜融了,對吧?”阿福摸了摸耳朵,沒說話——他盯著蕭沉淵替蘇棠攏披風的手,突然想起奶娘教他編草螞蚱時說的話:“真心要像糖,甜得藏不住。”
賓客散去時,月亮都歪在屋檐上。
蘇棠趴在妝臺前,手指戳著喜盒里的糖。
紅紙上印著并蒂蓮,她拈起一顆,糖衣在燈下泛著蜜光。
“在看什么?”蕭沉淵的影子罩下來,下巴蹭她發頂。
“糖。”她把糖塞進他嘴里,“甜嗎?”
“甜。”他含著糖,低頭吻她嘴角,“比十場喜糖都甜。”
蘇棠眨眨眼,又摸出一顆糖。
這次她沒遞給他,而是悄悄藏進袖中——等明日,要拿這顆糖,去逗逗那個總蹲在房梁上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