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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濁氣纏身,醫者驚魂

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隨后是震耳欲聾的轟鳴,混雜著金屬撕裂、玻璃爆碎的尖嘯。陸修遠博士最后的意識,定格在實驗室監控屏幕上那瘋狂跳動的數據流——編號K-7的癌細胞樣本,在極限能量刺激下,正以超越認知的速度增殖、變異,如同掙脫囚籠的黑色星云,瞬間淹沒了整個觀測窗。

“能量閾值失控…樣本…異化…警告!湮滅級…”

冰冷的電子警報聲戛然而止。

死亡,原來是這種味道。消毒水混合著蛋白質焦糊的氣息。

陸修遠猛地睜開眼,劇烈的眩暈感讓他胃部翻江倒海。預想中永恒的虛無并未降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荒誕的真實。

低矮、潮濕的房梁,由粗糙的原木和茅草搭成,縫隙里透進幾縷慘淡的月光。空氣里彌漫著泥土、腐朽稻草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劣質草藥與汗餿的怪味。身下是冰冷的硬板,硌得他骨頭生疼。這絕不是他耗資數億打造的地下無菌實驗室。

“唔…”他試圖撐起身體,一股鉆心的虛弱感瞬間席卷全身,仿佛每一塊肌肉都被抽干了力氣,肺部像破風箱般艱難地抽動著。更糟糕的是,一種沉重的、粘稠的“淤堵”感,如同灌了鉛水,沉沉地壓在他的四肢百骸,尤其是胸口和幾條主要的經脈路徑上,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窒息般的壓迫。

“陸修遠!你這廢物還沒死透?裝什么死!給老子滾出來干活!”

粗暴的吼叫聲伴隨著木門被狠狠踹開的巨響傳來。一個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穿著灰色短打的漢子闖了進來,手里拎著一根浸了油的皮鞭,眼神兇戾。他叫趙三,是這青嵐宗雜役區的一個小頭目,以欺壓弱小聞名。

陸修遠腦中嗡的一聲,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地沖擊著他的意識。

青嵐宗…修真界…雜役弟子…經脈淤堵的廢柴…因不甘心,偷服劣質聚氣丹強行沖關,結果濁氣反噬,差點爆體而亡…

“我…重生了?”陸修遠,這位前世站在人類醫學巔峰,專攻惡性腫瘤的頂尖專家,此刻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是奪舍,更像是兩個瀕臨破碎的靈魂在某種極端條件下發生了詭異的融合。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陸修遠,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卻已被絕望和欺凌磨去了所有棱角,只剩下卑微的軀殼。

“媽的,還愣著!”趙三見陸修遠眼神空洞地躺著,頓時火冒三丈,幾步上前,手中的皮鞭帶著破風聲狠狠抽下。“啪!”一聲脆響,粗布衣衫瞬間破裂,一道猙獰的血痕出現在陸修遠瘦弱的肩背上,火辣辣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徹底從混亂的記憶中清醒過來。

屬于前世陸修遠的冷靜和屬于少年陸修遠的恐懼在瞬間交織、碰撞。前世的他,習慣了無菌室和精密儀器,習慣了數據和邏輯,何曾受過這等原始的鞭撻與侮辱?一股冰冷的怒意從心底升起,但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虛弱和經脈中那令人窒息的“淤堵感”。

“趙…趙管事…”少年殘存的記憶讓他本能地想要求饒,聲音嘶啞干澀。

“求饒?晚了!”趙三獰笑著,又是一鞭抽來,“今天不把西山獸欄的糞池給老子清干凈,你就泡在里面過夜吧!廢柴就要有廢柴的覺悟!你那點濁氣,連最低等的雜役都比你強!活著浪費靈氣,死了污染土地!”

“濁氣…”這個詞像一道閃電劈中了陸修遠混亂的意識。在少年記憶里,“濁氣”是堵塞經脈、斷絕仙路的劇毒廢物,是廢柴的標志。但此刻,作為一名癌癥專家,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趙三鞭打下,身體內部那“淤堵”之物的異樣反應!

當皮鞭撕裂皮肉,帶來劇痛的瞬間,那些沉積在經脈、穴竅中的“濁氣”,似乎…輕微地蠕動了一下?不是消散,更像是一種被刺激后的短暫活性提升?這種感覺極其微弱,若非他融合了兩世靈魂,精神感知遠超常人,再加上對“異常組織”近乎本能的職業敏感,根本無從察覺。

“噗!”陸修遠被趙三粗暴地拖下床,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劇烈的撞擊讓他眼前發黑,胸口那團最濃重的“淤堵”猛地一縮,如同心臟被攥緊,帶來一陣強烈的窒息和心悸。

“滾去干活!”趙三啐了一口,揚長而去,留下陸修遠蜷縮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息,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痛楚、屈辱、虛弱…還有那揮之不去的“淤堵”感,如同跗骨之蛆。但此刻,陸修遠的心中,恐懼和憤怒之外,一種更強大的情緒在滋生——探究的欲望。

他掙扎著坐起身,靠著冰冷的土墻,強迫自己忽略身體的痛苦,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前世為了研究微觀層面的癌細胞行為,他接受過最頂尖的生物反饋和精神專注訓練,這種內視能力,此刻成了他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件武器。

心神凝聚,如同無形的探針,小心翼翼地刺向胸口膻中穴附近那團最凝滯、最沉重的“濁氣”。

視野“看”到的景象,讓陸修遠這位見慣了人體微觀世界的頂尖專家,靈魂都為之劇震!

那哪里是什么虛無縹緲的“濁氣”?!

那分明是…活著的、增殖的、形態猙獰的細胞集群!

它們緊密地堆積在一起,形態大小不一,核質比例嚴重失調,核仁巨大而畸形,如同貪婪的眼睛。細胞膜表面布滿了不規則的偽足狀突起,正在緩慢但持續地蠕動、分裂、增殖!它們分泌著粘稠的、暗灰色的物質,堵塞著原本應該暢通的經脈通道,侵蝕著周圍的正常組織,將精純的生命精氣掠奪、污染,轉化為自身增殖的能量!

這些細胞的形態、增殖方式、對宿主組織的侵蝕行為…與他前世在電子顯微鏡下觀察到的、編號K-7的那組高度惡性、擁有極端環境適應力的實驗癌細胞樣本,相似度超過了90%!

“癌…癌細胞?!”陸修遠在靈魂深處發出了無聲的吶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荒謬感。他畢生致力于消滅的東西,竟然成了他重生后經脈淤堵、淪為廢柴的罪魁禍首?而且,這些癌細胞似乎…在這個充滿“靈氣”的世界里,發生了一些難以理解的變化。它們顯得更加“活躍”,對能量的渴求更加直接,甚至…隱隱能感知到環境中游離的微弱能量?

“不…不對…不僅僅是相似…”陸修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最嚴苛的醫學視角審視著這些“異界癌細胞”。它們的結構更深邃,核心似乎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微弱的暗色光澤,像是能吸收光線。它們對環境中那種被稱為“靈氣”的游離能量,表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親和力?甚至是一種原始的吞噬本能?雖然極其微弱,但那種“渴望”的波動,瞞不過他這個“造物主”(或者說曾經的癌細胞研究者)。

一個顛覆性的、帶著瘋狂色彩的想法,如同黑暗中劃過的流星,瞬間照亮了他絕望的心境。

濁氣?劇毒?廢物?

在別人眼中避之不及的致命毒瘤,在他這個前世最了解癌細胞本質的人眼中…這何嘗不是一種…未被開發的、擁有無限可能的恐怖天賦?!

癌細胞的核心特性是什么?

無限增殖!不死不滅!強大的環境適應力!恐怖的掠奪能力!

如果…如果他能引導這些癌細胞,讓它們不再無序地侵蝕自身,而是將目標轉向外界…轉向這個世界的本源能量——靈氣?如果他能控制這種吞噬和轉化…

前世實驗室爆炸前,K-7樣本在極限能量下展現出的那種近乎“湮滅”的吞噬力,再次浮現在他腦海。

一絲微弱的、名為“希望”的火苗,在陸修遠冰冷的胸腔里點燃,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狂熱。這火苗不是溫暖的,而是冰冷的,燃燒著科學家的偏執和絕境求生的瘋狂。

“活下去…然后…解析它,掌控它!”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屬于少年陸修遠的怯懦被徹底壓下,只剩下屬于陸修遠博士的冷靜與銳利。背上的鞭傷還在滲血,經脈的“淤堵”感依舊沉重,但他的精神卻前所未有地亢奮起來。

他需要實驗!需要數據!需要能量!

廢丹房!少年殘存的記憶立刻指向了一個地方。那是宗門傾倒廢棄丹藥殘渣的地方,蘊含著極其駁雜甚至帶有毒性的微量靈氣和藥力,對正常修士有害無益,避之不及。但此刻,在陸修遠眼中,那就是一個現成的、充滿“異種能量”的絕佳實驗場!

他掙扎著站起身,背部的傷口因動作而撕裂,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讓他額頭滲出冷汗。但他毫不在意,眼中只有目標。他撕下還算干凈的里衣下擺,草草包扎了一下背上的傷口,步履蹣跚但異常堅定地推開了那扇破敗的木門。

門外,是青嵐宗雜役區破敗的景象。低矮的房舍擠在一起,路面坑洼不平,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食物、汗水和牲畜糞便混合的沉悶氣味。遠處云霧繚繞的山峰上,隱約可見亭臺樓閣,仙鶴飛舞,那里是正式弟子和內門精英的世界,與腳下這片泥濘之地宛如兩個世界。

陸修遠無視了周圍雜役投來的或麻木、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循著記憶,朝著最偏僻、氣味也最難聞的西山腳走去。那里,靠近獸欄,就是廢丹房的所在。

廢丹房與其說是個“房”,不如說是個巨大的、半露天的深坑。各種顏色詭異、形態扭曲、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藥渣和廢丹殘骸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混雜著硫磺、金屬腥氣和腐敗草藥味的“靈氣”,駁雜混亂,充滿了侵蝕性,普通人待久了都會頭暈目眩。

陸修遠卻深吸了一口氣,這股常人避之不及的氣息,卻讓他經脈中那些沉寂的癌細胞,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產生了一陣明顯的、渴望的悸動!他能“感覺”到它們變得活躍了一些。

“好…很好…”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避開可能巡邏的守衛,盤膝坐下。他沒有修煉任何青嵐宗傳授的基礎引氣法訣——那些法訣要求經脈暢通,引氣入體后循規蹈矩地運轉周天,對他這個經脈被癌細胞堵塞的人來說,無異于自殺。

他采用的是最笨拙、也最直接的方法——精神引導法。

前世,為了研究如何精準靶向癌細胞,他參與了最前沿的精神力生物反饋項目。雖然無法直接控制細胞,但強大的精神意念,可以像磁石一樣,對特定的細胞群體產生微弱的引導作用,尤其是在它們本身就處于某種“活躍”或“渴望”狀態時。

他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再次聚焦在膻中穴附近那團最活躍的癌細胞集群上。這一次,他不是帶著厭惡和毀滅的意志去觀察,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引導實驗樣本的專注。

意念如絲,小心翼翼地纏繞上那些形態猙獰的細胞。沒有命令,只有強烈的暗示和指向。他將精神感知延伸出去,捕捉著廢丹坑中一縷最為稀薄、相對不那么狂暴的駁雜靈氣(主要成分是廢棄的草木精華殘余,毒性較弱)。

然后,他開始在精神層面,構建一個極其簡單的“通道”——從外界那縷靈氣,指向膻中穴的癌細胞集群。意念反復傳遞著一個核心信息:“那邊…有食物…能量…”

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他的精神力如同在泥沼中穿行的細線,微弱而艱難。經脈的堵塞讓能量的傳導異常滯澀。癌細胞雖然有“渴望”,但它們本身是混亂無序的,本能大于理智。陸修遠感覺自己像是在馴服一群饑餓、暴躁又充滿戒心的原始野獸。

時間一點點流逝。背部的傷口在粗糙的包扎下隱隱作痛,廢丹坑的惡臭不斷沖擊著感官,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讓他臉色越發蒼白,額頭冷汗涔涔。有好幾次,意念通道差點崩潰,癌細胞集群也因“饑餓”而變得更加躁動,甚至開始輕微地反噬周圍組織,帶來陣陣針刺般的疼痛。

“堅持…控制…引導…”陸修遠咬緊牙關,口腔里彌漫起鐵銹般的血腥味。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的唯一希望。他將前世在實驗室面對無數次失敗時的堅韌意志發揮到了極致。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一個時辰。就在他精神力幾乎耗盡,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

動了!

膻中穴那團癌細胞集群中,位于最邊緣的、幾個相對“活躍”的細胞,似乎終于接收到了那強烈的意念信號,捕捉到了外界那縷微弱靈氣的“味道”。它們表面的偽足猛地伸長,如同嗅探的觸須,穿透了經脈壁無形的阻隔(這種阻隔對它們自身分泌的物質似乎無效),極其微弱地、試探性地接觸到了那縷被引導過來的駁雜靈氣。

下一刻,讓陸修遠靈魂都為之顫抖的景象發生了!

那幾個癌細胞,如同干渴的海綿遇到了水滴,瞬間將那縷微弱的靈氣吞噬了進去!吞噬的速度快得驚人!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精純到極致卻又帶著一種冰冷死寂氣息的黑色能量,從吞噬了靈氣的癌細胞中誕生!

這股能量極其微弱,細如發絲,色澤幽暗深邃,仿佛能吸收周圍所有的光。它不像修士煉化的靈力那般溫順平和,反而充滿了狂暴的吞噬欲望和一種令生命本能感到戰栗的…破壞性!

“噬靈黑焱…雛形?”陸修遠腦中瞬間閃過這個詞,這是他根據其特性和顏色賦予的命名。

更讓他驚喜若狂的是,這一縷比頭發絲還細的“噬靈黑焱”誕生后,并未像癌細胞分泌的其他廢物一樣沉積,而是如同擁有靈性(或者說,是他意念引導下賦予的“方向”)一般,沿著被癌細胞堵塞得只剩一絲縫隙的細小經脈分支,猛地向前一沖!

“嗤啦!”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燒紅的烙鐵燙在冰面上的聲音,在陸修遠的體內響起。伴隨著一股尖銳但短暫的灼痛,那條被堵塞了不知多久、細小得幾乎可以忽略的經脈分支——手太陰肺經上靠近手腕的一個無名小支脈——竟然被這縷微弱的黑焱,硬生生地灼穿、貫通了!

雖然只貫通了不到半寸的長度,雖然那縷黑焱在貫通后也因能量耗盡而消散,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微弱卻真實不虛的“通暢感”,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間傳遞到陸修遠的意識中!

“成功了!”巨大的狂喜沖擊著陸修遠的心神,讓他差點心神失守。這微不足道的貫通,其意義卻如同開天辟地!它證明了理論的可能性:癌細胞可以吞噬靈氣,轉化為擁有恐怖貫通力和吞噬特性的“噬靈黑焱”!這不再是幻想,而是實實在在發生在他體內的奇跡!

他強壓下激動,立刻將意念投向剛剛貫通的那一小段經脈。一種極其微弱、但精純無比的能量,正緩緩地從外界滲透進來,滋養著那剛剛“開辟”出來的通道。這是天地間最本源的、未被污染的靈氣!雖然量少得可憐,卻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縷曙光!

“力量…這就是…力量的感覺!”陸修遠感受著那微弱的暖流,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在燃燒。他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與那條小支脈相連的右手食指。

“咔嚓…”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可聞的骨裂聲,從他右手食指的指關節處傳來!

劇痛瞬間襲來!陸修遠悶哼一聲,低頭看去。只見右手食指的皮膚下,隱隱透出一種不正常的、金屬般的暗沉光澤,指骨似乎在這一瞬間密度暴增,強度提升了數倍,但皮膚和肌肉組織卻沒能同步強化,在剛才無意識的發力下,皮膚被內部增生的骨骼結構撕裂開一道細小的口子,鮮血滲出!

“反噬…失控!”陸修遠瞬間明白了。癌細胞的力量是雙刃劍。噬靈黑焱貫通經脈的霸道,遠超他的預估。而癌細胞在受到刺激(獲得能量)后產生的增殖和強化效應,同樣難以精確控制!剛才的貫通,不僅打通了經脈,似乎也刺激了食指局部的癌細胞,引發了骨骼的異常增生和強化!

“進化…伴隨著畸變的風險。”他冷靜地分析著,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研究者在面對新現象時的專注。這點小傷,比起背上的鞭傷和剛才精神上的巨大消耗,不值一提。他撕下另一條衣襟,熟練地包扎好手指。指骨傳來的堅硬感和遠超從前的力量感,清晰地告訴他,這“畸變”同樣帶來了強大的收益。

“需要更精確的控制…更多的實驗數據…”他貪婪地吸了一口廢丹坑中駁雜的空氣,如同癮君子嗅到了毒品的芬芳。膻中穴的癌細胞集群在嘗到“甜頭”后,變得更加躁動不安,傳遞出更強烈的“饑餓”信號。

就在陸修遠準備再次沉入心神,進行更大膽的引導實驗時,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

“…媽的,那廢物肯定躲這兒偷懶了!趙爺說了,今天清不完獸欄糞池,就打斷他的腿!”

“嘿嘿,說不定已經讓這里的毒氣熏死了?正好省事。”

兩個穿著灰色雜役服、滿臉諂媚和兇狠的跟班,手里拎著木桶和糞勺,正朝著廢丹坑這邊搜尋過來。顯然是趙三派來“督促”他的。

陸修遠眼神一冷。剛獲得一絲力量,麻煩就接踵而至。他看著自己包扎好的右手食指,感受著那下面堅硬得不似凡骨的指骨,以及體內那因“饑餓”而蠢蠢欲動的癌細胞集群。一絲冰冷的、屬于前世在手術臺上掌控生死的決斷,取代了少年殘存的怯懦。

他緩緩站起身,從角落的陰影中走出,擋在了那兩個跟班面前。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背部的鞭痕在粗布衣下若隱若現,眼神卻平靜得可怕。

“喲呵?還真在這兒!”一個尖嘴猴腮的跟班嗤笑道,“廢物,沒死就趕緊去掏糞!等著趙爺親自來請你?”

另一個膀大腰圓的跟班不耐煩地伸手就抓向陸修遠的衣領:“少他媽磨蹭!找打是吧?”

就在那只油膩的大手即將碰到衣領的瞬間,陸修遠動了!

他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只是將剛剛異變、堅硬如鐵的右手食指,如同毒蛇吐信般,閃電般戳向對方抓來的手腕內側!

“噗!”

一聲輕響,像是鈍器戳穿了皮革。

“啊——!!!”殺豬般的慘嚎驟然響起!

那壯碩跟班只覺得手腕內側傳來一陣難以想象的劇痛,仿佛被燒紅的鐵釬狠狠捅了進去!他驚恐地看去,只見陸修遠那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手指,竟然如同鐵錐般,深深刺入了他的皮肉之中,精準地刺穿了手腕的肌腱和神經!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劇痛讓壯漢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慘叫著踉蹌后退,捂著手腕在地上翻滾。

尖嘴猴腮的跟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看著同伴血流如注的手腕,又看看陸修遠那根滴著血、在月光下隱隱泛著暗沉金屬光澤的手指,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你…你…妖怪!你用了什么妖法!”他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都變了調,哪里還敢上前,連滾帶爬地就想跑。

陸修遠眼神冰冷。他知道不能放走任何一個!消息一旦泄露,等待他的將是滅頂之災。他強忍著第一次主動傷人的生理不適和右手食指因過度發力傳來的陣陣骨痛(皮膚再次撕裂),腳下一蹬(雖然依舊虛弱,但比之前強了不少),猛地撲向那個逃跑的跟班。

他的動作談不上迅捷,甚至有些笨拙,但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狠厲。他再次伸出了那根“兇器”般的食指,目標直指對方的后心!

“不!饒命啊!”尖嘴猴腮的跟班感受到背后的風聲,亡魂皆冒,絕望地尖叫。

然而,陸修遠的手指在即將觸及對方后背時,卻猶豫了那么一瞬。殺人?前世他治病救人,從未親手終結過生命。這一絲的猶豫,讓他的動作慢了半分。

那跟班在極度的恐懼下爆發出潛力,猛地向前一撲,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后心要害。但陸修遠的手指,依舊狠狠地點在了他的右側肩胛骨下方!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呃啊——!”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那跟班只覺得一股狂暴的力量透體而入,肩胛骨瞬間碎裂,劇痛讓他半邊身子都麻痹了,撲倒在地,痛苦地抽搐。

陸修遠喘著粗氣,站在原地,看著地上兩個哀嚎翻滾的雜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根沾滿鮮血、皮膚龜裂、露出下面暗沉如金屬骨骼的食指。一股強烈的、源自癌細胞吞噬靈氣后的疲憊感和一種奇異的、想要吞噬眼前生命能量的饑餓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呼…呼…”他強迫自己壓下那股詭異的饑餓沖動。他知道,這是力量帶來的副作用,是失控的前兆。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處理掉痕跡!

他強打精神,走到兩個失去反抗能力的跟班面前。眼神依舊冰冷,帶著一種醫生審視實驗體般的漠然。他沒有再下殺手,但也絕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他蹲下身,伸出右手——不是那根異變的食指,而是相對正常的左手。意念再次沉入體內,這一次,他嘗試引導膻中穴那團剛剛吞噬過駁雜靈氣、正處于相對“活躍”狀態的癌細胞集群。

“釋放…一點點…”他集中精神,將意念指向指尖。

一絲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帶著冰冷死寂氣息的黑色火星——噬靈黑焱的雛形,在他左手的指尖幽幽燃起。火光極小,顏色幽暗,仿佛隨時會熄滅,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吞噬感。

陸修遠小心翼翼地將這縷微弱的黑焱,分別點向兩個跟班的傷口——手腕的貫穿傷和肩胛骨碎裂處。

“嗤…嗤…”

如同冷水滴入滾油的聲音響起,但更加輕微。那縷黑焱接觸到鮮血和傷口組織的瞬間,仿佛活了過來,貪婪地鉆了進去!

兩個跟班的慘叫聲瞬間拔高,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恐懼!他們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而貪婪的力量,正從傷口處瘋狂地吞噬著他們的生命力、氣血甚至…那微弱得可憐的靈力根基!他們的傷口沒有擴大,但血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干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華,只剩下腐朽的空殼!

僅僅幾秒鐘,慘叫聲戛然而止。兩個剛才還在哀嚎的雜役,身體猛地一僵,瞳孔放大,徹底失去了生機。他們的尸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敗色,傷口附近的肌肉組織如同風干的朽木,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陸修遠臉色更加蒼白,指尖那縷黑焱也徹底熄滅。剛才的操作消耗巨大,那股吞噬生命能量帶來的短暫“飽腹感”,伴隨著強烈的精神污染——一種冰冷的、漠視生命的意志碎片沖擊著他的意識,讓他一陣陣惡心反胃。

“噬靈…噬命…”他喃喃自語,看著兩具迅速失去生命光澤的尸體,眼神復雜。這就是他掌控的力量,強大而邪惡。

他不敢耽擱,強忍著不適,將兩具尸體拖到廢丹坑深處,用那些散發著惡臭的廢丹殘渣掩埋。處理完一切,他靠在冰冷的坑壁上,劇烈地喘息。背上的傷口因動作而崩裂,鮮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條,手指的骨裂也隱隱作痛,精神更是疲憊欲死。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時,目光掃過掩埋尸體的那片廢丹渣。一絲極其微弱的、異常的金色光點,如同最細微的塵埃,從尸體灰敗的傷口處緩緩飄散出來,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難以察覺。

這金光極其微弱,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高高在上的純凈與神圣感,與周圍污穢的環境格格不入。它似乎對陸修遠體內活躍的癌細胞,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排斥和…厭惡?

陸修遠體內的癌細胞集群,在感受到這縷微弱金光的瞬間,也猛地一縮,傳遞出一種混雜著極度渴望和本能恐懼的復雜悸動!

“這是…”陸修遠瞳孔驟縮,前世研究輻射對細胞影響的知識瞬間涌上心頭。“神性…輻射殘留?凈化之力?”

一絲寒意,比廢丹坑的陰冷更甚,悄然爬上他的脊椎。

神祇的目光,或許早已在冥冥之中投下。而他這個攜帶“病變”的異端,剛剛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弒殺?

夜色更深了。陸修遠最后看了一眼那飄散的金色光點,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堅定。他拖著疲憊傷痛的身軀,一步一步,消失在廢丹坑的陰影之中。

活下去的路,布滿荊棘與畸變,通向未知的深淵,也通向…弒神的王座。首戰告捷,代價初顯,而來自更高維度的陰影,已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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