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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玉蘭為證

長信宮的玉蘭開了。

不是昆侖墟那漫山遍野的盛景,是沈清寒親手在殿前種下的那株,歷經(jīng)三載風霜,終于在初春抽出了花苞,一夜之間綻得如雪似玉。

青玄師兄捧著件大紅的嫁衣進來時,花瓣正簌簌落在他的玄色道袍上。“師尊說,按凡間的規(guī)矩來。”他別別扭扭地把嫁衣塞給我,耳根紅得像被霞光染過,“他在殿后等著呢。”

嫁衣是沈清寒親手繡的。針腳不算細密,甚至有些地方歪歪扭扭,可那一朵朵玉蘭繡得栩栩如生,花瓣上還沾著似有若無的靈力——我認得,是他用自己的仙元凝的,像把這三百年的清寒都揉進了暖里。

我坐在鏡前,看著銅鏡里映出的紅衣人影,忽然就紅了眼眶。曾幾何時,我還在亂葬崗為半塊餅子掙扎,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穿上這樣的嫁衣,嫁給心心念念的人。

“緊張嗎?”沈清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他今日換了身大紅的喜袍,墨發(fā)用紅綢束著,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竟染著幾分煙火氣的溫柔。我望著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個在昆侖墟等著娶靈汐的少年,是否也是這般模樣?

“有點。”我站起身,裙擺掃過地面,帶起一陣花香。

他走上前,指尖輕輕拂過我鬢邊的碎發(fā):“別怕,有我。”

沒有三媒六聘,沒有仙門觀禮,只有青玄師兄當證婚人,在長信宮的玉蘭樹下,對著漫天飄落的花瓣,我們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青玄師兄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我們并肩跪下,對著初升的朝陽叩首。霞光穿過花瓣,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燒起來。

“二拜高堂……”青玄師兄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就拜這株玉蘭吧,它替長輩看著呢。”

我知道,他說的“長輩”,是靈汐。花瓣落在我們肩頭,像誰在輕輕嘆息,又像誰在笑著祝福。

“夫妻對拜。”

沈清寒望著我,琉璃色的眸子里盛著整個春天。他彎腰時,發(fā)間的紅綢垂落,掃過我的臉頰,帶著滾燙的溫度。我仰頭看他,忽然就想起第一次在長信宮見到他的模樣,雪落滿階,他立在殿門內(nèi),像幅遙不可及的畫。

可如今,這幅畫走了下來,站在我面前,成了我的夫君。

“禮成。”青玄師兄轉(zhuǎn)過身,偷偷抹了把臉。

沈清寒牽起我的手,掌心的溫度熨帖得很。他帶我走進殿內(nèi),案上擺著兩盞合巹酒,杯沿沾著細小的玉蘭花瓣。

“嘗嘗?”他端起酒杯,遞到我唇邊。

酒液入喉,帶著清甜的暖意,像他煨了整夜的甜粥。我笑著點頭,卻見他忽然低頭,吻住了我的唇。花瓣落在我們的發(fā)間,他的吻溫柔得像春風,帶著三百年的等待,三載的相守,一點點漫過心湖。

“慕瑤,”他抵著我的額頭,聲音啞得像被花香浸過,“往后的每一個春天,我都陪你看玉蘭。”

“好。”我踮腳,環(huán)住他的脖頸,“還要陪我練劍,陪我搗藥,陪我……”

“都陪。”他笑著打斷我,“生生世世,都陪。”

窗外的玉蘭還在落,像場溫柔的雪。我望著沈清寒近在咫尺的臉,忽然就懂了母親字條上的話——昆侖雪化時,玉蘭自歸來。

不是花歸來,是愛歸來。是三百年前未能圓滿的遺憾,終在三百年后,以另一種方式,落在了我們身上。

夜深時,沈清寒忽然起身,從柜中取出個錦盒。打開時,里面躺著半塊玉佩,與我腕間的那半正好相合。

“這是……”我驚訝地睜大眼睛。

“當年靈汐留下的。”他將兩半玉佩拼在一起,完整的玉蘭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她說,等找到能與她玉佩相合的人,便是她欠我的,終于還清了。”

我望著那枚合二為一的玉佩,忽然就紅了眼眶。原來母親早已預(yù)料到今日,她用一生的隱忍,換來了我們的圓滿。

“她沒有欠你。”我握住沈清寒的手,“你也沒有欠她。是命運太急,讓你們錯過了三百年。”

但幸好,命運也夠?qū)捜荩屛覀儧]有再錯過。

沈清寒將合好的玉佩放在我的枕下,俯身吻我的眉眼。月光透過窗欞,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層碎銀。

“睡吧。”他輕聲說,“往后的路,還長著呢。”

我點點頭,往他懷里縮了縮。他的懷抱溫暖而安穩(wěn),像長信宮永不熄滅的丹爐,像昆侖墟終于融化的雪。

窗外的玉蘭還在輕輕落,風穿過回廊,帶著花開的聲音。我知道,從今夜起,長信宮的霜雪徹底化了,往后的每一個日子,都會有花香,有暖陽,有他。

這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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