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貴和那狗賊在哪？”

黎愷牙齒碎了數(shù)顆，滿嘴是血，說話有些漏風(fēng)，“洪......洪老幫主，我也許久沒見彭幫......彭貴和了。

他投靠了蒙古四王子忽必烈，和金輪國師走的很近，如今在哪，我實在不知......求......求洪老幫主......”

“哼！賣國求榮！你也有臉向老叫花求饒？”

說罷一掌擊在他天靈蓋上，黎愷“不”字還沒說出來，便七竅流血，生機斷絕！

那些或傷或殘的嘍啰見此，嚇得跪地求饒，什么寬宏大量、迫不得已、再也不敢云云脫口而出，說的那叫一個順溜~

“七公，這些人心術(shù)不正，留著也是禍害！”楊過輕聲道。

“老叫花還用你教？！”說罷示意他動手。

......

洪七公后退幾步，靠在崖壁。

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酒葫蘆，手上一滑卻沒把住。

搖頭苦笑道：“罷了罷了~”

跟著握緊葫蘆擲向?qū)γ妫坪J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他此前靠坐的石頭上。

外衣上布滿黑色油脂，手上臉上也蹭了些，本想拔下黎愷的衣服換上，但小龍女在場，又覺得有些為老不尊......

打眼一瞧，卻見楊過在四丑身上亂摸。

“你小子什么毛病？這四個丑八怪什么有什么東西值得你惦記？！”

楊過搜了半天，除了些許銀兩，盡是些瓶瓶罐罐，估計都是害人的東西。很不爽的一人給了一腳。

“七公，你有所不知，他們四個武功雖不高，但內(nèi)功卻不俗。

徒孫想著若是能參詳一下，知己知彼，日后遇上金輪禿驢也好應(yīng)付。”

洪七公嗤之以鼻，“狗屁！貪圖人家內(nèi)功心法讓你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天下內(nèi)功心法多如牛毛，武功到了一定境界，重在一個悟字！

想靠博采眾長尋求突破卻是南轅北轍！

你小子這般年紀(jì)已有如此功力已是罕見，可見所學(xué)內(nèi)功也是頂尖，

如此貪功冒進(jìn)反而落了下乘！”洪七公語重心長的道。

楊過訕訕一笑也不說話。

龍象般若功乃密宗護(hù)教神功不假，但常人一生練到五六層已是極限。

本來也不甚在意，但經(jīng)洪七公這一提醒，忽然想起張無忌被困，數(shù)個時辰學(xué)會乾坤大挪移的場景。

他日若九陽大成，萬一也有此效果，十三層龍象之力......嘶~

想到這兒驀的兩眼放光，四丑見狀，下意識縮了下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別怪我沒提醒你，我三弟知道我等來此，若是我們出事......”

楊過嗤笑一聲，“你們還真是師出同門，求饒的語氣也這般相像~”

“你......你什么意思？”

話音未落，大丑忽覺一陣眩暈，眼神失焦，本來緊蹙的眉頭卻松了下來。

再看楊過，眼中似有一團光蘊，若離的近些，便能察覺出他周圍數(shù)尺似有無聲鼓蕩，以一種晦澀的頻率不斷震顫。

洪七公大感意外，移魂大法？這小子還會九陰真經(jīng)？

“老大！”

“小子，你做什么！”

楊過充耳不聞，語氣平緩道：“背出龍象般若功心法！”

移魂大法類似后世催眠術(shù)，楊過自古墓中習(xí)得，此番也是第一次使用。

大丑本就受傷頗重，心性更談不上“見光不貪、聞聲不驚”，如何能相抗！

不過半刻鐘便將功法背出。

不知是達(dá)爾巴太實在，還是密宗也不信旁人貪圖這千年大成的功法，楊過相繼催眠幾人，印證之下，十三層功法一字不差！

楊過細(xì)細(xì)思量，此功卻非單純內(nèi)功或外力招式。

更像是一門由內(nèi)而外，旨在突破人體力量極限的煉體神功！

內(nèi)功三段，初為氣生巨力（1-3），中為力貫周身（4-9），終為龍象歸一（10-13）。

外功練體，名為“龍象七形”，若再輔以藥浴更佳。

可見修煉此功極耗資源。

天賦異稟者終其一生練到9層已是極限，一為年齡所限，二則需看悟性、機緣。

10層往上，非大毅力、大機緣者不可達(dá)，若急于求成生了心障，極易走火入魔。

可見金輪禿驢果真是天眷之人！

楊過見獵心喜，看四丑的眼神都和善了許多，“禮尚往來，給你們留個全尸！”

“你......”

楊過連出四掌，震碎四人心脈，山間立時恢復(fù)往日清凈。

洪七公沒好氣的看了眼便宜徒孫，往遠(yuǎn)處走了走，“龍丫頭，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你少跟他學(xué)！”

“不會啊~楊郎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

戌時過半，夜里又增了幾分冷意。

空中幾許殘云飄蕩，林間忽明忽暗。

臨到山腰，山路也平坦了許多。

洪七公和楊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小龍女安靜的跟在楊過身側(cè)。

忽然，楊過眼前閃過一抹亮光，正是上山時瞧見的那攤猛火油！

“把這事兒忘了！”

“兔崽子一驚一乍的做什么！”

洪七公話音剛落，就聽山下不遠(yuǎn)傳來一聲怒吼，“小娃娃，你們在哪！”

聲音渾厚低沉，枝上積雪被震的簌簌散落。洪七公一怔，這聲音有些耳熟！

“晦氣！”楊過皺眉道。

見他欲言又止，洪七公笑道：“仇家？你小子惹的禍不小啊！”

楊過搖頭苦笑，還未開口，就見遠(yuǎn)處一個灰影幾個縱躍來到近前。

“小娃娃，你竟敢騙我！那華山之巔根本沒人！咦......老頭兒，你看著很眼熟啊！”

歐陽鋒緊皺著眉頭，直瞅著洪七公，又習(xí)慣性的抓鳥窩一般的頭發(fā)，“喂！我是不是認(rèn)識你？

不對，我肯定認(rèn)識你！

你叫.......老頭兒，你叫什么？！你認(rèn)不認(rèn)識我？我是誰......”

洪七公怔怔的看了片刻，這老毒物看來腦子還沒好利索。

他又瞧了眼楊過，心想這小子怎么惹上了他！

楊過摸搓著下巴：二對一，要不宰了這臭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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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有沒有可能......你去晚了，他們比試完先走了？你現(xiàn)在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歐陽鋒雙目圓瞪，指著洪七公大聲道：“對！華山論劍！老頭，我在華山論劍見過你！”

楊過：我真特么嘴欠......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啞巴嗎！”

洪七公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幾十年沒見，臭蛤蟆你這脾氣還是這么臭！”

“臭蛤蟆？我叫臭蛤蟆？”

歐陽鋒指著自己，愣愣的有些不信，眉頭松了又緊，又覺得“蛤蟆”兩字確實聽著親切......

他聳了聳鼻子，怒道：“老頭，你比我還臭，我叫臭蛤蟆你叫什么！”

“臭蛤蟆，你的臭是從內(nèi)到外，簡直臭氣熏天、臭不可聞、臭到骨子里！我......嘿~你說的沒錯，我歐陽鋒也臭，尤其這名字最臭，聽了就令人作嘔~”

嘴上占便宜還不夠，說著還擺了擺手，故作嘔吐狀，看的楊過嘴角直顫。

哪知歐陽鋒竟?jié)M意的點了點頭，跟著沉聲道：“歐陽鋒！你功夫不錯，他們既然跑了，你跟我比試比試！”

“誒~不比了不比了，老頭子年事已高，腿腳都不靈便，定不是你的對手~”

“歐陽鋒，沒比過怎知不是對手！不行，今日非比不可！”

歐陽鋒氣沉丹田，做勢就要出手，楊過忙上前幾步道：“內(nèi)個......臭前輩，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約？”

歐陽鋒被他聲音吸引，一眼望去，瞧見楊過的側(cè)臉竟怔在原地。

腦海中莫名閃過一些畫面，昏暗的木屋里，他懷中抱著兒子冰冷的尸體，兒子也時常一身白衣，也如此這般俊朗......

歐陽鋒使勁晃了晃頭，兒子？前輩！

畫面一轉(zhuǎn)，不對，當(dāng)時還有個人，也叫他前輩！

是誰？

小龍女靠近楊過輕聲道：“楊郎，他怎么了？”

楊？

歐陽鋒神色一怔，楊康！

突然大呵一聲：“小子！拿命來！”

雙掌擊出，毫無招式技巧，出掌迅疾，掌風(fēng)咧咧，似有劈山碎石之威。

楊過如臨大敵，他不敢硬接，忙推開小龍女，跟著后退一步，九陽真氣自丹田呼嘯而出。

洪七公在他身后丈外，楊過上前搭話反而離歐陽鋒近些，他遽然出手，此刻上前接掌已趕不及。

怒呵道：“臭蛤蟆！老叫花做你的對手，欺負(fù)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歐陽鋒面沉如水，殺心已起！

“轟！”

四掌相接，澎湃內(nèi)力對撞，方圓兩丈內(nèi)的落葉塵埃皆被勁氣蕩起，震的小龍女直退了三步。

她心中大急，剛穩(wěn)住身形便作勢攻向歐陽鋒。

洪七公卻攔住她道：“內(nèi)力比拼非同小可！龍丫頭，你閃到一旁！”

甫一交手，楊過便知不敵！

歐陽鋒掌勁剛猛程度不輸降龍十八掌，且其內(nèi)勁爆發(fā)極強。

掌勁入體如翻江猛龍在楊過經(jīng)脈中來回沖撞。

最為詭異的是，這股真氣竟逆脈而行，完全違背“子午流注”的經(jīng)脈規(guī)律！

九陰真經(jīng)開篇有言：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

暗含道家“反者道之動”的哲理。

歐陽鋒所練的“九陰假經(jīng)”，逆練為虛，殘缺為不足，卻恰合了“虛勝實，不足勝有余”的天道。

相比之下，郭靖等人所練完整版的九陰真經(jīng)反而落入“實”與“有余”的窠臼。

但逆脈修煉又豈是尋常人能做到！

歐陽鋒本就是武學(xué)奇才，蛤蟆功亦是“倒行逆施”的另類武功，由此突破招式桎梏，從無法到有法。

此等顛覆性創(chuàng)新，雖傷了腦子，但也讓他武功大進(jìn)，當(dāng)年華山論劍，合黃藥師、洪七公、郭靖三人之力都未降服歐陽鋒。

如今過去十幾年，他雖腦子混亂，但于武學(xué)一道卻越發(fā)專精，隱隱有破而后立的征兆！

楊過臉色憋得通紅，周身紅光隱現(xiàn)，眼中卻閃過一絲溢彩。

亂竄的逆轉(zhuǎn)真氣入體，與九陽真氣抵抗沖撞，就好似體內(nèi)裝了一臺大功率液壓機，周身關(guān)鍵竅穴竟有松動的跡象！

洪七公何等眼光！

他攔下小龍女，正欲出手，卻見楊過真氣沸騰滿溢而出，卻愈發(fā)剛猛熾熱，竟似有突破的跡象。

暗道：“難怪這小子對武功進(jìn)境欲言又止，原來癥結(jié)在這兒！

也不知他從哪學(xué)來的這內(nèi)功，突破竟還需借助外力！

也罷，臭小子還算有孝心，老叫花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來到楊過身后，雙掌抵在楊過后背，“龍丫頭！有老叫花在這小子性命無憂，你從旁護(hù)法，發(fā)生任何事都不要打擾！”

跟著楊過就覺有一股磅礴內(nèi)力涌入體內(nèi)。

三股內(nèi)勁相互傾軋，既不幫扶也不退卻，洪七公就好像個拉偏架的，誰弱就幫誰，誰強就打誰......

三股內(nèi)力僵持不下，或牽引或阻滯，楊過周身各處竅穴就好似釘穿斧鑿一般，痛的他臉部扭曲，大汗淋漓。

楊過內(nèi)心無能怒罵道：“同樣是主角，憑什么不給老子乾坤一氣袋！他張無忌外部理療，老子就得內(nèi)部穿刺！尼瑪......”

罵的真臟！

小龍女見他渾身顫抖，面部猙獰，心里疼的厲害。

玉峰針夾在手中，金鈴索反復(fù)放出又收回，幾次忍不住要對歐陽鋒出手。

內(nèi)力比拼最為兇險，此刻他們?nèi)苏l都無法開口。

足足兩刻鐘，歐陽鋒和洪七公盡顯疲態(tài)，頭頂蒸汽升騰，額頭盡是汗水。兩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強撐著誰也不服輸。

楊過再也忍不住，一聲狂嘯，山林巨震，林中大片飛鳥剛被驚起，竟有大半又被震暈墜了下來。

嘯聲穿林越澗，遠(yuǎn)處華山頂峰“轟隆隆”一陣巨響，山頂積雪被震的崩塌，帶著大片巨石沿陡峭山壁滾落！

“楊郎！”

小龍女被震出兩丈外，強忍著耳膜劇痛，大聲呼喊，聲音顫抖淚眼婆娑！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金鈴索瞬間甩出直擊歐陽鋒面門！

金玲呼嘯而至，怎知剛到三人一丈范圍內(nèi)便被蕩開。

楊過嘯聲漸止，開口道：“龍兒，我沒事！”

話音剛落，就見他周身氣息又強了三分，陰陽交匯，剛中帶柔！

楊過大喜，“生生不息，果然神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