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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籃球場上的爭執(zhí)

周日的陽光透過紗窗,在書桌前投下一片斑駁的光影。陳宇正對著一道復雜的幾何題蹙眉,筆尖在草稿紙上畫著輔助線,桌角的鬧鐘滴答作響,襯得房間格外安靜。突然,手機在桌角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劉若沚”三個字,他隨手劃開接聽,還沒來得及說“喂”,聽筒里就炸開一串急促的聲音。

“陳宇!你快來體育場!張舒白他……他好像要挨揍了!”劉若沚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背景里隱約傳來嘈雜的爭吵聲,還有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悶響,“我勸不住,他們人有點多,你趕緊過來,就在籃球場這邊!”

陳宇的筆尖“啪”地掉在紙上,洇出一小團墨漬。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怎么回事?誰要打他?發(fā)生什么了?”腦子里瞬間閃過張舒白平時咋咋呼呼的樣子——這家伙上周還跟隔壁班男生搶籃球場,差點沒吵起來,該不會是舊事重提?

“電話里說不清楚!”劉若沚的聲音更急了,“你先過來!我在入口那棵大槐樹下等你,快點!”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聽筒里只剩下忙音。

陳宇抓起搭在椅背上的T恤往身上套,手指都有些發(fā)顫。他胡亂拽起書包,拉鏈沒拉好就往門口沖,路過客廳時差點被茶幾絆倒。奶奶正在擇菜,見他急得滿頭大汗,連忙問:“怎么了這是?慌慌張張的。”

“張舒白出事了,我去趟體育場!”他邊換鞋邊喊,運動鞋的鞋帶只系了一半就蹬開家門,樓道里的聲控燈被他的腳步聲驚醒,一路亮到樓下。

自行車棚里,他的車還鎖在欄桿上。陳宇手忙腳亂地開鎖,鑰匙好幾次都插不進鎖孔,好不容易打開,跨上去就猛蹬起來。車輪碾過清晨還帶著潮氣的路面,帶起一陣風,吹得他額前的碎發(fā)亂飛。

路邊的早點攤飄來油條的香味,幾個老人坐在樹蔭下下棋,一切都和平常一樣,可陳宇的心卻像被一只手攥著,越收越緊。他想起上次張舒白修風箏時,小心翼翼給斷了的竹條纏膠帶的樣子,那家伙看著大大咧咧,其實最寶貝自己的東西,該不會是因為風箏跟人起沖突了?

快到體育場時,遠遠就聽見籃球場上傳來喧嘩聲,夾雜著男生的怒吼和推搡的動靜。陳宇把車往路邊一扔,也顧不上鎖,拔腿就往里面沖。入口處的大槐樹下,劉若沚正踮著腳往里望,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的小臂上還有點擦傷,見他來了,立刻迎上來,聲音都帶著哭腔:

“你可來了!剛才張舒白打球,球不小心砸到了那幾個高年級的,他們就圍上來了……還把他的風箏架摔了!”她指著籃球場中央,“你看,就在那兒!”

陳宇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張舒白被三個比他高半個頭的男生堵在籃筐下,臉漲得通紅,梗著脖子不知道在喊什么。其中一個穿黑色背心的男生,正抬腳踩著一個金色的東西——那是張舒白修了好幾天的雄鷹風箏骨架,竹條已經(jīng)斷了一根,翅膀上的金粉被蹭掉了一大塊。

“走!”陳宇深吸一口氣,拉著劉若沚就往里面走。陽光正好曬在籃球場上,水泥地燙得腳底板發(fā)疼,可他卻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往上涌。以前遇到這種事,他躲都來不及,可現(xiàn)在看著張舒白被圍在中間的樣子,腳步卻怎么也停不下來。

陳宇的目光掃過那幾個高年級男生,他們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下格外扎眼,其中一個還故意攥了攥拳頭,指節(jié)“咔咔”作響。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奶奶的話像根細針,猛地扎進心里——“咱沒跟人打架的資本,賠不起”。小時候他和鄰居家孩子打鬧,膝蓋磕出好大一塊血,陳宇七步不便咬了他一口,奶奶就是這樣紅著眼圈跟人家賠笑臉,最后還自己掏錢給對方買了新玩具。

他下意識地往后縮了半步,指尖冰涼。可就在這時,他看見張舒白的肩膀在微微發(fā)抖,那只被踩壞的風箏骨架還攥在手里,斷口處的竹刺扎進了掌心,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死死盯著那幾個男生,眼里憋著淚,嘴硬道:“有本事沖我來,別踩我風箏!”

那瞬間,陳宇忽然想起湖邊釣魚時,張舒白把自己釣的小魚全放回水里,說“等它們長大再釣”;想起修風箏時,這家伙笨手笨腳地粘膠帶,卻非要把最整齊的一截留給風箏的翅膀。他深吸一口氣,奶奶的話還在耳邊嗡嗡響,可腳步卻像被什么推著,一點點往前挪。

“住手。”

他的聲音不算大,卻讓喧鬧的籃球場靜了一瞬。那幾個高年級男生轉過頭,上下打量著他,穿黑背心的嗤笑一聲:“怎么?你想替他出頭?”

陳宇沒看他們,徑直走到張舒白面前,先把他手里的風箏骨架接過來,小心地拂掉上面的灰塵,然后才轉過身。陽光照在他臉上,能看見額角的汗珠在往下滾。“他打球砸到你們,是他不對,我替他道歉。”他頓了頓,指了指地上的風箏,“但你們摔他的東西,也該說聲對不起。”

“你算哪根蔥?”旁邊一個黃毛男生推了他一把,陳宇踉蹌了一下,后背撞到張舒白,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悶響——張舒白不知何時站直了,正攥著拳頭,指甲都快嵌進肉里。

“他是我朋友。”陳宇站穩(wěn)身子,抬頭看著那幾個男生,聲音比剛才清楚了些,“風箏是他攢了三個月零花錢買的,修了整整三天。你們要是覺得氣不過,我賠你們的損失,但得先把風箏修好。”

穿黑背心的愣了愣,大概沒見過這樣的——不吵不鬧,卻硬邦邦地擋在人前。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誰要你賠?滾蛋。”

陳宇沒動,只是把斷了的風箏骨架舉起來:“要么道歉,要么我就站在這兒。”

空氣像凝固了似的,劉若沚在后面拽了拽他的衣角,小聲說“算了”,可陳宇沒回頭。他忽然想起奶奶說那句話時,眼里除了擔憂,還有一絲藏不住的委屈。或許有些事,不是賠不賠得起的問題,就像現(xiàn)在,他不想看見張舒白攥著斷風箏的樣子,就像當初奶奶不想看見他膝蓋流血時,卻只能彎腰道歉。

僵持了大概半分鐘,穿黑背心的終于不耐煩地啐了一口:“神經(jīng)病。”然后沖同伴揚了揚下巴,“走了。”

他們轉身離開時,陳宇聽見張舒白吸了吸鼻子,哽咽著說:“謝……謝你。”

陳宇回頭,看見他眼眶紅得像兔子,突然笑了。劉若沚把風箏骨架遞過去:“哭什么,能修好。我家有碳纖維桿,比這竹條結實十倍。”

陽光穿過籃球架的網(wǎng),在地上織出細碎的光。陳宇摸了摸口袋,發(fā)現(xiàn)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像要炸開。他知道自己剛才其實怕得要命,可看著張舒白接過風箏時亮起來的眼睛,突然覺得,有些東西,比“賠得起”更重要。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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