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另外一種生活要多久,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很短,短到只有一趟列車,或者是一瞬。
我習慣于聽從大人的安排,小時候個人腦袋不太好,做些啥也感覺到無頭無序,但是事情的最后倒是可以圓滿的完成,我只感覺稀里糊涂,不知其然。正如我至今不理解為什么有人連簡單的一加一都不會,他是我的朋友的孩子,上了五年級了,他有一張圓潤的臉,以及不常擦洗的鼻涕,喜歡獨自一人待在角落,簡簡單單的傻笑,和小時候的我一樣。
我記不得自己是怎么學會的一加一等于幾的,記憶總是有些許的模糊,他就像是一個階段,到了這一個階段,你就應該知道是什么了,我知道的比較早,僅此而已。
生活的轉變最開始是在初中的時候,渾渾噩噩的小學時光沒給我留下多少的回憶,只是一味的聽說,上了初中,生活就有改變了,你人要學會獨立了,諸如此類的話語不絕于耳,我身邊讀過書的人很少,他們早早的就輟了學,尋找著屬于自己的生活。上初中那年,我記得應該是報了兩所學校,只考了其中的一所,另一所沒有去,因為前面考上了,爸媽說安排好了,我只是點頭,也沒說什么。
只是和以前比起來,生活也逐漸變得忙碌了起來,最常聽見的就是老師說的,初中時間過得很快的,一轉眼就過去了。那是一個身材瘦高的女老師,她是我們的班主任,她是教我們物理的,僅此而已。時光沒能在我的初中留下些什么,還是如此這般混混噩噩,如今回想起來,十年的生活恰是從初中開始的,細細捋捋,才理解其中滋味,為什么大人總說初中重要,對于他們多數人來說,很多人不沒有上完初中,就走向了社會,苦澀的經歷讓他們有的人開始反思自己曾經的生活,又將未來的想法給予在自己的孩子上,他們知道怎么樣讓孩子明白一加一等于二,但卻并不知道讓孩子怎么在往后過好,這也是我初中渾渾噩噩的主要原因,只可惜當時懵懵懂懂,不知其然,等到反應過來是,十年已經過了三年,我半只腳踏進高中,另外半只腳摔了出去,但好歹是進了。
高中的生活比起以前,因為有了自己的一定的意識,也就稍微明白了要怎么生活,也明白了不努力會面臨什么,我看著墻上的“努力奮斗”,常常一個人出神,正如我父母所說的一樣,我走在一條新的路上,一切的抉擇都需要靠我自己,至于結果如何,我的中考差點給了我答案。我不善言辭,只是默默的坐在靠窗的一角,研究著自己的生活,老師見我成績不曾下降,也不大管我,就這樣日子還算湊活。現在想來,當時班里面大多數的人都和我是一樣的性格,這是老師不太喜歡看見的,那是我們的語文老師,也是我們的班主任,她喜歡扎著高馬尾,頭發不長,畫著淡淡的眉妝,眼睛明亮而有神,臉有點圓,笑起來常常見到她的酒窩,喜歡各式各樣的衣服,比我們沒多大幾歲,很年輕,眼圈有點重,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對于我們,她是熱情的,喜歡給我們講述她以前的故事,現在想來,我后面開始逐漸外向,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于她的教導。
某次,一個別的班的從門外飛快的越過,打斷了她的講話,很危險。不是什么大事,她就跑出去,給人帶了回來,當著全班人的面道了歉,不做危險的事,保證安全。她有著護犢子的性格,某次我們班某人和其他班的起了爭執,她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對方理論,安撫好我們同學的情緒,回來班里和我們講了她初中時面對“壞人”不僅給人打服了,還跑到對方家里給對方父母一頓說教,我們大為震撼,從此對她畢恭畢敬。她是我遇到的最特別的一個老師,赫拉克利特又一個觀點:差異的東西相會合,從不同的因素產生最美的和諧。我想,正是因為我們班當時較為沉悶的氛圍里,來了她這樣的一位熱情的差異,才使得我們班得到了很好的發展,那一年,我們班本來是墊底的一個班,在期末結束后居然進了年級前列,給學校來了一點小小的震撼。后來也才知道,她其實也是第一次當班主任,我是第一次當高中生,用辯證法的觀點,我們既相同,又相異;既協調,又不協調;既完整,有不完整,但是湊成了一起,倒是成了統一的。
只是可惜,我只在了她手下一年,我選了文科,進了最好的班,她當了理科班主任,進了最好的班。后面就是兩年平淡的生活,期間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初中在另一個學校,那個我沒去的學校。有的時候,某種感覺就悄然在心里種下了種子,就如同欲望一般,我也常常會思考,如果以前性格開朗一點,是否一切會有些許的改變呢,如果當初選擇了去那個學校考試,進了另一個初中,現在是否會在另一個地方呢?我隨后沒有多想,打開了手里的藥瓶,是治療胃病的,初中的伙食害的,我不怪。
而后,十年的生活,就這樣過了六年,我站在大學的校門口,陪著親戚拍了合影,走進了大學的生活。閉眼,睜眼,我走向了回家的火車,大學的生活,四年,就這樣結束了。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的發生都恍如昨日,曾經一起的同窗,有的進入的崗位,有的面臨實習,有的還是舉步不定,就仿若一瞬,坐在地鐵上,簡簡單單的幾站,需要換乘三次,給了我一些時間來回味這十年來的生活。十年的時間很長嗎?并不是很長,它給了我兩種體驗,一種是在寄宿學校里生活的十年,生活并沒有多少的困難,每天面臨的事情也不多,看似沒有方向,任何的事務都是以學習為主,就是如此而已,但是就在大學結束時,一切的生活都發生了改變,四面的壓力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至全身,它叫“迷茫”,不過好在大學不錯,給了我找工作一定的機會。另一種這是生活過渡的適應,從家里到學校,我并沒有感覺到過離別的悲傷,這和我不善表達或許有些許關系,但是悲傷在我看來也顯得些許的矯揉造作了。從家里到學校,再到工作獨自一人生活,這一切都如同一條線一般相連,顯得很自然平滑以及和諧,就如同命運安排一般,你本就應該如此這般,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偶爾看待這些也會感到莫名的不可思議。
燈光映著桌上的茶杯,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講著自己的遭遇,就像審視十年前的自己一般。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也啞然,很多的事,說出來可能并沒有多少的作用,更多的還是要自己體會,就像他父母所做的一樣,我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