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青石上投下晃動的光斑。靈悅萱正喂小雨吃牛肉干,林澤煦幫蘇沐陽調整畫架角度,墨羽寒則靠在石壁上,手里把玩著那枚海螺,目光時不時落在宋韻傾身上——她正蹲在草叢里,小心翼翼地給一朵藍紫色小花拍照,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突然,一陣急促的風聲從密林深處傳來,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寒意。宋韻傾猛地抬頭,武道世家刻在骨子里的警覺瞬間蘇醒,幾乎是本能地側身擋在眾人身前,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像蓄勢待發的獵豹。
“誰?”她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密林里的陰影中,緩緩走出幾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斗篷的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他們手里握著的東西——是柄閃著寒光的短刃,刃口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小心!”林澤煦迅速將靈悅萱拉到身后,墨羽寒也站到宋韻傾身側,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折疊刀——那是他早有準備的防身武器。蘇沐陽則將畫板擋在身前,看似慌亂,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靜。
小雨對著黑衣人狂吠起來,毛發倒豎,擺出防御的姿態。
為首的黑衣人往前踏了一步,聲音嘶啞得像生銹的鐵片摩擦:“交出星軌印記的持有者,饒你們不死。”
宋韻傾心頭一震——他們要找的是自己!她下意識摸了摸耳后那抹淺藍色印記,掌心微微發燙。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她穩住心神,語氣平靜,卻暗暗調整了站姿,將身后的人護得更緊,“這里是繁星嶼,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衣人冷哼一聲,揮了揮手,身后的人立刻拔刀上前,動作迅猛,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打手。
宋韻傾眼神一凜,側身避開迎面而來的刀刃,同時抬腳踹向對方的膝蓋,動作干脆利落,帶著武道世家特有的凌厲。她自幼跟著父親學武,雖很少真正動手,但若論實戰技巧,絕不輸這些來路不明的黑衣人。
墨羽寒也動了,折疊刀在他手中展開,寒光一閃,精準地格開另一個黑衣人的攻擊,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林澤煦雖不懂武功,卻緊緊護著靈悅萱,抓起身邊的石塊砸向靠近的黑衣人,眼神堅定。
蘇沐陽則趁亂退到一旁,看似在躲避,目光卻始終鎖定在宋韻傾身上,像在觀察什么。
纏斗中,宋韻傾一腳踢飛一個黑衣人的短刃,正欲乘勝追擊,為首的黑衣人卻突然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是個小巧的金屬發射器,黑洞洞的管口正對著靈悅萱!
“住手!”宋韻傾瞳孔驟縮,想也沒想就撲過去擋在靈悅萱身前。
“別動!”為首的黑衣人厲聲喝道,發射器又轉向林澤煦,“再動一下,我就廢了他!”
宋韻傾的動作瞬間僵住。她看著被黑衣人鉗制住的林澤煦,又看了看瑟瑟發抖卻強裝鎮定的靈悅萱,還有被兩個黑衣人纏住、漸漸落于下風的墨羽寒,心頭像被巨石壓住。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咬著牙問,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目光貪婪地掃過宋韻傾的耳后:“很簡單,跟我們走一趟,我就放了你的朋友們。”他頓了頓,語氣帶著惡意的威脅,“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那就等著給他們收尸吧。”
林澤煦掙扎著喊道:“韻傾別信他!”墨羽寒也想沖過來,卻被黑衣人死死纏住,根本脫不開身。
宋韻傾看著朋友們身陷險境,又想起父母臨走前的囑托,知道自己不能讓他們出事。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站直身體,眼神清明而堅定:“我跟你們走,但你必須保證,放了他們。”
“明智的選擇。”為首的黑衣人示意手下放開林澤煦,卻依舊用發射器對著他們,“過來。”
宋韻傾邁步向前,經過墨羽寒身邊時,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手心滾燙,眼神里翻涌著焦急和憤怒,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別擔心。”宋韻傾回握住他的手,指尖用力捏了捏,像在傳遞某種力量,“我不會有事的。”
她松開他的手,毅然走向黑衣人,被冰冷的鎖鏈捆住雙手時,還回頭看了眼身后的朋友們——林澤煦滿臉擔憂,墨羽寒的拳頭攥得死緊,靈悅萱已經哭了出來,蘇沐陽則站在陰影里,表情看不真切。
“我們走。”為首的黑衣人推了宋韻傾一把,帶著她往密林深處走去。
看著宋韻傾被帶走的背影,墨羽寒猛地掙脫身邊的黑衣人,目眥欲裂:“韻傾!”
林澤煦扶住他,聲音低沉卻有力:“別沖動,我們得想辦法救她!”
陽光依舊明媚,可大青石旁的歡聲笑語卻蕩然無存,只剩下少年們緊蹙的眉頭和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密林深處,宋韻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陰影里,而她手腕上的鎖鏈,正隨著腳步,發出沉重的聲響,像在敲響一場危機四伏的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