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星月黯淡,某片云彩遮蔽了。
門口忽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接著小女孩凄厲的哭喊救命。
最后只剩下可憐的哭泣聲。
吱呀
木門被拉開,一個目光空洞,行動機械的青年,死氣沉沉的出現。
他看見庭院之中,汪汪白的小女孩,委屈的坐在地上。
“哥哥,哥哥,救救我,外面有妖怪。”
青年朝外面看去,果然是月黑風高。
于是上前要攙扶女孩。
女孩卻輕飄飄好似一團煙。
不消多說,小女孩黑洞洞的大口一下子裂開,張的有臉盆那么大,一口將青年腦袋吞下去。
青年劇烈掙扎,要將小女孩從頭上扯下去。
就在此時,一團黑霧之中,貓臉老太婆陰森森飄然而來,撲倒青年,如同豺狼虎豹撕扯。
又扯過青年手臂,血盆大口咬的骨頭咯噔咯噔直響。
“姑婆姑婆別吃了。”
慘白的小女孩微笑著說。
她從黑洞洞的嘴里掏出一團紙片,上面依稀能看出人的五官。
“咱們吃的好像不是人呢。”
貓臉老太婆大驚失色,這才發現自己撕咬的不過是一只紙人罷了。
沒等她做其他反應,酒斛已經扎好馬步,氣沉丹田,吐氣開聲!
喝呀
隨著一聲暴吼,一掌平推而出。
貓臉老太婆頓時如遭重擊,倒飛出去,狠狠撞在柴堆之上。
一時轟隆作響,竟然是將柴堆都轟倒塌了!
酒斛甩甩有些發沉的腦袋,默念清心咒,又貼上一張寧神符,提起一柄鋼刀,上前去割下了虎姑婆的腦袋。
圓眼睛,圓鼻子,圓耳朵,連腦袋都是圓的。
死了還猙獰恐怖,擇人欲噬。
酒斛于是把她的腦袋拋出,腳尖輕踏大地,小腿掄個半圓,凌空抽射。
——
“太上敕令,
超汝孤魂,
……
敕救等眾,
急急超生。”
慘白色的女孩身影越來越淡,隨著一遍又一遍的經文念誦,最終徹底魂歸地府,解脫超生。
酒斛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一個半路出家的野道士,還是照著經書來念的,生怕不起作用,無法超度亡魂。
幸好最終結果是好的,或許也有俺尋思之力的功勞?
酒斛折騰一宿,深感疲憊,正打算回屋休息。
一句淡淡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
“小心秋……”
小女孩的聲音終究是淡淡隨風散去。
酒斛眉頭緊皺,難不成是那秋娘心有不忿,來找麻煩嗎?
師父師兄都不在身邊,他一個人勢單力孤,要是狐貍精真找上門來報仇,可就麻煩了。
第二天大清早,東方天空剛剛泛魚白,酒斛就打包行李,提著樸刀,出門離開,準備前往縣城。
不管劉師傅和秋生他們在做什么,他都想去出一份力。
無論是出于公道,早日解決活尸擴散的危機,就能救更多的人;
還是出于私心,想盡早學習培養法力的呼吸吐納之法,提升實力。
他都要去找劉師傅他們。
況且現在領悟了俺尋思之力的使用方法,必然可以成為一大助力。
首先第一站,他先去了竹園墓地。
這里依舊凄涼幽靜,滿地紙錢花圈。
順著小路前行,又來到了電視機旁。
這玩意兒明明已經和電線斷開,屏幕卻仍舊閃爍著雪花。
上次和師兄秋生過來收尸的時候,可以確定,這個世界的人是看不見它的。
又看向竹林深處的老家,依舊是不夠支撐返回。
但根據恢復速度推斷,或許一兩個月之后就可以回去一趟。
走著走著,就又到那破敗小廟前面。
供桌上寒酸老頭沖著酒斛招招手,酒斛上前抱拳行禮。
老頭賤兮兮的說:“小子我看你烏云蓋頂,不日將有大難臨頭。
不如你我再立下另一張字契,我送你一件護身之寶,助你度過此次劫難;你日后不要忘了替我重塑金身之外,還要幫我重修廟宇即好。”
酒斛捉弄他,道:
“哪里還再立字據喲,我好不容易找了工打,結果又被辭了,如今身無分文。
你不保佑我財源廣進,福祿安康,倒說這喪氣話。
只怕要替你重塑金身,是遙遙無期哦。”
老頭一聽就不樂意:“你可說好了要替我重塑金身,你敢反悔?”
“不敢不敢。興許我攢個三、五十年的錢,也就夠了。”
“你、你、你……”老頭氣得抖若篩糠,差點要從供桌上爬下來。
酒斛這才哈哈一笑,忙說玩笑。
又提及最近活尸的禍患,叫這位窮酸野神出點力。
老頭滿臉不高興:“去去去,老夫我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什么時候把我廟里給修好了,我再考慮考慮吧。”
說著就打發酒斛離開,酒斛嬉笑離開。
烈日懸空熱浪灼灼
官道上一片塵土,寸草不生。
酒斛安分的走在路邊,他人生地不熟的,搞不清楚哪里有歇腳的地兒,大中午的還在趕路。
之前還時不時有趕著牛車的農人,騎著快馬的捕快從他身邊經過,現在周圍別說活人了,屁都不見一個。
聽說距離縣城也就大半天的路程,酒斛估摸著,再堅持堅持就到了,于是咬牙接著走。
直到上了一片山岡,正有一片松樹林,下有樹蔭可以歇腳,于是便停下來暫息。
——
要不然總說土匪敬業呢。
酒斛沒有理會眼前之人的聒噪,翻開行李,露出里頭的上吊繩。
又抽出柴刀和棍棒。
官府管控刀具,樸刀拆開就是柴刀和棍棒;柴刀和棍棒合上就是樸刀。
打劫的土匪強人,眼看這小子不識好歹,呸的一聲吐口唾沫,提刀照頭就劈了過來。
說是遲那時快,這土匪頭子倒也有些手段,大刀竟如流星趕月般飛速。
哎喲
土匪頭子大叫一聲,忽然向后栽倒,原來是上吊繩拉住他的腳踝,暗中所為。
酒斛拔地而起,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土匪頭子死死的盯著酒斛,雙手捏住刀刃不肯放松。
想來應該很不甘心。
他都明明這么努力了,大中午過來搶劫……
其他土匪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咋咋呼呼就圍上來,要把酒斛剁成肉泥。
酒斛樸刀大開大合,仗著力氣舞出風來,逼退眾匪。
遠處嘍啰放出暗箭,上吊繩飛旋成盾,盡數擋下。
眾土匪見他身懷異術,愈加發狠忘情,沖上來狠劈猛剁。
酒斛幾乎招架不住,邊打邊退,最后靠著上吊繩蕩到左近,才躲開圍攻。
眾土匪配合多年,轉眼間又將酒斛圍住。
又是一輪暗箭被上吊繩盡數攔下。
真是陰險啊!
本想靠著上吊繩和刀法配合,以及其他的術法,想要好好收拾這群土匪。
結果卻被逼的應接不暇。
果然雙拳難敵四手,酒斛沒了法子,只好虛張聲勢:“大膽土匪,本想饒你們一命,還敢造次!”
一掌平推而出。
正面三四個土匪嗚哇一聲,倒飛數米遠,疼的滿地打滾,顯然受傷不輕。
這些個烏合之眾終于嚇破了膽,架著同伙,紛紛逃離。
酒斛則是長舒一口氣,連忙默念清心咒。
看來得多準備一些寧神符備用,不然憑此時的精神力,一旦長久作戰,恐怕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