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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烽煙遺孤 地脈回響 懸棺迷蹤

赤水河的咆哮,如同大地深處傳來的戰鼓,在幽暗的溶洞中轟鳴激蕩。冰冷的水汽帶著特有的、混合著紅土與礦石的腥甜氣息,撲面而來。岳錚背著柳蟬衣,腳步踉蹌地踏出密道盡頭的狹窄洞口,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頂高懸,無數奇形怪狀的鐘乳石倒垂而下,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映照下,折射出幽幽的、如同磷火般的微光。腳下是濕滑的巖石,一條湍急的地下暗河從溶洞深處奔涌而出,水流渾濁,呈現一種奇異的暗紅色——正是赤水河那標志性的“變赤”之色!河水撞擊在嶙峋的礁石上,濺起丈許高的血色浪花,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仿佛一條沉睡的赤龍在咆哮。

“果然是赤水河的地下伏流!”林家劍客舉著火折子,照亮前方。水聲太大,他不得不提高音量,“這密道竟直通赤水河腹地!聚義莊初代莊主真是大手筆!”

唐靈兒扶著氣息微弱的柳蟬衣,小心地讓她靠在一塊相對干燥的巖石上。柳蟬衣臉色蒼白依舊,左肩的烏黑雖未繼續蔓延,但那陰毒的氣息如同跗骨之蛆,讓她半邊身子冰冷麻木。她懷中的白玉盒,在進入這赤水河畔的溶洞后,似乎又微微溫熱了一絲,盒蓋上的玄鳥雙眼幽光一閃而逝。

玄悲大師和獨眼老人最后走出密道。大師僧袍微濕,氣息略顯急促,顯然一路斷后消耗甚巨。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奔騰的赤水暗河上,又看了看昏迷的柳蟬衣和狀態奇異的岳錚,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此地水汽充盈,地脈活躍,陰毒之氣受河水陽煞與地氣壓制,柳姑娘的傷勢暫時不會惡化。當務之急,是尋一處安全之地,為岳施主療傷,并為柳姑娘祛毒。”

獨眼老人佝僂著背,那只渾濁的獨眼卻異常銳利地掃視著溶洞深處。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暗河上游一處水流相對平緩、岸邊有片開闊石灘的地方:“那里…有干燥的巖架…避風…可暫歇。”

眾人依言,小心翼翼地沿著濕滑的河岸向上游移動。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水汽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億萬年的古老氣息。岳錚走在最后,他每一步都異常沉重,不僅僅是因為疲憊。自從踏入這溶洞,踏入這赤水河畔,那碗郎泉酒帶來的磅礴力量似乎徹底融入了他的血脈,與腳下奔流的大河、頭頂厚重的山巖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應和著河水的奔涌;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吐著山巖的氣息!一種源自大地深處的、浩瀚而沉靜的脈動,正透過腳底,源源不斷地涌入他的身體!

然而,這種力量的涌入并非毫無代價。右臂經脈被“狼煞”勁氣和冷千秋陰毒內力沖擊的舊傷,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在這股更龐大、更原始的地脈力量沖刷下,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他手臂的每一寸經絡中瘋狂攪動、穿刺!更可怕的是,這劇痛正沿著手臂,向著心脈和頭顱蔓延!他感覺自己的骨頭在呻吟,血液在沸騰,頭顱如同要炸開一般!

“呃…”岳錚悶哼一聲,額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強行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倒下,但身體已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岳錚!”唐靈兒回頭,看到他痛苦扭曲的面容和顫抖的身體,驚呼出聲。

玄悲大師也立刻察覺,身形一閃已到岳錚身邊,枯瘦的手指迅速搭上他的脈門。一股精純平和的佛力探入,大師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好霸道的侵蝕!狼煞勁氣陰狠酷烈,已傷及筋骨根本;冷千秋的‘蝕心筆力’更是歹毒,如同跗骨之蛆,直逼心脈!更…更有一股極其龐大、卻狂暴紊亂的地脈之氣在他體內沖撞奔突!”玄悲大師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若不能盡快疏導壓制,輕則經脈盡廢,重則…爆體而亡!”

爆體而亡!這四個字如同冰錐,刺入眾人心頭!

“大師!救他!”柳蟬衣掙扎著抬起頭,聲音虛弱卻充滿焦急,蒼白的臉上滿是擔憂。

玄悲大師眉頭緊鎖:“老衲的佛力至陽至純,可暫時壓制狼煞與陰毒,但對他體內那股狂暴的地脈之氣…強行壓制,恐會引發更劇烈的反噬!這股力量…似乎與他血脈同源,卻未被馴服…如同野馬脫韁!”

血脈同源?狂暴的地脈之氣?眾人驚疑不定地看向痛苦掙扎的岳錚。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的獨眼老人,那只渾濁的獨眼再次亮起奇異的光芒,緊緊盯著岳錚因痛苦而扭曲、卻隱隱透出一種不屈野性的臉龐,以及他裸露手臂上那賁張如虬龍的肌肉線條。他沙啞地開口,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巖石:“不是…馴服…是…喚醒…和…接納。”

他緩緩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奔騰咆哮的赤水暗河,又指向溶洞深處那漆黑未知的黑暗:“他的血…在回應…這山…這河…還有…更深處的東西…給他…酒…”

“酒?”唐靈兒一愣,隨即眼睛一亮,“郎泉酒!我身上還有一小葫蘆!”她迅速從腰間解下一個巴掌大小、用烏蒙山紫竹制成的酒葫蘆。

“快!”玄悲大師立刻明白過來。郎泉酒生于斯,長于斯,其釀造所用的赤水河源、烏蒙山材、百年洞藏,無不汲取此地山川靈韻!它或許就是溝通岳錚體內狂暴力量與外界地脈的橋梁!

唐靈兒拔開葫蘆塞,一股熟悉的、馥郁中帶著清冽藥草芬芳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竟短暫地壓過了河水的腥氣。她將葫蘆口湊到岳錚唇邊。

岳錚此刻已痛得意識模糊,只覺口干舌燥,仿佛置身熔爐。聞到那熟悉的、帶著故鄉山林氣息的濃烈酒香,他如同沙漠旅人遇到甘泉,本能地張開嘴,貪婪地吞咽起來!

清冽甘醇又灼熱如火線的酒液涌入喉嚨!與之前那碗不同,這百年窖藏的郎泉精華,蘊含的山川靈韻更加磅礴精純!酒力瞬間化開,如同滾燙的巖漿注入他沸騰的血脈!

“啊——!!!”

岳錚猛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那不再是痛苦,而是一種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嘶吼!他雙目圓睜,眼白瞬間布滿血絲,瞳孔深處卻爆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烏蒙山深處最古老巖石般的暗金光芒!

“轟!”

一股無形的、比之前更加狂暴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腳下的巖石寸寸龜裂!靠近的林家劍客和唐靈兒被這股氣浪推得踉蹌后退!玄悲大師僧袍鼓蕩,周身金光流轉,方才穩住身形,眼中充滿了震驚!

只見岳錚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血管如同虬結的樹根般高高凸起,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金色澤!肌肉劇烈地膨脹、收縮,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噼啪爆響!一股原始、蒼茫、厚重如山岳、卻又帶著一絲蠻荒暴戾的氣息,從他身上瘋狂散發出來!他整個人仿佛正在經歷一場由內而外的、脫胎換骨的蛻變!

“吼——!”

又是一聲充滿野性的咆哮!岳錚猛地一拳砸向旁邊的洞壁!

“轟隆!”

堅硬的巖石如同豆腐般碎裂!一個臉盆大小的深坑瞬間出現,碎石四濺!這一拳的力量,遠超他之前任何一擊!純粹、野蠻、充滿了大地般的偉力!

然而,這力量似乎完全失控!岳錚如同陷入瘋狂的兇獸,赤紅的雙目掃視著周圍,充滿了攻擊性!他猛地轉身,竟一拳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砸向離他最近的玄悲大師!

“大師小心!”林家劍客驚呼,拔劍欲上。

玄悲大師卻神色不變,眼中悲憫更甚。他不閃不避,枯瘦的手掌在胸前結印,口中低誦佛號:“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岳施主,醒來!”

隨著佛號,一道柔和卻無比堅韌的金色佛光自他掌心涌出,化作一個巨大的“卍”字佛印,迎向岳錚那狂暴的拳頭!

“咚!”

一聲沉悶如鼓的巨響!

佛光與暗金拳勁激烈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那金色的“卍”字佛印如同最堅韌的羅網,竟將岳錚那足以開山裂石的狂暴拳勁層層包裹、消融!佛光流轉,帶著無上的慈悲與凈化之力,絲絲縷縷地滲透進岳錚那沸騰著暗金光芒的皮膚!

“呃啊——!”岳錚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顫抖!佛光如同清涼的甘泉,與他體內狂暴灼熱的地脈之力激烈沖突!兩股力量在他體內瘋狂拉鋸、撕扯!劇痛遠超之前百倍!

但在這非人的痛苦中,一絲微弱的清明,如同狂風暴雨中的燭火,艱難地在他混亂狂暴的意識深處重新點燃!玄悲大師那悲憫的佛號,柳蟬衣虛弱卻焦急的呼喚,還有…那奔騰不息的赤水河咆哮…如同母親的低語,穿透了狂暴的迷霧!

“吼…!”岳錚的咆哮聲漸漸低沉,充滿了掙扎。他眼中的血絲和暗金光芒開始明滅不定,狂暴的氣息如同退潮般起伏。

“就是現在!”玄悲大師沉喝一聲,佛光陡然大盛!“柳姑娘!以你同源之物引之!”

柳蟬衣強忍傷痛和虛弱,用盡力氣將懷中那溫熱的玉盒,以及腰間那墨云木玄鳥掛墜,同時按向岳錚劇烈起伏的胸膛!

嗡——!

玉盒與掛墜接觸岳錚皮膚的瞬間,同時發出共鳴般的輕顫!尤其是那墨云木掛墜,竟綻放出柔和的、如同星輝般的墨綠色光芒!一股清涼溫潤、仿佛帶著烏蒙山最深處地脈精氣的力量,順著接觸點流入岳錚體內!

這股力量,與郎泉酒引動的狂暴地脈之力同源,卻更加精純、溫和、充滿了安撫與守護的意志!它如同溫柔的溪流,迅速融入岳錚那如同巖漿般奔騰的血脈之中,與玄悲大師的佛力內外呼應!

佛光在外凈化、疏導、壓制狂暴;同源的精氣在內安撫、調和、梳理狂流!

“呃…”岳錚身體猛地一僵!那撕心裂肺的劇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沸騰的血液漸漸平息,賁張的血管隱沒,皮膚上的暗金光澤緩緩收斂,最終沉淀在瞳孔深處,化為兩點深邃、沉靜,仿佛蘊含著山岳重量的暗金光芒。他眼中的血色和狂暴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脫胎換骨般的疲憊,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與腳下大地融為一體的沉穩與厚重感。

他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高大的身軀轟然向前倒下。玄悲大師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岳錚!”柳蟬衣掙扎著想上前。

“無妨…只是力竭昏睡…”玄悲大師探了探岳錚的脈搏,松了口氣,眼中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復雜,“他體內…那股力量…暫時平息了…而且…似乎…被初步接納了…”

眾人圍攏過來,看著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但呼吸已趨平穩的岳錚,又看看他手臂上那雖仍有淤青、卻已不再呈現烏黑扭曲的經脈,以及皮膚下隱隱流轉的、如同金屬般的暗沉光澤,無不震撼莫名。

“大師…他體內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林家劍客忍不住問道。

玄悲大師目光深邃,望向溶洞深處奔騰的赤水河,緩緩道:“若老衲所料不差…這并非尋常內力,而是…山神血脈!”

“山神血脈?!”唐靈兒失聲驚呼。林家劍客也面露駭然。柳蟬衣則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墨云木掛墜,似乎印證了什么。

“不錯。”玄悲大師點頭,“西南烏蒙,群山巍峨,地脈雄渾。傳說上古有山神,司掌地脈,守護一方。其血脈后裔,天生與山川地脈親近,力大無窮,筋骨如鐵。岳施主之母,若出身烏蒙深處某支古老族裔,其身負此血脈,亦在情理之中。只是…此血脈沉寂多年,今日被郎泉酒中蘊含的磅礴地脈靈韻引動,又被冷千秋與完顏突的陰邪外力刺激,更兼身處赤水河源地脈匯聚之處,才驟然覺醒爆發!方才那股狂暴之力,便是未經馴服的山神地脈之力!”

眾人恍然大悟,看向岳錚的目光充滿了敬畏。難怪他力量如此恐怖!竟是身負傳說之血!

“那…這血脈覺醒,是福是禍?”唐靈兒擔憂地問。

“福禍相依。”玄悲大師神色凝重,“若能掌控此力,岳施主前途不可限量,撼岳槍法將達至不可思議之境!若失控…則會被力量吞噬,化為只知破壞的山野兇物。且此血脈氣息獨特,極易引來覬覦…金人薩滿,邪道妖人,對此等蘊含天地偉力的血脈,向來垂涎三尺。”

氣氛再次沉重起來。柳蟬衣看著昏迷的岳錚,眼中充滿了憂慮,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定。她輕輕撫摸著那墨云木掛墜,低聲道:“烏蒙山…會守護他的…”掛墜上,似乎傳來一絲微弱的、鼓勵的暖意。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觀察溶洞的獨眼老人,突然指著暗河上游一處被水霧籠罩、若隱若現的巖壁,用沙啞的聲音道:“看…那里…”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在水霧繚繞間,那面陡峭的巖壁之上,赫然出現了許多模糊的、巨大的長方形陰影!它們緊貼著崖壁,凌空懸置,高低錯落,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棲息在巖壁上的巨大棺槨!

“懸棺?!”唐靈兒倒吸一口冷氣。林家劍客也握緊了劍柄。

玄悲大師眼中精光一閃:“不錯!是僰人懸棺!傳說中,烏蒙山深處的僰人,行懸棺葬,將祖先棺槨置于絕壁之上,以近天聽,吸納日月山川精華。此地…竟有如此規模的懸棺群!”

眾人走近一些,借著火折子的光芒仔細打量。只見那面高達數十丈的絕壁上,密密麻麻地分布著數十具巨大的懸棺。棺木多由整根巨大的陰沉木或楠木鑿成,歲月在其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藤蔓。一些棺木已經朽壞坍塌,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而在懸棺群下方的巖壁上,隱約可見許多色彩斑斕、卻因年代久遠而模糊不清的——壁畫!

“有壁畫!”柳蟬衣強打精神,指著巖壁道。

玄悲大師凝神細看,緩緩道:“畫中…有先民祭祀…有赤水泛舟…有…玄鳥翱翔!”當“玄鳥”二字出口,柳蟬衣懷中的白玉盒和腰間的墨云木掛墜,同時再次發出微弱的共鳴與溫熱!

眾人的心猛地提了起來!玄鳥!又是玄鳥!這神秘的圖騰,似乎無處不在!

“快看最中間那幅!”林家劍客指著懸棺群下方,一處被藤蔓半遮掩、卻保存相對完好的巨大巖畫。

眾人合力清除部分藤蔓。火光下,一幅震撼的畫面呈現眼前:

畫面中央,是一條蜿蜒奔騰、顏色暗紅的巨河(赤水河)。河畔,聳立著巍峨連綿的群山(烏蒙山)。在群山環繞的一處巨大天坑(形似溶洞入口)上方,一只展翅欲飛、姿態神駿的玄鳥圖騰占據了大半畫面!玄鳥的雙眼,由兩顆巨大的、閃爍著幽光的黑色寶石鑲嵌而成(與白玉盒上的手法如出一轍)!而最令人驚異的是,在玄鳥的下方,天坑的深處,隱約描繪著一座巨大的、如同倒懸山岳般的宮殿輪廓!宮殿的頂端,被刻意用朱砂描繪出一枚方方正正、散發著光芒的印璽圖案!

“玄鳥…天坑…倒懸宮殿…玉璽!!”唐靈兒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這…這莫非是…傳國玉璽在汴梁皇宮秘道中的…具體位置圖示?!”

“不是汴梁!”柳蟬衣緊緊盯著那枚印璽圖案,又看看畫面中巍峨的烏蒙群山和赤水河,失聲道:“這宮殿…這山勢…分明是烏蒙山深處的景象!這壁畫…是在指引!傳國玉璽…可能根本不在汴梁皇宮!而是被馮益轉移到了…烏蒙山深處?!就在這玄鳥守護的天坑地宮之中?!”

這個石破天驚的推論,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腦中炸響!所有人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玄悲大師目光灼灼,反復比對著壁畫與柳蟬衣手中的白玉盒:“玄鳥為引…地脈交匯…艮位三丈,坤水倒流…非真龍之血,玄鳥之引,不得其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血書線索所指的‘汴梁皇宮秘道’,恐怕只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玉璽藏匿之地,就在這烏蒙山深處,這赤水河源,這玄鳥守護的地脈天坑之中!馮益…好深的心機!好大的手筆!”

巨大的驚喜與更深的謎團同時涌上心頭!玉璽的下落終于有了突破性的線索!但眼前,是更加險峻的烏蒙群山,是深不可測的懸棺秘境!而身后,影閣與金國的追兵,隨時可能循著地脈異動或殘留的氣息追殺而至!

就在眾人心神激蕩之際!

“嗚——嗷——!”

一聲凄厲悠長、充滿了暴虐與貪婪的狼嚎聲,竟穿透了赤水河的咆哮,從眾人來時的密道方向隱隱傳來!那聲音充滿了金國薩滿特有的、溝通邪靈的詭異力量!緊接著,是幾聲沉悶的爆炸和兵刃交擊的聲響!

“是完顏突!還有冷千秋的走狗!”林家劍客臉色一變,“他們追來了!而且…似乎還有援兵!”

追兵已至!前路是深不可測的懸棺秘境與地脈天坑!后有兇殘的強敵!而岳錚重傷昏迷,柳蟬衣身中陰毒,戰力大損!

玄悲大師目光掃過昏迷的岳錚、虛弱的柳蟬衣,又看向巖壁上那指引著玉璽下落的玄鳥壁畫,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雙手合十,聲音沉穩如磐石:

“阿彌陀佛。前有玉璽之望,后有豺狼之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懸棺絕壁,雖險象環生,卻也是擺脫追兵、直指核心的唯一路徑!老衲與這位故人斷后阻敵!林施主,唐姑娘,你們速帶岳施主和柳姑娘,攀上懸棺巖壁!循著玄鳥指引,尋找進入天坑地宮之路!玉璽下落,關乎國運,絕不容失!”

“大師!您…”唐靈兒和林家劍客同時驚呼。斷后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不必多言!快走!”玄悲大師語氣斬釘截鐵,周身佛光再次亮起,溫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那位神秘的獨眼老人,也默默地站在了他身側,佝僂的身軀挺直了一些,僅剩的獨眼中,寒光凜冽!

林家劍客和唐靈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然與沉重。他們不再猶豫,林家劍客一把背起昏迷的岳錚,唐靈兒則攙扶起柳蟬衣。

“大師…保重!”柳蟬衣看著玄悲大師和獨眼老人的背影,眼中含淚。

“去吧。找到玉璽,便是對我等最好的告慰。”玄悲大師沒有回頭,聲音平靜。他枯瘦的手掌抬起,一股柔和的佛力送出,托著林家劍客和唐靈兒,如同被清風推送,輕飄飄地落向那布滿懸棺的絕壁下方。

“吼——!”完顏突那充滿暴虐的咆哮聲和冷千秋陰冷的命令聲已清晰可聞,追兵將至洞口!

玄悲大師與獨眼老人,如同兩座沉默的山岳,擋在了溶洞通往懸棺絕壁的必經之路上。金光與一道若有若無、卻凌厲至極的鋒銳氣息,在他們身上緩緩升騰。

懸棺之下,林家劍客和唐靈兒抬頭仰望。數十丈高的絕壁如同刀削斧劈,濕滑的苔蘚覆蓋著冰冷的巖石,巨大的懸棺如同死亡的墓碑,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猙獰的陰影。一條狹窄、幾乎被歲月磨平的古老棧道,如同巨蟒般纏繞在絕壁之上,向上延伸,最終消失在懸棺群深處那片被藤蔓和水霧籠罩的黑暗之中。棧道下方,是奔騰咆哮、如同血盆大口的赤水暗河!

前路,是九死一生的懸棺迷途!腳下,是吞噬一切的赤水深淵!身后,是舍生斷后的佛光與鋒銳!

林家劍客深吸一口氣,將背后的岳錚緊了緊,沉聲道:“唐姑娘,跟緊我!”

他腳下發力,如同靈猿般躍上那濕滑危險的古老棧道!唐靈兒攙扶著柳蟬衣,緊隨其后。四個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懸棺絕壁的陰影與水霧之中。

在他們身后,溶洞入口處,金光爆閃,劍氣縱橫!佛號聲、狼嘯聲、陰冷的厲喝聲、兵刃激烈的碰撞聲,伴隨著赤水河永恒的咆哮,轟然奏響!一場注定慘烈的斷后之戰,拉開了序幕!而他們的前路,則通向烏蒙群山最神秘、最危險的腹地,通向那玄鳥守護的、埋藏著復國希望的——地脈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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