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 三章必死,我在套娃穿書文改劇情
- 陽光開朗小屁孩
- 3425字
- 2025-07-12 17:07:09
“碧桃,過來。”
晏希瀾的聲音異常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即將被推入“火坑”的人。
碧桃怯生生地挪過來:“小姐?”
晏希瀾指著窗外:“看到那條巷子盡頭,那棵歪脖子老槐樹沒?”
“看、看到了?!?
“今晚子時,你穿著我的舊衣,抱著這盆半死不活的蘭草,裝作偷偷去后院埋東西的樣子,從后門溜出去,在那棵樹下站一刻鐘。”
晏希瀾語速飛快,“記住,一定要讓人恰好看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
“小姐!您要做什么?”碧桃嚇得臉都白了。
晏希瀾勾唇一笑,“放心,她們只會以為你是我。她們巴不得抓住這個把柄,正好名正言順地把我綁得更緊?!?
“那您呢?”碧桃聲音發(fā)顫。
“我?”晏希瀾站起身,走到那斑駁的妝臺前,拉開抽屜,看也沒看里面幾件劣質(zhì)的鍍銀首飾,反而從最底層摸出一個破舊的小包袱。
里面是原主從牙縫里省下的幾枚銅錢。
“我得出去一趟,去見見世面。”
碧桃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暈過去。
晏希瀾卻不管她,自顧自地翻出一身碧桃的舊布裙換上,將頭發(fā)草草挽成丫鬟樣式。
“記住,子時,老槐樹。”她最后叮囑一句,“演得像一點。”
夜色掩護(hù)下,晏希瀾悄無聲息地翻了出去。
她憑著那點模糊的原著記憶和對生路的極度渴望,七拐八繞,竟真的摸到了西城門附近一處專供行商腳夫歇腳的簡陋茶館。
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茶館里人不多,幾個風(fēng)塵仆仆的客商在喝熱湯。
晏希瀾找了個最靠外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小口啜飲著,目光時不時掃視著通往城外的那條官道。
她豎起耳朵,努力偷聽著周圍那些行腳商販的閑聊。
“……西市口那批新到的皮子……”
“……昨兒個城衛(wèi)查得真嚴(yán),沒帶路引的都給轟回去了……”
“……可不是么,現(xiàn)在想出去,沒府衙蓋印的通牒,門兒都沒有!守門的眼睛毒著呢……”
通牒!
晏希瀾心里犯嘀咕:“怎么把這茬忘了!古代出城,是需要身份憑證的!”
她開始在茶館里的幾個客人身上來回看。
角落里,一個穿著半舊布衫年輕小伙子正打著盹,頭一點一點,手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舊錢袋。
晏希瀾深吸一口氣,端起那碗難喝的粗茶,裝作起身活動筋骨的樣子,朝著那商人晃悠過去。
身體要撞上對方桌角時,她借著衣袖的掩護(hù),手伸到錢袋口!
指尖觸到一塊方方正正硬紙片!
天不亡我!
晏希瀾心中狂喜,手指一卷,通牒滑入她寬大的袖籠。
不巧小伙子翻身揉了揉鼻子。
晏希瀾“哎喲”一聲,假意扶住桌子站穩(wěn),對著被驚醒、一臉茫然的小伙子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腳滑了,沒碰著您吧?”
小伙子揉了揉惺忪睡眼,嘟囔了一句“沒事”,又迷糊地抱著錢袋子趴了回去。
晏希瀾甩著衣袖,同手同腳的走了出去。
只要能出城,天高任鳥飛!
晏希瀾看了通牒上的內(nèi)容:“陳朗,清河鎮(zhèn)人,出關(guān)到南寧縣趕考?!?
嘿,這通牒也不標(biāo)個男女。
沒來的及笑,突然晏希瀾反應(yīng)過來。
這個世界的設(shè)定,好像是女子不能參加科考吧!
她來不及吐槽這不平等的世界觀,晏希瀾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要是時間等得起,高低再偷一份。
晏希瀾腳底抹油,走遠(yuǎn)后,發(fā)現(xiàn)無人跟來,便朝著不遠(yuǎn)處的西城門走去。
守城的小兵穿著半舊的皮甲,眼神懶散。
諾大的城門旁,竟然聚集了眾多難民。
晏希瀾剛?cè)〕鐾?,就聽見一陣?guī)律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
晏希瀾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一群士兵跟在兩位騎馬男子身后向西城門靠近。
真帥?。?
“通牒。”一個滿臉橫肉、眼袋浮腫的小兵懶洋洋地伸出手拍了拍晏希瀾。
晏希瀾連忙從懷里摸出通牒,低著頭,雙手奉上。
小兵接過去,隨意地掃了一眼。
“咳咳。”
晏希瀾不解的看著小兵朝著她擠眉弄眼的臉。
小兵見她沒反應(yīng),就皺起眉頭:“去,一邊去,別在這杵著擋道!礙眼?!?
邊說著,就將她推出了關(guān)口。
晏希瀾無語,難不成這通牒是假的?
就說怎么沒有注明男女。
不對呀?假的怎么不抓人!
晏希瀾觀察一陣,發(fā)現(xiàn)過路得給過路錢!
土匪!
晏希瀾估摸著自己帶的錢夠不夠,順便后悔自己當(dāng)時沒順幾個銅板。
害,誰讓姑娘我素質(zhì)挺高呢!
晏希瀾踟躕之余,軍隊來到了城門口。
晏希瀾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城外的難民見到軍隊突然朝城內(nèi)涌來。
“求求官爺!給條活路吧!”
“別擠,我的孩子不見了!”
……
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被人群推搡著,眼看就要從圍欄上掉下來。
就在晏希瀾?yīng)q豫自己就還是不救之時。
“小心——”
隊伍中沖出一匹黑色駿馬,馬上著黑色錦袍的男人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女孩。
他單手抱著渾身臟污的小女孩,任由她將眼淚鼻涕擦在身上,大步走向騷動的人群,不怒自威。
人群的騷動漸漸減弱。
正在哭喊著的婦人沖過來,跪下連連磕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晏希瀾心里驚呼“夠帥!夠勇!”。
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書里一筆帶過的“壽王與太子出關(guān)平叛”的劇情嗎?
就算人家不是主角,書里不也得記錄一下人家的高光時刻!
話又說回來,主角太子夏暻行呢?
哦,那個家伙不會現(xiàn)在就去桃源仙境與女主約會去了吧?
晏希瀾還沒搞清楚作者到底咋想的,就聽見后面有人高喊:
“抓住她!那個小偷!”
剛剛在茶館打盹的年輕小伙用手指著晏希瀾,邊跑邊喊:“就是這個人,她偷了我的通牒?!?
“拿下!”
一位身著四爪蟒袍的男人不知從哪冒出來,一聲令下,幾個士兵便沖上來死死扣住晏希瀾的雙手。
“冤枉??!太子明鑒!民女……民女只是……只是想去城外清源鎮(zhèn)探望病重的姑母!情急之下才……才用了別人的通牒!求太子開恩!”晏希瀾大喊。
晏希瀾無語,太子不是去約會了嗎?
作者,你這一筆帶過得有點過了!
寫的什么破書!
出關(guān)平叛這么大事,就一句話帶過?
哦對,估計作者眼里只有太子和她的情情愛愛,軍國大事、別人死活,關(guān)她屁事,自然懶得寫清楚。
“呵,我大夏律法,禁止偷用通牒出關(guān)。你再急,也不能亂了律法。”男人嗤笑一聲,“此人行跡詭異,謊話連篇,壓入大牢,仔細(xì)審問。”
要是能編其他理由給你,人家也不至于啊!
男人說罷,便策馬離開。
“三弟,我還沒出關(guān)可就抓到細(xì)作一名?!?
晏希瀾驚訝,本姑娘這就成細(xì)作了!
她還沒來得及繼續(xù)為自己辯解,嘴就被嚴(yán)嚴(yán)實實的捂住,脖子差點沒被掐斷。
又失敗了?
還是以這種蠢到家的方式?
府衙大牢有一股血腥、霉?fàn)€、屎尿混合成的味道,熏得人腦仁疼。
晏希瀾被粗暴地推進(jìn)一間牢房。
鐵門“哐當(dāng)”一聲在她身后落下。
晏希瀾踉蹌了一下,扶著布滿污垢的墻壁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老實待著!”獄卒啐了一口,鎖好門,罵罵咧咧地走了。
牢房里傳來老鼠悉悉索索的聲音。
晏希瀾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埋了進(jìn)去。
晏家人一定會來找她的!
沒了她,誰去替嫁呀!
第一天,沒有動靜。
只有中午和晚上,一個面無表情的老獄卒從柵欄下方塞進(jìn)來兩個發(fā)黑的窩頭和一碗渾水。
晏希瀾?zhàn)I得前胸貼后背,看著那窩頭,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抓起一個,閉著眼,撕咬吞咽下去。
第二天,上午,一個油頭滑腦的獄卒溜達(dá)到她牢門前,隔著柵欄,壓低聲音:“喂,犯了什么事兒?想不想吃點好的?喝點干凈的?或者……讓兄弟們照顧照顧你?”
獄卒搓著手指,表情猥瑣。
晏希瀾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極其怪異的笑:“照顧照顧我?行啊。不過,我沒錢?!彼D了頓,聲音輕飄飄的,“我有病,要命的那種,過兩天就死。你要是不怕沾上晦氣,就來?!?
獄卒被話弄得一愣,再看到她一身狼狽。
啐了一口:“呸!晦氣!”
便罵罵咧咧地走了。
晏希瀾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一下,這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大牢得有多腐敗,兩天了,連個過堂審問都沒有!
她這個“疑似奸細(xì)”的重犯,就這么被遺忘了?
她就注定爛死在這里?
第三天傍晚,那個老獄卒又來了。
這次,除了窩頭渾水,破碗里居然還多了一小撮黑乎乎的、像是咸菜的東西。
晏希瀾?zhàn)I得頭暈眼花,胃里火燒火燎。
她盯著那撮咸菜,猶豫了一下。
這牢里的東西……能吃嗎?
她最終還是伸出手指,捻起一點點,塞進(jìn)嘴里。
“嘔……”她干嘔了一下,但還是強(qiáng)迫自己咽了下去。
太咸了,咸得發(fā)苦。
她抓起那個冰冷的窩頭,就著渾濁的水,麻木地啃著。
水很涼。
不知過了多久,牢房里唯一那點從高窗透進(jìn)來的微弱天光徹底消失。
晏希瀾蜷縮在冰冷的稻草上,意識開始模糊。
“呃……”她痛苦地蜷縮起身體,手指想摳住石板,卻使不上力。
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衣衫。
是中毒!
不是,這毒下得也太明顯了吧!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晏希瀾心想這句話送給下毒的人太合適不過。
她瘋狂吐槽下毒者沒水平。
這大牢是你家開的嗎?
這毒不該下啊!
審都沒審就要殺人呀!
“寧可錯殺一千”這種話不該這么用!
晏希瀾猛吐一口鮮血,一個劇情從她腦海里閃過,氣得她摳住了地板。
這不是壽王插在太子黨派里的“陳英”被抓后死的場景嗎?
等等!
晏希瀾終于想明白自己為啥被毒死了!
敢情太子你認(rèn)錯了人!
毒效來的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晏希瀾雙手一松,咽了氣。
牢房里,只有老鼠在角落里啃著什么,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