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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探病?關懷?

獵場那驚天動地的一摔外加沈茹月的精準補刀,晏希瀾徹底出名了。

人還沒被柳依云塞回壽王府的馬車,關于“壽王前任妃攪亂御前獻舞”、“疑似遭人暗算”、“舞女沈茹月含淚訴冤”的多個版本流言,以光速席卷了整個京城權貴圈。

晏希瀾本人倒沒啥大事,就是啃了一嘴草外加胳膊肘蹭破點皮,外加被四面八方射來的“看猴戲”目光整得有點暴躁。

“晦氣!”

她坐在回程的馬車上,齜牙咧嘴地揉著胳膊肘,“那沈茹月絕對是故意的!還有那個推我的王八蛋!別讓姐知道是誰!不然……”

柳依云遞過來一瓶王府秘制傷藥,眉頭緊鎖:“別動,先上藥。此事絕不簡單。推你的人,目標未必是你,很可能是想借你攪亂局面,一石二鳥,既打擊太子安排的獻舞,又給壽王府潑臟水。沈茹月順勢而為,把自己摘干凈了,還把你架在了火上烤。太子那句‘嚴懲以儆效尤’,可不是說著玩的。”

“我知道!”晏希瀾沒好氣,“我就一路過的炮灰,招誰惹誰了?現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壽王府有個粗鄙不堪、御前失儀、還疑似被卷進刺殺陰謀的前王妃!晏府那對母女估計得樂開花,正琢磨著怎么給我閉門思過呢!”

柳依云放下藥瓶,壓低了聲音:“更麻煩的還在后頭。方才獵場散時,太子當眾發落了。”

“哦?”晏希瀾豎起耳朵,“怎么個處置法?”

柳依云聲音微冷,“你是無辜受害之人,未被處罰。”

“沈茹月,”柳依云繼續道,“太子贊其‘臨危不亂,深明大義,舞藝超群’,特賜玉如意一對,錦緞十匹,并允其傷愈后可隨時入東宮獻藝。儼然已是東宮座上賓。”

晏希瀾翻了個大白眼,“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配合得天衣無縫!沈茹月這刀補得值,直接抱上金大腿了!這賞賜,分明是鼓勵她下次再接再厲,給我捅刀子!”

“還有侍衛副統領,”柳依云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嘲,“以‘疏于職守,致使人群騷動,驚擾圣駕’為由,革職查辦,發配邊軍效力。算是給了所有人一個交代。”

晏希瀾聽得直撇嘴:“真兇逍遙法外,幫兇名利雙收,倒霉蛋頂缸流放!太子殿下這手乾坤大挪移玩得溜啊!合著就我白摔一跤,啃了一嘴馬糞草的終身形象獎?”

柳依云拍拍她的手:“稍安勿躁。太子急于平息事態,穩住局面,倉促處置必有疏漏。王爺那邊,不會輕易放過。”

“等等,”晏希瀾忽然打斷她,“柳姑娘,你說沈茹月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幫太子?甚至不惜在那種場合拉我下水?”

柳依云一愣:“自然是為了搏前程,在太子面前露臉……”

“不對,”晏希瀾搖搖頭,她猛地坐直了些,牽動了傷口也顧不上。

沈茹月明明可以抱壽王大腿呀!

她拼命幫太子,是因為在她自己的視角里,還覺得自己是智計無雙的女主角!

《梧桐鎖清秋》的主角就是太子。

李青青大概也只顧著寫她和太子的風花雪月,哪里會在意一個壽王府的炮灰NPC是怎么死的?

那我呢?

我現在在這里上躥下跳,撕劇本、抱大腿、求活命。

會不會也只是一段被設定好的劇情?

晏希瀾泄氣地癱回軟榻,哀聲嘆氣。

“我就是個破壞她高光時刻的惡毒女配。在太子的劇本里,我就是個攪局的麻煩精。”

柳依云聽見發了一好會呆的晏希瀾這句話,有點不知所云,“晏姑娘,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是別人人生的配角。為自己人生的目標走下去就好了!”

話音未落,馬車猛地一震,突然停下!

“怎么回事?”柳依云沉聲問。

車簾外傳來車夫的聲音:“柳、柳姑娘!是王爺!王爺回城了!”

下一秒,車簾被一只手猛地掀開。

夏翰云那張俊美的臉出現在車窗外。

他一身玄色輕甲未卸,墨發有些凌亂地束在腦后。

他的目光鎖定車內略顯狼狽的晏希瀾。

“王爺!”柳依云立刻行禮。

晏希瀾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想把胳膊藏身后,嘴比腦子快:“喲,卷王凱旋啦?效率挺高啊!那什么,歡迎回城。吃了嗎?”

夏翰云沒理她這不著四六的問候,薄唇緊抿:“傷哪了?”

“啊?哦,沒事沒事!”晏希瀾趕緊擺手,“就蹭破點油皮!小場面!不耽誤我吃飯睡覺罵街,咳,不耽誤事!”

夏翰云沒再多問一個字,放下車簾。

“去晏府。”

“王爺?”柳依云驚疑出聲。

去晏府?

在這個風口浪尖?

夏翰云已翻身上了自己的戰馬,只留下一句:

“去問候問候晏大人。”

晏府。

晏希瀾剛被柳依云按著重新清理包扎好胳膊肘,院門就被拍得山響。

“晏希瀾!滾出來!母親叫你立刻去前廳!”晏嬌嬌幸災樂禍的聲音穿透門板。

晏希瀾慢悠悠起身:“叫魂呢?你娘駕崩了?”

拉開門,果然看見晏嬌嬌帶著齊寧堵在門口。

晏嬌嬌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珠光寶氣。

晏嬌嬌捏著嗓子,聲音拔得老高,“怎么,自己粗鄙丟人,還想拉別人下水?沈姑娘都說了是意外擁擠,就你金貴,摔一跤還要賴別人推你?我看你就是存心給晏府惹禍!我看你怎么收場!”

這音調,生怕左鄰右舍聽不見。

齊寧也立刻幫腔:“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還敢在御前撒野!攪了太子殿下精心安排的獻舞!我看你就是嫉妒沈姑娘舞跳得好,故意為之!心思歹毒!依我看,就該把你送去宗人府好好管教!”

晏希瀾抱著胳膊,倚著門框,看她們表演。

等她們罵得差不多了,才懶洋洋開口:“說完了?口渴不?要不要我讓人給你們端點晏府特供的刷鍋水潤潤喉?演技這么浮夸,臺詞這么老套,反派死于話多懂不懂?有這功夫,不如多去城隍廟后墻根跟你那陳朗哥哥練練新詞兒?哦對了,齊二小姐,你袖子里那方汗巾子,又是陳朗兄什么時候給你的?”

“晏希瀾!你這賤人!我撕了你的嘴!”晏嬌嬌徹底被戳中痛腳,尖叫著就要撲上來。

就在這雞飛狗跳、潑婦罵街的混亂當口。

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傳來:“本王竟不知,晏府的后院,熱鬧至此。”

張牙舞爪的晏嬌嬌和氣得跳腳的齊寧,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僵在原地,驚恐地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月洞門處,氣勢迫人的夏翰云,站在那里。

他身后跟著面無表情的親衛統領,還有一臉看好戲的柳依云。

“壽王殿下?”晏嬌嬌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齊寧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

夏翰云走到晏希瀾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

“傷,如何?”他開口。

晏希瀾眨眨眼,晃了晃胳膊:“如您所見,皮外傷,死不了。就是有點吵。”

夏翰云這才將目光轉向晏嬌嬌和齊寧。

“晏大小姐。”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城隍廟后墻根的知心話,看來還未訴盡?還有閑情在此指點他人御前之事?”

晏嬌嬌如遭雷擊,渾身篩糠般抖起來。

“齊二小姐。”夏翰云的目光轉向齊寧,“你已有婚約在身,又何必趕著和晏大小姐共侍一男。”

“本王今日前來,是探望傷者。晏大小姐與其在此喧嘩叫囂,不如好好思量自身行止。若再有半分辱及她之言行。”

“無論她是否還是壽王妃,都不是爾等可以輕辱之人。請二位,好自為之。”

最后四個字,輕飄飄落下。

說完,夏翰云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公事公辦口吻:“既無大礙,好生養著。柳依云,留下照看。”

他轉身,帶著親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柳依云走到她身邊:“王爺探病的‘心意’,晏姑娘可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殺氣騰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給我送終的呢!”

壽王夏翰云親臨晏府,探望被休棄的“前王妃”晏希瀾!

壽王宣告:她雖非我王妃,亦非爾等可欺!

壽王留下侍妾柳氏貼身照看!

街頭巷尾,茶樓酒肆,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所有人都在瘋狂腦補。

“天爺!壽王爺竟然親自去晏府看那個被休的晏三?這不合規矩啊!”

“我就說沒那么簡單!休書?怕不是障眼法吧?壽王爺那是什么人物?能隨便休妻?我看是另有隱情!”

流言越傳越離譜,核心思想卻空前統一:

晏希瀾這個棄妃在壽王夏翰云心里的地位,絕對不一般!

晏希瀾啃著點心,翹著二郎腿,聽著小丫鬟素秋眉飛色舞地轉述著外面的流言蜚語。

“哦?都說休書是假的?是保護我?”晏希瀾挑挑眉,咽下嘴里的玫瑰酥,

柳依云給她倒了杯茶,笑道:“這不挺好?至少晏府那些人,短時間內絕對不敢再踏進這院子半步。王爺這一手,比什么閉門思過都管用。”

晏希瀾撇撇嘴:“好是好,就是……這卷王的關懷,怎么感覺比晏府的刷鍋水還難以下咽呢?”

她看著窗外的流云,心想:“外面那些人腦補得天花亂墜,不過是從他們自己的利益和想象出發罷了。誰在乎真相?沈茹月寫書是這樣,世人看戲也是這樣。”

這退休躺平的夢想,似乎又遠了一步?

晏希瀾胳膊上的擦傷慢慢結了痂,癢得她齜牙咧嘴,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變著法兒地逗柳依云帶來的小丫鬟素秋。

素秋的日子也不輕松。

一面要應付晏府明里暗里的試探——王氏雖不敢再踏入小院半步,但每日送來的養傷湯藥和吃食,柳依云都需親自驗過;

一面還要梳理獵場當日的蛛絲馬跡,試圖找出推搡晏希瀾的真兇及背后指使。

晏希瀾啃著柳依云從王府順來的蜜汁肉脯,對著窗外高墻嘆氣,“這四面墻圍著的,跟以往有啥區別?頂多伙食好點,多了個能說話的伴兒。柳姐姐,你說那壽王啥時候能想起我,趕緊派人來把我打包扔出京城行不行?”

柳依云正用銀針試一碗新送來的補血安神湯,聞言頭也不抬:“王爺心思深沉,行事必有章法。眼下盯著你的人太多,貿然離京,恐生不測。太子那邊,可還沒消氣呢。”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一陣刻意拔高的喧嘩。

是晏嬌嬌的囂張聲音:

“喲,三妹妹在嗎?姐姐給你送信來了!澄心苑新落成,太子殿下和大皇子殿下牽頭辦了個消暑詩會,遍邀京中才俊閨秀。母親想著妹妹在府里悶了這些日子,怕悶壞了,特意讓我送來請柬,讓妹妹也去散散心,見見世面!”

等了會兒見院內沒人應她,便自顧自的說下去:

“妹妹如今雖惹怒圣顏,但好歹頂著晏家的姓,總該為府里挽回些顏面不是?省得外人總說我們晏府女兒粗鄙無狀!”

一個描金嵌玉的請柬從門縫塞了進來,落在地上。

晏希瀾眼皮都懶得抬:“傷沒好,臉皮薄,怕出去再摔一跤,丟不起那人。讓她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柳依云卻走過去,撿起了請柬,打開細看。

片刻后,她秀眉微蹙:“太子親筆落款邀約,地點在澄心苑。”

晏希瀾嗤笑:“鴻門宴升級版?他這是嫌獵場那出戲不夠熱鬧,換個地方接著唱?不去!打死不去!”

柳依云將請柬放在桌上,神色凝重:“恐怕,由不得我們不去。”

“嗯?”

“王爺曾叮囑,若太子或大皇子在京中舉辦此類聚集重臣貴胄的宴飲,尤其點名要你出席的,務必設法參與,留意動向。太子此時高調舉辦詩會,又特意送來請柬。醉翁之意,恐怕不在酒,也不在詩。”

柳依云看向晏希瀾,“他在試探。試探王府的反應,也是想把你再次置于人前,尋機發難。你若稱病不去,他大可宣揚壽王府心虛,前王妃怯懦畏縮,坐實獵場之事有鬼,更可借機攻訐王爺。”

晏希瀾把最后一點肉脯塞進嘴里,惡狠狠地嚼著:“所以,這渾水我還非蹚不可了?合著姐現在就是個活靶子,專門負責吸引火力,給那壽王當煙霧彈?”

柳依云眼神銳利起來,“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入局。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反而不敢用過于下作的手段。我會寸步不離跟著你。王爺應該也會到場。”

“他也去?”晏希瀾挑眉,“他那種老干部,不是最煩這種附庸風雅的場合?”

“王爺離京平叛剛歸,太子主持的詩會,他若缺席,便是失禮于儲君,落人口實。于公于私,他都必到。”

柳依云拿起請柬,“準備一下吧,晏姑娘。這場雅集,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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