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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長街初試俠女名

棲霞山的云霧與清幽被遠遠拋在身后。

阿璃,或者說,此刻正式以“崔雪魄”之名行走江湖的少女,如同一尾掙脫清泉的錦鯉,帶著初入江河的新奇與謹慎,游入了人間的煙火濁流。

她并未施展驚世駭俗的輕功趕路,而是選擇了步行。

這是清璇師太的叮囑——行走江湖,第一步是“看”。

看這人間百態,品這紅塵滋味,方知何為“不平”,何為“俠義”。

初離仙山,眼前的一切都讓她目不暇接。

官道寬闊,塵土在車輪馬蹄下飛揚,卻又被官道旁郁郁蔥蔥的垂柳溫柔地過濾。

車馬粼粼,行人如織。

挑著沉甸甸貨擔的腳夫,汗水浸透粗布短褂,黝黑的脊梁在陽光下閃著油光,沉重的腳步踩在黃土路上,發出悶實的“噗噗”聲。

騎著高頭大馬的商賈,錦袍玉帶,神情倨傲,馬蹄鐵敲擊青石板,發出清脆的“嘚嘚”聲響,與車夫的吆喝、小販的叫賣、婦人的絮語交織成一首嘈雜而鮮活的市井交響。

路旁的茶寮酒肆,飄出誘人的食物香氣與濃烈的酒氣。

粗瓷大碗盛著渾濁的米酒,赤膊的漢子們圍坐暢飲,唾沫橫飛地談論著天南地北的傳聞;

精巧的茶樓里,絲竹隱約,文人墨客憑欄品茗,吟風弄月。

空氣中彌漫著汗味、牲畜的膻氣、食物的油煙、劣質脂粉的甜膩,還有雨后泥土的清新、草木的芬芳…種種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與棲霞山截然不同的、濃烈而真實的“人氣”。

阿璃一身月白衣裙,腰懸青霜劍,身姿窈窕,容顏絕世,行走在這喧囂的塵世中,如同一滴清露墜入油鍋,瞬間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驚艷、好奇、貪婪、敬畏…種種情緒在那些或明或暗的視線中交織。

她琉璃般的眼眸平靜地掃過,那些帶著惡意的目光如同撞上無形的寒冰屏障,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而善意的好奇,則得到她一個微微頷首的回應,清冷疏離,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靈動。

她走走停停,在一處賣麥芽糖的老嫗攤前駐足,用幾枚山下兌換的銅錢換了一小塊琥珀色的糖塊,放入口中,甜膩的滋味在舌尖化開,讓她微微瞇起了眼,頰邊梨渦若隱若現。

這平凡的甜味,竟也讓她感到一絲新奇。

然而,江湖的底色,從來不只是新奇與甜美。

江南道,煙雨鎮。

顧名思義,這是一座籠罩在蒙蒙煙雨中的水鄉古鎮。

白墻黛瓦,小橋流水,河道如網,烏篷船在碧水中悠悠穿行。

然而,這份詩情畫意,卻被鎮東頭長街上一陣刺耳的喧囂粗暴打破。

“滾開!老東西!擋了黃三爺的路,活膩歪了?!”

一個尖利跋扈的聲音如同破鑼,撕裂了雨絲的寧靜。

只見長街中央,幾個身著錦緞短打、滿臉橫肉的家丁,正粗暴地推搡著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者。

老者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竹籃,里面裝著幾把剛采摘、還帶著露珠的野菜,是他賴以活命的微薄希望。

一個粗壯的家丁一腳踹在老者膝彎,老者痛呼一聲,踉蹌著撲倒在地,竹籃脫手飛出,野菜撒了一地,沾滿了泥水。

“爹!”

一聲凄厲的哭喊響起。

一個荊釵布裙、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從旁邊一間破敗的茅屋里沖出來,撲到老者身上,試圖用自己單薄的身體護住父親。

少女面容清秀,此刻卻滿是驚恐與絕望的淚水。

為首那個被稱為“黃三爺”的胖子,腆著滾圓的肚子,穿著綢緞長衫,拇指上套著個碩大的玉扳指,綠豆眼里閃爍著淫邪的光芒,正用折扇抬起少女的下巴,嘖嘖道:

“小娘子哭什么?跟了三爺我,吃香的喝辣的,總好過跟著這老棺材瓤子啃野菜!瞧瞧這臉蛋,水靈靈的,在這破地方糟蹋了!”

說著,油膩的手就要往少女臉上摸去。

“放開我女兒!求求您了黃三爺!小老兒欠的租子…小老兒做牛做馬也一定還上!求您高抬貴手??!”

老者掙扎著爬起,涕淚橫流地磕頭哀求。

“還?就憑你這把老骨頭?”

黃三爺嗤笑一聲,一腳將老者再次踹倒,

“拿你女兒抵債,是看得起你!不識抬舉的老東西!來人,把這小娘子給我帶回去!”

他身后的家丁如狼似虎地撲向少女。

周圍聚攏了一些鎮民,個個面露憤懣,卻懾于黃家在這一帶的惡名和家丁的兇悍,敢怒不敢言,只敢低聲嘆息,搖頭不忍再看。

少女的哭喊、老者的哀求、惡霸的獰笑、家丁的呼喝…如同一根根毒刺,狠狠扎進剛剛踏入煙雨鎮的阿璃耳中!

眼前這恃強凌弱、欺凌弱小的丑惡一幕,瞬間點燃了她心中那份在棲霞山被師長們諄諄教導、被靜儀師姐溫柔引導的——俠義之火!

什么“多看多想”、“遇事三思”,在這一刻統統被拋諸腦后!

那在藥圃被拂去的塵埃之下,深埋的“小魔星”的果決與沖動,被這赤裸裸的惡行徹底激發!

“住手!”

一聲清叱,如同玉珠落盤,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股穿透雨幕的凜冽寒意,瞬間壓過了場中所有的嘈雜!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循聲望去。

只見長街盡頭,煙雨朦朧中,一位月白衣裙的少女正緩步走來。

她身姿窈窕,步履輕盈,所過之處,腳下的泥濘仿佛都自動避開,裙裾不染纖塵。

雨絲落在她周身三尺,竟似被無形的屏障隔開,形成一片奇異的干燥空間。她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青鞘長劍,墨玉般的發髻上,一支青玉簪在灰暗的天色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面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尤其是那雙琉璃色的眼眸,此刻不再沉靜,而是燃燒著冰冷的怒火,如同極地寒冰中跳躍的火焰,銳利得能刺穿人心!

“哪里來的小娘皮?敢管黃三爺的閑事?活得不耐煩了?!”

一個家丁被阿璃的氣勢所懾,色厲內荏地吼道。

黃三爺綠豆眼一瞇,貪婪地掃過阿璃絕世的容顏,淫笑道:

“喲!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剛撿個水靈的,又來一個天仙似的!還是個帶勁兒的!正好,一并帶回去,讓三爺我好好疼疼!”

他揮了揮手,

“拿下!”

四個膀大腰圓的家丁,獰笑著抽出腰間的短棍,呈扇形朝阿璃包抄過來。

他們根本沒把這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只想在主子面前表現一番。

阿璃看著撲來的惡奴,琉璃眸中寒光更盛!

她并未拔劍,對付這等貨色,何須青霜出鞘?

她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在那沖在最前面的家丁短棍即將砸到頭頂的剎那,身形如同風中弱柳般極其輕微地一晃!

動作幅度小到幾乎無法察覺!

仿佛只是被風吹動了衣袂。

然而,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她垂在身側的右手,五指如蘭,極其優雅而迅疾地拂出!

正是素心閣絕學——流云拂葉手!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演練時的輕柔,不再是收集晨露時的靈巧,而是帶上了冰冷的怒意與凝練如針的勁力!

“凝柔為剛,聚散如意!”

凌波師叔的教誨在腦中響起。

她的掌風拂過,并非剛猛霸道的氣浪,而是數道凝練到極致、肉眼難辨的無形氣針!

精準地刺向沖在最前兩個家丁持棍的手腕!

噗!噗!

兩聲極其輕微的悶響,如同雨滴落入深潭。

那兩個家丁只覺得手腕處如同被燒紅的鋼針瞬間貫穿!

劇痛鉆心!

慘叫聲尚未出口,整條手臂瞬間麻痹,再也握不住短棍,“哐當”兩聲掉落在泥水里!

他們抱著手腕,驚恐地看著自己手腕上憑空出現的、兩個細小的紅點,仿佛被無形的毒蜂蟄過,劇痛迅速蔓延整條手臂,半邊身子都使不上力氣!

“妖…妖法!”

另一個家丁嚇得魂飛魄散,怪叫著揮棍橫掃阿璃腰腹。

阿璃足尖在濕滑的青石板上輕輕一點,身形如同失去重量般飄然而起,月白色的裙裾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輕易避開了橫掃而來的棍影。

人在半空,她左手并指如劍,對著那家丁的肩井穴隔空一點!

嗤!

又是一道凝練的氣勁破空!

那家丁如遭雷擊,半邊身子瞬間僵直,“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剩下最后一個家丁,看著同伴瞬間倒下了三個,嚇得肝膽俱裂,哪里還敢上前?怪叫一聲,轉身就想跑。

阿璃身形落地,如同羽毛般輕盈無聲。

她看也不看那逃跑的家丁,只是對著他的背影,右手五指再次如蘭花綻放般,極其寫意地一拂!

這一次,掌風不再是氣針,而是化作一股柔韌粘稠的無形氣旋!

如同流云纏繞!

那家丁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從背后傳來,腳步頓時踉蹌,仿佛陷入泥沼,無論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

阿璃手腕輕輕一旋一引,那家丁便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牽引,身不由己地轉了個圈,然后被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推著,“蹬蹬蹬”連退數步,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黃三爺肥胖的腳邊,摔得七葷八素!

兔起鶻落,不過呼吸之間!

四個兇神惡煞的家丁,兩個捂著手腕慘叫打滾,一個倒地抽搐,一個跌坐在地魂飛魄散!

而阿璃,月白衣裙依舊潔凈如新,連呼吸都未曾亂上半分,只是那雙琉璃眼眸中的寒意,足以凍結整條長街!

整個長街,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雨絲落在瓦片和青石板上的沙沙聲,以及那幾個家丁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鎮民們目瞪口呆,如同見了鬼魅!

看向阿璃的目光,充滿了極度的震撼與敬畏!

這…這哪里是人?分明是九天仙女下凡,懲惡揚善!

黃三爺臉上的淫笑早已僵住,綠豆眼瞪得溜圓,肥臉上的橫肉因為驚懼而不住顫抖。

他看著自己瞬間倒了一地的打手,再看看那雨中遺世獨立、目光冰冷的月白身影,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黃三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色厲內荏地吼道,

“敢在煙雨鎮動我黃家的人?你知道我姐夫是誰嗎?!是…”

“聒噪。”

阿璃櫻唇輕啟,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她甚至懶得聽對方報靠山。蓮步輕移,月白的身影在煙雨中劃出一道清冷的軌跡,瞬間已至黃三爺面前!

黃三爺只覺一股冰冷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氣勢撲面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想跑,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他想喊,喉嚨卻像被扼?。?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如玉雕琢的手掌,帶著死亡的寒意,輕飄飄地印向自己那滾圓的、油膩的肚子!

流云拂葉手·凝勁透腑!

阿璃這一掌,看似輕柔,毫無煙火氣,實則將凝練如針的寒冰內勁,透過厚厚的脂肪層,直透臟腑!

“呃啊——!”

黃三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

他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攻城錘狠狠撞擊,猛地向后弓起!

肥胖的臉上瞬間血色盡褪,變得慘白如紙,眼珠凸出,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恐懼!

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仿佛瞬間被無數冰針洞穿、絞碎!

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氣和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捂住劇痛的肚子,如同離水的魚一般劇烈抽搐,張大嘴巴,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腥臭的涎水混合著胃液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流下,狼狽到了極點。

阿璃收回手掌,看也不看腳下如同爛泥般的黃三爺。

她走到那對相擁哭泣的父女面前,蹲下身。

琉璃眼眸中的冰冷瞬間褪去,化為溫和的暖意。她從懷中取出秦素心師叔給的青玉藥瓶,倒出一粒清香撲鼻的“回春丹”,遞給那還在瑟瑟發抖的老者。

“老丈,服下此藥,可緩傷痛?!?

她的聲音清越柔和,如同山澗清泉,瞬間撫慰了老者驚恐的心。

“多…多謝…多謝仙子救命之恩!小老兒…小老兒…”

老者顫抖著接過丹藥,感激涕零,拉著女兒就要磕頭。

阿璃連忙伸手虛扶:

“舉手之勞,不必多禮?!?

她目光掃過散落泥濘中的野菜,眉頭微蹙。

隨即,她伸出纖纖玉指,對著那泥水中的野菜隔空一拂!

一股柔和卻精妙的氣流拂過,如同無形的手掌,將野菜上的污泥盡數剝離、卷走!

幾把野菜瞬間恢復青翠干凈,甚至比之前更加鮮亮!

阿璃用掌風托著它們,輕輕放入老者懷中那個被家丁踩扁、又被她無形氣勁悄然復原的竹籃里。

“快帶女兒回家吧,好生休養。”

阿璃溫聲道。

“是!是!謝仙子!謝仙子!”

父女倆千恩萬謝,相互攙扶著,在鎮民們敬畏的目光中,快步離去。

阿璃這才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掃過地上哀嚎的黃三爺和一眾家丁,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今日小懲大誡。若再敢為惡,欺壓良善,定不輕饒!滾!”

一個“滾”字,帶著凜冽的寒意,如同冰錐刺骨。

黃三爺和他的家丁們如蒙大赦,哪里還敢停留?

連滾帶爬,相互攙扶著,如同喪家之犬般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長街,留下幾攤污穢的痕跡和刺鼻的腥臊氣,很快被雨水沖刷殆盡。

長街之上,雨絲依舊。

但氣氛已然不同。

鎮民們如夢初醒,爆發出壓抑已久的歡呼!

“女俠!是仙女下凡救了我們啊!”

“多謝女俠仗義出手!”

“仙子!真是活菩薩啊!”

人們紛紛涌上前,想要表達感激之情。

阿璃看著眼前一張張樸實、激動、充滿感激的臉龐,心中那因除惡而升騰的凜冽寒意漸漸被一種暖流取代。

原來,這就是行俠仗義的感覺?

看著弱者得到保護,惡人受到懲戒,這比在棲霞山追逐竹葉、凝水成珠,似乎…更加令人心潮澎湃?

她有些不習慣這種被眾人簇擁的感覺,琉璃眼眸中閃過一絲微窘,對著眾人微微頷首,清聲道:

“諸位鄉親不必如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本分。此地惡霸雖退,恐有反復。諸位還需守望相助,多加小心。”

說完,她不再停留。

月白色的身影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中,如同融入雨幕的流云,幾個輕盈的起落,便消失在煙雨朦朧的長街盡頭。

只留下“琉璃仙子”、“白衣女俠”的驚嘆和傳說,在煙雨鎮迅速流傳開來,并隨著南來北往的行商旅人,悄然散向更廣闊的江湖。

而在長街盡頭,一座臨河的茶樓二層雅間。

臨窗的位子,坐著一個身著普通青衫的男子。

他身形挺拔,面容隱在斗笠的陰影下,看不真切,唯有一雙眼睛,明亮深邃,如同古井寒潭,正透過細密的雨簾,將剛才長街上那場短暫卻驚艷的交鋒盡收眼底。

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溫潤的瓷杯杯沿,目光追隨著那抹消失在雨幕中的月白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

“素心閣…流云拂葉手…凝勁如針,已達化境…”

低沉悅耳的聲音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玩味,在雅間內輕輕響起,

“還有那柄劍…青霜?

呵,棲霞山的‘琉璃珠’,果然不負盛名。初次下山,便攪動一池風雨…有趣?!?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依舊投向阿璃消失的方向,如同蟄伏的獵豹,注視著剛剛闖入領地的、美麗而強大的新獵物。

那深邃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悄然點燃。

煙雨鎮的雨,依舊淅淅瀝瀝。

一場小小的風波平息,一位“琉璃仙子”的俠名初揚。

然而,這僅僅是她踏入江湖的第一步。

那雙在暗處注視的眼睛,以及他背后可能代表的勢力,如同這江南煙雨般迷蒙不清,預示著前路,遠非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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