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下，陳君蒙將目光挪開，不敢盯著前面看。

可畢竟是上樓，哪怕陳君蒙刻意將目光避開，行走之間，一抬眼便是滿眼的豐盈圓潤。

再加上柳如煙步伐頓挫有致，抬步之間，這圓潤也跟著扭動起來。

好幾次瞥見，陳君蒙只覺一陣口干舌燥，心口的血氣也不覺翻涌起來。

等來到樓上拐角時，姬如柳放慢了腳步，剛想介紹一番樓內(nèi)的情形，卻撞上了陳君蒙匆忙避開的眼神。

掃視了一眼陳君蒙，見到了對方身上隆起的地方，姬如柳湊近了陳君蒙幾分，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大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陳君蒙豁然抬頭，又撞見了姬如柳帶著三分玩味的笑臉。

想要矢口否認的話，在見到這張不俗的臉蛋之后，也被陳君蒙憋了回去，只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見陳君蒙如此，姬如柳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把攬住了陳君蒙的胳膊。

陳君蒙只覺一股淡淡的香氣撲來，令其心神一蕩的同時，一股軟綿之感，從陳君蒙的手臂上傳了過來。

尋著蹤跡望去，卻見姬如柳半個身子都貼在了他身上。

隨后，陳君蒙耳邊響起了姬如柳清爽的聲音。

“之前總聽童掌柜提起大人，大人是干大事的人，這男女之事需得多經(jīng)歷一番，以免日后被他人利用了去。”

陳君蒙聞言，身體猛然一震。

這一點，他倒是沒怎么放在心上過。

畢竟一直忙著處理各種事情，陳君蒙哪有時間理會這些。

可此時姬如柳的這番話，卻是提醒了陳君蒙。

姬如柳的姿色，在陳君蒙所見的女子之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子，陳君蒙只多看了幾眼，便有些把持不住。

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利用這一點，挑選幾個姿色絕頂?shù)呐觼砻曰笏惥煽峙乱栽谶@些人手里。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君蒙的反應，姬如柳挽著陳君蒙的手，在衣袖的遮擋下，開始在陳君蒙身上游走起來。

隨后，陳君蒙卻聽姬如柳溫言道。

“大人需要奴家?guī)兔?？?

察覺到姬如柳手上的小動作，陳君蒙依舊覺得有些不適應，猛然伸手之下，將姬如柳探進自己衣衫里的手抓住。

見陳君蒙并沒有說話，姬如柳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語氣平靜道。

“大人不必如此拘謹，這整個醉春樓都是大人的，大人想要做什么，盡管放心大膽的做便是。”

頓了頓，姬如柳的語氣忽然變得低沉起來。

“若非有大人，別說醉春樓的這些姑娘了，就連大半個杭州城的百姓，恐怕都沒了性命?！?

轉(zhuǎn)過頭來，姬如柳臉上又恢復了之前不咸不淡的笑容。

“大人對我等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別說陪大人過一夜了，就算將這條命還給大人，咱們也是心甘情愿的。”

看著姬如柳那視死如歸的眼神，陳君蒙心頭一顫的同時，心下不免又起了幾分憐惜之意。

杭州城的這些人，都是死里逃生出來的，換句話說，這些人都是戰(zhàn)亂之后的可憐人。

若非陳君蒙的出現(xiàn)，在方臘叛軍放火的當晚，城內(nèi)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后來因為糧食短缺，若不是陳君蒙讓種師道力爭留下這些百姓，以清剿叛賊欲孽為名，朝廷又不知道要殺掉多少人。

陳君蒙對杭州百姓的恩德，早已生根于杭州城這些百姓心中。

若非陳君蒙不想招搖，得知他前來，不等他進城，杭州城的百姓恐怕早就夾道歡迎他了。

提及舊事，陳君蒙心下不禁有些默然，低聲道。

“可我終究還是沒能救下所有人?！?

陳君蒙說完，只覺眼前一花，隨后嘴唇上傳來一陣冰涼之感。

回過神來，卻見姬如柳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一雙水波朦朧的眼睛正看著他。

“大人千萬別這么說，咱們知道大人已經(jīng)盡力了，若非為了我們，大人立了那么大的功勞，也不至于半點獎賞也無?！?

姬如柳松開了挽著陳君蒙的手，語氣低沉道。

“其實大人完全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對杭州城所發(fā)生的事情，裝作不知道一般，任由咱們自生自滅?！?

遲疑了片刻，姬如柳強行擠出一個笑臉出來，語氣卻不無傷感之意道。

“畢竟大人可是朝廷的兵將，咱們這些連螻蟻都算不上的人，又豈配讓大人記掛在心上？”

陳君蒙聞言，忙勸阻道。

“你切不可如此說，都是性命，又何來貴賤一說？”

姬如柳聞言，眼神明顯明亮了幾分，眼中的自卑也淡去了不少。

“真的？大人當真如此想？”

看著眼前的姬如柳，陳君蒙緩緩點了點頭。

得到陳君蒙的回應，原本還能克制的姬如柳，淚水唰的一下，從眼眶中奪眶而出。

自知失態(tài)，姬如柳一邊擦拭眼淚，一邊笑道。

“大人的意思是不嫌棄奴家？”

陳君蒙掃視了一眼樓內(nèi)一圈，見不少鶯鶯燕燕的少女，堆著笑臉與客人談笑著，陳君蒙語氣沉悶道。

“若非無家可歸，你們又豈會在人前賠笑，我嫌棄的不是你們，是讓你們無家可歸的這個天下！”

姬如柳聞言，大驚之下，再次堵住了陳君蒙的嘴。

“這里人多嘴雜，大人慎言！”

說完，便拉著陳君蒙，往樓上走去。

能從姬如柳搖曳的身軀看出來，經(jīng)過剛才一番交談，此時對方的心情很是不錯。

原本還有些克制的身姿，此時在陳君蒙面前，卻是大開大合起來，飽滿圓潤的中段，扭動之間，直晃得陳君蒙不敢抬頭。

一口氣連上三節(jié)樓梯，姬如柳已經(jīng)帶著陳君蒙來到了第三層。

到得此時，陳君蒙卻發(fā)現(xiàn)，一直跟隨在他身后的劉世賢等人，均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似乎是看出了陳君蒙的擔憂，姬如柳松開了抓著陳君蒙的手，解釋道。

“他們自有人安排照顧，大人放心便是?！?

陳君蒙點了點頭，一邊跟著姬如柳往走廊走，一邊打量著醉香樓的情形。

整個醉春樓坐北朝南，仿佛一個增高版的四合院，一樓南面，是醉春樓的大門，陳君蒙等人，剛剛就是從這里進入的醉春樓。

與另外三面一間一間的房屋包裹之下，組成了一個偌大的庭院。

院中有一處高臺，其高度幾乎與二樓持平，能看出來，這里應該是樓中眾人獻歌獻舞的地方。

二樓則由四條連廊連接起來，將一間間客房串聯(lián)在一起，靠近西北角的地方，正是陳君蒙剛才登上三樓的樓梯。

而三樓的情況，與二樓的類似，只是從開著的門窗能看出來，三樓只有四間房間，均位于樓體的中間位置，余下四個角上空出來的地方，則擺放著盆栽桌椅等物，應該是供客人閑談觀景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