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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突破封印

死亡。不是瞬間的解脫,而是永恒無盡的折磨。

蕭玄夜——這個被強行塞進他意識的名字,連同那浩瀚如星海又沉重如太古山巒的三星斗圣之力,一起成為了他的牢籠。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粘稠到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凝固的血液,死死包裹著他。每一次試圖凝聚一絲斗氣,都像在撕裂自己的靈魂,那無處不在的封印之力,冰冷、惡毒,帶著魂族特有的陰穢氣息,化作億萬根無形的尖針,狠狠扎進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深入骨髓,侵蝕斗晶。

痛!無法形容的痛楚是這片黑暗里唯一的知覺。蕭博!那個名字帶著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恐懼,在意識深處瘋狂燃燒。是那個卑鄙的背叛者,用整個蕭族傾覆的代價,布下了這個萬魂蝕骨封印,將他這位蕭族碩果僅存的三星斗圣,釘死在這片永恒的虛無里,成為滋養封印的養料,成為魂族野心的踏腳石!

不!不能這樣!咆哮在他靈魂深處炸開,震得這無邊的黑暗似乎也顫抖了一下。一股源于生命最本源的、比封印更古老、更暴烈的力量,如同沉睡萬載的火山,在他殘破的軀體內轟然蘇醒。

斗晶!那顆懸浮在氣海丹田深處、原本璀璨如星辰、象征著三星斗圣無上偉力的核心,此刻光芒黯淡,布滿了蛛網般細密的裂痕。這是他的力量之源,也是他的生命之核。燃燒它,就是燃燒自己的根基,自己的壽元,自己的未來!

但,還有未來嗎?

在這永恒的封印中腐朽?成為魂天帝功勛碑上一抹可悲的注腳?讓蕭族最后的火種無聲熄滅?

“魂天帝——!!!”

一聲來自靈魂深淵的、無聲的狂吼撕裂了寂靜。蕭玄夜殘存的意識凝聚成最決絕的意志之火,狠狠地、義無反顧地撞向了自己布滿裂痕的斗晶!

嗡——!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吞噬了一切。那是一種超越肉身、凌駕靈魂的終極湮滅感。整個氣海丹田仿佛被投入了太陽核心,璀璨到極致的光芒猛地爆發出來,將無邊無際的黑暗硬生生撕開一道刺眼的裂口!光芒所過之處,那粘稠如實質、帶著魂族特有惡臭的封印之力,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雪,發出“嗤嗤”的、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響,劇烈地沸騰、扭曲、消融!

“給我——開!!!”

燃燒的斗氣迸發出最后、最狂暴的力量。蕭玄夜感覺自己像一顆被點燃的星辰,用盡最后的光和熱,朝著那道被撕開的裂縫,決絕地撞了過去!

轟隆!!!

現實世界的壁壘被狂暴地撕裂!不再是無聲的掙扎,而是驚天動地的巨響!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掙脫束縛的億萬狂龍,咆哮著從封印裂口噴薄而出!大地在腳下劇烈震顫,仿佛承受不住這破封而出的偉力,發出痛苦的呻吟。堅硬無比、構成封印基石的黑色魂石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然后無聲地化為齏粉,被狂暴的能量風暴卷走。

蕭玄夜殘破的身體,像一顆被巨力狠狠擲出的流星,裹挾著毀滅性的能量余波,從崩塌的封印中心激射而出!他最后模糊的感知,是撲面而來的、帶著草木腥氣和自由味道的山風,以及身體在虛空中無法控制地翻滾、墜落時,那令人絕望的失重感。

黑暗,再次溫柔而冰冷地擁抱了他。這一次,是徹底的虛無。

……

魔獸山脈深處,參天古木的枝葉交織成濃密的穹頂,將正午的陽光篩成一片片細碎的光斑,慵懶地灑在鋪滿腐葉的地面上。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草木的清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屬于魔獸的腥臊。

一行穿著米特爾家族統一護衛服飾的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林間。他們神情警惕,武器出鞘,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幽暗的樹叢和嶙峋的怪石,護衛著隊伍中央那個最耀眼的存在。

雅妃。

她穿著一身剪裁極為合體的水紅色長裙,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曼妙曲線。烏黑的長發挽成一個優雅而不失干練的發髻,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她的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掌控節奏的韻律感,繡著金線的精致鞋跟踏在厚厚的腐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那雙勾魂攝魄的嫵媚眼眸,此刻正帶著一種冷靜的審視,掃過林間的一草一木,仿佛在評估著它們的潛在價值。

“小姐,前方山谷地形復雜,恐有高階魔獸潛伏,是否繞行?”護衛隊長,一位臉上帶著刀疤的大斗師,低聲請示,語氣恭敬。

雅妃停下腳步,紅唇微啟,聲音慵懶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繞行要多耗半日。家族在青山鎮的幾處新礦脈,礦石品質和運輸路線,我必須親自確認。加快速度,謹慎些便是。”她指尖輕輕拂過腰間一枚溫潤的玉佩,那是米特爾家族核心成員的標志。

就在這時,一陣異常的風毫無征兆地卷過林間。這風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和硫磺般的刺鼻氣味,與山林間原本的氣息格格不入。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卷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飛起。

“警戒!”刀疤隊長瞳孔一縮,厲聲喝道,瞬間拔刀出鞘,斗氣涌動。所有護衛立刻收縮陣型,將雅妃護在核心,武器對準了風吹來的方向——一片被巨大山巖和茂密藤蔓遮擋的陡峭崖壁下方。

風很快平息,那股燥熱刺鼻的氣味卻縈繞不散。

雅妃秀眉微蹙,美眸中掠過一絲商人特有的精明和謹慎。“去看看。”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命令。

兩個身手矯健的護衛立刻握緊武器,小心翼翼地撥開垂落的、足有手臂粗的墨綠色藤蔓,朝那片崖壁下的陰影處探去。

“小姐!”其中一個護衛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驚愕和顫抖傳來,“這里有個人!天……他……”

雅妃的心微微一沉。在這魔獸山脈深處,出現“人”往往意味著更大的麻煩。她示意護衛們保持警戒,自己則邁開步子,在刀疤隊長的貼身護衛下,走了過去。

藤蔓被徹底撥開,崖壁下方一片狼藉的景象暴露在眼前。仿佛被無形的巨犁狠狠犁過一遍,大片的樹木被攔腰折斷,焦黑的斷口處還冒著縷縷青煙。地面是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深坑,坑底和邊緣的泥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琉璃化狀態,在碎光斑下反射著幽冷的光澤。空氣中殘留著一股濃烈的、混合著焦糊味和奇異能量的氣息,令人呼吸都有些不暢。

而在深坑邊緣,一個身影靜靜地伏在那里。

那是一個男人。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爛不堪,勉強能看出原本是某種質地極好、繡著復雜暗金色紋路的深色衣料,此刻卻被巨大的力量撕裂,沾滿了黑褐色的泥污和已經凝固發黑的血痂。他露出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布滿了深可見骨的恐怖傷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頭。尤其是他的后背,一道巨大的、仿佛被灼熱巨爪撕裂的傷口,皮肉翻卷焦黑,觸目驚心。他的臉朝下埋在腐葉里,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頭沾滿血污和泥土的黑發凌亂地散開。氣息微弱得近乎斷絕,如果不是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

刀疤隊長上前一步,用刀鞘謹慎地碰了碰那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他蹲下身,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頸側,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小姐,還有一口氣,但…離死不遠了。全身經脈寸斷,骨頭碎了大半,斗氣…完全感覺不到,廢人一個。這傷…太詭異了,不像魔獸,也不像尋常斗技所致。”他語氣凝重,帶著一絲對未知力量的忌憚。

周圍的護衛們看著那具慘不忍睹的軀體,眼神中也充滿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造成這種傷勢的力量,絕非他們能夠想象。

雅妃沒有說話。她那雙嫵媚的眸子此刻異常明亮,銳利如刀,緊緊地鎖定在那人身上殘破的衣料上。那暗金色的紋路,即便沾滿血污泥濘,依舊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與尊貴。那絕非加瑪帝國,甚至西北大陸任何已知勢力常見的樣式。衣料的質地,哪怕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以她浸淫拍賣行業多年的毒辣眼光,也能看出其不凡——那是一種早已失傳的、對斗氣有著天然親和與防御力的頂級云蠶天錦,一寸的價值就足以在帝都買下一座豪宅!還有他腰間,那根幾乎斷裂、卻依舊閃爍著微弱星辰般光澤的腰帶扣……那分明是星辰秘銀!

她的心,在胸腔里重重地跳了一下。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因為一種近乎本能的、屬于頂級商人的嗅覺——這具殘破軀體背后所代表的潛在價值!一個穿著如此價值連城、風格古老衣飾的人,出現在魔獸山脈深處,身受如此詭異重傷……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一個蘊藏著難以估量信息乃至財富的謎團!

投資。一個清晰的字眼瞬間閃過雅妃的腦海。風險巨大,但潛在的回報……可能超乎想象!米特爾家族需要新的機遇,而她雅妃,從不缺乏在刀尖上跳舞的膽魄。

“把他帶上。”雅妃的聲音清晰地響起,打破了林間的沉寂,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小姐?”刀疤隊長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此人來歷不明,傷勢詭異,恐怕……”

“我說,帶上。”雅妃側過臉,目光落在隊長臉上。那眼神依舊嫵媚,深處卻是一片冰封的湖面,透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壓力。“用擔架,動作輕點。給他喂一顆家族秘制的‘護心丹’,吊住命。”她頓了頓,紅唇勾起一抹極淡、卻足以讓刀疤隊長把剩下的話咽回去的弧度,“他這件衣服的料子,值得我賭這一把。回帝都。”

護衛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不敢違抗命令。兩人迅速砍下樹枝和堅韌的藤蔓,飛快地制作了一副簡易擔架。小心翼翼地、盡量不去觸碰那些可怕的傷口,將那個仿佛一碰就會徹底碎裂的男人抬了上去。有人取出一枚散發著溫潤藥香的蠟丸,捏碎后小心地將里面碧綠色的丹藥塞入男人毫無血色的唇間,用清水小心地送服下去。

雅妃最后看了一眼那個被能量沖擊出的恐怖深坑和周圍焦黑狼藉的環境,美眸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她轉過身,水紅色的裙擺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

“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須抵達最近的補給點。這個人,不能死在我們手上。”她的聲音在林間回蕩,帶著商人特有的冷靜與冷酷。

一行人再次啟程,氣氛卻比來時更加凝重。擔架上那個氣息奄奄、謎團重重的男人,像一個不祥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唯有雅妃,步伐依舊沉穩,只是那雙望向帝都方向的嫵媚眼眸深處,燃燒著一種名為野心和算計的火焰。

……

米特爾家族在帝都的府邸深處,一間專門用來安置貴客或重要傷員的靜室內,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藥味。各種名貴藥材熬煮后的苦澀、清冽、甚至帶著奇異腥甜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而沉重的氛圍。

蕭玄夜感覺自己像是沉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之海深處。意識如同碎裂的琉璃,散落各處,無法拼湊。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偶爾,會有一些破碎而灼熱的畫面在黑暗中一閃而逝:粘稠得令人窒息的黑暗封印、璀璨卻布滿裂痕的斗晶、魂天帝那張模糊卻帶著刻骨惡意的臉、還有最后那撕裂一切的狂暴光芒……但這些畫面轉瞬即逝,只留下更深的疲憊和一片空茫。

身體的感知在一點點回歸,最先襲來的是深入骨髓的劇痛!仿佛每一寸筋骨都被碾碎過,又被粗糙地重新拼接起來。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尤其是后背那道貫穿的傷口,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陣劇烈的抽搐。

他艱難地想要睜開眼,眼皮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喉嚨里干得冒火,只能發出幾聲微弱模糊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氣音。

“唔……”

細微的呻吟似乎驚動了旁邊的人。

“醒了?別亂動。”一個聲音響起。這聲音很特別,帶著一種慵懶的、仿佛能撩撥心弦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揚,像帶著小鉤子。語氣很平靜,甚至有些公事公辦的冷淡,卻奇異地穿透了他意識中的混沌。

緊接著,一股微涼、帶著奇異藥香的液體湊近了他的唇邊。本能的求生欲讓他下意識地張開干裂的嘴唇,貪婪地汲取著那微涼的甘霖。液體滑過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慰藉。

這短暫的清醒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沉重的黑暗再次溫柔地覆蓋下來,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又一次沉入無底的深淵。只是在徹底失去意識前,那抹慵懶而磁性的聲音,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空茫的意識里留下了一圈微弱的漣漪。

……

時間在昏沉與短暫的清醒中混沌地流逝。蕭玄夜感覺自己像個旁觀者,被困在這具殘破不堪的軀殼里。每一次從黑暗中掙扎著浮起一點意識,身體那無處不在的劇痛就更加清晰地啃噬著他。他聽到一些模糊的聲音:恭敬的“小姐”、小心翼翼的腳步聲、藥碗輕碰的叮當聲、還有那個獨特的、慵懶又帶著距離感的聲音,總是在關鍵時響起,簡短地指揮著。

“換藥。”

“溫度高了。”

“這味血蓮精,加一錢。”

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經常在。他能感覺到一道目光,冷靜、審視、帶著一種評估物品價值的銳利感,落在他身上。沒有憐憫,沒有溫情,只有一種近乎苛刻的觀察。

痛楚如同跗骨之蛆。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尖叫,尤其是后背那道巨大的傷口,每一次敷藥時那深入骨髓的灼痛和冰冷,都讓他控制不住地渾身痙攣,意識在劇痛的邊緣瘋狂閃爍。他死死咬著牙,喉嚨里壓抑著野獸般的低吼,額頭上冷汗瞬間浸濕了枕巾。

“忍不了?”那個慵懶的聲音就在近旁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漠然的平靜。

一只微涼的手,帶著薄薄的繭子,穩穩地按住了他因為劇痛而本能想要蜷縮的肩膀。那力道并不重,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穩定感,奇異地沒有引發更多的疼痛,反而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強行壓制了他失控的痙攣。

“想活命,就給我挺住。”聲音依舊平淡,卻像冰冷的鋼針刺破了他混沌的痛苦,“這點痛都受不住,也配穿那身料子?”言語間,帶著一絲刻薄的審視。

那微涼手掌的觸感和這近乎冷酷的話語,形成一種奇異的矛盾。劇痛依舊撕扯著神經,但那只手帶來的穩定和那話語中冰冷的現實,像一盆冰水,澆熄了他幾欲崩潰的狂亂,將他硬生生地釘回了現實的痛苦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劇痛似乎在無數次的煎熬中變得有些麻木。他終于積蓄起一絲微弱的力量,艱難地、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光線有些刺眼。他瞇著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布置得極為雅致奢華的房間。紫檀木的家具泛著溫潤的光澤,墻上掛著意境悠遠的山水畫,空氣中彌漫著藥香和一種淡雅的熏香味道。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轉動干澀的眼珠,目光最終落在床邊不遠處。

一道水紅色的身影,正背對著他,站在一張寬大的紫檀木書案前。身姿曼妙,曲線玲瓏,僅僅一個背影,便透著一股動人心魄的風情。她微微低著頭,似乎正在翻閱一本厚厚的賬簿,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泛黃的紙頁上輕輕劃過。烏黑的秀發挽著優雅的發髻,露出天鵝般優美的頸項。陽光勾勒著她側臉的輪廓,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玉雕。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那身影緩緩地轉過身來。

一張足以令星辰失色的容顏撞入蕭玄夜的眼簾。肌膚勝雪,眉如遠黛,一雙嫵媚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仿佛蘊著千言萬語,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瓊鼻秀挺,紅唇飽滿,唇角天生微微上揚,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整個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株在暗夜中盛放的妖嬈曼陀羅,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卻又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掌控一切的氣場。

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一絲審視,一絲了然,還有那種他已然有些熟悉的、評估價值般的冷靜。

“醒了?”紅唇輕啟,那慵懶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上好的絲綢滑過心尖,卻依舊帶著那種揮之不去的距離感,“比預想的早了兩天,看來米特爾家的藥,還算管用。”

蕭玄夜張了張嘴,喉嚨里火燒火燎,只能發出嘶啞難辨的氣音:“……

你……是……誰?”

女人,或者說,雅妃——他混沌的腦海里不知為何浮現出這個名字——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許,帶著一種洞悉的玩味。

“我是誰?”她緩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嫵媚的眸子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狼狽——蒼白、虛弱、纏滿繃帶,像個一碰即碎的瓷娃娃。“這問題,或許該問問你自己。”

她微微俯身,靠近了一些,一股混合著頂級熏香和藥味的獨特氣息縈繞而來。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刺穿他空茫的雙眼,直抵靈魂深處。

“告訴我,”她的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卻又冰冷如霜,“你是誰?為何穿著早已絕跡的云蠶天錦?又為何……會像一塊破布一樣,被扔在魔獸山脈那個連斗王都不敢輕易踏足的地方?”她的指尖,若有若無地掠過他殘破衣袖邊緣那暗金色的古老紋路,動作優雅,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

這三個字如同驚雷,在蕭玄夜空蕩蕩的腦海里轟然炸響。劇痛似乎在這一刻都暫時退卻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令人窒息的茫然。

記憶呢?過去呢?力量呢?那個燃燒斗晶沖破黑暗封印的決絕身影呢?魂天帝那張模糊卻令人心悸的臉呢?三星斗圣那浩瀚如海的力量呢?

全都沒有了!只有一片空白!一片被劇痛和藥味充斥的、令人絕望的空白!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為極度的茫然和一絲無法抑制的恐懼而劇烈收縮。他徒勞地張開嘴,想要抓住一點什么,哪怕只是一個名字,一個畫面,一個聲音的碎片。可是,什么都沒有!只有空蕩蕩的回響,像一口枯井。

“……我……”他艱難地發出一個音節,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我……不知道……”

雅妃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純粹的不似作偽的茫然和恐懼,看著他因為用力思考而額頭暴起的青筋和再次滲出的冷汗。那雙嫵媚的眸子深處,評估的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被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思量所取代。

“不知道?”她輕聲重復,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奇異的韻律。她直起身,水紅色的裙擺如水波般蕩漾開。她沒有再追問,只是用一種重新審視的目光,看著這個躺在自己奢華靜室中、來歷成謎、力量盡失、記憶空白的男人。

房間內一時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聲。

窗外,帝都的天空高遠而晴朗,幾縷浮云悠閑地飄過。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無聲地移動著。時間,在這間彌漫著藥香與無聲博弈的靜室里,悄然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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