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內衛部隊
- 末世:這份榮光我不會獨享
- 砵蘭街東叔
- 5400字
- 2025-08-12 20:19:59
夜風吹過空曠的籃球場,卷起幾片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里已經被臨時征用為停車場。
竇歡站在球場中央,身邊只跟著陳澤文手下的一班戰士。
他剛下達了命令,讓普光強帶著兩個兵,穿著反光背心去校門口做引導,確保即將到來的車隊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位置。
剩下的戰士則在籃球場四周設立了臨時的警戒哨,抱著步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黑暗。
安排好一切,竇歡獨自一人走上看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末世的夜,寂靜得可怕。沒有了城市的燈火輝煌,沒有了車輛的川流不息,天地間只剩下風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非人的嘶吼。
他抬起頭,望向那片深邃的夜幕。
沒有了光污染,星空格外清晰。那一條橫貫天際的璀璨銀河,如同神明遺落在黑絲絨上的鉆石塵埃,壯麗得令人心悸。
竇歡忽然想起,小時候在鄉下外婆家,夏夜里躺在竹席上,聽著蛙鳴,數著星星,外婆說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一個人的命運。那時候,他覺得天上的星星多得永遠也數不完,就像人類的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可現在呢?
這片星空下,還有多少人能安然地仰望它?人類,這個曾經自詡為星球主宰的種族,如今卻像風中殘燭,在茍延殘喘。
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這片星空,不該如此寂寞。
就在這時,遠處地平線的盡頭,兩道刺目的光柱劃破了濃重的夜色,如同兩柄鋒利無比的探照燈,將前方的一切黑暗都驅散得干干凈凈。
緊接著,是第二對、第三對……
沉悶而有力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仿佛一頭鋼鐵巨獸正在從沉睡中蘇醒,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這片孤寂的校園走來。
竇歡緩緩站起身,剛才那一絲因懷舊而生的傷感瞬間被這股鋼鐵洪流的氣勢沖刷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熾熱、更加霸道的豪情。
“星星不會自己發光,那就用炮火為它們點亮!”他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與那車燈同樣銳利的光芒,“我會讓這片土地上的人,重新記起仰望星空時的那份驕傲!”
車隊在校門口普光強的引導下,緩緩駛入校園,最終在籃球場上停穩。
為首的是一輛線條剛硬、充滿了壓迫感的輪式裝甲指揮車,車頂上林立的天線在月光下泛著金屬的冷光。緊隨其后的是一輛噴涂著紅十字的野戰救護車,再往后,是四輛體型龐大的軍用運輸卡車,以及數輛高機動性的“猛士”突擊車。
車門接連打開,一個個身穿嶄新迷彩作戰服、身形挺拔的士兵,動作迅捷而整齊地跳下車。他們沒有發出任何多余的聲響,只是在各自軍官的低聲命令下,迅速在車旁列隊,整個過程如行云流水,充滿了軍人特有的肅殺與效率。
五十多名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在十幾輛軍用車輛的映襯下,瞬間將這片空曠的籃球場填滿。那股由人和鋼鐵混合而成的強大氣場,驅散了所有的陰郁和寂靜,讓整個營地都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
裝甲指揮車的側門打開,一名身材高大、肩扛中校軍銜的軍官率先跳下車。他面容方正,目光銳利如鷹,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他快步走到竇歡面前,在三步之外猛然立定,雙腳后跟“啪”地一聲并攏,身姿挺拔如松,一個無可挑剔的軍禮。
“報告營長!營部直屬隊應到五十二人,實到五十二人,請指示!我是副營長,陳東!”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精準。
竇歡抬手回禮,目光在陳東那張寫滿了堅毅和自信的臉上停留了兩秒,心中暗贊一聲。
好一個楚云飛!
這氣質,這派頭,簡直是從電視劇里走出來的。系統出品,果然必屬精品。
“歡迎你們,同志們!”竇歡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傳遍了整個籃球場,“我代表理工大學幸存者營地,歡迎各位的到來!大家一路辛苦,先去食堂吃口熱飯,羅文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慶功宴!”
他轉向陳澤文:“老陳,你帶陳副營長和同志們去食堂,安排好住宿。”
“是!”陳澤文大聲應道。
“陳副營長,”竇歡又看向陳東,“你先帶大家過去,把裝備都卸下,好好休整一下。這里的車輛,我會留一班人看守。”
“是,營長!”陳東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立刻轉身,開始下達指令。
很快,這支五十多人的隊伍就在陳澤文和羅文的熱情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向著燈火通明的食堂走去。喧鬧聲和歡呼聲遠遠傳來,那是營地的幸存者們在用最質樸的方式,歡迎著他們的守護神。
竇歡讓普光強的一班暫時留守,負責看管這些寶貴的軍用載具,并立刻在籃球場四周設立固定的哨點,將這里劃為一級軍事禁區。這些車輛,尤其是那輛裝甲指揮車和幾輛運輸車,是他未來合成營的骨架,絕不容有任何閃失。
做完這一切,他才邁步跟上了大部隊。
他追上走在隊伍稍后位置的陳東,與他并肩而行。
“感覺怎么樣?對營地還算滿意嗎?”竇歡笑著問道,語氣隨意了許多。
“超乎想象。”陳東的回答言簡意賅,目光卻在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從建筑布局到幸存者的精神面貌,無一遺漏。“營地雖小,但井然有序,生機勃勃。幸存者精神狀態良好,這在末世中極為罕見。營長,你做得很好。”
他的夸贊很直接,不帶任何虛偽的客套。
竇歡笑了笑:“光榮我不會一人獨享,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對了,老陳,還沒問你,你之前在哪個部隊服役?”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系統召喚出的人物,雖然忠誠度絕對保證,但他們的“背景履歷”,卻直接決定了他們的能力上限。
陳東目視前方,步伐穩健,回答道:“報告營長,我畢業于國防科技大學指揮自動化專業,之后分配至南部戰區第一集團軍,歷任排長、連長、作訓參謀。在調任至您麾下之前,擔任合成一旅的營參謀長。榮立個人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兩次。”
“嘶——”
饒是竇歡早有心理準備,也被這份金光閃閃的履歷給驚到了。
國防科大!王牌集團軍!合成旅的營參明長!還立過二等功!
這他娘的哪里是副營長,這簡直是未來將軍的模板啊!
在和平年代,一個二等功足以讓一名軍官的前途一片光明,更何況他還有著如此扎實的基層和機關工作經驗。這樣的人才,放到任何地方都是絕對的寶貝。
系統這次,真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好,好啊!”竇歡連說兩個好字,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他用力拍了拍陳東的肩膀,“有你陳東在,我這個營長就能省一大半的心了!以后我們兄弟倆,一個主內,一個主外,把咱們這個合成營,打造成一把無堅不摧的尖刀!”
他原本還有一絲擔憂,怕自己這個“速成”的營長,在真正的科班精英面前露怯。但現在,這份擔憂已經化為了強烈的自信。
有如此猛將在側,何愁大事不成?
陳東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欣賞和躍躍欲試的戰意:“營長過譽了。能與您并肩作戰,是我的榮幸。我看了營地的基本資料,也聽說了您之前的幾次戰斗。以我們現有的力量,再加上營部直屬隊的專業技術兵種,只要后勤能跟上,肅清整個大學城,乃至向周邊區域輻射,都不是問題。”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您之前跟羅文同志說的‘亂殺’,并非夸張之詞。”
“哈哈哈!”竇歡放聲大笑,心中的豪氣被徹底點燃。
他知道,屬于他的時代,從今夜起,才算真正拉開了序幕!
……
當理工大學的幸存者們,在對未來的無限憧憬中,伴隨著熄燈號角聲沉入夢鄉時。
這座城市的另一端,芙蓉區,卻是一片煉獄景象。
“轟——!”
劇烈的爆炸聲再次響起,火光沖天,將半個夜空都映照成了令人不安的橘紅色。密集的槍聲如同永不停歇的暴雨,夾雜著人類的怒吼和怪物的嘶嚎,構成了一曲末日獨有的、血腥的交響樂。
市中心,原內衛部隊支隊機關大樓,此刻燈火通明。
無數穿著軍裝和作戰服的人員行色匆匆,通訊兵的呼叫聲、參謀人員的報告聲、傷員被抬上擔架時的呻吟聲,匯成了一股緊張到極點的壓抑氣流,盤旋在指揮中心的上空。
指揮大廳正中央的巨大沙盤上,代表著敵我雙方的紅色和藍色光點,正在以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速度發生著變化。成片的藍色光點在不斷閃爍后,黯然熄滅,而代表著尸潮的紅色區域,則像一片不斷蔓延的血色瘟疫,正從四面八方,向著市中心最后幾片安全區瘋狂擠壓。
內衛支隊最高指揮官,李明上校,正站在沙盤前,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不斷惡化的戰局。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筆挺的軍裝上沾染著灰塵和不知是誰的血跡,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也變得凌亂不堪,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瀕臨極限的疲憊和焦慮。
“報告!”一名參謀快步跑來,聲音因為急促而有些變調,“支隊長!芙蓉區十字街防線,一大隊請求火力支援!他們……他們快頂不住了!”
“混賬!”李明猛地轉身,一拳砸在沙盤的金屬邊框上,發出“哐”的一聲巨響,震得上面的模型都跳動了一下。
他身邊的參謀長盧展鵬連忙扶住他,低聲道:“老李,別激動。一大隊已經連續作戰超過三十六個小時,彈藥消耗巨大,傷亡超過了百分之六十,他們的建制都快被打殘了。”
“殘了也得給我頂住!”李明的眼睛紅得嚇人,他指著沙盤上,十字街防線后方那片正在緩慢移動的、代表著平民的綠色光點,聲音沙啞地咆哮道,“告訴王海那個混蛋!他身后是最后一批正在轉移的市民,足足三萬人!他要是敢后退一步,老子就地槍斃了他!支援?我拿什么給他支援!預備隊早就填進去了!讓他把老子的警衛連也拉上去!通訊兵!炊事員!是男人就都給老子拿起槍來!死,也得給我死在陣地上!”
盧展鵬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立刻轉身,對通訊兵下達了這道殘酷至極的命令。
他知道,李明說的都是事實。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牌可以打了。
……
芙蓉區,十字街。
這里曾經是市區最繁華的商業街之一,如今卻只剩下斷壁殘垣。
燒毀的汽車、破碎的廣告牌和各種建筑垃圾,被堆砌成了幾道簡陋的防線。
內衛部隊一大隊的戰士們,就依托著這些脆弱的掩體,向著潮水般涌來的喪尸瘋狂傾瀉著火力。
“噠噠噠噠——!”
重機槍噴吐著火舌,將沖在最前面的幾頭喪尸打得血肉橫飛,身體斷成數截。然而,它們倒下的瞬間,更多的喪尸就踩著同伴的尸體,嘶吼著繼續沖鋒。
這些喪尸,早已不是末世初期那種行動遲緩的活死人。它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黑色,堅韌得如同皮革,普通的步槍子彈打在身上,只能留下一個個白點,除非精準地命中頭部,否則根本無法對其造成致命傷害。更可怕的是,它們似乎擁有某種程度的再生能力,一些非致命的創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榴彈!給我用榴彈轟!”
一名軍官聲嘶力竭地吼道。
陣地后方,一名士兵立刻將一枚35毫米榴彈塞進發射器,“砰”的一聲悶響,榴彈拖著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入尸群最密集的地方。
“轟!”
爆炸的氣浪將七八頭喪尸掀飛出去,炸點中心更是被清出了一片半徑三四米的空地。
然而,這小小的缺口,在無窮無盡的尸潮面前,不過是滄海一粟。僅僅兩三秒鐘,缺口就被后續的喪尸重新填滿,仿佛剛才的爆炸從未發生過。
戰士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布匹被撕裂的怪異聲響。
所有人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只見在數百米的高空,幾頭體型龐大、長著一對腐爛肉翼的飛行變異體,正盤旋著。它們的利爪下,赫然抓著幾具形態怪異的喪尸。
那些喪尸的身體,像氣球一樣極度膨脹,皮膚被撐得半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流淌著墨綠色的、仿佛巖漿般的粘稠液體。
“是‘爆蝠’和‘氣囊’!快隱蔽!”一名老兵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但已經太遲了。
天空中的飛行變異體松開了利爪,那幾具如同人肉炸彈般的“氣囊”喪尸,尖嘯著從天而降,直奔內衛部隊的陣地而來。
“轟——!轟——!轟——!”
三團巨大的、墨綠色的血肉煙花,在陣地上轟然炸開!
那爆炸的威力,遠超任何常規榴彈!沖擊波夾雜著無數碎骨和腐蝕性極強的體液,向四周席卷而去。堅固的混凝土掩體被炸得四分五裂,一名正在操作重機槍的戰士,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沖擊波直接撕成了碎片!
更多的戰士被那墨綠色的體液濺到,他們的作戰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溶解,皮膚接觸到體液的地方,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冒起陣陣白煙。
“啊——!我的手!我的手!”
“救我!救我!好痛!好痛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戰場。那些被感染的戰士,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他們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皮膚迅速變黑,血管像蚯蚓一樣在皮下蠕動,眼球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渾濁、慘白。
“快!補槍!別讓他們變異!”
一名臉上滿是血污的軍官,強忍著悲痛,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己一個正在發生變異的部下。
“連長……殺了我……求你……”那名年輕的戰士,用盡最后一絲理智,發出了絕望的哀求。
“砰!”
槍聲響起,年輕戰士的頭顱爆開,抽搐的身體終于歸于平靜。
軍官的眼角,滑下兩行混雜著血水的淚水。他轉過身,對著通訊器嘶吼道:“這里是李文!這里是李文!我部遭到‘氣囊’空襲,陣地被撕毀,傷亡慘重!請求支援!重復,請求支援!”
通訊器里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流聲,隨后,一個疲憊而沙啞的聲音響起,正是李明。
“李文,我是李明。”
“支隊長!”李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沒有增援了。”李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痛苦和決絕,“所有的部隊都被拖住了。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十字街,為市民轉移爭取最后的時間。這是命令。”
李文握著通訊器的手,猛地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看著周圍殘破的陣地,聽著戰友們痛苦的呻吟,遠方尸潮的嘶吼聲仿佛就在耳邊。
沒有增援。
這四個字,像一把冰冷的刀,捅進了他的心臟。
但他只是沉默了兩秒鐘,便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電話那頭,李明久久沒有說話,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就在李文以為通話即將結束時,他鬼使神差地,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輕輕地叫了一聲:
“伯伯。”
通訊器那頭,呼吸聲猛地一滯,隨即被果斷地切斷。
李文放下通訊器,緩緩抬起頭,望向那片如同地獄般的前方。他的眼神中,所有的悲傷、痛苦和絕望,都在這一刻被焚燒殆盡,只剩下一種名為“犧牲”的、冰冷而璀璨的火焰。
他撿起一把步槍,拉動槍栓,發出了生命中最后的怒吼:
“一大隊!全體都有!上刺刀!準備……白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