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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道論和憤怒的葉紅焰

晨曦,怯生生地,終于刺穿了籠罩大凰皇城最后一抹深沉的夜色。可這份初生的清亮,卻似泥牛入海,瞬息被大校場上蒸騰的燥熱與濃烈的汗腥氣吞噬殆盡。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肺腑的滾燙。數(shù)千羽林衛(wèi),身披玄色輕甲,列成一片鋼鐵叢林,槍戟如霜,直指蒼天。每一次齊聲呼喝,都卷起沉悶的聲浪,如同地底巨獸壓抑的咆哮,震得腳下夯實的土地微微顫抖。濃烈的、鐵與血的殺氣凝結不散,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角落,壓得人喘不過氣。這里是帝國心臟最鋒利、最忠誠的爪牙,是女帝凰曦月手中足以劈開一切阻礙的利刃。

然而,就在這嚴整得令人窒息、充斥著金戈鐵馬氣息的陣列邊緣,卻極其突兀地嵌著一片格格不入的閑適。

夜辰。

這個名冊上被冠以“帝君”尊號,實質不過是女帝陛下“御賜”夫君的男人,此刻正斜斜倚靠在校場邊緣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槐樹干上。粗糲的麻布衣衫敞著襟口,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在透過葉隙的斑駁光影里若隱若現(xiàn)。腰間那只磨得發(fā)亮、油光浸潤的碩大酒葫蘆隨意地掛在那里,隨著他身體的輕微晃動而懶洋洋地搖擺。他半瞇著眼,仿佛周遭那震耳欲聾、足以令膽小者肝膽俱裂的操練吶喊,那些刺耳尖銳的金鐵摩擦撞擊聲,不過是春日午后擾人清夢的蟲鳴。他手中甚至還捏著半塊剛在御膳房順手牽羊得來的芝麻胡餅,油香混著芝麻的焦香四溢。他吃得慢條斯理,細嚼慢咽,姿態(tài)慵懶閑適得近乎無賴,與整個校場繃緊到極限的神經形成了荒誕而刺眼的對比。

日頭又無聲地向上爬升了一截,灼熱的光線變得更加銳利,穿過古槐濃密枝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跳躍晃動的光斑。他慢悠悠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被逼出一點生理性的水光,這才仿佛從一場沉酣大夢中被陽光驚醒,懶洋洋地直起身,隨意地拍了拍沾在粗布衣襟上的細碎餅屑。按照女帝那道冠冕堂皇、名為“體察軍務”的旨意,他這位被硬塞進來的羽林衛(wèi)百夫長,本該在卯時三刻的黎明時分,就肅立于隊列之中,與士卒同甘共苦。

此刻,辰時的陽光已然有些刺目,校場上的操練早已進入白熱。

他晃悠著,像一縷不合時宜、毫無重量的清風,施施然穿過這片肅殺嚴整、如同鋼鐵荊棘般的陣列邊緣,旁若無人地徑直朝著校場中央那巍峨聳立的點將高臺走去。所過之處,隊列紋絲不動,仿佛凝固的鐵像,但無數(shù)道目光——混雜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一絲絲壓抑的好奇,以及更多幸災樂禍的冰冷——卻如同實質的芒刺,穿透空氣,牢牢地聚焦在他身上。士兵們緊抿著嘴唇,不敢發(fā)出半點議論,可那無聲的注視里,早已將“懶龍帝君”這個充滿譏誚的名號,在心底無聲地碾碎了千百遍。

高臺之上,一道身影早已佇立多時。她如同一柄深插進巖石的利刃,挺拔、孤絕,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芒。

葉紅焰。

女帝親封的御前四品帶刀侍衛(wèi)官,兼領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之職。她絕非尋常深宮庭院里精心豢養(yǎng)的金絲雀。一身玄青色的勁裝,利落地包裹著矯健而充滿驚人爆發(fā)力的身軀。寬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蘊藏著獵豹般的敏捷與雄渾的力量感。小麥色的肌膚在驕陽下泛著健康而緊致的光澤,不見絲毫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嬌柔與蒼白。她抱臂而立,下頜微微揚起一個冷硬的弧度,那雙狹長銳利、宛如淬火寒冰雕琢而成的鳳眸,此刻正燃燒著兩簇被強行壓抑、卻依舊灼灼逼人的怒火,死死釘在正悠然走來的夜辰身上。晨風拂過她高高束起的馬尾,烏黑的發(fā)梢如同帶著無形電光的鞭梢,凌厲地掃過燥熱的空氣。高挺鼻梁下,緊抿的唇線薄而鋒利,透著一股浸透骨髓的煞氣。她整個人,就像一柄剛剛出鞘寸許、鋒芒畢露的絕世寶刀,凜冽的寒光幾乎要割裂空氣,渴望著痛飲敵血。

整個校場的氣氛,因她這柄“懸刃”的存在和夜辰那明目張膽的姍姍來遲,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繃到了瀕臨斷裂的極致。連粗重的呼吸聲都被刻意壓低了,只剩下旌旗在風中掙扎的獵獵聲響,以及數(shù)千顆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沉重搏動的回音。

夜辰仿佛對那幾乎要將他洞穿、焚化的視線毫無所覺,依舊邁著他那特有的、仿佛腳下踩著棉花、永遠睡不醒的步子,晃晃悠悠走到點將臺堅硬冰冷的石基下,仰起頭。正午前的陽光有些刺眼,他抬手在眉骨處隨意搭了個小小的涼棚,這才慢悠悠地看清了葉紅焰那張冷若萬載玄冰、卻又因熊熊怒火而隱隱透出異常紅暈的俏臉。

“葉統(tǒng)領,早啊。”他咧開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和慵懶,全無半分對上官、對軍規(guī)應有的敬畏,“這日頭,曬得人骨頭都酥了,還是樹蔭底下舒坦。”那語氣,仿佛只是在討論今日的天氣是否適合小憩。

“早?”葉紅焰的聲音如同數(shù)九寒天里冰棱猝然炸裂,清脆,卻帶著刮骨剜心的寒意。她身形一晃,快得只在眾人眼中留下一道模糊的玄青殘影,人已如鷹隼捕食般從數(shù)丈高的點將臺上疾掠而下,輕盈落地,距離夜辰不過三步之遙!一股凌厲的勁風隨著她的撲落迎面撞來,吹得夜辰額前幾縷散亂的碎發(fā)猛地向后拂去。她盯著他,那雙燃燒的鳳眸里幾乎要噴出實質的火焰,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咬碎的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來,帶著鋼鐵摩擦的刺耳感:“帝君大人!您看看這天光!羽林衛(wèi)卯時點卯,辰時演武!您身為百夫長,此刻才至,視軍法為何物?視陛下威嚴為何物?!”她的胸膛因極致的怒意而劇烈起伏著,那身玄青勁裝完美地勾勒出胸前飽滿而充滿驚人力量感的曲線,隨著每一次急促的呼吸而驚心動魄地起伏,更添幾分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夜辰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種近乎學者研究珍稀古物般的專注與探究,在那片劇烈起伏的峰巒處停留了一瞬。這目光毫不掩飾,甚至有些肆無忌憚的坦然。

葉紅焰心中那桶被強行壓制的火藥,瞬間被這顆火星徹底點燃!轟然引爆!這無恥的登徒子!竟敢在這種肅殺的場合,用這種下流的目光……一股被徹底冒犯的、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如同滾燙的巖漿,直沖天靈蓋!她本就是一點即燃的爆裂性子,半個月前在宮外追捕一個膽敢覬覦女官、意圖實施猥褻的花花公子時,盛怒之下直接廢了對方的下身和經脈,手段酷烈,但不想該花花公子是京都某大世家的獨孫,因此被女帝從御前侍衛(wèi)的核心位置暫時“發(fā)配”來督管羽林衛(wèi)操練,本就憋了一肚子無處宣泄的邪火。此刻夜辰這輕佻如刀的眼神,無異于精準無比地捅進了這火藥桶最深處!

“放肆!”一聲飽含屈辱與狂暴的怒叱如同驚雷炸響!葉紅焰再也按捺不住那焚盡理智的殺意。她甚至不屑去拔腰間的佩刀——對付這種廢物,何須兵刃?右掌猛地抬起,五指瞬間屈張成爪,指尖縈繞著一層肉眼可見、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淡青色氣勁,“嗤嗤”地撕裂空氣,帶著尖銳刺耳的破空厲嘯,朝著夜辰那張依舊掛著憊懶笑容、讓她恨不能撕碎的臉,狠狠扇去!這一掌含怒而發(fā),毫無保留,快如疾電,勢若山崩!正是她家傳絕學“裂風爪”中最為狠辣的殺招之一!掌風未至,那凌厲如刀的勁氣已先一步刮得夜辰臉頰皮膚刺痛,敞開的粗布衣襟獵獵狂舞!

校場四周,壓抑的驚呼聲如同漣漪般瞬間擴散。誰人不知葉統(tǒng)領的脾氣比她的裂風爪更加硬、更加烈?這一掌下去,帝君那張俊臉怕是要當場開花,骨碎筋折!連遠處高臺上一直冷眼旁觀的羽林衛(wèi)大統(tǒng)領雷烈,濃黑的眉毛也緊緊擰成了疙瘩,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指節(jié)發(fā)白,卻終究沒有出聲阻止。他本就極度鄙夷夜辰這個靠“裙帶”上位的廢物點心,巴不得他吃點苦頭,最好就此灰溜溜滾出羽林衛(wèi)。

眼看那蘊含著裂石分金之力的玉掌,裹挾著刺骨的青芒,就要結結實實印在夜辰臉上!

夜辰動了。

動作幅度極小,卻妙到毫巔。他沒有后退閃避,也沒有格擋招架。只是上半身極其隨意地向后一仰,幅度不大,仿佛只是被一陣微風吹得晃了晃身體。葉紅焰這快如疾風、勢若奔雷的一掌,竟擦著他高挺的鼻尖險之又險地掃了過去!凌厲如刀的爪風甚至將他額前的幾縷碎發(fā)無聲切斷,幾縷發(fā)絲飄然墜地。

一掌落空,葉紅焰眼中厲色更盛,如同淬毒的冰針!她變招奇快,落空的爪勢瞬間回收,五指攥緊成拳,拳鋒之上青芒暴漲,隱隱竟有低沉如悶雷般的龍象嘶鳴之音響起!拳勢剛猛無儔,直搗夜辰因后仰而空門大開的胸膛!這一拳,正是軍中普及、錘煉筋骨氣血的“龍象伏魔功”練到極高深處才有的氣象,拳未至,那沉雄的勁風已壓得人胸口發(fā)悶,開碑裂石只在等閑!

夜辰依舊那副懶散模樣,仿佛只是被這剛猛的拳風推著走。腳下踩著一種看似雜亂無章、跌跌撞撞,實則玄奧難言、如踏星斗的步伐,滴溜溜一個輕旋。葉紅焰這勢在必得、足以將精鐵盾牌轟穿的一拳,竟再次擦著他肋下那單薄的粗布衣衫落空。拳勁余波轟然砸在堅硬如鐵的夯土地面上,“砰”一聲悶響如重錘擂鼓!地面竟被硬生生炸開一個碗口大小的淺坑,碎石塵土四濺飛揚!

兩擊落空!電光石火之間!

葉紅焰心中的震驚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壓過了沸騰的怒火。她的身手自己最清楚,便是雷烈大統(tǒng)領,面對她這連環(huán)殺招,也絕不敢如此托大地只憑身法閃避!眼前這個憊懶如爛泥的家伙,身法竟如此詭異莫測?巧合?一次或許是,兩次……絕不可能!

就在她心神劇震,舊力方盡、新力未生之際,夜辰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戲謔的慵懶嗓音,清晰地、不高不低地鉆入她耳中,恰好也讓周圍幾個離得近、豎著耳朵的羽林衛(wèi)士兵聽得清清楚楚:

“生命的延續(xù),乃是萬物根植于血脈深處、銘刻于神魂之上的本能啊,葉統(tǒng)領。”他嘆了口氣,語調平和,仿佛站在太學講堂之上,面對一群懵懂學子,探討著一個嚴肅而深奧的哲學命題。然而,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卻依舊若有若無地瞟過對方因憤怒而更顯高聳、劇烈起伏的胸口。

“??”葉紅焰秀目圓睜,瞳孔因極度的荒謬和震驚而瞬間放大,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這混蛋在說什么鬼話?!生死相搏之際,談什么血脈本能?!

“無法證得永生,繁衍便是種族存續(xù)的不二法門。”夜辰無視她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神,繼續(xù)慢悠悠地說道,表情認真得像個皓首窮經的老學究,正在闡述天地至理,“故而,在漫長的光陰長河中,生靈擇偶,目光總會本能地優(yōu)先追尋三處所在。”

他恰到好處地頓了頓,目光再次“學術性”地、坦坦蕩蕩地聚焦在那片引人注目的起伏之上:“其一,便是這胸脯。挺拔豐盈者,昭示母體根基深厚,氣血旺盛,生機沛然,哺育后代更是得天獨厚,子嗣存活壯健之機自然大增。”他微微頷首,仿佛在為自己的精妙見解感到一絲滿意,“此乃天道循環(huán)之理,非關世俗禮法,更非在下有意唐突。葉統(tǒng)領這般…嗯…得天獨厚,引人注目,實乃天道使然,怪不得在下多看兩眼。此乃天道昭彰,非人力可違。”他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像當年先帝微服遇險,被家?guī)熕龋心疃鞯拢彩侨o我一塊玉佩,指腹為婚……嘖,老人家一時心軟應承下來,結果這‘延續(xù)皇朝血脈’的擔子,可不就落到我這懶人肩上了么?沉得很吶。”

這番驚世駭俗的歪理邪說,配合他那副一本正經探討“天道至理”的肅穆表情,以及那輕描淡寫帶出的“指腹為婚”秘辛,以及‘延續(xù)皇朝血脈’的爆炸說辭,簡直荒誕絕倫到了極點!如同在莊嚴的祭壇上潑了一盆腥臊的狗血!周圍的羽林衛(wèi)士兵聽得目瞪口呆,信息量之大讓他們的大腦幾乎宕機——指腹為婚?先帝遺旨?這懶龍帝君……竟然真的是陛下名正言順的未婚夫?!

葉紅焰的臉,從最初的鐵青,瞬間漲成了憤怒欲狂的豬肝色,緊接著又因極致的羞辱褪得慘白如紙!她渾身都在劇烈地發(fā)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那焚盡一切的、足以讓理智灰飛煙滅的狂怒!這個下流無恥的胚子!他竟敢…竟敢用如此冠冕堂皇的“天道”來掩飾他赤裸裸的、令人作嘔的猥褻!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在這種時候,用這種輕佻的語氣,點破了那個幾乎被遺忘、卻又真實存在的婚約!還是在數(shù)千羽林衛(wèi)、帝國最精銳的爪牙注視之下!這比直接扇她一記耳光還要惡毒百倍!那枚玉佩的樣式在她腦中閃過,讓她心底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粉碎——這混蛋說的,恐怕是真的!

“我、我…你找死!”極致的羞辱徹底碾碎了她最后一絲顧忌!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咆哮的念頭——將這個玷污她清名、更玷污了陛下清名的混蛋撕成碎片!什么帝君身份,什么軍法約束,什么陛下的臉面,統(tǒng)統(tǒng)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她猛地探手,“嗆啷”一聲龍吟,腰間那柄寒光四溢、煞氣逼人的雁翎刀悍然出鞘!狹長的刀身如一泓秋水,刃口流轉著幽冷致命的青芒,甫一出鞘,一股森然刺骨的煞氣便如同無形的潮水般彌漫開來,離得近的士兵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寒噤,仿佛瞬間墜入冰窟。刀尖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直指夜辰的咽喉要害!冰冷的鋒銳之氣刺激得他喉結處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把你的狗眼給我挖出來!立刻!否則,本官現(xiàn)在就替陛下清理門戶!”葉紅焰的聲音因狂怒到了極致而微微發(fā)顫,帶著一種撕裂般的尖利,然而握刀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紋絲不動。那雙鳳眸里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將夜辰的骨肉都焚燒成灰燼。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意是如此濃烈、純粹、冰冷,絕非虛張聲勢的恐嚇,而是真正要將對方置于死地的決絕!

夜辰臉上的憊懶笑容終于收斂了些。他看著那近在咫尺、吞吐著死亡寒芒的刀尖,又瞥了一眼自己隨意放在旁邊兵器架上、那半袋沾了點塵土的桂花糕,無奈地嘆了口氣,咂了咂嘴,像是在惋惜即將被打擾的午間點心:“我說葉大統(tǒng)領,不過遲到片刻,順帶探討了一下天道繁衍之理,順便提了提先帝他老人家定下的親事…用得著動刀動槍,玩這么大么?”他心中也是暗罵流年不利。這女人,脾氣簡直比傳聞中還要暴烈十倍!活脫脫一頭被踩了尾巴、徹底發(fā)狂的母暴龍!更離譜的是,一個宮中侍衛(wèi)統(tǒng)領,竟敢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對帝君拔刀相向?凰曦月這皇宮里的規(guī)矩,看來也松得很嘛。

看著夜辰臉上終于露出的那點“無奈”和“忌憚”,葉紅焰心中掠過一絲扭曲的、近乎病態(tài)的快意。但這快意如同投入熔爐的冰屑,瞬間便被更加洶涌的怒火吞噬。夜辰那張臉,尤其是那雙深邃又帶著點玩世不恭、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竟詭異地和她半月前親手廢掉的那個淫賊有了兩三分的重疊!這個發(fā)現(xiàn)如同毒蛇噬心,讓她握刀的手攥得更緊,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幸虧夜辰不會讀心術,否則定要感慨自己爹娘生得“妙”,僅僅這點微不足道的相似,就差點引來殺身之禍。

校場死寂。連旌旗在風中掙扎的獵獵聲都顯得格外刺耳。數(shù)千羽林衛(wèi)屏息凝神,仿佛連心跳都停止了,空氣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人胸口生疼。雷烈在遠處高臺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汁,一只手已經緊緊按在了刀柄上,青筋暴起,隨時準備強行介入。帝君若真在羽林衛(wèi)校場被葉紅焰一刀砍了,那樂子可就捅破天了!他這大統(tǒng)領也難辭其咎!

“本官現(xiàn)在懷疑你包藏禍心,意圖窺探禁軍操演,圖謀不軌!”葉紅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立刻將對方劈成兩半的沖動,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勉強能沾邊的罪名,刀尖又向前逼進了半分,幾乎要貼上夜辰咽喉的皮膚!冰冷的鋒刃刺激得他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立刻束手就縛!否則,格殺勿論!”最后四個字,如同四把冰錐,裹挾著濃郁的血腥氣,擲地有聲,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夜辰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剛才的嬉鬧、調笑、歪理邪說,可以視為一種無聊的發(fā)泄,一種對壓抑環(huán)境的不滿。但拔刀相向,以莫須有的罪名構陷,還想當眾擒拿?這就越過了他容忍的底線。他緩緩抬起雙手,姿態(tài)看起來像是投降,目光卻驟然變得銳利如冷電,緩緩掃過周圍一張張寫滿緊張、畏懼、或幸災樂禍的臉,最后定格在葉紅焰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與近乎偏執(zhí)倔強的眸子上。

“葉統(tǒng)領,”他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令人骨髓發(fā)冷的奇異力量,“我勸你,若沒膽量真的一刀砍下來……”他微微一頓,那散漫無神的眼神驟然凝聚,銳利如鎖定獵物的鷹隼,仿佛瞬間換了個人,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如山的壓力無聲地彌漫開,籠罩了方寸之地,“最好立刻把刀收起來。適可而止,方為明智。”

這平靜話語下蘊含的冰冷威脅,比任何咆哮嘶吼都更具力量!葉紅焰身為頂尖武者的敏銳直覺瘋狂報警!眼前這個男人,在這一刻散發(fā)出的氣息,竟讓她握刀的手心瞬間沁出了一層細密冰涼的冷汗!那是一種經歷過尸山血海、看淡生死、視人命如草芥的漠然,一種深藏于慵懶表象之下、足以凍結靈魂的冷酷!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進一步,哪怕只是刀鋒再前遞一寸,對方絕對會爆發(fā)出難以想象的、雷霆萬鈞的恐怖反擊!那反擊,可能會讓她粉身碎骨!

然而,多年養(yǎng)成的、深入骨髓的驕傲和那一點就爆的火爆性子,讓她無法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低頭!尤其對方還是她最看不起的、只配在御花園里曬太陽的“懶龍帝君”!退縮?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哼!”葉紅焰強壓下心頭那絲莫名的不安和寒意,刀勢非但不撤,反而更向前遞了半分!刀尖的冰冷鋒銳,終于刺破了夜辰咽喉處最表層的皮膚,留下了一道細微卻清晰無比的血痕!殷紅的血珠緩緩滲出。“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如何‘不明智’!”她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空氣都仿佛凝固成萬載玄冰、下一瞬便要血濺五步的時刻!

“葉統(tǒng)領!刀下留人!”

“紅焰!住手!”

兩道帶著極致焦急和惶恐的呼喊,如同破冰的巨錐,驟然刺破了校場上令人窒息的死寂!

兩道身影快如離弦之箭,從校場入口處飛掠而來,卷起一路煙塵。當先一人身著青色文官袍服,身姿略顯纖弱,正是女帝身邊最得力的心腹女官,以溫婉沉靜著稱的蘇含韻。她此刻花容失色,鬢發(fā)散亂,氣息急促微喘,顯然是拼盡全力一路疾奔而來。緊隨其后的,則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面容沉穩(wěn)剛毅的禁軍將領,身著玄甲,肩甲上有著御前侍衛(wèi)的獨特徽記,正是葉紅焰在御前侍衛(wèi)時的老部下,都尉趙虎。

蘇含韻沖到近前,看著那寒光閃閃、緊貼著帝君咽喉、甚至已經染上一絲刺目猩紅的刀鋒,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急忙對著葉紅焰喊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葉統(tǒng)領!快收刀!陛下口諭!!”“陛下口諭”四個字,如同帶著無形的重壓。

葉紅焰聽到這四個字,持刀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劇烈掙扎的痛楚,但那股被夜辰徹底激起的暴烈之氣,以及對這“廢物帝君”根深蒂固的蔑視,讓她倔強地咬緊了蒼白的下唇,刀鋒并未立刻移開,依舊死死抵在夜辰的咽喉要害。

趙虎也趕到了,他比蘇含韻更了解葉紅焰那寧折不彎的爆裂脾氣,見狀立刻上前一步,魁梧的身軀有意無意地擋在夜辰側前方,形成一道屏障,對著葉紅焰壓低聲音,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鼓點敲在葉紅焰的心上:“紅焰!你瘋了?!他是帝君!眾目睽睽之下拔刀相向,還見了血!你想過后果嗎?半月前的事陛下已是格外開恩,法外施仁!難道你真想被革職查辦,打入天牢,甚至……”后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那個抹脖子的手勢和眼中沉重的警告,意思已經不言而喻——死罪!

蘇含韻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悸,努力讓聲音恢復往日的清越沉穩(wěn),清晰地、一字一頓地傳達旨意:“陛下口諭:葉紅焰行事魯莽,沖撞帝君,罰俸三月,即刻起卸去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之職,回靜思苑閉門思過三日!帝君夜辰,懈怠軍務,罰…罰其默寫《軍律》三遍,明日呈交御覽!”

這旨意如同重錘落下,校場上更是落針可聞,連風聲似乎都停滯了。罰俸、卸職、閉門思過…對葉紅焰的懲處不可謂不重,尤其卸去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一職,等于瞬間剝去了她手中僅存的實權,從云端直接打落塵埃。而對帝君的懲罰…默寫《軍律》三遍?這簡直如同兒戲!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更像是一種赤裸裸的維護和無聲的警告。陛下的態(tài)度,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妙而耐人尋味。

葉紅焰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化為死灰般的慘白。她死死盯著夜辰,握著刀柄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骨節(jié)凸起,白得嚇人,微微顫抖著。巨大的屈辱感和不甘如同兩條最毒的蛇,瘋狂噬咬著她的心臟。卸職!閉門思過!還是在數(shù)千部下面前!還是因為這個她最看不起的廢物!就因為他頂著“帝君”這個可笑的頭銜?!

夜辰卻仿佛根本沒聽見那針對自己的、近乎兒戲的“懲罰”,只是饒有興味地看著葉紅焰那副氣得渾身發(fā)抖、如同風中殘燭卻又不得不強忍的模樣,嘴角又勾起那抹讓葉紅焰恨不能將其撕碎的懶散笑意。他甚至還抬起手,用兩根手指,如同拂開一片礙事的落葉般,輕輕撥開了幾乎抵在喉間、沾染著自己血跡的冰冷刀鋒。那動作隨意得近乎輕蔑。

“葉統(tǒng)領,刀劍無眼,小心手滑。”他慢悠悠地說著,目光再次“不經意”地掃過她因極致憤怒而更加劇烈起伏的胸膛。在蘇含韻和趙虎緊張到極點的注視下,他又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語氣誠懇真摯得如同一位關心后輩的老醫(yī)師:“對了,看你肝火如此旺盛,動不動就拔刀相向,想必是陰陽失調,內息燥郁,沖了心脈。回頭讓太醫(yī)開兩副‘清心丹’調理調理吧?做女人嘛,還是溫婉嫻靜些更符合天道人倫,你說是不是?”他微微偏頭,像是在真誠地征求她的意見。

“清心丹”?“陰陽失調”?“溫婉嫻靜”?!還“天道人倫”?!

這幾個詞如同燒紅的烙鐵,帶著滋滋的聲響,狠狠燙在葉紅焰早已繃緊到極限的神經上!剛剛因陛下口諭而強行壓下的、如同休眠火山般的怒火,如同被澆了滾油的巖漿,轟然爆發(f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狂暴!足以焚毀一切!

“夜——辰——!”她幾乎是從靈魂深處、從咬碎的牙根里擠出這兩個字,聲音尖利刺耳得完全變了調,如同夜梟凄厲的嘶鳴!手中的雁翎刀不受控制地劇烈嗡鳴起來,刀身上的青芒暴漲,吞吐不定,濃烈到實質的殺氣沖天而起!若非趙虎早有防備,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用盡全力死死抓住了她握刀的手臂,林若薇也立刻張開雙臂,如同護雛的母鳥般擋在了夜辰身前,恐怕她真的會不顧一切、如同瘋魔般劈過去!

夜辰卻像是終于完成了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滿意地點點頭,完全無視了葉紅焰那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目光如同淬毒利刃般的眼神。他慢悠悠地彎腰,撿起地上那半袋沾了些許塵土的桂花糕,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又對著氣得渾身篩糠般發(fā)抖、被趙虎鐵鉗般大手死死拉住的葉紅焰,露出了一個極其燦爛、也極其欠揍、足以讓圣人暴跳如雷的笑容。

“葉大統(tǒng)領,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他語氣輕快,帶著點推心置腹的意味。

葉紅焰雙目赤紅如血,胸膛劇烈起伏,如同拉破的風箱,死死瞪著他,如果眼神能化為實質,夜辰早已被凌遲了千萬遍,挫骨揚灰!

夜辰掂了掂手里的桂花糕袋子,笑容不減,語氣卻帶上了一種仿佛歷經滄桑、洞察世情的感慨:“這深宮內苑,金碧輝煌之下,人心叵測,規(guī)矩森嚴,條條框框如同無形的枷鎖……”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宮墻飛檐的陰影,“實在不適合你這般…嗯…率真性情,烈火般的性子。”他再次停頓,在葉紅焰和所有羽林衛(wèi)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注視下,慢悠悠地、清晰地、如同宣判般吐出了最后一句話:

“依我看啊,北荒冰原上追逐風雪的公霜狼,或許才是你的歸宿。那里,天高地闊,風雪蒼茫,任你馳騁撕咬,無拘無束,豈不快哉?何必困在這方寸樊籠,徒惹塵埃?”

說完,他不再看葉紅焰瞬間煞白如雪、繼而涌上狂怒血紅的、幾乎要扭曲的臉龐,也不理會林若薇和趙虎驚愕到呆滯的表情,更無視了周圍數(shù)千羽林衛(wèi)如同被施了石化術、呆若木雞的震撼狀態(tài)。夜辰拎著他那半袋寶貝的桂花糕,哼著不成調、荒腔走板的小曲,晃著他那招牌式的、仿佛永遠踩在云端般的慵懶步伐,在無數(shù)道復雜目光——震驚、茫然、譏諷、畏懼——的聚焦下,施施然、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這片殺氣騰騰、幾乎讓他血濺當場的羽林衛(wèi)校場。那背影,輕松寫意,仿佛剛剛不是經歷了一場生死一線的拔刀對峙,而真的只是去御花園里散了一圈步,順手摘了朵野花。

只留下身后,葉紅焰那一聲撕心裂肺、蘊含著無盡羞憤、狂暴殺意和徹骨屈辱的尖利怒嘯,如同受傷瀕死的母獸發(fā)出的絕望嚎叫,狠狠撕破了校場上空凝滯的空氣,久久回蕩:

“夜辰!我葉紅焰與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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