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一回到冒險家公會，大廳里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雖然黑巫師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周了，但大伙談論此事的熱度并沒有消退多少——要不是在這一周內治安局發布了官方通告，這會已經已經有很多人把諾亞圍起來問東問西了。

“哦喲，這不是我們的大英雄嘛！”

“參與擊殺黑巫師是什么感覺？跟大伙說說唄！”

“魔法學徒參與擊殺正式魔法師，這能吹一輩子了！”

“諾亞，這件事你就是死了也得刻墓碑上啊！”

……

眾人看著諾亞一陣打趣起哄，但言語中并沒有什么譏諷的意味，基本都是羨慕——這件事對任何一名魔法學徒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譽，真的可以吹一輩子了。

只是，他們羨慕的只是諾亞的運氣。

在官方通告中的字里行間，眾人都能推測出諾亞在這次的事件中只是躺贏，主要靠犧牲了的哈耶克警員和里弗斯家族的小姐拼死抵抗，這才成功擊殺了黑巫師。

諾亞也能猜到他們的想法，但絕不會多說什么——他已經拿了治安局和里弗斯家族的“封口費”，那些虛名就無所謂了。

“妮姬小姐，”諾亞沒有理會大廳眾人的議論，徑直走向前臺找到了那位紅發似火的美麗女士。“我來結清公寓的欠款。”

他自從跟著芙蕾雅做委托任務以來已有一周多了，期間冒險家公寓始終給他留著，他的東西也還放在那里，就算作是一直在租的，自然要結清欠款。

可他剛把耀眼的金幣推過去，妮姬那只柔軟的小手就頂著他的手又把金幣退了回去。

“冒險家公會的公寓，已經免費為您提供了哦~”妮姬輕笑道，“您的事跡在霜霧城引起了極大的關注，我們的分會長也高度重視，特此為您提供一些獎勵作為表彰——20點冒險家積分，以及一間公寓的永久免費使用權。”

“嗯？還有這種好事？這不太好吧？”諾亞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

同時拿著金幣的手快速揣回了兜里。

“這是你應得的呢，小諾亞~”講完正事，妮姬便切換回了她日常與諾亞相處時喊的昵稱。“會長還特地交代我看緊你呢，等你一通過高級學徒的考核就把你拉進公會里。”

頓了頓，她補充道：“是我專門盯著你哦，小、諾、亞~”

“咳咳……”這下諾亞是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雖然妮姬小姐之前對他也很熱情，但應該還沒到這種程度……果然，在外名頭才是最重要的。

諾亞又與對方客套了幾句，隨后便離開前往魔法學院了。

一路上，他走在大街上時還好，但等到了魔法學院里就有不少人認出他，耳邊不斷響起關于黑巫師一事的議論——其中也不乏酸溜溜的聲音，說他運氣好和里弗斯家族的天才少女組隊躺贏了。

他全都充耳不聞，徑直走向了老漢斯的連藥房。

他消失了一周多，在去找魔導師報名高級學徒的考核之前怎么也得跟老漢斯打聲招呼。

霍爾登是教了他基礎冥想法的魔導師，那么教了他混沌魔法的老漢斯又何嘗不是？

另外，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老漢斯和其他人真的不太一樣。

他一進門，這位貪財的老登就怒斥他一周沒來干活，但完全沒有問他黑巫師的事情。

老漢斯也不在乎外界的虛名，又不喜歡八卦，諾亞在外面怎么樣都跟他沒關系，他只關心有沒有黑奴給他吸血。

在他這里，諾亞就是諾亞，是他的員工兼學生，不是什么“擊敗黑巫師的英雄”或者“運氣好的躺贏狗”。

別說只是參與了一次熱點事件，就算諾亞以后真成了螺旋塔議會的一員，那來了這里也得給他打工。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老漢斯瞪了諾亞一眼，“還活著就趕緊過來干活！我這幾天好不容易接了幾個活力魔藥的訂單，你倒好，直接人不見了！”

“來了來了。”諾亞并不惱怒，反倒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他老老實實干活，在連藥房忙活了一下午。

等一切結束后，他便從口袋里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金鷹幣。

老漢斯看到這窮小子突然掏出這么多錢，卻也沒有感到驚訝——他不談黑巫師的事情，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諾亞在這件事中肯定狠狠撈了一筆。

那狗屁通告他也看了，他的學生怎么可能在整件事中沒幫上什么忙？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亂寫的！

“你小子拿功勞撈了不少錢吧？”老漢斯笑道，“不錯不錯，有我百分之一的風范了。”

諾亞笑著點點頭算是承認，隨后便把幾枚金幣遞了過去。“老登，后面我可能就不給你打工了，打算把更多的時間留著肝魔法。但我會繼續跟著你學魔法或是煉藥術，這些是學費。”

老漢斯早就猜到了，也大大方方地接過金幣迅速揣進兜里。

“行，就先算你一個月的學費吧。”

這個時間和諾亞預想的差不多——他在連藥房工作一個月差不多也是給老漢斯帶來小幾枚金鷹幣的收益，也就沒什么好談價還價的了。

諾亞一口答應下來，隨后直入正題：“我的無序之手對于現階段來說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我想學點新的東西，你有什么建議么？”

“學得差不多了？”老漢斯一愣，片刻后投去鄙夷的眼神。“不是剛入門就算是學會了的。這種程度用來應付你高級學徒的考核可能差不多，但如果你有成為正式魔法師的夢想，這還遠遠不夠。”

樣樣都會樣樣都不精，永遠不如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掌握級才是正式魔法師的門檻，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學再多的魔法也只能算個“懂的比較多的魔法學徒”，毫無意義。

“先練個一年半載再和我談學別的魔法吧。”老漢斯擺了擺手。

可諾亞卻面色平靜地說道：“我的無序之手已經突破到掌握級了，現在只需要再學兩個魔法然后突破一下，就能成為正式魔法師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玩去……等等？你剛才說什么？”老漢斯又是一愣。

“我說，我已經突破到掌握級了。”

“……你被那個黑巫師的噩夢弄傻了？”

老漢斯滿臉的不相信。

而諾亞的下一句話，更讓他覺得這小子很可能是沒有接受到什么正規治療，現在腦子不正常了：

“你不信我待會自然會給你證明，我先問你個問題——同等階級的魔法師，雙系甚至三系魔法師，是不是會比學單一魔法的魔法師更強？就像那些站在頂端的魔女、回響之類，他們大多都掌握著多系魔法。”

“……？”老漢斯已經在想待會要不要請生命魔法院的導師過來看看了。

諾亞卻還在進一步提問：

“你說……我在混沌魔法的基礎上學第二系魔法，效果會不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