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洛南放開抬起頭的埃斯黛爾，“什么契約？”

埃斯黛爾有些急了，齜著虎牙：“卑微的人類，你剛剛說，讓我像可可一樣！”

原來如此。

通過某種契約，埃斯黛爾就能解開這數千年的束縛，獲得一部分自由嗎？

盡管如此，洛南依然謹慎地說道：“跟我詳細講講契約的內容。”

可可的眼中，流露出對未知知識的渴望：“說來聽聽，幼龍。”

埃斯黛爾的手中，開始出現(xiàn)一張光點組成的契約紙。

她一定在漫長歲月里考慮了很久，所以不管洛南問什么，她都對答如流。

簡而言之，這是一種古老的平等契約，可以追溯到數萬年前，人類總體處于部落時代，還在崇拜神秘的原始之力的時候。

下等種族開發(fā)了這種技術，通過祭祀儀式，能暫時轉移一個人的意識。

他們稱為“降神術”。

龍族很快奪取了這份新知識，并且用數千年的時間進行修飾和改進，使之成為徹徹底底的神秘學知識。

也就是“刻印：擬造軀殼”。

以一個生物作為承載對象，模擬出一具屬于另一方的軀殼。

可可微笑道：“我明白了，這和我使用的神性投影，異曲同工。”

埃斯黛爾“哼”了一聲：“才不是那種下位知識呢。投影這種東西，假的就是假的。龍族的賢者們，突破了這個限制。”

可可用真假的說法，來嘲諷埃斯黛爾的茶水。

現(xiàn)在，埃斯黛爾把這說法還給可可了。

“其實要做到這點，很簡單，”埃斯黛爾撅起嘴，看著可可，“用承載者的實體，建立分身；然后用精神掌握那具分身。

這樣一來，就完美繞過了位面的限制，能發(fā)揮自身應有的一部分力量。”

說來復雜，但洛南大致聽懂了。

他解剖過可可人類和貓形態(tài)的每一寸肌膚，確認了可可能在他身邊發(fā)揮的能力。

可可作為投影，只能發(fā)揮出作為凡人女孩或者普通貓的力量，雖然能夠使用幻術，但實際實力連見習學徒都不如。

埃斯黛爾的這項技術，突破了這個限制，在原本的基礎上，能發(fā)揮一部分本體的力量。

不愧是強大的龍族，連這種高階知識都有。

可可彎下腰，面露微笑：“親愛的埃斯黛爾，我可以用一部分虛靈的知識，交換這種‘擬造軀殼’的技術。”

“哼！”埃斯黛爾不屑地說道，“想都別想！”

她繼續(xù)解釋，關于契約影響的情況。

總而言之，作為埃斯黛爾的分身，被殺掉也不會影響本體，只是重塑起來要花上一點時間；

埃斯黛爾的分身，體質屬性和洛南等同；

也可以使用法術，但是需要消耗洛南的精神力。

此外，這份契約對精神，將持續(xù)施加極大的精神威壓。

“因為這種契約，實際上要到相當于正式巫師級別的精神力，才能承載的，”埃斯黛爾解釋道，

“洛南，雖然你的精神力總量還遠遠不夠，但是精神力密度勉強合格。

承載這份契約，一定會對你造成很大的負擔，不過，你的精神力將會更加強悍。”

洛南問道：“埃斯黛爾，如果我?guī)愠鋈ィ隳馨l(fā)揮什么能力？”

埃斯黛爾說道：“考慮到適配性，我應該只能用些劍法，還有冰系的法術。其他的不行，會瞬間把你的精神力抽干的。”

洛南思考著。

埃斯黛爾與他締結這個契約，意味著他將有一個永不背叛的伙伴，劍術水平與他不相上下，還會使用其他法術。

有時候單打獨斗不足以解決事端，有一個能托付后背的戰(zhàn)友就很重要了。

承載契約，還能鍛煉精神力。

他說道：“埃斯黛爾，我同意締結契約。”

“那么，洛南，”埃斯黛爾仰頭看著他，“你要半跪下來。”

洛南問道：“為什么？”

埃斯黛爾氣急敗壞地說道：“誰讓你把‘擬造軀殼’的刻印，印在額頭上了？你長這么高，難道要我跳起來砸你的頭嗎？”

“哦。”

洛南不自禁露出笑容。

他半跪下來，伸手抱住嬌小的埃斯黛爾。

埃斯黛爾低下頭，額頭相觸。

觸感溫熱，就像在白色尖石碑的時候一樣。

他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感覺，將他和埃斯黛爾連接在了一起。

這與刀鋒蟲獵殺者的召喚契約相似。

“啊，契約，契約，”可可用莫名其妙的語氣，說道，“這氛圍，就差一個主辦人，來兩句‘愛’的宣言了。”

洛南本想調侃兩句。

但在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頭部像有千斤重。

這是來自識海內部的精神威壓，無時無刻不在釋放。

他進入冥想狀態(tài)，可以清晰地看到，黑暗識海的一個位置上，多了一片璀璨的龍形星圖。

“卑微的人類，”埃斯黛爾面無表情，“你不會不行了吧？”

洛南搖搖頭，勉強站起來。

這感覺，就像戴上了一頂極為沉重的鋼鐵冠冕，頭重腳輕。

他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副作用。

他說道：“我還行。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冥想，讓我的精神適應一下。”

“那就好。”埃斯黛爾說道。

“埃斯黛爾，”洛南調侃道，“你剛才是在關心我嗎？”

埃斯黛爾抱起雙臂，扭過頭去：“誰會關心你一個卑微的人類？”

“那么，我兌現(xiàn)承諾，”洛南微笑道，“讓我來重新整理一下，你的雙馬尾。”

……

極淵龍墓。

洛南踉蹌著，一步步艱難地走著。

兩個中等學徒站在他的前方，其中一個說道：“我還以為你跑到哪里去了呢，初等學徒！

你這是受了傷？真是好可憐啊。來吧，把身上所有東西都交出來，我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在極淵龍墓攔路打劫？

洛南看了看，這倆應該是學院的學徒，但現(xiàn)在都臨時披上了能隱藏身形的黑袍。

他聽說過，有些心懷不軌的學徒，會在學院區(qū)外，隨機伏擊其他學徒，但遇到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現(xiàn)在，他一點都不想戰(zhàn)斗；但是對付這兩個學徒，還是容易得很。

“怎么樣？”另一個學徒冷笑道，“束手就擒吧。”

忽然，洛南的身影，在這學徒眼里瞬間消失。

“怎么回事？”

耳邊，傳來脊柱骨折斷的可怕聲響。

這中等學徒轉頭看去，另一個學徒連半個法術都沒放出來，就被洛南徒手擰斷了脖子。

“不，不是！”學徒剛升起逃跑的念頭，就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他死了，斬首。

洛南簡單擦干凈影劍上的血，踉踉蹌蹌地朝飛艇的停泊區(qū)走去。

“腳步好沉。剛才動作慢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