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獄殺戮場出來時，夕陽正把殺戮之都的天空染成一片詭異的猩紅。馬紅俊左臂的傷口用布條草草纏了幾圈，血漬已經(jīng)浸透了布料，每走一步都牽扯著疼。他攥著那塊刻著“七十三”的鐵牌，順著人流往深處走——得先找個地方落腳，總不能在大街上打坐恢復。

殺戮之都的居住區(qū)比商業(yè)街更顯破敗，歪歪扭扭的木屋擠在狹窄的巷子里，墻皮剝落處露出黑褐色的木頭，像是被血泡過?？諝庵袕浡葎e處更濃的腐味，偶爾能看到巷口蜷縮著奄奄一息的人，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

馬紅俊轉(zhuǎn)了兩條街，看到一間掛著“空置”木牌的小屋。屋子不大，只有一張破床和一張缺腿的桌子，好在屋頂是完整的。他剛推開門，身后就傳來一陣戲謔的笑。

“喲，這不是殺戮場里的新人嗎？膽子不小啊，敢占老子的地盤。”

馬紅俊轉(zhuǎn)身，只見五個壯漢堵在巷口，為首的是個獨眼龍，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劃到下巴的刀疤，手里把玩著一柄銹跡斑斑的砍刀。他們身上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顯然也是常在殺戮場混的角色。

“你的地盤？”馬紅俊挑眉，“我沒看到你的名字。”

“老子的名字就是規(guī)矩！”獨眼龍吐了口唾沫，“在這‘血爪巷’，想住店就得交保護費。識相的，把你今天贏的錢都交出來，再給老子磕三個頭，或許能饒你一條胳膊。”

馬紅俊笑了，笑聲里帶著剛從殺戮場帶出來的戾氣：“要是不交呢？”

“不交？”獨眼龍臉色一沉，揮了揮手，“給這小子松松骨，讓他知道在這兒誰說了算！”

五個壯漢立刻圍了上來，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砍刀，有短斧，還有人攥著帶倒刺的鐵棍。他們顯然沒把這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少年放在眼里，動作帶著幾分戲耍的隨意。

馬紅俊卻沒動，只是緩緩站直了身體。左臂的傷口還在疼，但這疼痛反而讓他更加清醒。他盯著沖在最前面的壯漢，在對方的短斧劈到頭頂時，突然矮身，像泥鰍般從對方腋下鉆過，同時右手成拳，狠狠砸在對方的后腰。

“咔嚓”一聲脆響，那壯漢慘叫著撲倒在地，后腰以詭異的角度塌陷下去。

剩下四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新人這么狠。獨眼龍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一起上！廢了他！”

馬紅俊不退反進，主動沖向人群。他沒學過系統(tǒng)的拳法，但曜天火教的“焚天步”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狠，配合他淬煉過的肉身，每一次出拳都帶著破風的力道。他避開對方的刀鋒，專打關(guān)節(jié)、咽喉、太陽穴這些要害，動作干凈利落，帶著從殺戮場剛學來的血腥氣。

巷子里的空間狹窄，不利于多人圍攻。馬紅俊像一頭敏捷的獵豹，在人群中穿梭，左臂的傷口被震裂，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卻絲毫沒影響他的動作。他抓住一個壯漢揮斧的空檔，猛地發(fā)力，將對方的胳膊擰成了麻花，奪過短斧反手就劈在旁邊人的腿上。

慘叫聲、骨裂聲、武器落地聲混雜在一起，驚得巷子里的野狗都夾著尾巴逃竄。獨眼龍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臉上的囂張變成了驚懼。他握緊砍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這少年的眼神太可怕了，像剛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修羅，連瞳孔里都映著血色。

“你……你到底是誰？”獨眼龍的聲音帶著顫音。

馬紅俊沒回答，一步步走向他，腳下踩著碎骨般的咯吱聲。他撿起地上的鐵棍，看著獨眼龍，忽然想起了剛才在殺戮場里的感覺——恐懼，有時候比疼痛更能摧毀一個人。

獨眼龍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突然怪叫一聲，舉刀就砍。馬紅俊側(cè)身避開，鐵棍橫掃，精準地砸在他的膝蓋上?！斑青辍币宦?，獨眼龍單膝跪地，砍刀脫手飛出。

馬紅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鐵棍的尖端抵在他的咽喉：“這屋子，我住了。以后這條巷，誰敢再來找麻煩……”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呻吟的壯漢，“下場和他們一樣?！?

獨眼龍臉色慘白，連連點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馬紅俊沒殺他，只是一腳踹在他胸口，把他踢倒在地：“滾。帶著你的人，別讓我再看見?！?

獨眼龍連滾帶爬地帶著剩下的人跑了，連地上昏迷的同伴都顧不上。

馬紅俊關(guān)上門，靠在門板上大口喘氣，左臂的傷口疼得鉆心。他撕下衣角，重新勒緊傷口，目光落在地上的血跡上，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他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清晨，剛推開門就看到巷口站著十幾個人，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身后跟著的人手里都提著明晃晃的刀，顯然是來找茬的。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光頭抱著胳膊，語氣不善，“敢在血爪幫的地盤上傷人，膽子不小啊?！?

馬紅俊皺了皺眉，看來昨天那獨眼龍是某個幫派的人。他懶得廢話，直接擺出了架勢：“要么滾，要么死?！?

“口氣不??！”光頭被激怒了，“給我上！把他剁成肉醬，給兄弟們報仇！”

十幾個人一擁而上，刀光劍影瞬間將小屋門口籠罩。馬紅俊深吸一口氣，將“焚天步”用到了極致。他像一道赤色的閃電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慘叫和骨裂聲。他不再留手，知道對這些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鐵棍掃斷腿骨，拳頭砸碎 skull，甚至在對方撲過來時，直接用身體撞斷對方的肋骨。

巷子里很快就堆滿了人，血流成河，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光頭看著一個個倒下的手下，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嚇得轉(zhuǎn)身就跑。馬紅俊追上去，一棍砸在他的后腦勺上，讓他永遠倒在了逃跑的路上。

他站在尸堆中央，渾身浴血，鐵棍拄在地上，喘息聲如同風箱。左臂的傷口徹底崩裂，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在地，在腳下匯成一灘小小的血泊。

這時候，巷口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住戶。他們遠遠地看著，眼神里有恐懼，有敬畏，還有一絲幸災樂禍。沒人敢上前，甚至沒人敢出聲。

馬紅俊抬頭掃了一眼，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還有誰想找麻煩？”

人群立刻往后退了幾步，沒人敢應聲。

他轉(zhuǎn)身走進小屋，“砰”地關(guān)上了門，將外面的目光和血腥味都隔絕在外。

但他不知道，這場廝殺已經(jīng)驚動了整個街區(qū)?！把ο镉袀€狠人”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有人說他一拳能打死一頭牛，有人說他殺人不眨眼，還有人看到他浴血的樣子，背后仿佛有鳳凰的影子在盤旋。

到了傍晚，當馬紅俊再次出門尋找食物時，整條巷子的人都遠遠避開，眼神里帶著明顯的畏懼。有好事者給他起了個名號，從最初的“血手七十三”，漸漸傳成了更令人膽寒的稱呼——

“鳳凰殺神?！?

因為有人說，看到他殺人時，背后的骨頭會透出赤色的光，像鳳凰展翅，帶著焚盡一切的狠戾。

馬紅俊聽到這個名號時，正在啃一塊干硬的面包。他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鳳凰殺神嗎？聽起來，倒也不算難聽。

他嚼碎面包，轉(zhuǎn)身走回小屋。從今天起，這血爪巷，該換個規(guī)矩了。而他馬紅俊，會用這些人的尸骨，在殺戮之都，鋪出第一條屬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