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不我看……算了吧!”
眼見這諸葛玉京不惜得罪他們朱厭妖國也要保這少年,熊裂天心知今日自己太子這場子是無論如何找不回了。
‘大楚畢竟不是萬妖國的地盤,讓殿下吃一點虧也好,以免今后在大楚鬧出更大的事來……’
熊裂天這樣想著,站到朱厭琛身邊低聲跟他說起來諸葛玉京的身份地位。
“什么?當世第一煉器師?”
朱厭琛看著前方負手而立十分神氣的白袍男子,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連修行都不行的少年會有這樣的背景。
“哼!今天算你走運,本殿下先放過你!”
朱厭琛指著李寧庸,咬牙切齒道:
“不過,本殿下記住你了!遲早,你會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
李寧庸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對于這個剛剛對自己猛下殺手的朱厭國太子,他心中也泛起了一絲冷意。
很快,朱厭琛就氣急敗壞的帶著熊裂天離開街道。
他準備今天再找一個青樓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
經過這樣一番插曲,酒館的生意今天自然也做不下去了。
人群散去之后,李寧庸與諸葛玉京走入酒館之中。
隨手將大門關上,李寧庸看著一臉期待望著自己的諸葛玉京,微微一笑,道:
“剛才在外面好威風啊,一口一個義弟叫的很順口嘛?”
“咕……老祖……”
諸葛玉京心中一凜,微微低下頭,恭謹道:
“方才只是人前權宜之計,還望老祖原諒子孫的不敬之罪。”
心中則是一頓腹誹:
狗日的老賊!翻臉比翻書還快!待老夫將奇門遁甲盡數得到之后,定要將你碎尸萬段出此惡氣。
“呵呵……”
李寧庸皮笑肉不笑,道:“剛剛你明明早就到了這里,眼看著本座有性命之危,卻不及時出手。
怎么?還想試探本座的手段?最后看到了嗎?本座當年的符器造詣,與你諸葛玉京大師比起來如何?”
一連串發問,把諸葛玉京問得膽戰心驚,將頭低的更深。
剛才朱厭琛突使殺招的那一刻,他確實是猶豫了一下沒有出手相救。
原因也恰如李寧庸所說,諸葛玉京想要看一看兩百年前自家這老祖的手段究竟如何。
縱然如今奪舍在一個毫無修為的少年身上,但其靈魂畢竟是他諸葛家族兩百年前一手帶領家族走向巔峰的機關一道絕世人物,而且曾經肯定也煉制有一些不需要修為就能使用的法器。
因此,諸葛玉京自然不會相信對方會那樣死在一個妖族草包殿下的手中。
抱著這般試探的心理,他當時才沒有立馬出手。
而“老祖”所施展的法寶也著實將他震懾住了。
他并不知道那金幣法寶是李寧庸從墨鏵巨子的遺跡帶出來的,只道是“老祖”當年在機關一道的造詣遠在他之上。
看樣子,自己要盡快將《奇門遁甲》全部拿到手,然后趁著“老祖”修為成長起來之前,想辦法將他除掉。
不然,只怕再過幾年,想要除掉對方都不太容易了。
諸葛玉京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則是連連說著:
“還請老祖恕罪!”
不知為何,他感覺今天這長青老祖氣質上帶給他的壓迫感更強了,仿佛從氣息上帶給他一種血脈上的壓制,令他在與對方單獨相處時,絲毫不敢露出不敬之色。
他卻不知,昨夜在李寧庸天仙樓面對虞明被后者道破內心之后,經過一天的內省,如今心境更有變化。
既然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騙不了真正善于察言觀色之人,那他就將偽裝深入到內心。
此時與諸葛玉京獨處之時,李寧庸便在心中告訴自己,此時的他就是諸葛玉京的老祖諸葛長青。
如此由內而外,偽裝起來自然更加游刃有余。
“念你今日護駕有功,本座今日便不與你計較。”
李寧庸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然后看著諸葛玉京微笑道:
“但……如果再有下次,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諸葛玉京連聲應是。然后猶豫問道:
“那……老祖剛才在外面答應我的《奇門遁甲》前兩卷……”
“本座向來說到做到,拿紙筆來吧。”
……
……
國師府,玄武堂。
徐正天正坐在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的喝著熱茶。
徐正天作為當今國師大人徐慕淳的長子,同時又是大楚軍方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國師徐慕淳幾天前受傷閉關之后,徐正天如今更是國師府里說一不二的第一把手。
哪怕他整個人看上去并不如何高大兇猛,也天生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大理寺少卿方不悔佝僂著身子在堂下做完匯報之后,額頭已經滲出了一些冷汗:
“諸葛玉京既然肯為了那少年不惜與朱厭太子結仇,我們沒有證據,只怕也沒有辦法將他帶回大理寺審問。因此,屬下便沒有打草驚蛇……”
“居然和諸葛玉京搭上關系了?”
徐正天聽完,緩緩放下手中茶杯。
“那少年從進入洛安城之后,所作所為,便似乎沒有想過隱藏自己的身份。拿著趙莫的介紹信進道院,姓李,十六歲……呵,不是擺明了告訴世人,他就是李平秋的孽種嗎?”
說到“李平秋”三個字,徐正天臉色深深的黑了下去,一股壓抑恥辱的情緒涌上心頭。
十多年前,正是那個輕狂無匹的年輕劍修,壓的他徐正天出不了頭。
哪怕最終李平秋死在了十六年前那個肅殺之夜,卻也是以二十出頭的年紀,和自己那早已是觀海上境的父親廝殺得天昏地暗,兩敗俱傷之后才驕傲的倒下。
而當世的他徐正天,卻連插手那種級別戰斗的資格都沒有。
“寅承,你怎么看?”
徐正天深舒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微微回頭向身后詢問了一句。
他的幕僚寅承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站立在角落里,仿佛與周圍的黑暗完全融為一體。
直到徐正天發問,黑暗里才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虞明的死,確實不是他干的。”
“那會是誰?”
徐正天皺著眉,道:“誰人不知虞明是我們國師府的人?又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去刺殺他?而那小子剛來洛安城沒幾天,虞明就死了……要知道,十六年前……”
說到這里,徐正天想起了場下還有旁人,當即皺著眉看了堂下的方不悔一眼。
“屬下先行告辭了!”
在這壓抑的氣氛里,方不悔早就想開溜了,此時看到徐正天眼色,立馬就心領神會的轉身倉皇而走。
待玄武堂中只有徐正天和寅承之后,徐正天才繼續說道:
“我聽聞上古之時,你們儒道曾有一脈名為先天儒道,我的意思是,那少年既有才華引得書院幾位大儒青睞,那他有沒有可能,早就憑借詩文,覺醒了先天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