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風吹的很大,張老師獨自在石路上走著。突然,一個人影從他身后不緊不慢的走過,張老師猛地回頭,映入眼簾的卻是風吹下竹子的葉子,正在往下掉。張老師虛驚一場,安慰自己:
“肯定是這幾天,因為那小娃的事兒太累了!”說罷,便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張老師清楚的看見一個人影,從他正前方不緊不慢的掠過,她那頭長發在空中飄逸了一陣,又落下,穿入了林中。
張老師,這次徹底的慌了,由于前方光線太暗,根本沒看見那個人的臉,他此刻內心慌的一批,懷疑是不是撞了什么邪祟。畢竟這個地方除了他和現在已經到家了的蕭源,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了!張老師雙手顫抖,他不敢回頭,而是死死的盯著腳下的石路。他跑了起來,雙手雙腳卻因為太過顫抖而有些發軟!此時,這空曠的竹林中,卻響起了一陣陣烏鴉的叫聲。
“嘎——嘎——”烏鴉的叫聲格外的清脆而尖銳,聽著人心里直發毛。
張老師不敢停留,瘋狂的跑了起來,哪怕現在雙手雙腳已經軟了,沒了知覺。這條路好似沒有盡頭,他一跑啊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他終于累的停了下來。他喘著氣,雙手雙腳由于過度勞累以及本身就軟而倒在地上,當他低頭喘氣時,腦子都有些嗡嗡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有滋滋的聲音。當他好不容易抬起頭,眼前的那一目,卻讓他立即驚恐!他的面前,他好似看見了一個布娃娃,躺在了地上,而那布娃娃正是張老師的模樣,張老師害怕的抱緊了自己,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比的冰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當張老師不知所措之際,那個布娃娃被一個紅衣女子撿了起來,她披頭散發,眼神幽怨的盯著張老師,這個小女孩明顯是一個不到五六歲的小朋友,但她眼中似乎藏著無盡的怨恨,就那樣盯著張老師。
張老師,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些曾經的記憶,明明就該忘記的記憶。突然又沖入他的大腦,他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女孩,眼神從剛開始的恐懼,變成無盡的思念。但那個小女孩卻面無表情,拿著那個布娃娃,扯掉了娃娃的頭,張老師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痛,他的頭就那樣掉了下來。
鐘張老師呼的一抽,躺在石路上,醒了過來,剛剛的那一切是夢嗎?這樣問自己。
正當他還在思考剛剛的那個夢時,一個人看不清臉,走到了他的面前。張老師還沒反應過來,那個人就召喚出了一些紅色的絲線,那些絲線連接著張老師的關節,他便瞬間失去了動力。張老師身上的線,連接在那個女人的手指上,他飄了起來,身上的古風裙擺也跟著飄動,紅線已不斷延長,在這幽靜的月夜下,那個女子就這樣消失在了空中。
而連接的絲線也消失了,張老師,突然,像木偶一樣,一動一動。忽然,他劇烈的痛了起來,兩手向后撐,身體彎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最后他就那樣站了起來,也不再像木偶一樣,他似乎變得很正常了,就那樣踏著石路走回了家。
就在這個狂風大作的月夜下,迎著竹林吹動的方向,那天空中好似一抹云霞,正在慢慢聚攏,遮住了黑夜中唯一的月光。
……
第二天清晨,朝霞迎著黎明的晨光,灑在竹屋上。竹屋外,微風習習,竹林卻沒有太大的動靜,蕭源還在夢鄉中。
當太陽升空,陸陸續續的學生進入了學校。學校的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蕭源恰好醒來。她不知道為何睡的格外舒服,以前她都是被那煩人令人心生憤怒,想要殺末日基砸了的那個東西——鬧鐘,吵醒。她伸了個懶腰,打算在床頭找找手機看看幾點了。可,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手機,忽的想起昨天手機好像被丟到地上了!她趕緊去撿,在下床后,竹子的一個小小的縫隙中找到了手機。她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時間,眼睛瞬間瞪大,她此刻都不想砸鬧鐘了,她現在倒是怪怨鬧鐘,為什么沒響!并且一邊光速穿好衣服,嘴里叼著一片面包,跑下了樓,抽起椅子上的書包就奔去了學校,連籬笆都忘了鎖。
正因為蕭源忘了鎖,所以她走后,那個女子走了過來,望著她遠去的方向,走進了她的竹屋。
……
蕭源跑到學校時,早已累的氣喘吁吁。她看著緊閉的校門,一邊擦汗,一邊跟校門口的保安大叔打商量。
“開一下門唄!大叔。”蕭源的語氣充滿了討好。
“同學上課第一天就遲到!”保安大叔語氣和藹:“你班主任是誰?叫他來把你領走。”
說出的話卻是這么的冰涼。
一會兒。
張老師走了出來:“唉,蕭源,你怎么回事?第一天上學就遲到!”老師,語氣里有些微微的憤怒,似乎與平常再無不同。
“對不起老師。”蕭源的聲音微微有些害怕的顫抖。
果然,誰也逃不過怕老師的命運!
蕭源本來就是第一次犯錯,再加上態度良好,張老師馬上原諒了她,并領著她回到了班上。
蕭源是從后門進去的,正好坐最后一排,他們班總共就十一個人,三個人一排,最后一排的兩個同學,分別靠窗,和靠近門。校園幸運的是坐靠窗的位置。
蕭源蹲了下來,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剛剛張老師給她指了班級的位置,就回辦公室了。她現在蹲著打算悄摸摸回到位置,但是,她似乎忘記了他們班的人口太過稀疏,根本沒什么掩體。當她好不容易走進教室,并且躲到那個靠門的那個位置時,她看見了一個東西,瞳孔瞬間放大,她的心情也隨之落入了谷底。
正好這時,講臺上的代課老師也發現了她:“同學,你蹲下干嘛?”老師的聲音嚴厲而關切。
蕭源直接站了起來,向老師坦白。老師似乎有些生氣,覺得第一天上學就知道太沒規矩了,正準備懲罰她時,蕭源突然開口。
“老師,我有些不舒服,想請假。”蕭源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老師只是略微驚訝,便馬上給她開了假條,并叮囑:“下次生病了就不要來學校了!直接請假就好了!”
校園抵抗著自己的情緒,無比鎮定的說:“老師,我沒有咱班的電話!”
老師這才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好似恍然大悟般,趕緊拿出手機,把班級群的二維碼展現出來,并讓蕭源掃碼,蕭源掃了之后,跟老師道了聲謝,就離開了學校。
保安大叔看蕭源出來了,有些驚訝,但看她臉色不對,也就沒說什么。
蕭源在離開校門口保安大叔的視野后,便狂奔起來,她跑啊跑跑啊跑,穿過別墅區,居民區,最后,她沿著那條石頭路跑回了自己的竹屋。
一回到竹屋,蕭源好似卸了力般,一屁股坐到竹屋的墻角,她蜷縮在那里,抱緊自己,她不敢去想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又忍不住去想。
她看到了,一張普普通通的初中畢業照。照片上的人們,穿著紅白相間的校服,臉上洋溢著肆意的笑容。其中,一眼掃去,其中有一個人與蕭源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人與自己的朋友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現在的蕭源卻再也笑不起來,她眼神空洞,一直盯著一個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這一切,都被閣樓的一個人收入眼底,從那個,蕭源手機卡到的那個洞中。
那個女人看到這一幕后,身體逐漸消失,離開了這里。
蕭源獨自傷心了一會,她忽然很想死,但是她明白,她不能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就去死。
最后她爬了起來,一聲不吭的收拾屋子。她明白自己樣子這個樣子去不了學校,就這樣請假了一個多月。
當蕭源終于又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自認為可以去到學校時,學校也同樣聯系了她,告訴她,今天學校有一個重要的活動,每個人都要參加。
電話中,蕭源向老師承諾:“放心吧,張老師,我會去的。”她的聲音輕聲細語。
老師得到了她的承諾后,便掛斷了電話。
……
蕭源火急火燎的趕到學校時,她發現學校好似有一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還是與開學典禮那天來時一樣的設置一樣的人群,她也沒多想,因為她內心深處那些情緒還會被完全消化,她只是跑回了自己的班級。
蕭源的出現,她班上的同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剎便移開了,她看向最后一排靠門的那個位置上,上次她來的時候,這個位置沒人,現在卻坐了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好像看出蕭源內心深處的情緒,并沒有與她搭話。
蕭源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書包放下后便趴下睡覺了。
那個女生看著蕭源睡覺,多看了她兩眼便移開目光。
窗外的景色熠熠生輝,陽光就那樣,照到蕭源的身上,蕭源也終于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暖意,她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