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姝爭輝,侯門迷局
書名: 侯爺忘情誼?太子撐腰,不原諒作者名: 小只斑鳩本章字數: 2706字更新時間: 2025-07-17 09:47:42
夜風輕拂過回廊下的燈籠,搖曳的光影投在雕花窗欞之上,仿佛誰的心事正隨風浮動。
靖安侯府的澄心堂內,早已是燈火通明,賓客云集。
絲竹之音裊裊繞梁,觥籌交錯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酒釀與桂花糕的甜膩香氣。
這不僅是中秋家宴,更是侯府彰顯門楣、交際權貴的重要場合。
只是今夜的空氣里,除了佳節(jié)的喜慶,還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詭譎氣息。
姜辭憂端坐于妝臺前,由著侍女為她簪上最后一支點翠嵌珠的流蘇步搖。
“夫人,時辰差不多了。”貼身侍女晚晴輕聲提醒,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擔憂。
指尖輕觸姜辭憂肩頭時,竟感受到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這幾日,京中關于世子爺嚴楓與那位夏家姑娘的風言風語,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甚至有人言之鑿鑿,說侯府即將抬一位側夫人入門,與少夫人平起平坐。
流言如刀,刀刀都割在姜辭憂的心上,更割在她背后整個姜家的顏面上。
她與嚴楓成婚三年,敬他重他,為他操持偌大一個侯府,換來的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羞辱。
姜辭憂緩緩起身,寬大的云袖滑落,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冰涼的鎏金護甲硌著手掌,指節(jié)泛白,卻仍穩(wěn)穩(wěn)攥住那只錦盒——里面。
是她連夜親手整理好的姜氏族譜,以及三年前那封由官媒遞交,蓋著宗正寺大印的婚聘文書。
“老管家那邊,都安排好了嗎?”她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絲毫波瀾。
“回夫人,都安排妥了。福伯已按您的吩咐,將信送至太子殿下與幾位宗親府上。
信中只說,請殿下與諸位大人今日赴宴時,為侯府做個見證?!?
“好。”姜辭憂輕應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收緊,紅寶石在燭光下折射出一抹冷冽的光暈。
將家事擺上臺面,請外人來評判,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但她更清楚,退讓與忍耐,只會讓那些得寸進尺的人,愈發(fā)肆無忌憚。
嚴楓的心已經偏了,她若再不為自己爭,這正妻之位,便真要形同虛設了。
澄心堂中,絲竹悅耳,觥籌交錯。
靖安侯爺與幾位朝中重臣談笑風生,太子薄靳宸也已安坐首席,神情溫和地與身旁的宗親說著話。
眾人都在等待宴席的兩位主人,世子嚴楓與少夫人姜辭憂。
就在此時,隨著司儀一聲高亢的“少夫人到”,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正門。
姜辭憂身著一襲石青色織金妝花褙子,內襯月白交領長衫,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隨著她的前行,在座的賓客,無論官職高低,皆起身拱手,口稱“少夫人安”,就連太子也微笑著頷首示意。
姜辭憂款款走至自己的席位前,正欲還禮落座,眼角的余光卻瞥見東側的偏門,竟也蓮步姍姍地走出一個人來。
來人正是夏靈。
她今日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海棠紅的蹙金曳地長裙,艷光四射,生生將滿堂的珠光寶氣都壓了下去。
更令人驚駭的是,她高聳的云鬢之上,竟堂而皇之地簪著一支赤金銜珠的五尾鳳釵——那是非正室主母不可佩戴的象征。
不等眾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幾個明顯是得了授意的官員家眷,竟也起身,對著夏靈遙遙屈膝,口中喚著:“見過側夫人。”
這一聲“側夫人”,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盡管聲音不大,在這落針可聞的廳堂里,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姜辭憂的臉色倏然一白,握在身側的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她預想過夏靈會來,卻沒料到她會如此膽大包天,嚴楓竟也縱容她到如此地步。
她強迫自己站直了身體,臉上維持著最后一絲鎮(zhèn)定。
夏靈看到姜辭憂時,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原以為姜辭憂會因病缺席,或是遲些再到,屆時自己已經坐穩(wěn)了位置,生米煮成熟飯。
沒想到,她竟來得這樣準時,還擺出了如此強大的正室氣場。
但慌亂只是一瞬,夏靈很快便穩(wěn)住了心神。
她知道,今日是她最好的機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她臉上漾開一抹甜美而無辜的笑容,提著裙擺,裊裊婷婷地向姜辭憂走來。
停在三步之外,盈盈一拜,聲音嬌柔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姐姐,你可算來了。
方才世子爺還一直念叨著,說姐姐身子骨弱,怕你在這秋夜里受了風寒,特意讓廚房給姐姐備著暖身的姜茶呢。
一聲“姐姐”,一聲“妹妹”,看似守了禮數,卻是在這滿堂賓客面前,坐實了自己與姜辭憂姐妹相稱的地位。
老管家福伯站在一旁,急得額上青筋直跳,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卻又不敢在這種場合公然斥責,只能干瞪眼。
賓客們則徹底炸開了鍋,議論聲如潮水般涌起:
“這……這成何體統?正妻側室同臺受禮,聞所未聞?。 ?
“聽聞這位夏姑娘的兄長夏承,近來在御史臺頗得世子爺賞識,看來傳言不虛。”
“只是這鳳釵……未免也太逾矩了。靖安侯府這是要換個女主人的意思?”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靖安侯爺的臉色鐵青,幾次想開口,卻又顧忌著在場的太子與眾多同僚,生生忍住了。
就在這嘈雜混亂之中,一個清淡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響了起來,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議論聲:
“靖安侯府向來以規(guī)矩森嚴聞名于京,今日這中秋盛宴,怎會容許兩位‘主母’同席?”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竟是一直冷眼旁觀的安王薄靳修。
薄靳修的身份太過特殊,他不僅是當今圣上的親弟弟,手握重兵,更是出了名的不喜俗務,性情莫測。
他這一開口,分量比太子說句話還要重。
姜辭憂深吸一口氣,迎上薄靳修那雙深邃難測的眼眸。
她知道,這是她的機會。
她不再看夏靈,也不再看來賓,而是朝著薄靳修的方向,端端正正地斂衽一禮,聲音清朗而堅定:
“回王爺的話,妾身姜氏,三年前由圣上賜婚,經六禮而聘,是圣祖爺親修的族譜上記著名。
宗正寺存著檔的靖安侯府少夫人。侯府,有且只有一位主母?!?
她的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宣告著自己不容動搖的地位。
夏靈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沒想到姜辭憂敢在這么多人面前,直接將圣上和祖宗牌位都搬了出來。
她咬了咬下唇,心中雖恨,卻也不甘示弱。
她同樣上前一步,學著姜辭憂的樣子,對著薄靳修福了一福,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委屈與楚楚可憐:
“回王爺,妾身夏靈,蒙世子爺垂憐,不棄妾身蒲柳之姿。
世子爺已親口應允,賜妾身側夫人名分,并許妾身入府侍奉姐姐與世子。
今日之事,皆是世子爺的安排?!?
兩位女子,一端莊,一美艷;一剛直,一柔媚,就這么在滿堂賓客的注視下,形成了鮮明的對峙。
太子薄靳宸的眉頭已經緊緊皺起,顯然對這樁弄臟了他出席宴會的家務事感到極度不悅。
靖安侯爺的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幾乎要坐不住了。
唯有挑起這一切的薄靳修,神色依舊莫測。
他的目光在姜辭憂堅毅的臉龐和夏靈泫然欲泣的表情上緩緩滑過,最后,落在了那個始終空著的主人席位上。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發(fā)出“篤、篤”的輕響,仿佛在計算著什么。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薄靳修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令人難以捉摸的弧度。
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夏靈,心頭猛地一沉:
“既如此,說再多也是枉然?!彼囊暰€轉向門口,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玩味。
“不若,便請嚴世子親自出來,當著太子殿下和諸位大人的面,說清楚——今日這主位上,究竟該坐哪一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