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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籠中鳥】

午后的陽光慵懶地灑進宿舍,折晚趴在床上寫著筆記,眼皮卻越來越沉。筆尖在紙上游走的痕跡漸漸歪斜,字跡糊成一片。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點點淚花。

“折晚姐,你這是怎么了?”星弦月窩在角落里嚼著薯片,咔嚓咔嚓的聲音特別清脆,“困成這樣,昨晚熬夜了?”

“小問題,沒睡好而已。”折晚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指尖按壓著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昨晚的事像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涌,那些畫面和聲音糾纏成一團亂麻,讓她整夜輾轉(zhuǎn)難眠。

“誒?我睡得可香了!”星弦月得意地晃著腦袋,紅色雙馬尾跟著搖擺,“還夢到了超大的烤魚!”

折晚無奈地笑了笑,嘴角帶著一絲疲憊。她放下手中的筆,靠在床頭,任由午后的暖意包圍著自己。宿舍里只有星弦月嚼薯片的聲音,偶爾夾雜著翻書頁的沙沙聲,一切都顯得悠閑而寧靜。

突然,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這份閑適。

“來了來了!”星弦月一骨碌從床上彈起來,嘴里還叼著半片薯片,碎屑灑了一身也顧不上,“是不是外賣到了?”她興沖沖地跑向門口,腳步輕快得像只小鹿。

門開了,老路那張圓臉探了進來。折晚愣了一下,她從沒見過老路這副表情,眉頭緊鎖,嘴角繃直,完全沒有了平日里那種笑瞇瞇的和氣模樣。

“折晚,夏萌同學(xué)在嗎?”老路的聲音有些急促。

“夏萌剛?cè)D書館了。”折晚放下筆,心里咯噔一下,空氣里彌漫開一種說不清的緊張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老路側(cè)身讓開,身后緩步走出一位女士。她美得令人屏息,那種美卻并非溫婉,而是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威嚴,令人不敢直視。

她攏了攏深藍色的羊絨大衣,厚重的面料垂墜得恰到好處,袖口的金色暗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xiàn)。里面的灰色襯衫剪裁合身,領(lǐng)口處別著一枚藍寶石胸針,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下身的深色長褲剪裁精致,高跟鞋踏地有聲。她慢慢褪去手套,銀鏈手鐲在腕間輕響。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與夏萌如出一轍的淡藍色,卻冰冷得像冬日的湖面,不帶一絲溫度。她靜立在那里,舉手投足間透出一種天然的威儀,連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

“母親?”夏萌的聲音突然從走廊傳來,語氣里滿是震驚與戒備。

她剛從圖書館歸來,懷中還抱著厚厚的幾本書,腳步聲驟然停止。望見眼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整個人如被凍住一般,僵立在不遠處。

“您來這里做什么?”夏萌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書本的邊角被捏得微微變形。

“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女士的聲音冷得像冬夜的風(fēng),她甚至沒有正眼看夏萌,只是低頭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皺,“跟我走,有些事情該和你談?wù)劻恕!?

夏萌咬了咬下唇,臉色變得蒼白,她把懷里的書輕輕放在桌上,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然后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女士身后。走到門口時,她回過頭看了折晚一眼——那眼神很復(fù)雜,有歉意和無奈,但最明顯的還是疲憊,深深的疲憊,那種疲憊滲進了骨子里,連裝作堅強都做不到了。

折晚望著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一種說不清的不安在胸口蔓延開來。

“那位是?”她轉(zhuǎn)向還站在門口的老路。

“夏萌的母親,夏洛特,校董會成員之一。”老路說到這個名字時,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

折晚愣了一下,從夏萌的衣著談吐能看出家境優(yōu)越,但她沒想到會是這種級別的權(quán)貴。校董會成員,那可是能左右整個學(xué)院命運的人物。

“夏洛特?”星弦月歪著頭,捏著薯片的手頓了頓,“這名字聽起來好特別!”

“這可不只是個名字。”老路皺了皺眉,神色凝重起來,“夏洛特家族是赫法城最大的魔導(dǎo)機甲財團,每一代的掌門人都叫夏洛特。比起名字,這更像是一種地位的象征,一種權(quán)力的傳承。”

“那夏萌以后……不會也要改名叫夏洛特吧?”折晚忍不住問道,心里涌起一陣不安。

老路攤了攤手,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誰知道呢?這種大家族的事,外人哪能說得準。”

“感覺她們母女關(guān)系好像不太和諧呢。”星弦月小聲嘀咕著,薯片都忘了吃。

老路嘆了口氣,搓了搓自己光亮的腦門,聲音里帶著幾分感慨:“夏洛特這個人,脾氣古怪得很,是出了名的鐵腕人物,整個赫法城沒幾個人敢惹她。”

“那夏萌她……沒事吧?”折晚的聲音里透著擔(dān)憂。

“沒事,應(yīng)該是和她們家族的發(fā)布會有關(guān)。”老路輕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擔(dān)心。

“發(fā)布會?”星弦月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身子不由自主地湊了過來。

“就在赫法城的中央展覽館,夏萌是夏家大小姐,這種場合少不了她。”老路點頭道,“正好你們明天下午沒課,要不要去見見世面?”

「夏洛特·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夏洛特端坐在辦公桌后,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那聲音不急不緩,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心慌。夏萌站在她面前,身子挺得筆直,雙手垂在身側(cè),如同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

母女二人之間不過三米的距離,卻仿佛橫亙著一道無法跨越的深淵。辦公室里唯一的聲響,就是那單調(diào)冰冷的敲擊聲,一下又一下,敲在桌面,也敲在夏萌心上。

“你最近的表現(xiàn)讓我很失望。”夏洛特開口打破了寂靜,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感,“居然和那些普通學(xué)生混在一起。”

“她們……是我的朋友。”夏萌低著頭,聲音很輕。

“朋友?”夏洛特冷笑一聲,緩緩起身,高跟鞋在地面上踏出清脆的響聲,“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兒,一個連戶籍都沒有的野孩子,這就是你選擇的朋友?”她走到夏萌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近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她們比你想象的,要優(yōu)秀得多。”夏萌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你好像沒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夏洛特伸出手,用冰涼的指尖輕抬起夏萌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我讓你來這所學(xué)院,是為了培養(yǎng)你成為家族的繼承人,不是讓你和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女孩子玩過家家。”

“要不是那場意外,本來也輪不到你承擔(dān)這些。”夏洛特松開手,轉(zhuǎn)身走向窗邊,聲音更加冰冷:“但既然命運如此安排,你就必須擔(dān)起這份責(zé)任。”

夏萌的身體微微一顫,她垂下眼簾,咬得下唇發(fā)白:“你沒資格提起哥哥。”

“怎么,我不能提他?”夏洛特看向窗外,語氣里帶著淡淡的輕蔑:“他是家族的驕傲,比你優(yōu)秀得多。”

“在你眼里,哥哥不過是個完美的家族展示品罷了。”夏萌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壓抑已久的憤怒,“現(xiàn)在他走了,你就想把我打造成第二個他!”

“你說什么?”夏洛特緩緩轉(zhuǎn)身,那雙淡藍色的瞳孔比方才更冰冷刺骨。

“我說——”夏萌昂起頭,與夏洛特的視線針鋒相對。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夏萌的話。

她被這一巴掌打得側(cè)過頭去,整個人呆立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的疼,血珠從唇角緩緩滑落。

過了幾秒,夏萌抬起手,用手背輕拭過臉頰上的血跡,然后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目光重新迎上夏洛特,眼底燃起一絲不屈的光,那是任何痛楚都無法熄滅的倔強。

“夠了。”夏洛特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動作慢條斯理地,仿佛剛才碰到了什么臟東西,“明天下午三點,別忘了家族的活動。”

“我不去。”夏萌的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

夏洛特看著她那倔強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個叫折晚的女孩,聽說她的魔力很不穩(wěn)定呢?還有那個紅發(fā)小丫頭,竟然連合法身份都沒有……”她停頓片刻,語調(diào)愈發(fā)危險,“如果有人稍作些文章,恐怕就得請她們離開了。”

夏萌瞳孔驟縮,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用她們來要挾我?”

“要挾?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夏洛特輕笑一聲,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中央展覽館,三點整。記住,夏洛特家的女兒從不遲到。”

門被重重關(guān)上,夏萌跌坐在椅子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窗外的陽光依然溫暖,卻再也照不進她的世界。眼淚悄然滑落,她沒有去擦拭,有些痛苦太過綿長,哭出來反倒是一種解脫。

夏萌閉上眼,任由那些回憶如潮水般涌來。真正的囚籠不是那些華麗的宮墻,而是這顆太過柔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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