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外傳1:《黑巖城的月光與碼頭的糖》4

4.月光縫補共生紋

偏見燒起來的時候,連風都帶著火星子。

黑曜族保守派舉著“純血護脈”的木牌,在黑巖城廣場上喊得聲嘶力竭,木牌上的字是用靈脈血寫的,紅得刺眼,被風一吹,像面滴血的旗。人群里,三長老的孫子正揮著拳頭,喊著“把凡界人趕出去”,他的護脈軍戰甲上還沾著去年鎮壓靈脈暴動時的血漬,在月光下泛著黑。

老碼頭區的商戶也紅了眼,有人搬起石頭砸了蘇晚雜貨鋪的招牌,“兩界共生”四個漆字碎在地上,濺起的木屑里還沾著去年貼的春聯殘片——那是蘇晚寫的,字歪歪扭扭的,卻透著股熱乎氣,墨里還摻了點靈晶粉,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王伯的漁船被人潑了黑巖城的靈脈油,點著了火,火光里還飄著銀鱗魚的焦味,像誰在哭。

墨安站在兩界交界的山坡上,左手攥著墨沉給的軟糖,油紙已經被汗浸得透了,糖塊粘在掌心,甜得發苦,像摻了黃連;右手捏著風吟給的迷你笛,竹身被攥得發熱,刻紋嵌進掌心,留下幾道淺白的印,像給心刻了道痕。他看著黑巖城的火光,看著碼頭區的煙,突然覺得那兩股火像兩條毒蛇,正往一起纏,要把他夾在中間燒成灰。

他忽然轉身往青嵐山跑,草鞋踩過碎石路,腳底磨出了血,血珠滴在地上,像朵小小的紅花開了,可他一點也不疼,心里的慌比疼更甚。

匯流處的溪水還在等他,金閃閃的,像條鋪在地上的光帶,光里還游著幾條青嵐山的小魚,魚鱗在光里泛著彩,像撒了把星星。

墨安舉起迷你笛,這次沒吹風吟教的調子。他想起蘇晚蹲在地上撿糖時,指尖的泥垢蹭在糖紙上,像朵倔強的花,花心里還藏著點甜;想起墨沉胸口那道被靈脈灼傷的疤,蘇晚偷偷在疤上刻了碼頭族的互敬咒,刻痕很淺,卻比護脈軍的符文還牢,上次墨沉受傷發炎,只有這咒痕處是涼的;想起風吟說的“河的樣子,從來不是別人定的”。

他深吸一口氣,笛聲漫了出來。不成調,卻帶著股執拗的勁——有黑巖城護脈軍的硬,像墨沉的裂巖刀劈開山石;也有碼頭區雜貨鋪的軟,像蘇晚揉面時的掌心;有靈脈結晶的冷,像黑巖城的月光;也有蔗糖的暖,像碼頭區的灶火。

溪水里的金光猛地沸騰起來,像被投入了火種,暗紫與乳白的靈力不再是擰成一股,而是在空中織出個奇怪的符號:左邊是黑巖城的護脈符文,棱角分明,像墨沉的戰甲;右邊是碼頭族的換物結,纏纏繞繞,像蘇晚的紅繩;中間卻用一道細細的金線連在一起,像墨安和蘇晚牽著的手,也像墨沉和他撞在一起的肩膀。

符號的光往四周漫開,碰著黑巖城的火光,火光就弱了些,透出點月光;碰著碼頭區的煙,煙就散了些,露出幾顆星星。護脈軍的戰馬不再嘶鳴,凡界的狗也不叫了,連竹林里的鳥都飛了出來,繞著符號打圈,翅膀上沾著光,像會飛的星。

“安安!”蘇晚的聲音從竹林外傳來,帶著哭腔,卻沒斷,像根被風吹彎卻沒斷的繩。墨安回頭,看見她和墨沉站在月光里,蘇晚的圍裙上沾著灰,別在口袋里的共生糖掉了兩顆,正滾向溪水,糖紙在光里泛著彩;墨沉的披風破了個洞,露出里面的護脈軍戰甲,胸口的疤在月光下若隱隱現,那道互敬咒的刻痕,竟也泛著點微光,像顆小小的太陽。

墨沉望著空中的符號,眉頭皺了很久,久到墨安以為他又要板起臉說“護脈軍沒這規矩”。可他只是走過來,粗糙的拇指蹭過墨安耳后發燙的結晶,那處的皮膚已經被汗浸得涼了,他的指腹卻帶著暖意,像揣了塊熱炭。“護脈軍守則里,”他頓了頓,聲音有點啞,像被煙熏過,“沒說河不能有兩岸。”

蘇晚從口袋里摸出塊共生糖,糖紙已經皺了,她小心翼翼地剝開,塞進墨安嘴里。黑巖城的靈晶味先漫開來,帶著點清苦,像墨沉的硬;接著是碼頭區的蔗糖味,甜得綿密,像蘇晚的軟;兩種味道在舌尖纏了纏,竟生出種說不出的妥帖,像春天的溪水漫過青石板,舒服得讓人想閉眼。

“你看,”她用指腹抹掉他臉上的淚,指尖的泥蹭在他臉頰上,像朵溫柔的印,“硬的軟的,合在一起才夠甜。”

那晚的月光格外亮,把黑巖城的棱角照得分明,也把碼頭區的燈火描得溫暖。墨安站在匯流處,看著兩界的水終于融成一條河,河里的小魚正叼著他掉的糖渣,游得歡暢。耳后的黑曜石結晶第一次泛出暖光,像塊被月光焐熱的石頭,熱得剛好,不燙也不涼。

他終于懂了,他不是誰的補丁,也不是誰的錯。他是墨沉掌心里的軟糖,是蘇晚糖罐里的硬晶,是風吟笛子里的調子,是兩界共生的證明——就像這條河,硬的軟的,都是他的骨血,不必分,也分不開。

(外傳1第一章完)

作者努力碼字中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河池市| 阿尔山市| 岐山县| 茌平县| 岗巴县| 株洲县| 临桂县| 合山市| 曲阜市| 武功县| 横山县| 綦江县| 监利县| 依兰县| 博野县| 新津县| 辽宁省| 明水县| 新宾| 南岸区| 清涧县| 突泉县| 马山县| 托里县| 建德市| 武胜县| 耿马| 三明市| 沅江市| 天水市| 柳林县| 尤溪县| 邹平县| 汝阳县| 曲水县| 安龙县| 泽普县| 大同市| 灯塔市| 黄浦区| 九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