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適可而止,攻心為上
- 大周:從禁軍到開國公侯
- 帆船居士
- 6047字
- 2025-08-19 00:00:00
黑槊龍驤軍是在正陽浮橋大戰結束的第三天才趕到戰場。
這段時間中,周軍騎兵橫掃淮河南岸,威脅到了虞國水師的營寨。
不出郭榮所料,虞國水師在沒有陸師掩護的情況下不敢獨自守衛營寨,所有艦船立刻啟航向著淮南深處逃跑。
好在天道酬勤,老天爺又送給李重進一樁大功。因為河道狹窄,進退兩難,李重進所部騎兵在搜索時震驚的發現了逃散一空,綿延二十里,排成一字縱隊的一百多艘虞國戰艦,場面極為壯觀。
似乎是知道水師主力逃跑的消息。駕駛這些戰船的虞國水軍棄船而逃。可能跟著水師主力走了,也可能逃入壽州城中。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破壞自己的座艦。上百船的軍用后勤物資落入周國手中。
李重進登船打開一看,無論是兵械甲胄還是酒食糧米鹽菜,又或者銅錢金銀絹布,全是嶄新的貨色,一看虞國朝廷就不敢糊弄劉仁詹,可惜都被劉彥貞這個飯桶浪費,送給了周軍。
李重進越看越合不攏嘴,這可是足夠一萬大軍使用四個月的軍資啊。俺老李真是命好,兵法說因糧于敵,這不就是因糧于敵嗎?吃他的用他的,減輕的是我們的壓力。把這些后勤物資獻上去,官家一定會龍顏大悅,那個趙全忠也就說不出什么來了,哈哈哈。
李瑄現在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侍衛司總帥李重進獲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戰功。他帶著左廂第二軍正在岸邊等待組織交通的侍衛司軍官安排整個黑槊龍驤軍的過河順序。
李瑄以前販賣鹽貨時,腳步遍布大半個兩淮地區。壽州城里也有他的青鹽客戶,就是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所以他對壽州所在的河岸很熟悉,到了這里,一切似乎都鮮活了起來,那是家鄉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遠途叔,想不到啊,去年的現在我還在家里和你一起盤算著收成,如今已經是一軍主將,際遇無常,造化弄人,不知道你還好嗎?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帶著娘子,帶著孩子回去看你。
李瑄立于岸邊的高處,看向橫貫淮河的正陽浮橋。這是宰相李谷的杰作。
靠著這座橋,吸引了虞國援軍的注意力,圍繞這座橋的攻防大戰讓整個江淮戰局迅速向著對周國有利的方向轉化。莫非這是李谷當時的謀劃?他并不是真的怯戰撤退?
真相如何,不是李瑄這種中級軍官可以探尋的。李瑄只是看到哪怕兩天過去,依然能看到前出在水上,護衛浮橋的第一道障礙群,工事群被焚毀的樣子。
那一天,虞國水軍終究是趕到了戰場,他們沒有被陸地戰事的不利所影響,集中全力發動了一場決然的火攻。可惜,只是燒毀了第一層的木制障礙。后面還有兩層已經來不及破壞了。
但他們的攻擊并非無用功,哪怕僅僅是火船和建立在水下障礙上的第一層水上工事群的燃燒。產生的濃重煙霧依然讓浮橋運轉陷入中斷。足足燒了一天才停歇。
也是因為一天的運輸中斷。周軍沒有能力迅速深入淮南擴大戰果。反而讓虞國名將劉仁詹抓住時機調整了部署,向后方發出了全面的戰報和警告建議,從臨近的團練軍中選拔出五千士兵迅速進入壽州城進行武裝,進一步提高了壽州的防御能力。
亂世之中,李谷,郭榮,趙全忠,李重進的攻防節奏把控的都非常快。作為南國名將,劉仁詹同樣具備謹慎和果決的將帥素養。李景把這位老將擺在壽州實在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大約等了兩個多時辰,部隊都用過晚飯了,終于傳來了渡河的命令。黑槊龍驤軍在一大群火把的照明下以正常的的行軍速度通過浮橋。許多北地的騾馬沒有走過浮橋,在過橋時引發了不少的麻煩,好在軍士們經驗豐富,一一化解。
踏上南岸壽州的土地。李昌都免不了興奮的說:“哎呀,終于過淮河了。再往南走十幾二十日就能到家了。”
李瑄思念李遠途。李昌作為李遠途的兒子就更加不放心老父親了。李遠途在軍中時受過重傷,身體一直時好時壞。李昌帶著老婆孩子跟李瑄到汴梁奔前程,獨獨留下李遠途看守老宅和李瑄父母的墳墓。怎么能不叫李昌擔心呢?
李瑄高興的說:“是啊。越來越近了。我出征前,岢兒還問在壽州能不能看到廣陵,看到遠途叔。在壽州自然是看不到。但我們有腿,早晚能走到!”
李瑄一邊說,一邊帶著隊伍從南岸橋頭迅速離開,以免擋住后續隊伍的通路。順著官道接近壽州時,李瑄發現大量被俘的虞國軍人正在辛苦勞作。
他們被周軍以武力強硬的驅使負土掘壕。僅僅被俘兩天多,一身的衣衫就已經破破爛爛,這些人的身上多有傷痕,顯然吃了不少的苦頭。
李瑄拉過一個軍官問道:“敢問指揮壽州戰事的是哪位大將?”
軍官愣了一下,再看看李瑄身后的黑槊龍驤軍標識,恍然道:“是殿前司趙都指揮使。”
李瑄又問:“驅使這些戰俘做事的命令是不是趙都指揮使下達的?”
軍官點頭道:“正是趙都指揮使的命令,這個做不得假。要不是都指揮使下令,我才不會出來管這攤子事。怎么,長官有什么吩咐?”
雖說一個是殿前司軍官,一個是侍衛司的軍指揮使,大家互不統屬。可軍中最重階級法,李瑄的階級高,軍官的姿態自然會低一些。
李瑄搖搖頭說:“沒什么吩咐,就是想問一問趙都指揮使在哪。我正好找他有事。我們黑槊龍驤軍即將開赴楚州,不會在壽州停留,有事得趕緊辦了,遲了又不知道要拖延幾個月。”
殿前司的軍官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趙都指揮使正在南岸營寨中辦公,長官盡管去尋他就好了。到了營寨里,長官一問便知。”
李瑄笑著給了他一吊錢說:“多謝兄弟,我就不打擾你了。些許小錢,拿去換酒喝。”
軍官笑道:“謝長官賞。沒有軍令,不敢喝酒啊。哈哈哈,卑職就不耽誤您的事了,您請便。”
李瑄笑著告別的軍官,轉過身時臉色就已經嚴肅起來。他回到軍中取出馬匹,李昌問道:“瑄哥可是要離隊?”
李瑄對李昌說:“確實有事要找殿前司趙都指揮使。過一會我們就要離開壽州開赴楚州。此時不去就來不及了。你帶著親兵隊護衛中軍跟著大部隊行動。我一個人去找趙都指揮使。”
三言兩語安排好軍中事務,李瑄快馬來到廂都指揮使處請假。胡姓廂都指揮使詢問道:“為何要大搖大擺去找趙都指揮使。你可知道我們侍衛司和殿前司交往須得注意分寸?”
李瑄陳述自己的理由:“過了淮河,便是我的鄉親。我看那些被俘的士卒飽受折磨,心中不忍,為家鄉人說幾句話,應當不是壞事吧?”
能是啥壞事?如今的道德觀中,一個官員就是該為家鄉代言,為自己的鄉親們爭取話語權。李瑄遇到淮人被折磨,挺身而出去找趙全忠說情,放在誰面前都稱得上理直氣壯。
胡都指揮使理解的點點頭說:“你去吧,趙都指揮使這個人我了解。他不是個為難人的性子。你與他好好說話,理直氣壯但不要著急罵人。成與不成也要由得人家。你才是一個軍指揮使,擔不起為所有淮人提供庇護的責任。速去速回,我們在這里只能休整半個時辰。韓都虞侯那邊我來給你請假。”
李瑄拜謝,上馬直奔南岸的周軍營寨,目前的周國淮南兵馬都部署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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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營寨相當喜感的保持著當時被推倒寨墻的模樣。李瑄似乎還能感受到當時趙全忠率鐵騎從這些缺口處突然出現,決死沖擊給虞國軍隊帶來的震撼。
趙全忠不愧是郭榮手下戰將中的佼佼者,用兵之道的機變靈活和敢賭敢拼在此戰中被他糅合的非常好。敢于這樣用兵的人一定是個有智慧的。
李瑄沒有再看那些缺口,附近值守的殿前司禁軍已經上前來問話。
李瑄簡明的說清楚要拜見趙都指揮使。殿前司禁軍入內通報后不久,一名趙全忠的親兵出來帶李瑄入營。
令李瑄吃驚的是,趙全忠竟然在他的都指揮門房處親自迎接李瑄。
李瑄連忙后退兩步施禮道:“何敢當趙都指揮使如此禮遇,卑職慚愧。”
趙全忠豪邁的哈哈大笑道:“你和俺家二弟稱兄道弟,自然就是俺趙全忠的骨肉兄弟。兄弟來了,俺豈能不出來迎接?只在房門口相迎已經是失禮了,快快請進。”
李瑄心中暗暗叫苦,什么苦肉兄弟,你嗓門叫這么大聲做什么,想要對全世界公告嗎?然而趙全忠好似知道李瑄心中在罵他,趁著李瑄遲疑的霎那,趙全忠上前主動拉著李瑄進入門內,一邊走一邊說:“你李子瑜可是稀客,正好俺辦公饑腸轆轆,跟俺好生喝幾杯。”
李瑄趕忙說:“不可不可,軍情如火,我們黑槊龍驤軍即刻就要開赴楚州。早一日擋住淮東方向過來的虞國援軍,也是對壽州戰場的最好支援嘛。”
趙全忠聽了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緊急,子瑜還要親自過來一趟。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子瑜是淮人,當日在殿中也曾言平天下之策,風彩奪目,甚是驚人。莫非是有治淮南良策相贈?”
李瑄有些吃驚趙全忠的敏銳,果然不能小覷天下人。趙全忠能從郭榮親兵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以而立之年就接下整頓舊禁軍的工作,短短四五個月內就把舊禁軍重新整合,還保持了強大的戰斗力,絕不是一個單純善戰的將領。
李瑄連忙說:“都指揮使面前不敢言良策。確實有些話想說。”
想不到趙全忠卻示意他等一等。在李瑄疑惑的注視下,趙全忠先來到一邊的水盆處洗了一把臉,用布擦干后對著銅鏡整了整頭發,重新戴好冠帽。
一切收拾停當后,他才轉身來到李瑄的面前躬身施禮道:“俺自從過淮河以來,就感受到了清淮軍節度使劉仁詹的善戰和機警。他是老將,俺是晚輩。他的經驗遠勝于俺,機變不下于俺,因而俺其實處于下風。
他是淮人,熟悉地理,威望崇高,淮地將士,百姓都信任他。俺則是北人,率軍侵入淮南。雖有大勝作為開篇,但是我明白地利和人和都不在俺這一邊。
至于天時,如今是十一月,眼看著十二月,一月隆冬寒冷。敵軍在城內,我軍在郊野。敵軍聚集,我軍分散。雖有兵力優勢,卻難保天威不測。俺接掌淮南兵事以來日夜憂嘆,終于明白宰相李谷此前的顧慮和難處。
所以還請子瑜賜教,俺們該如何真正占據淮南的天時地利人和,如何可以真正在淮南立下根基。這些話,俺不能對別人說,因為那會敗壞俺的威嚴,打擊我軍士氣,也沒有意義。非得是子瑜這樣的淮東才子才能給俺解惑。”
不得不說,趙全忠身居高位,還能如此和風細雨的向李瑄請教,并且他言語間真的對戰局有清醒的認知和憂慮。還能給予李瑄如此大的信任,依禮求教。李瑄心中很感動,終于有些明白為什么戰功赫赫的老資格將領李重進為什么壓不住他了。
按照禮儀,趙全忠以上位者身份主動施禮求教。李瑄就得盡力回答:“不敢言一個教字。卑職送都指揮使十二個字。適可而止,以戰養戰,攻心為上。”
趙全忠仔細回味這十二字,若有所得,連忙請李瑄坐下,親自給他倒茶說:“既然不能喝酒吃肉,多少要喝一杯茶吧。快快與我詳說十二字的真意。”
李瑄起身接過茶杯,喝下一口潤潤嗓子,剛才一路騎馬過來還真是渴了。
潤過喉嚨后,李瑄開始給趙全忠講解:“都指揮使此前的憂慮非常正確。淮人勇烈自古皆然。漢初公侯卿相,乃至楚霸王所部,皆出自淮地。
漢末又有周瑜,魯肅,許褚等輩。至于前朝,江淮勁卒更是北征草原,西守邊防,南平交南,立下了赫赫戰功。
我朝傾國之兵不過十余萬,若是其他各方有事來攻,勢必兵力不足以征服之。所以我把適可而止列為最要害之選。”
趙全忠請教道:“所謂適可而止,莫非指的是俺們見好就收,今年不用再打了?俺也想如此。只恐怕官家那邊過不了關啊。”
李瑄搖搖頭說:“適可而止,指的是對外,我朝傾國南下,中原空虛,不可能以當前的兵力長久滯留于兩淮。這是大勢所趨,誰也不能否認。官家那么英明,自然心知肚明。
對上,則是天時限制。我朝處于中州四戰之地,無地理形勝可供防守。所仰賴的就是一支精強冠絕天下的禁軍。可天時寒冷,禁軍也是血肉之軀,難以久戰,一旦滯留過久,勢必凍傷凍死甚多,白白浪費精銳將士的性命給老天爺,官家一定心疼。不劃算啊。
所以適可而止指的是我們此次作戰的目標不應放在攻克壽州城,不應幻想一兩個月內征服淮南。而是去爭取其他更合適的目標。”
趙全忠一拍桌子說:“俺也是這么想的,精兵不但要長久的練,長久的嬌養,還要經歷無數戰事淬煉成鋼。若是被凍死凍傷一個都是不得了的損失。快說說有什么目標可以爭取的?”
李瑄心中隱痛,還是狠狠心說了出來:“我以為,壽州難以攻取,我們當避開堅城,以一部大軍監視清淮軍。其他兵馬進入淮南腹地,以摧毀虞國援兵為第一要務。我們的兵馬難練。虞國也是一樣。
若是我們能在一兩個月中再次殲滅一兩個虞國兵團,消滅幾萬人馬。則明年的虞國江淮之地將會空前空虛,他們不可能那么迅速的填補兵力缺口。這就是適可而止,先適,后止。到時候我們連番大聲,威逼長江,叫那金陵納幣稱臣。至少要賠償錢財糧食。然后收兵撤退,也算不虧。”
趙全忠高興的拍拍手道:“好一個適可而止。適可而止就已經如此了。不知以戰養戰又是作何說法?”
李瑄嘆氣說:“我是淮人,教都指揮使以戰養戰,心中難安啊。兩淮都是魚米之鄉,有三鎮一都十四郡的說法。三鎮指的是壽州楚州和海州。這三處重兵把守,難以急求。
一都指的是東都廣陵。廣陵扼守通向京口的航道,必定重兵把守。舍此之外的十四郡,駐軍都不會多。我們完全可以在郡縣之間耀武揚威,勒令他們捐納財貨以避戰禍。十四郡數十個縣都貢獻財貨糧食。我朝的收獲自然大不一樣。
至于攻心為上,就是說此次南下,以樹立我朝的好名聲,我軍的好名聲為目標。削弱淮人的抵抗決心。虞國政治腐敗,皇帝對淮人并沒有太多的恩德。淮人抵抗王師,更多的是害怕兵災而非忠于金陵。我們應當在索取財貨之余,主動結好淮上人心,以圖后效。”
趙全忠想了想說:“子瑜說得有理,官家要的是一個能為我朝所用的兩淮,而不是一個被摧殘的滿地仇恨,到處廢墟的兩淮。金陵對淮人沒什么恩德。我們就要對淮人施以恩德。只是我們是來搶地盤搶財貨的。明明是得罪淮人,如何對淮人施恩呢?想必子瑜已經有辦法了。”
李瑄笑道:“眼前就有一個施恩的機會。我看到外面有大量的淮人戰俘正在修筑圍城工事,都指揮使不妨先從收攬這些人的人心開始。前幾日的苛刻已經叫他們領會了我朝的威嚴,俗話說打一巴掌給個棗。
收拾幾日后再給一些甜頭,他們自然會為我所用。至于去各處籌集錢糧,只要不禍害百姓,信守道義,拿了錢糧就走。并不會被過于記恨,畢竟這個年月哪里的軍隊不做這種事呢?”
趙全忠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子瑜繞了半天的圈子,是為了那些戰俘而來的吧。正如你所說,這些戰俘新降。官家沒有殺俘的意思。還想要把他們收編入禁軍,對其中有本事的加官進爵,為我所用。
所以我才來做這個黑臉,先磨一磨他們,然后再由樞密院去收服招募。等圍城的工事修好后,我也好,官家可能會派別的人也好,定然會使些手段叫他們感恩戴德的,子瑜放心就是。”
李瑄聞言終于松了口氣,上面這些人都不簡單,走一步看三步。原來他們打的是馴服瓦解再收編的心思。想來是準備組建更多淮人部隊,以淮治淮更加高效。
既然趙全忠給了答復,李瑄便起身告辭。黑槊龍驤軍馬上就要開拔,再也耽誤不得。趙全忠沒有留他,而是親自送李瑄一直到營寨大門,讓路過的殿前司軍官們驚呆了。李瑄苦笑著告別這位硬貼上來的“好兄弟”,打馬而去。
過了一會,一個書生走過來說:“都指揮使,為何對一介小官如此厚遇啊?”
趙全忠嘿嘿笑道:“小官?現在是小官,以后可不一定。幾萬淮人入伍,禁軍中就會多出一大批淮人軍官。李家兄弟是最早投奔我朝的。你說這些降將入了禁軍,會以誰為首?官家又要怎么用李家兄弟的淮人身份?
乃至于李瑄的弟弟李璣娶得是潘家的女兒,潘美又是官家扶持起來的新勢力。官家會不會把淮人降將直接交給潘美帶領呢?今日我禮遇他,就是禮遇未來的廂都指揮使,軍都虞侯。禁軍中淮軍一系的領軍人物,你說我該不該禮遇他,趙通?”
讀書人打扮的書記官趙通佩服的說:“都指揮使深謀遠慮,學生佩服。想必那李瑄還沒有想到這一點。”
趙全忠笑著往回走說:“今日想不到,明日就會想到。他們兄弟是聰明人,聰明人不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