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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修煉的體驗

  • 畫道萬千
  • 萬古紅塵作伴
  • 3428字
  • 2025-07-10 15:47:11

三十塊劣等源晶,冰冷地硌在胸口。它們不是希望,是通往石景行死亡囚籠的粗糙鋪路石。十二歲的聞人黎昕攥著粗糙的《和其光》,縮在廢窩棚的霉爛腐葉里,像一頭被逼到墻角的幼獸。一塊源晶貼上額心,駁雜冰寒的元氣沖入。貧瘠的丹田如同開裂的旱田,干涸皸裂,任憑元氣沖刷逸散,只沾濕了貧瘠的表層。當第七塊源晶在掌心化為齏粉,那點微薄的寒氣終于積起了指甲蓋大的“氣坑”。壓縮!十二歲的意志如蠻錘砸下,痛楚撕裂識海!丹田發出即將脹裂的悲鳴!瀕臨崩潰剎那,無形屏障崩碎聲清晰可聞。一滴凝練的生命原液悄然誕生。一轉畫師的門檻,被他以血與痛的代價碾了過去。

廢棄的獵人窩棚浸滿了黔靈山永久的潮濕與腐爛氣息,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胃囊。十二歲的聞人黎昕把自己深埋進角落那堆干枯發黑、散發著陳舊血腥和蟲噬氣味的松針里。他雙臂緊緊環抱著膝蓋,試圖用這點可憐的溫暖驅散滲入骨髓的寒意。胸口緊貼的地方,那袋源晶堅硬冰冷的棱角透過薄薄的破布硌在胸骨上,每一次心跳都撞得生疼。它們不是希望,是買命錢,是他通向那個叫“石景行”的死路上唯一的、骯臟的籌碼。懷里那卷《和其光》冰涼僵硬,木軸上的倒刺如同細小的獠牙,提醒著他這方【畫師】為尊、力量橫行的殘酷世界——沒有引氣入體、點亮心燈凝聚真元跨入一轉,他連那幅粗糙凡畫的皮毛都難以驅動,更別提激活它那兇戾的光束。

額頭深處,被烙印下的那個名字,每一次微弱的刺痛都在提醒:五年!只有五年!時間像無形的流沙,從蜷縮的手指縫里一點點殘酷地漏走。

他猛地吸了一口污濁冰冷的空氣,強壓下胸腔里翻涌的恐懼和惡心。攤開手掌,掌心躺著七塊灰撲撲的源晶,在窩棚縫隙透入的慘淡天光下毫不起眼,像一堆最劣質的鋪路石子。唯有湊到極近,才能看到那些坑洼石皮上偶爾滑過一絲黯淡的、駁雜不純的灰色流光——這便是天地元氣的初始凝聚物,是踏上【畫師】道路的鑰匙。

他捻起一塊。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爬上脊椎。不再猶豫,他用盡全力,將那粗糙的源晶狠狠按在自己光潔、冰涼、印著無形詛咒的額心——印堂穴,感知天地、引氣入體的初竅!

轟!

一股帶著尖銳棱角的、冰河倒灌般的蠻橫元氣,毫無征兆地、狠狠貫入!

“嘶——”聞人黎昕瞬間佝僂起單薄的身子,倒抽一口冷氣,牙齒深深嵌進下唇軟肉,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太冷了!太亂了!這股劣品源晶蘊藏的元氣就像無數顆尖銳冰棱混合著沙礫,在他稚嫩脆弱的經絡里橫沖直撞,粗暴地刮擦、切割!它們毫無方向地奔流,沖向他丹田——那片空空蕩蕩、如同被烈日曝曬得寸寸龜裂的貧瘠洼地。

元氣涌入那干裂的“洼地”,大部分像潑在了滾燙的沙地上,嗤嗤作響,瞬間化作絲絲縷縷的蒼白煙氣,不受控制地從他全身細微的毛孔、發根乃至呼吸中四散逸逃。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小縷冰寒氣息,顫顫巍巍地沉積在丹田底部最深的裂痕里,像寒冬深夜凝結的一點露水,脆弱得隨時可能蒸發。

一塊…兩塊…三塊…

每一次冰冷的沖擊都帶來身體深處新一輪的刮擦劇痛和更深的寒意。汗水浸透了他單薄的麻布衣衫,又被窩棚里刺骨的濕冷裹緊,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走僅剩不多的溫度。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像一塊被寒氣侵蝕、即將凍裂的頑石。小小的掌心里,握緊后灑落的源晶粉末越來越多,像一層灰色的塵沙落在腳下的腐葉上。

當第七塊源晶的駁雜能量再次沖擊丹田,那之前六塊源晶勉強積攢下的、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團冰冷灰白“霧氣”,終于有了一絲凝聚的征兆。它在丹田底部微不可察地、遲緩地旋轉著,散發出微弱卻真實的寒意。只是這旋轉微弱無力,隨時可能被下一股涌入的元氣沖散。

丹田太小了!根本容不下更多!就像一個裂了無數縫隙的破碗,注入再多水,也只是徒勞地從縫隙漏走,僅能保留碗底沾濕的一點點水漬。他花了七塊源晶,只是讓碗底多了一捧濕泥!

不能這樣!

絕望和不甘像毒蛇,緊緊絞纏住他十二歲的、還在發育的心臟。石景行的倒計時滴答作響,每一秒流逝的聲音都清晰得讓他頭皮發麻!必須榨干每一塊源晶的力量!哪怕能多凝聚一絲,也能讓他離驅動《和其光》、離活下去的希望近一點點!

他捻起第八塊源晶,用力按向額頭。冰冷源流轟然灌入的瞬間,聞人黎昕眼中瞬間爆發出一種與他年齡完全不符的狠戾!那目光,像深山里被逼到絕境的幼狼!

“給我…留下!”他用意念在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嘶吼!

全部的神魂、所有被恐懼和絕境逼出來的瘋狂意志,如同驟然收緊的、無形卻堅韌的細線,猛地從意識深處探出!目標不是強行吸收逸散的元氣,而是死死纏縛住丹田底部那一小團正在逸散的、如同濕泥般的稀薄灰霧!

“凝——!”

無形的細線驟然勒緊!

“呃啊!”一聲如同小獸被踩住尾巴的痛苦嗚咽猛地從他喉嚨里擠出!意志觸碰元氣所引發的劇痛,遠超源力沖刷經絡的冰冷刮擦!那感覺像是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瞬間貫穿了他的靈魂,狠狠攪動!十二歲的身體如遭雷噬,猛地向后弓起,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石壁棚頂上,又癱軟下來。冷汗瀑布般從慘白的小臉上涌出,瞬間濕透鬢角。

丹田深處,那細微的意志細線勒住那一小團躁動的氣感,就如同細麻繩勒住一團黏膩的濕泥!劇烈的抵抗感傳來!那團稀薄霧氣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本能地抗拒著這種蠻力的壓縮與固定,拼命向外膨脹、掙脫!劇痛順著無形的意志細線反饋到識海,帶來撕裂般的暈眩!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丹田壁正在發出無聲的哀鳴,如同一個薄皮氣囊被死命向內擠壓,下一秒就要砰然炸裂!

堅持不住了…細線要斷了…

絕望的念頭剛剛升起。

“五年!殺不了他…你死!”那個血淋淋的詛咒,再次如同驚雷炸響在腦海深處!帶著那人臨死前所有的怨毒和不甘!

不!不能在這里變成腐爛!不能等死!

吼——!

一股源于十二歲生命最底層的、被逼到盡頭后爆發的原始獸性!一股混雜著恐懼、憤怒、和絕境中求生的最純粹蠻力!轟然自骨髓深處炸開!瞬間撕碎了那劇烈的暈眩與痛楚,取代了理智!這蠻力灌注到那無形的意志“細線”上——

細線驟然繃緊!發出只有靈魂能“聽到”的可怕吱嘎聲!它們不再是細線,在蠻力驅使下,化作了一對無形、稚嫩卻挾裹著不顧一切狠戾的爪子!如同獵食的鷹隼,帶著碾碎獵物骨頭的瘋狂,狠狠向內一攥!撕扯!壓碾!

滋滋——噗!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仿佛響徹在無邊寂靜中的、如同厚厚蛛網被強行撕裂的聲響,從他身體內部最核心處悄然傳出!

那層一直束縛著丹田空間擴張的、無法感知卻真實存在的、薄而堅韌的“胎衣”,在意志之爪與駁雜源氣的劇烈對抗中,終于在這一刻被這股由內而外的、蠻橫霸道的力量硬生生撐破、扯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幾乎是同時,那團如同濕泥、被意志之爪攥在掌心的灰白稀薄霧氣,猛地一滯!仿佛被撕裂的“胎衣”里瞬間灌注進了一股無形的、清冽的源流,這股源流并非來自源晶外部,而是自丹田本源中被激發而出!它溫和而堅韌,瞬間注入那團灰白霧氣!

意志爪子瞬間抓得更緊!

旋轉!壓縮!塌陷!

嗤——!

就像一塊飽含水分的濕泥被無形的巨手瞬間攥干!

那稀薄的、指甲蓋大小的灰白霧氣團,猛地向核心一點塌陷、濃縮!

一滴!

一滴比綠豆還要小上一圈、呈現出微弱乳白光澤的、介于氣態與液態之間、凝實了許多倍的細小液滴,在他那如同剛剛被撐開了一點點裂縫的、依然干癟但稍顯“韌性”的全新丹田中央,無聲無息地凝聚成型!

液滴雖小,卻沉甸甸的,帶著一種初生的、微弱卻真實的堅韌生命力!一股溫涼的暖流以它為中心,瞬間彌散開來,流向被冰寒元氣刮擦得傷痕累累的四肢百骸。那劇烈的靈魂痛楚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種脫胎換骨般的、疲憊卻輕盈的酥麻感所取代。

呼——

一口悠長的、帶著血沫腥氣的濁氣,從聞人黎昕唇齒間艱難地呼出,在冰冷空氣中凝成一道淡淡的白練。他虛脫般癱倒在霉爛的松針堆里,小小的胸膛劇烈起伏,汗水將額前枯草般的碎發徹底打濕,黏在額頭上。他緩緩攤開緊握的拳頭,那只被畫軸木刺扎破的小小虎口,此刻在微弱的、源于自身丹田的暖流浸潤下,麻癢感陣陣傳來,血痂的邊緣似乎微微收縮了一絲。

丹田深處,那滴懸浮的、如星辰初萌的乳白液滴,正緩慢地、但清晰地流轉著溫潤的微光。微弱的力量感正從那核心處一點點滲出,雖然渺小,卻真實不虛。

一轉畫師!

他終于踏過了那道凡人向修行者轉變的門檻。

聞人黎昕艱難地抬起頭,透過窩棚腐朽木板的縫隙,外面依舊是那片濃得化不開、遮天蔽日的黔靈山霧。額心深處,“石景行”的烙印依舊沉甸甸地壓著。但那雙沾滿了汗水與疲憊的小小眼眸里,一絲極其微弱、卻如火星般熾熱的東西點燃了。那不是希望的光芒,而是在絕境深淵被強行點燃的、能照亮腳下幾步路的、名為力量的……油燈微光。

他掙扎著坐起身,手伸進懷里,握緊了剩下那二十多塊冰涼的源晶和同樣冰冷的《和其光》粗糙木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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