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咸魚脫鉤,深海囚籠破
- 退婚99次后大佬們真香了
- 絲羽2025
- 5682字
- 2025-07-20 12:28:26
“管好……你的狗。”
“否則……”
“我替你……拔了他的舌頭。”
傅司珩嘶啞破碎的威脅,如同淬了冰的毒針,裹挾著濃重的血腥氣和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毀滅意志,狠狠扎進(jìn)沈青黛的耳膜!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指甲崩裂處滲出刺目的血珠,指尖卻如同死神的鐮刀,直直指向她手中那部還在傳出陸星野聒噪聲音的手機(jī)!
病房里的空氣,瞬間被抽干!凝固成一塊巨大的、布滿裂痕的冰!
手機(jī)里,陸星野的聲音還在持續(xù)轟炸:
“黛姐?怎么不說話?是不是信號不好?喂?喂喂喂?喂——!!!”
那一聲聲“喂”,如同重錘,一下下砸在沈青黛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上!她看著傅司珩那雙徹底被黑暗吞噬、只剩下暴戾和毀滅的眼睛,看著他崩裂流血的手指,聽著電話里陸星野毫無察覺、依舊活力四射的嚷嚷……
一股冰冷的、混雜著極致恐懼、被徹底冒犯的憤怒、以及巨大荒謬感的洪流,猛地沖垮了她最后一絲理智的堤壩!
“傅司珩!”她猛地站起身,聲音不再是嘶啞,而是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尖利!她死死捏著那部如同燙手山芋般的手機(jī),指尖用力到發(fā)白,仿佛要將它捏碎!她紅著眼眶,像一頭被逼到懸崖邊緣、徹底炸毛的小獸,朝著病床上那個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男人嘶吼:
“你他媽才是狗!瘋狗!!”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陸星野是我的合伙人!朋友!他愛叫什么就叫什么!關(guān)你屁事!”
“拔他舌頭?你先管好你自己的破手吧!”
吼完,她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將手機(jī)狠狠砸向病床對面的墻壁!
“砰——嘩啦!!!”
一聲更加刺耳的爆裂聲響徹病房!
手機(jī)屏幕瞬間碎裂成蛛網(wǎng),機(jī)身四分五裂,零件和碎片如同煙花般炸開,散落一地!陸星野那聒噪的聲音,戛然而止!
世界,終于清靜了。
死寂。
絕對的死寂。
只有沈青黛粗重到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和傅司珩胸膛劇烈起伏、如同困獸般壓抑的“嗬嗬”聲,在冰冷凝固的空氣中碰撞、回響。
傅司珩死死地盯著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翻涌的黑暗風(fēng)暴在手機(jī)碎裂的瞬間,達(dá)到了頂點(diǎn)!那是一種被徹底忤逆、被徹底踩踏尊嚴(yán)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暴怒!他那只指向她的左手,劇烈地顫抖起來,崩裂的傷口涌出更多的鮮血,順著手腕蜿蜒流下,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猩紅梅花!
他染血的唇瓣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想咆哮,想撕碎眼前這個膽敢反抗、膽敢維護(hù)另一個男人的女人!但極度的暴怒和劇痛,讓他喉嚨里只能發(fā)出更加破碎恐怖的“嗬嗬”聲!他猛地想撐起身,身體卻因這劇烈的情緒波動和重傷的虛弱而失控地向前一撲!
“呃!”他悶哼一聲,那只懸在支架上的“粽子”猛地撞在支架邊緣!劇痛如同閃電般竄遍全身!他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痙攣起來!那只完好的左手徒勞地抓向虛空,試圖抓住什么支撐,卻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氣!
“傅總!”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動靜的老管家猛地推門沖了進(jìn)來,看到眼前這一幕,臉色瞬間慘白!
沈青黛站在原地,看著傅司珩因暴怒和劇痛而失控痙攣、瀕臨崩潰的模樣,看著他撞到傷口后瞬間更加慘白的臉和額角洶涌的冷汗,看著他那只徒勞抓向虛空、沾滿自己鮮血的手……胸腔里那股因爆發(fā)而短暫沸騰的巖漿,瞬間被一盆冰水澆滅,只剩下冰冷刺骨的麻木和……一種更深沉的、令人作嘔的疲憊。
她贏了這場口舌之爭。
她用最激烈的方式反抗了他的威脅。
可然后呢?
看著他像個破敗的木偶一樣失控地痙攣?看著他那只可能再也無法恢復(fù)的手在痛苦中掙扎?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自我厭棄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將她從頭到腳淹沒。她甚至覺得剛才那番激烈的反抗,幼稚得可笑。
就在這時——
病房門口,光線微微一暗。
一道挺括溫潤的身影,如同劃破陰霾的暖玉,靜靜地佇立在那里。
沈聿白。
他不知何時到的。淺灰色的羊絨大衣纖塵不染,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沉靜如水,越過一片狼藉的地板(碎裂的手機(jī)、飛濺的粥漬和瓷片),精準(zhǔn)地落在病床上失控痙攣的傅司珩身上,又緩緩移向僵立原地、臉色慘白如紙、眼神空洞麻木的沈青黛。
他的目光,在沈青黛手腕上那圈尚未消退的青紫指痕上停留了一瞬,又在傅司珩那只崩裂流血、徒勞抓握的左手上掠過。鏡片后的眸光,深不見底,如同平靜海面下瞬間凝結(jié)的萬載寒冰。
他沒有看沖進(jìn)來的老管家,也沒有說話。只是邁開腳步,步履沉穩(wěn)地走了進(jìn)來。皮鞋踩過地上的手機(jī)碎片,發(fā)出輕微的咔嚓聲。
他徑直走到傅司珩的病床邊。傅司珩仍在劇痛和暴怒的余波中痙攣,意識似乎有些模糊,只發(fā)出痛苦壓抑的嗬嗬聲。
沈聿白微微俯身,動作快如閃電!那只修長、穩(wěn)定、帶著醫(yī)生特有力量的手,精準(zhǔn)地扣住了傅司珩那只完好的、沾滿鮮血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鉗制!
同時,他另一只手如同變魔術(shù)般,從大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支早已準(zhǔn)備好的、裝著透明藥液的注射器。針尖在慘白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你干什么?!”老管家失聲驚叫!
沈聿白頭也沒抬,聲音溫潤清朗,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指令:“強(qiáng)效鎮(zhèn)定劑。他情緒失控,傷口崩裂,神經(jīng)高度應(yīng)激,必須立刻強(qiáng)制鎮(zhèn)靜,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說話間,針尖已經(jīng)精準(zhǔn)地刺入傅司珩手臂的靜脈!
冰涼的藥液被緩緩?fù)迫搿?
傅司珩的身體猛地一僵!那雙燃燒著暴戾火焰、死死瞪著沈青黛的眼睛,在藥效的作用下,瞳孔劇烈地收縮、放大!里面的狂怒、黑暗、不甘、以及那深不見底的占有欲,如同被強(qiáng)行按下的潮水,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種深沉的、無法抗拒的疲憊和茫然。他死死抓著虛空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幾秒鐘后,他緊繃的身體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軟軟地癱回床上。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合攏。只有胸膛還在微弱地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病房里,只剩下他平穩(wěn)卻異常沉重的呼吸聲。
沈聿白拔出針頭,用消毒棉球按住針孔。他站直身體,目光這才轉(zhuǎn)向僵立在一旁、如同失了魂般的沈青黛。
“他需要絕對安靜和深度睡眠。”沈聿白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溫潤,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這里,暫時不需要你了。”
沈青黛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不需要她了?
她緩緩抬起空洞的眼,看向病床上那個陷入藥物強(qiáng)制沉睡的男人。那張臉依舊慘白,眉頭緊鎖,即使在睡夢中,也透著一股化不開的陰郁和痛苦。那只裹成巨大“粽子”的右手,無力地懸著;那只剛剛崩裂流血的左手,被沈聿白用干凈的紗布快速而專業(yè)地包扎好,也無力地垂在身側(cè)。
他像一頭被強(qiáng)行拔掉獠牙、注射了麻醉劑的深海巨獸,暫時蟄伏,卻依舊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
沈聿白走到她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部分刺目的燈光,投下一片溫潤的陰影。他沒有去碰她,只是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簡約卻質(zhì)感極佳的醫(yī)療包里,取出一管藥膏和一小疊無菌敷貼。
“手腕的淤傷,需要處理。”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試圖沖刷掉她身上沾染的血腥和暴戾。“還有,你的臉色很差,需要休息。真正的休息。”
他極其自然地拉過旁邊一把椅子,示意沈青黛坐下。然后,他半蹲下身,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托起她那只帶著青紫指痕的手腕。
微涼的、帶著淡淡消毒水氣味的藥膏,被他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涂抹在淤傷處。他的指尖穩(wěn)定而溫暖,力道恰到好處,帶著一種專業(yè)醫(yī)者的精準(zhǔn)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珍視。藥膏滲透皮膚,帶來一絲清涼的舒緩感。
沈青黛僵硬地坐著,任由他動作。她看著沈聿白低垂的、專注的側(cè)臉,看著他金絲眼鏡后沉靜的眸光,看著他修長手指在自己手腕上輕柔涂抹藥膏的動作……胸腔里那片冰冷的麻木,似乎被這溫潤的觸碰悄然撬開了一絲縫隙。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疲憊和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沖了上來,堵住了喉嚨,酸澀了鼻尖。
沈聿白為她貼好敷貼,動作輕柔地放下她的手腕。然后,他站起身,從那個印著沈氏火漆的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張設(shè)計古樸、帶著淡淡墨香的邀請函。
燙金的“沈氏宗祠百年大祭”字樣,在燈光下泛著幽微的光澤。
他將邀請函,輕輕放在沈青黛冰涼的手心里。
“青黛,”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深海般的包容和不容置疑的引導(dǎo),“跟我走。”
“離開這里。”
“離開這片……只會讓你受傷的深海。”
“回家。”
他的目光溫和卻極具穿透力,落在她空洞茫然的眼底,帶著一種強(qiáng)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沈家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那里,沒有風(fēng)暴,沒有囚籠。只有……等你歸來的故土。”
“跟我回家,好嗎?”
“家”……
這個字眼,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青黛死寂的心湖里,蕩開一圈微弱的漣漪。
她低頭,看著掌心那張冰冷的、象征著古老血脈和沉重過去的邀請函。又抬眼,看向病床上那個在藥物作用下陷入死寂沉睡、卻依舊如同巨大陰影籠罩著她的男人。
左邊,是傅司珩用血與痛、霸道與瘋狂織就的深海囚籠,冰冷、窒息、充滿毀滅的氣息。
右邊,是沈聿白用溫潤與妥帖、港灣與“故土”鋪就的退路,溫暖、安全、散發(fā)著誘人的安寧氣息。
選擇權(quán),似乎終于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沈青黛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收攏了手指。
那張印著沈氏火漆的邀請函,被她緊緊攥在了冰涼的手心里。羊皮紙?zhí)赜械摹⒐爬隙涞挠|感,透過皮膚,一路傳到心底。
她抬起眼,迎上沈聿白溫潤而包容的目光。那雙總是寫滿疏離和倔強(qiáng)的清冽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一種……近乎認(rèn)命的茫然。
她張了張嘴,喉嚨里像是堵著滾燙的砂礫,最終,只發(fā)出了一個極其微弱、干澀嘶啞的音節(jié):
“……好。”
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如同驚雷,炸響在她自己心底。
深海囚籠厚重的門,在她身后無聲關(guān)閉,隔絕了那片充斥著血腥、藥味和傅司珩沉重呼吸的慘白空間。
走廊里,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沈聿白溫潤的身影走在她身側(cè),像一道沉默而可靠的屏障,隔開了外界所有可能的窺探和紛擾。老管家無聲地跟在幾步之后。
沈青黛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那張被攥得發(fā)皺的沈氏邀請函,看著手腕上那塊嶄新的、散發(fā)著藥味的敷貼。腳步虛浮,如同踩在棉花上。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洶涌襲來,幾乎要將她吞噬。剛才在病房里爆發(fā)的一切——反抗、砸手機(jī)、傅司珩的暴怒與失控、沈聿白的介入與鎮(zhèn)靜——都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耗盡了她的所有力氣。
“車在樓下。”沈聿白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體貼,“先去酒店。你需要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其他的,等你緩過來再說。”
沈青黛沒有回應(yīng),只是麻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徹底埋起來,讓世界徹底清靜。
電梯下行,冰冷的金屬壁映出她蒼白失魂的臉。沈聿白站在她身側(cè),沒有說話,只是將一份溫?zé)岬摹⒂镁录埓b著的三明治和牛奶,輕輕遞到她面前。
“先墊一下。空腹太久傷胃。”
食物的香氣鉆入鼻腔。沈青黛看著那紙袋,又看看沈聿白溫潤沉靜的側(cè)臉。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再次涌上鼻尖。他總是這樣。在她最狼狽、最混亂、最需要的時候,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用最妥帖的方式,給她一條看似最安穩(wěn)的退路。
她默默地接過,指尖觸碰到紙袋溫?zé)岬倪吘墶D菧囟龋屗涞氖种赣辛艘唤z知覺。
電梯門在一樓大廳打開。明亮的光線和人流的聲音撲面而來,帶著一種與醫(yī)院死寂格格不入的喧囂。沈青黛下意識地瞇了瞇眼,腳步有些踉蹌。
沈聿白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虛扶在她的后腰,動作紳士而克制,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支撐力量。“小心。”
他的掌心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溫?zé)岬挠|感。沈青黛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卻沒有躲開。此刻的她,像一葉在風(fēng)暴中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孤舟,任何一點(diǎn)支撐,都成了救命稻草。
走出醫(yī)院大門,夜風(fēng)帶著南洋特有的濕熱氣息拂面而來。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賓利早已等候在門口。
沈聿白為她拉開車門。
沈青黛彎腰,準(zhǔn)備坐進(jìn)后座。就在她低頭的瞬間,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住院部高層,某個亮著慘白燈光的窗口后,一道極其模糊、卻帶著強(qiáng)烈存在感的身影輪廓!
她的心臟猛地一縮!動作瞬間僵住!
她猛地抬頭,朝著那個窗口望去!
十七樓。傅司珩病房的窗口。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高大、孤絕的身影,如同凝固的剪影,靜靜地佇立在慘白的燈光下!
他背對著窗外的黑暗,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道沉默、冰冷、散發(fā)著濃重壓迫感的輪廓!一只手臂無力地垂著,另一只手臂……似乎抬起,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那道身影,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和冰冷的玻璃,仿佛穿越了空間的阻隔,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無聲的鎖鏈,牢牢地、死死地,釘在了沈青黛驟然收縮的瞳孔里!
是傅司珩!
他醒了?!
他……站在那里看著?!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沈青黛的脊椎直竄頭頂!剛剛在電梯里獲得的一絲微弱暖意,被這無聲的、冰冷的凝視瞬間凍結(jié)、粉碎!
沈聿白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順著她的目光抬頭望去,溫潤的目光在觸及那道高層窗口的孤絕身影時,瞬間變得沉凝如鐵!鏡片后的眸光銳利如刀鋒,與那道冰冷的目光隔空碰撞!
無形的硝煙,在靜謐的夜色中彌漫。
沈青黛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她看著那道影子,看著那道死死按在玻璃上、仿佛要穿透一切障礙抓住她的手臂輪廓……傅司珩最后那句嘶啞的“你的眼淚歸我了”,和他那只染血的、徒勞虛抓的手,如同夢魘般再次席卷而來!
囚籠的門,真的關(guān)上了嗎?
還是……她只是從一座看得見的牢籠,踏入了另一片更加廣闊、卻依舊被他陰影籠罩的深海?
“青黛?”沈聿白溫潤卻帶著一絲冷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催促,“上車。”
沈青黛猛地回過神。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個高懸在十七樓、如同冰冷燈塔般的窗口剪影,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幾乎無法呼吸。
她不再猶豫,幾乎是帶著一種逃離的決絕,猛地彎腰鉆進(jìn)了溫暖舒適的車廂后座。
車門在身后沉重地關(guān)上,隔絕了夜風(fēng),也暫時隔絕了那道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冰冷視線。
賓利平穩(wěn)地滑入夜色。
沈青黛蜷縮在后座柔軟的皮質(zhì)座椅里,緊緊攥著手中那張冰冷的沈氏邀請函,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車窗外,新加坡璀璨的夜景流光溢彩,飛速倒退,卻在她空洞的眼底留不下任何痕跡。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fù)徇^手腕上那塊嶄新的敷貼,又仿佛還能感受到傅司珩手背那滾燙的觸感。
沈聿白坐在她身側(cè),沉默著,目光深長地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燈火,側(cè)臉在明明滅滅的光影中,溫潤依舊,卻透著一股深海暗流般的、無聲的鋒芒。
車子駛向未知的酒店。
駛向沈聿白為她安排的“港灣”。
駛向那個印著火漆的、象征著“故土”和“家”的古老邀請。
而十七樓的窗口,那道孤絕的身影,如同一個巨大的、沉默的問號,一個冰冷的錨點(diǎn),深深地、牢牢地,釘在了這片星月藻培育場所在的新加坡夜空之下。
咸魚暫時脫鉤。
深海囚籠看似已破。
但被標(biāo)記的獵物,真的能逃出生天嗎?
沈青黛閉上眼,將臉深深埋進(jìn)掌心。指尖那干涸發(fā)暗的血跡氣味,似乎又幽幽地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