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闖，哎兄弟，你怎么振，振得到嗎？”

一套絲滑小連招，蘇君牧輕輕松松拿下比賽。

他贏了一下午，從兩點玩到現在六點，積分排名蹭蹭往上漲，

果然，既然無法應對，那索性直接加入。

這段時間的高強度工作，壓得蘇君牧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忙完，今天的他可要好好犒勞自己。

拿著五千塊錢，蘇君牧的生活可以說是逍遙自在，可樂就在手邊，零食唾手可得，關鍵是，寢室里就他一人！

蘇君牧實在想不明白，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頂多是明天要早起去上班。

坐了一下午，蘇君牧的腰又開始發酸。

他起身活動，端起可樂大快朵頤，

估摸著時間，義子王凱應該要帶著外賣回來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那家伙今天回來得比平常要晚。

“……好餓。”

蘇君牧中午只吃兩個包子，然后就回來打游戲打到剛剛，

他還以為會和往常一樣五點吃上飯，結果現在都快六點，室友他們還沒有回寢。

外賣放在東門口，走過去還得五分鐘，蘇君牧實在懶得動。

“打個電話問問，最好別是開班會，我可沒收到通知。”

咚咚——

好巧不巧，寢室門突然被叩響。

蘇君牧放下手機，一個箭步竄到門口，開門，

“歡迎回來，我的好大兒。”

他笑臉相迎，手剛伸出去要拿飯，卻發現對方兩手空空，而且那纖細白嫩的手，完全不像他們這些理工科生的手。

愣了半秒，蘇君牧抬頭，對上眼。

“白清月……”

砰的一聲，蘇君牧把門關上。

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打游戲打出了幻覺，白清月怎么可能會在這?

咚咚——

門又被叩響，和剛才一模一樣。

這是事實，白清月就在門的對面。

冷靜下來，調整表情，蘇君牧拉開門，

該說些什么？

“晚上好啊。”最后，蘇君牧還是用他畢生交際能力憋出這么一句話，連他自己都快繃不住了，

“大晚上，這么巧啊，你也在這……”言多必失，只是沒見過一開口就失的。

蘇君牧單手撐在門邊，說:“你怎么在這?”

“來找你。”

“這不廢話，我是問你來找我干什么。”

“有事。”

“……”

他之前有想過白清月不太會說話，只是沒想到有這么嚴重，

就她這有什么說什么的為人處世，蘇君牧甚至有點擔心白清月以后真出了社會怎么辦。

“得，我先不和你廢話了。這里好歹也是男寢，你怎么進來的?”

“和宿管阿姨打了聲招呼，做好登記，她就放我上來了。”白清月語氣平和，絲毫沒意識到她這么晚跑男寢來有多大問題。

該說她神經大條嗎？

“陳先生說，你住在這，而且一般都在寢室，我可以直接來找你。”

“陳叔他……算了。”蘇君牧打止，畢竟他也不想白清月在這里留太久，被別人看見也不好。

說回正題，

“你有什么事，非得今晚過來找我，不能等明天嗎？”

“我是來把這個給你的。”白清月說著，把身后的袋子遞到蘇君牧手上。

她解釋道:“這是企劃書的復印件，陳叔本來讓我下午交給你，但你下午不在公司。”

這么聽來，陳叔是知道蘇君牧下午翹班的事了。

他不知道下午還有其他工作，還以為把資料什么的看完就行，

這么說，白清月也是因為自己翹班才來找他，

一想到這，蘇君牧心里還有點過意不去。

“……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我不喝飲料。”

“無糖可樂，喝了不會長胖。”

“我單純不喜歡喝飲料。”似乎是想盡早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白清月雙臂環抱胸前，注視蘇君牧的眼睛。

她一言不發，就這么看著，烏黑眼瞳印出蘇君牧的身影，總讓人有點……難為情。

不知過了多久，白清月才是開口，

“你說，你以前寫過歌。”

蘇君牧有點懵，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這個上面。

白清月接著說道:“那些歌在哪能聽，網上可以搜到嗎？”

她的語氣里少了些懷疑，少了些爭鋒相對。她是真的對蘇君牧寫的歌感興趣。

“應該查不到，都下架了。”蘇君牧回道，“公司音源庫里應該有，你要感興趣，我可以幫你去查。”

說是這么說，蘇君牧估計音源庫里應該也查不到了。

當時那些歌都被死老爹下架刪除，他又怎么可能在音源庫里找得到。

“不過，你居然會對我以前寫的歌感興趣，那都是幾年前的東西了。”蘇君牧說。

白清月搖頭，

她解釋道:“你現在是我的音樂總監，最起碼，我也要稍微了解你的音樂素養水平。僅此而已。”

“我想也是。”

蘇君牧笑笑。

起碼，白清月沒有之前那么排斥自己的存在，從絕對排斥到愿意了解，這算是破冰了么？

無所謂了，只要能少點麻煩，讓這三個月過得輕松點，那蘇君牧謝天謝地了。

“還有事嗎？”蘇君牧說:“沒事就趕緊回去。你住哪？”

“我住校區，不遠。”

“那還好。早點走吧，讓別人看見一個女學生在男寢也不好。下樓小心。”

說完，蘇君牧轉身就要關門，

“等一下。”

白清月忽然上前，一只手扒住門邊，攔下蘇君牧。

她欲言又止，眼神躲閃，弄了半天，才從嘴里擠出一段話，

“你，認為我真的能出道了嗎？”

見蘇君牧沒有回答，白清月的頭漸漸低下，“我想以個人名義出道，但我又在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好準備，或者說，要先去女團歷練，熟悉工作后再個人發展。我知道分公司有出道指標，是不是因為那個指標，我才會被選上?”

蘇君牧回過身。

他差點忘了，白清月雖然看起來成熟，但也只比他大一歲，說到底還只是個學生，

身份突然轉變帶來的沉重感，對她而言太累了。

“我不排除公司指標的影響，說不準只是在分公司矮個子里挑高個，才把你給選上，你說不準還不夠出道。”

蘇君牧沒有否認白清月的猜想，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選人的標準。

聽到這話，白清月搭在門上的手無力落下。

這是當然，她看到過總公司那些練習生的水平，那是她現在完全夠不上邊的，可現在，她卻要和那些人一樣出道，

自己真的可以嗎？

蘇君牧靠在門上，索性繼續說下去，

“受不了你們，你管他那么多啊。選上就是選上了，不是別人，是你自己選上了，知道結果就行，你難道覺得自己不可以嗎？”

“那，你認為我可以嗎？”

蘇君牧有些猶豫，他不清楚白清月說這話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是想得到蘇君牧的點頭認可？還是只是想尋求一個心理安慰？

蘇君牧不清楚，但他還是如實回復，“說實話，我不知道。我才來幾天，對你又不了解，天曉得你練得怎么樣，只是看過一些你們的表演視頻，僅此而已。”

白清月沒有回應，因為蘇君牧說的都是事實，

她自己都不了解蘇君牧，蘇君牧又知道自己什么。

“不過，在我拿到的原計劃里，你就是個人出道的。”蘇君牧單手叉腰，“努力就應該得到回報，你努力過，得到了個人出道的機會，我只是保障屬于你的東西屬于你，至于你能不能把握機會，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說完，蘇君牧沖她一笑，雖然還是標志性的禮貌笑容。

“……謝了。”

“你應得的，不用謝任何人。好好加油吧，你的出道曲，我會幫你弄好。”

蘇君牧讓白清月安心，接下來，就是他這個音樂總監的工作。

“蘇兒，你爹給你帶飯回來了……”

突然的呼喊聲，打斷二人的談話。

蘇君牧尋聲望向走廊，室友王凱從樓梯拐角處上來，手里還提著他的黃燜雞外賣。

“哎喲，你可不知道，今兒班主任突然開班會，你那代課點完名就跑沒影了，結果把你抓個正著。你點可真背……”

說到一半，王凱才注意到門口站著的白清月。

他看了眼白清月，又看了眼蘇君牧，想說什么，又是支支吾吾，

哪怕他一句話不說，光那好像懂了的眼神，就讓蘇君牧知道他肯定誤會了什么。

“她是……”

“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擾你們了。”

白清月不打算再留下去，立刻辭別，頂著蘇君牧和王凱的注視離開。

她走得那么快，蘇君牧根本攔不住。

“……我說牧哥。”

不給王凱問話機會，蘇君牧一把搶過外賣，扭頭回寢室，

“別問，再問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