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整個舞臺劇都圍繞著紅拂女一人展開,所有高光時刻都在紅拂女身上,她一個女生剛剛都看入迷了,都忘了去關注他的觀感體驗。
在她不察覺的時候,他該不會也被云煙迷住了吧?
心里莫名酸溜溜的。
也不敢跟他對視,只盯著地面看。
若她沒猜錯的話,那云煙鐵定對他有意思……
他們該不會是前任吧?
猜到這,她握著樓祁的手都不由得緊了一些。
樓祁低眸看了眼他們交握的手,應她道:“在家里見過幾面,老太太喜歡聽琴,隔一段時間會叫她來家里。”
言外之意。
他們只是見過面的緣分,不是前任。
裴清玥眼里逐漸有了光亮,心里繃緊的那根弦也松了些。
她繼續問:“剛剛那場舞臺劇好看嗎?”
男人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敷衍了句:“一般。”
末了。
他又補了一句:“體驗感不錯。”
體驗感?
該不會是包場的體驗感吧?
行。
“樓總闊氣,原是我請你看舞臺劇,沒想到反被你包了場。”裴清玥聲音婉轉豪放,頗有一番夸他財大氣粗的意味。
“不喜歡?”他意味深長問。
男人一雙眸似浸過夜色般深黑,眼神溫柔卻炙熱。
對上他的目光時,耳尖都隱隱有些發熱。
她笑容斂了斂,說:“喜歡啊。”
只可惜路并沒有那么長,他們很快就到了停車地,樓祁松開她的手,紳士為她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手里忽然空空的,上面還殘留了他的溫度,叫她一時不太適應。
似是沾了癮般,還想被他多牽一會。
她默默彎身坐上車,安安分分的,不再多想。
車平穩上路。
看著窗外的夜景,她現在反倒覺得坐他副駕的體驗感比剛剛那場舞臺劇好多了,轉彎、變道、超車、甚至于剎車,她都能感受到他的魅力。
沉穩,處變不驚。
燈光透過車窗落在他的身上,映照著那張清絕的臉廓,五官與光影交融,像極電影里一見鐘情的鏡頭。
越這么想,她越覺得自己魔怔了。
在一處紅綠燈路口。
隨他側目,視線猝不及防交匯。
她忙回神,低眸看向了手里的花束。
“清玥。”
男人低喚了她一聲。
她語氣自然道:“怎么了?”
樓祁一并看著人和花,聲音低沉磁性:“回家后,會把花剪了嗎?”
聞言。
裴清玥臉色微僵,忽而想起下午當他面剪花那茬。
她忙搖了搖頭,說:“不會。”
“我會拿花瓶把它裝起來。”她的語氣格外認真。
樓祁眼里浮動著暗沉沉的光,漫聲道:“要是拿來泡茶,以后就不送了。”
“……”
裴清玥語塞了會,不服氣道:“既然已經送給我了,那處理權就該歸我所有,咱們還是大度點。”
“你跟下午那位也是這么說的?”
“我……”裴清玥定定地看著他,“當然不是。”
說完,她回避了他的目光,找補道:“總之,我還是很喜歡花的。”
喜歡花,還是喜歡他?
模糊不清。
樓祁收眸,看向窗外紅綠燈,淡笑:“那我以后盡量大度一點。”
一句話瞬間將裴清玥心里那股緊張感吹散。
她抬頭看向了遠處,嘴角不禁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像糖緩緩融化。
與此同時,樓祁松了手剎,經絡分明的手重新搭在方向盤上,往左轉彎平穩上路。
其實,下午那張卡片內容是空白的,上面什么也沒寫,他并不清楚那束玫瑰花是誰送給她的。
顯而易見,是有那么一個人愛慕她。
又或者不止一個人。
……
回到家里時,客廳一如既往留了燈,外公外婆已經睡了,籠子里那只鳥還在跳來跳去。
四周靜謐無聲,裴清玥放輕了動作,上樓回到自己的臥室。
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出花瓶,把芙蓉花細致插好,擺在她的書桌上。
處理好后,她便拍了一張照給樓祁,證明自己真的沒有辜負他的心意。
L:[喜歡就好]
裴清玥莞爾,目光不禁落在桌面那顆金屬鈕扣上。
她將鈕扣捏起,轉身躺在床上將它舉高,對著光源去看它的光澤和浮雕。
先是送花,再是包場,又幫她擦嘴,還牽她的手。這一系列的舉動連在一起,總不會還將她當妹妹看吧。
想著想著,又不禁回憶起那晚的細節。
這枚扣子到底哪來的?
半晌過去,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她臉頰羞紅,緩緩將那鈕扣握在手里。
總不會是褲子上那顆吧……
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臆想。
是黎姿的電話。
滑動接聽,她將手機設為免提放在一旁。
“姿姿,怎么了?”
那頭道:“明天有沒有空,陪我參加一場訂婚宴。”
裴清玥問:“誰訂婚?”
“江默川。”
聽到這個名字,裴清玥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眉頭緊接著蹙起。
江默川?
姿姿從大三的時候就跟他在一起了,姿姿職業的原因,他們一直保持著地下關系,關于他們的交往細節,她并不清楚,她也從來沒有見過江默川。
印象最深的是,姿姿曾經跟她說過,江默川對她的好,她無法拒絕。
他們的感情也挺穩定,至少她從沒聽過姿姿提起過他們之間有過不愉快的事情或者矛盾。
怎么這么突然,江默川要跟別人就訂婚了?
“姿姿,什么情況?”
黎姿沉了一口氣,語氣如常:“沒有江默川,就沒有現在的我,現在他要訂婚了,我會真心祝福他,他只是在我和利益之間選擇了后者而已,我理解他,尊重他,這樣我也解放了,安心搞事業。”
裴清玥聽得有些云里霧里,“他劈腿了?”
“沒有,是聯姻。”
“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了,那就各自安好,為什么還要去參加他的訂婚宴?”
那頭沉默了下來。
事實上,她跟江默川連分手都不算,頂多叫終止關系。
雖然是她提的,但戒斷反應還在,也真正做不到像江默川那般決絕。
她避開這個話題,撒嬌道:“哎呀,明天陪不陪我去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