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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許芙上門

凌景曜喉嚨像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久久不語。

半晌,心虛般轉(zhuǎn)換話題:“怎么不戴耳環(huán)?”

“賣了。”

凌景曜明顯一愣:“那是我送你的禮物,你竟然賣了?”

直到此刻他還矢口說那是禮物,姜時沅難免自嘲,該說他沒良心好,還是自己太好騙。

“那不是禮物,那是許芙不要,你才丟給我的!”

收到耳環(huán)時,姜時沅以為多年的付出終于捂熱那顆冰冷的心,一度高興到落淚。

直到一個月前她送餐到集團,金秘書取笑她把別人丟掉的首飾當(dāng)寶貝,那一刻她才深深意識到自己有多可悲。

唯一的禮物,竟然是丈夫的情人淘汰的…

好一個打發(fā)乞丐的殘羹剩飯。

凌景曜握住她手腕,凌厲的眼眸仿佛要將她的皮肉看穿:“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被揭穿后連道歉都不屑,姜時沅被惡心得透透的,真是一個會循環(huán)利用的狗男人!

腕骨的力道越來越緊,直到最后她痛呼出聲:“金秘書!”

凌景曜怔愣,正欲開口,叮咚的門鈴聲響起。

沒多久,哐當(dāng)?shù)拇善魉榱崖暫腕@叫聲交疊起伏。

夫妻倆驚覺不妥,快速走回屋內(nèi)。

還沒走近,只見安安歇斯底里踩著一塊草莓蛋糕,而不請自來的許芙則是摔倒在地上。

本來還齜牙咧嘴的許芙,在斜瞄到熟悉的身影后,突然爬過去抓住安安的腳,如泣如訴:

“都是許阿姨的錯,求你別生氣,我再也不敢了。”

安安討厭被觸碰,抬手推開她。

殊不知這樣簡單一推,許芙竟然嘭的一下磕到桌角。

沒一會兒,額頭滲出滾燙的鮮血。

“小芙!”

凌景曜的聲音急切又激動,臉上爬滿緊張和擔(dān)憂。

這樣緊張的神情,姜時沅跟他結(jié)婚五年,從來沒有見過。

兩個月前,她開車被人追尾,眼角磕破險些失明,凌景曜也沒見心疼半句。

凌景曜掏出手帕,按住許芙的額頭,另一只手拿出手機。

“別怕,我現(xiàn)在就喊醫(yī)生來。”

許芙握住他手腕,可憐又脆弱:“流點血而已,沒事。曜哥你千萬別怪安安,她只是不小心。”

凌景曜望向安安,慍怒:“你幾時變得這么暴力?快過來給許阿姨道歉!”

安安犟嘴:“我為什么要給狐貍精道歉?”

眾人似乎被這句話鎮(zhèn)住,一度陷入死寂。

凌景曜率先反應(yīng)過來,命令傭人將安安帶回兒童房。

良久,望向姜時沅的眼神充滿難以置信:“你連這種詞匯都給孩子灌輸?”

姜時沅錯愕在原地,“我沒有…”

不等她解釋完,許芙的眼淚倏然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掉落。

“這事都怪我,我想著做個蛋糕來慶祝安安平安出院,結(jié)果她卻誤以為我是來搶走她爸爸的…”

“可我不明白一個單純的小孩,怎么會說出這種話,還動手打人。這實在是太可怕,也不知道從哪學(xué)來的…”

妥妥的借刀殺人,安安每天跟姜時沅在一起,這不就在含沙射影孩子之所以變成這樣,全都是她造成的么。

對方的左腿是因她而致殘的,倘若是過去,出于虧欠她會萬般隱忍。

可此刻,她無法忍氣吞聲:“安安這么小,輕輕一推就能把你推到桌角,你是鐵皮做的?”

許芙哭眼抹淚:“你的意思是我陷害安安?天,你怎么又有這種邪惡的想法!”

又。

姜時沅渾身血液凝固,再愚鈍也明白對方是在重提當(dāng)年的事故。

指甲陷入掌心,啞聲道:“安安怎么會無端對你動手?肯定是你說了——”

“夠了!”凌景曜厲聲打斷:“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你這種心機,才會把安安教得這么暴躁!”

許芙拼命壓住上翹的嘴角。

倚靠在他懷里,咬唇嬌滴滴求情:“曜哥你別動怒,時沅姐只是一時糊涂。”

“她不是糊涂,她就是壞,她已經(jīng)害你傷了左腿,現(xiàn)在還教唆孩子對你施暴。”凌景曜嗓音泛冷。

姜時沅攥緊拳頭,拼命壓住眼眶的淚,“凌景曜,如果我說我沒有這樣教過安安,你信嗎?”

猶如一拳打進棉花里,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

凌景曜望向她,眸底寫滿嫌惡:“姜時沅,你是當(dāng)媽媽的人了,不該還這么歹毒。”

歹毒。

這個詞真?zhèn)税。@幾年他說了無數(shù)遍,可姜時沅還是沒法很好的適應(yīng)。

看著許芙緊緊依偎在他懷里的柔弱模樣,身心俱疲到讓姜時沅不想再多說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去,沒回話。

不信你的人,就算你在上吊,他都以為你在蕩秋千。

幾分鐘后,姜時沅左手拖著行李箱,右手牽著安安走出家門。

凌景曜跟到白色寶馬車前,聲音多了些冷怒:“別任性,快進去道歉!”

姜時沅甩開他手,長睫下帶著一層霧氣。

“我不知道安安是從哪學(xué)來的,但當(dāng)你大搖大擺將情人安置在家附近那天起,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凜冬的陽光折射在她濕潤的長睫上,凌景曜看著,心尖陡然升起一股微妙的愧疚。

他好像誤會她了。

可這份愧疚在回屋看到撐著椅子,艱難爬起來的許芙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凈。

姜時沅當(dāng)年爭風(fēng)吃醋,直接開車撞向許芙,現(xiàn)在教唆安安施暴,一丁點都不奇怪。

那個女人向來蛇蝎心腸。

“哎呀!”

摔倒聲讓凌景曜回過神,匆匆上前攙扶:“來,你先坐好。”

見他溫柔至極替自己按摩左小腿,許芙微不可查閃過一抹狡詐的笑。

“時沅姐一定是信了新聞才讓安安那樣對我,可她再怎么生氣,也不該利用孩子向我撒氣…”

“安安這么單純,哪懂明辨是非,我真擔(dān)心…”

凌景曜臉色微沉。

許芙壓下心頭蔓上的愉悅,轉(zhuǎn)而望向餐桌,驚呼出聲:

“啊!安安不是對螃蟹過敏嗎,她怎么又煮?聽說有些妻子會故意讓孩子過敏,逼丈夫回家…”

男人的臉,隨著她的話一寸寸冷下去。

許芙心中得瑟,語氣卻充滿愧疚:“但是時沅姐那么疼安安,不至于的。”

凌景曜眸光寒冷到極點:“她那種女人,有什么做不出。”

言外之意,他篤定她會。

就猜到他不會對那個賤貨心軟,許芙心底泛起病態(tài)的滿足。

但這遠遠不夠…

她要的是那兩人滾,最好是死!

要不然這腿,不就白白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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