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施妙手·毒血驚魂
- 替嫁毒妃,瘋批王爺他淪陷了
- 翰墨依
- 4956字
- 2025-07-11 19:06:28
姜玉柔與三皇子的“朱砂痣情緣”以核爆級別的威力席卷京城,成了茶樓酒肆最熱門的“下飯菜”。國公府閉門謝客,據說姜遠道氣得砸了半個書房;三皇子更是稱病不出,連早朝都免了。至于太后那邊……聽說慈寧宮這幾天的瓷器損耗量有點大。
作為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姜綰的日子卻……意外地平靜。楚凌淵那瘋批自打驗身事件后,看她的眼神就從“待宰的羔羊”升級成了“帶刺的、還有點意思的獵物”,雖然依舊危險,但至少沒再動不動就掐脖子玩。王府的下人對她敬畏中帶著一絲狂熱(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連伙食都悄悄提升了一個檔次,雖然還是比不上正經王妃待遇,但起碼能吃飽了。
姜綰樂得清靜,正窩在她那“蘑菇小院”里,對著一堆剛送來的、品質勉強過關的藥材挑挑揀揀,準備給瘋批王爺兌現“解毒交易”的第一階段——壓制即將到來的月圓之夜的“噬心毒”發作。
“小姐,您真能治王爺那毒啊?”春桃一邊笨拙地搗著藥,一邊憂心忡忡,“奴婢聽說……之前那些御醫,連靠近毒發的王爺都嚇得腿軟……”
“能不能治,試試不就知道了?”姜綰頭也不抬,拿起一根品相不錯的銀針在燭火上細細炙烤消毒,“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最壞結果……也就是他把我剮了唄。”她說得輕松,但眼神卻異常專注。這“噬心毒”比她預想的還要霸道陰損,融合了至少七種以上罕見劇毒,彼此糾纏變異,解起來絕對是個超級工程。她開的藥浴方子只是前菜,今晚的施針才是硬仗!
“呸呸呸!小姐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春桃嚇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騷動!不是看熱鬧的喧囂,而是帶著一種……壓抑的恐慌?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急促和慌亂,猛地撞開了小院那扇不怎么結實的門!
“王妃!王妃救命啊!”沖進來的是楚凌淵的貼身侍衛之一,叫凌風。平日里跟個冰山似的,此刻卻滿頭大汗,臉色煞白,眼神里充滿了驚懼,“王爺……王爺他……”
凌風話沒說完,但姜綰已經聞到了——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熟悉的腥甜腐朽氣息,混雜著一種狂暴的、如同困獸般的毀滅感,正從王府主院方向彌漫過來!
是“噬心毒”!而且提前發作了!比姜綰預估的月圓之夜早了一天!毒性顯然比她判斷的還要猛烈!
姜綰心頭猛地一沉,抓起手邊剛準備好的針囊和一小包藥材,二話不說就往外沖:“帶路!”
春桃嚇得想跟上,被姜綰一個眼神釘在原地:“守著藥爐!按我之前說的,水滾三息后關火!不許任何人動!”說完,人已經跟著凌風消失在門外。
越靠近楚凌淵居住的“驚瀾院”,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就越強!空氣中彌漫的腥甜腐朽氣息越來越濃,還夾雜著一種……暴戾到極點的、仿佛能摧毀一切的殺意!院門口守著的侍衛個個臉色慘白,握著刀柄的手都在微微發抖,眼神里充滿了對院內未知恐怖的恐懼。
“都滾開!”凌風低吼一聲,帶著姜綰沖進院子。
剛踏入院門,姜綰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院子里一片狼藉!名貴的假山被硬生生轟塌了一半,碗口粗的樹木被攔腰折斷,青石板鋪就的地面如同被犁過一般,布滿了深坑和恐怖的爪痕!顯然,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單方面的、狂暴的破壞!
而風暴的中心,就在主屋!
緊閉的房門內,傳來如同受傷猛獸般的、壓抑到極致的嘶吼!那聲音痛苦、暴戾,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每一次嘶吼,都伴隨著重物撞擊墻壁的沉悶巨響,整個屋子都在微微顫抖!
“王爺把自己鎖在里面了!”凌風聲音發顫,急得眼睛都紅了,“他……他毒發時從不讓人靠近!上次有個侍衛想進去送水,被……被直接撕……”他沒敢說下去,但眼中的恐懼說明了一切。
“鑰匙!”姜綰言簡意賅,聲音冷靜得不像話。
“沒……沒有!王爺在里面反鎖了!”凌風絕望道。
姜綰眼神一厲,沒時間廢話了!她快步走到那扇看起來就異常厚重的雕花木門前,側耳傾聽。里面的撞擊聲、嘶吼聲越來越密集,如同瀕臨爆發的火山!她甚至能聞到門縫里滲出的、更加濃郁的、帶著鐵銹和腐敗氣息的血腥味!
“王爺!姜綰在此!開門!”她用力拍打門板,聲音拔高,試圖穿透里面的瘋狂。
回應她的,是更加狂暴的撞擊聲和一聲幾乎要撕裂耳膜的怒吼!顯然,毒發狀態的楚凌淵,理智已經徹底被痛苦和暴戾吞噬!
不能再等了!
姜綰眼神一凝,迅速從針囊里抽出三根最長的銀針,毫不猶豫地刺向門鎖旁邊一個不起眼的榫卯結構縫隙!動作快如閃電!前世為了在急診室應對各種突發狀況,她可是專門研究過古建筑結構薄弱點的!
“嘎吱——咔!”一聲令人牙酸的機括松動聲響起!
姜綰抬腳,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踹!
“砰——!”
厚重的門板應聲而開!
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腥風,夾雜著狂暴的殺意,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姜綰被沖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屋內的景象,更是如同人間煉獄!
燭火早已被打翻熄滅,只有慘淡的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欞照進來,勾勒出一個在黑暗中瘋狂掙扎、如同地獄修羅般的身影!
楚凌淵!
他身上的玄色寢衣早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露出精壯卻布滿猙獰青黑色血管紋路的胸膛!那些血管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劇烈搏動、扭曲,仿佛隨時會爆裂開來!他雙目赤紅,幾乎看不到眼白,充斥著狂暴、痛苦和毀滅一切的瘋狂!嘴角淌著暗紅色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敗的風箱,帶著濃重的血腥氣!他正用頭、用身體,瘋狂地撞擊著堅硬的墻壁和柱子,發出沉悶可怕的巨響,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家具盡碎,瓷器粉末鋪了滿地。濃烈的血腥味和一種難以形容的、如同尸體腐敗般的惡臭彌漫在空氣中,中人欲嘔!
“吼——!”察覺到有人闖入,楚凌淵猛地轉過頭,那雙赤紅的、毫無理智的眼睛瞬間鎖定了門口的姜綰!如同最兇殘的野獸鎖定了獵物!他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帶著粘稠的血沫,猛地朝她撲了過來!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殘影!那裹挾的勁風和殺意,足以將普通人撕成碎片!
“王妃小心!”凌風目眥欲裂,拔刀就要沖上來!
“別過來!”姜綰厲喝一聲,不退反進!她深知此刻的楚凌淵六親不認,靠近就是送死!她纖細的身體在狂暴的勁風下顯得搖搖欲墜,眼神卻冷靜得可怕,如同精密的手術儀器!
就在楚凌淵布滿青黑血管、指甲鋒利如刀的巨爪即將撕裂她咽喉的瞬間——
姜綰動了!
她矮身,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如同滑溜的泥鰍般,險之又險地擦著那致命的一爪避過!同時,手腕翻飛,快得只剩一片殘影!
嗤!嗤!嗤!
三道細微的破空聲幾乎同時響起!
她手中那三根早已準備好的銀針,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無比地刺入了楚凌淵撲空后暴露出的后頸、以及左右肩胛骨下方三處極其隱秘、卻關聯著全身氣血運行的關鍵大穴!
針入肌膚的瞬間,針尾竟發出細微的嗡鳴!針身附著的內勁(姜綰這三天拼命恢復加嗑藥攢下的全部家當)瞬間透入!
“呃啊——!”楚凌淵前撲的身形猛地一僵!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喉嚨里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痛苦嘶吼!那雙赤紅的眼睛里有瞬間的茫然和劇痛交織,狂暴的沖擊力被硬生生阻截,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重重跪倒在地!
就是現在!
姜綰沒有絲毫猶豫,如同附骨之疽般貼近!她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把銀針,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王爺!得罪了!”她低喝一聲,眼神銳利如鷹!
嗤嗤嗤嗤——!
銀針如雨點般落下!快、準、狠!精準無比地刺入楚凌淵背后心俞、肺俞、厥陰俞等數個與心脈息息相關的要穴!每一針都帶著她凝聚的精氣神,或捻或提,或深或淺,手法變幻莫測,如同在彈奏一曲以生命為弦的驚險樂章!
楚凌淵跪在地上,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如同野獸瀕死的嗚咽。每一次銀針刺入,都仿佛有一道電流竄過他飽受毒素折磨的經脈,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卻又奇異地壓制著那幾乎要將他撐爆的狂暴力量!他赤紅的雙眼中,狂暴的殺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痛苦和一絲……掙扎的清明?
姜綰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因過度專注和內力消耗而更加蒼白,但她的手卻穩如磐石!最后一根長針,她深吸一口氣,眼神凝重無比,對準了楚凌淵后心正中的“靈臺穴”!
這是最關鍵的一針!泄毒之針!
“忍住!”她低喝一聲,手腕猛地一沉!
“噗——!”
長針深深刺入!
幾乎是同時,一股濃稠得如同墨汁、散發著令人窒息惡臭的暗黑色血液,猛地從針孔處激射而出!
那味道……簡直了!
像是腐爛了十年的臭雞蛋混合了漚爛的沼澤淤泥,再加入了硫磺和某種動物尸體高度腐敗的氣息!濃烈、霸道、具有毀滅性的穿透力!
“嘔——!”
守在門口,強忍著恐懼和惡心想保護王妃的凌風,首當其沖!被這股毒血惡臭兜頭一熏,這位身經百戰的侍衛精英,連哼都沒哼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徹底被熏暈了過去!
門外隱約傳來其他侍衛壓抑的干嘔聲和跌倒聲!這毒血之臭,恐怖如斯!
然而,就在這惡臭彌漫、連空氣都仿佛被污染的時刻——
跪在地上的楚凌淵,身體劇烈的痙攣緩緩平息。他急促如鼓的喘息慢慢變得沉重而綿長。眼中駭人的赤紅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雖然依舊布滿血絲,卻已恢復了屬于人類的、冰冷而深沉的理智。
極致的痛苦如同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虛脫的疲憊和……一種劫后余生的、奇異的平靜。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欞,恰好落在他身前。
姜綰正單膝跪在他身側,微微喘息著,額發被汗水浸濕,幾縷黏在蒼白卻異常專注的側臉上。她正小心翼翼地捻動著他背上的一根銀針,專注地觀察著毒血的排出情況。
隨著她低頭的動作,那略顯寬大的衣領微微滑落,露出一段纖細脆弱的脖頸,以及……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的、靠近發際線下方的一小塊肌膚。
那里,一個極其奇特的胎記,如同烙印般,靜靜地存在著!
那胎記的形狀……像是一簇燃燒的火焰?又像是一枚殘缺的、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顏色并非尋常的紅或青,而是一種近乎妖異的暗金色!在慘淡的月光下,流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亙古的微光!
楚凌淵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所有的疲憊、所有的虛脫、甚至那殘留的劇痛,在這一刻都被一種更加強烈的、如同海嘯般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所取代!
他死死地盯著那塊胎記!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要將它的每一絲紋路都深深刻入腦海!呼吸在瞬間停滯,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這胎記……這形狀……這位置……
怎么可能?!
一股寒意,混雜著一種近乎驚悚的熟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竄遍了他的四肢百骸!深埋在記憶最深處、早已被血色和痛苦覆蓋的某個模糊畫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猛地翻涌上來!
那個雨夜……那座燃燒的宮殿……那個被黑袍人拖走的、哭喊著的小女孩……她掙扎時,后頸處……似乎也閃過這樣一抹……暗金色的微光?!
記憶的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狠狠刺入楚凌淵的腦海!帶來尖銳的疼痛和更深的混亂!
是她?!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經……
楚凌淵的眼神,從震驚到難以置信,再到一種深沉的、翻涌著血色波濤的復雜情緒。他死死地盯著姜綰后頸那塊奇異的胎記,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連同那塊印記一起,看穿、吞噬!
姜綰正專注于收針,并未察覺身后那道幾乎要將她靈魂洞穿的目光。她長舒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
“王爺,第一次壓制,算是……扛過去了。毒血排出部分,您心口的劇痛應該緩解了三四成。但您這毒……”她皺了皺眉,剛想回頭說明情況——
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了楚凌淵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翻涌著驚濤駭浪、復雜到讓她心驚肉跳的眼眸之中!
那眼神……不再是單純的審視或殺意,而是混雜著震驚、懷疑、探究,甚至……一絲她無法理解的、深沉的痛楚?
姜綰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攏了攏衣領,遮住了那塊胎記。她警惕地看著楚凌淵:“王爺?您……感覺如何?”這瘋批,該不會是毒沒清干凈,又瘋了吧?
楚凌淵依舊死死地盯著她,那目光仿佛帶著千鈞重量,讓姜綰后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薄唇緊抿,下頜線繃緊如刀鋒,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就在姜綰以為他要暴起傷人或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時——
楚凌淵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移開了視線。他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掩蓋了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緒,只留下一片深沉的、化不開的濃黑。他撐著手臂,似乎想要站起來,身體卻因脫力而晃了一下。
“無……礙。”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卻依舊冰冷,“你……做得……不錯。”
說完,他不再看姜綰,目光落在自己依舊殘留著青黑色紋路的手背上,陷入了死寂的沉默。只是那緊握成拳、指節泛白的手,暴露了他內心遠不如表面平靜的驚濤駭浪!
那塊胎記……到底……
姜綰看著突然變得異常沉默、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的楚凌淵,心頭疑竇叢生。這瘋批……怎么感覺比毒發時還不對勁了?
她順著楚凌淵剛才死死盯著的方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頸。
難道……是那塊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