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那把差點把姜綰烤成“炭燒毒妃”的大火，燒塌了她的“蘑菇小院”，也徹底燒沸了楚凌淵的殺意。當凌風將帶著濃郁桂花頭油味的焦黑火折子外殼、以及那幾個被“王妃親見刺客”嚇破膽、沒熬過王府地牢三鞭子就全盤招供的下人供詞，甩在楚凌淵書案上時——

“咔嚓！”

楚凌淵手下的黑檀木書案一角，硬生生被他掰了下來！木屑紛飛！

“姜、玉、柔。”三個字如同冰碴子從他齒縫間擠出，帶著尸山血海的煞氣！整個書房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連凌風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王爺，證據(jù)確鑿！國公府那邊……”凌風請示。按王爺?shù)钠猓F(xiàn)在就該點齊兵馬，直接殺進國公府，把姜玉柔揪出來挫骨揚灰！

楚凌淵卻緩緩松開了手，任由木屑從掌心滑落。他抬起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翻涌著暴戾，卻又詭異地壓著一絲冰冷的算計。

“挫骨揚灰？”他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近乎殘忍的弧度，“太便宜她了。”

他的目光轉向坐在下首、手臂纏著繃帶、臉上還帶著幾處火燎泡、卻一臉平靜（實則內心復仇火焰熊熊燃燒）的姜綰。

“王妃，”楚凌淵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本王記得，你那好姐姐……似乎對三皇子，情有獨鐘？”

姜綰心頭猛地一跳！瞬間明白了楚凌淵的意思！比起一刀殺了姜玉柔，讓她在最在意的東西上徹底毀滅，身敗名裂，被家族厭棄，被愛人唾棄，生不如死……這才是最狠的報復！

“王爺英明。”姜綰垂下眼睫，掩去眼底同樣冰冷殘酷的光芒，“只是，三皇子殿下……似乎已經(jīng)厭棄了她？”

“厭棄？”楚凌淵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一個被美色沖昏頭腦的廢物，一個被逼到絕路的毒婦……舊情復燃，干柴烈火，豈非……順理成章？”

姜綰瞬間了然！楚凌淵這是要……親自給這對“野鴛鴦”搭臺唱戲！還要把他們捧到最高處……再狠狠摔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王府表面風平浪靜。楚凌淵壓下了所有對縱火案的追查，仿佛那場大火只是一場意外。姜綰被“妥善”安置在了離主院更近的一處精致院落養(yǎng)傷（實則是楚凌淵眼皮子底下，方便“研究”她的藥人體質），待遇堪比正牌王妃。京城關于“鎮(zhèn)北王妃遇刺”的流言也被有意無意地淡化。

暗地里，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卻悄無聲息地撒開了。

楚凌淵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讓焦頭爛額、急于擺脫丑聞的三皇子慕容翊，竟然“意外”收到了姜玉柔“情真意切、悔不當初”的“血淚控訴信”（當然是找人模仿筆跡偽造的），信中字字泣血，訴說對三皇子的“刻骨相思”和“身不由己”，暗示自己是被姜綰陷害，并隱晦提及……腹中可能已有“皇嗣”？！

慕容翊這個草包加色胚，本就對姜玉柔那張臉和身段念念不忘（畢竟“朱砂痣”的梗太深入人心），又被“皇嗣”二字砸暈了頭，在幾個“心腹”（實則是楚凌淵安插的細作）的“推波助瀾”下，竟然真的腦子一熱，決定“冒險”與姜玉柔“私下會面”，問個清楚！

而姜玉柔這邊，自從縱火失敗、買通的下人全部失聯(lián)后，她就如同驚弓之鳥，日夜難安。國公府因為之前的丑聞和縱火嫌疑（楚凌淵雖未明著追究，但壓力已經(jīng)給到），對她更是厭棄至極，形同軟禁。就在她絕望之際，竟然收到了三皇子“秘密”傳來的“約會”紙條！約她在三日后，太后壽宴當晚，趁宮中守衛(wèi)松懈，于御花園最偏僻的“攬月軒”私會！

姜玉柔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欣喜若狂！她堅信三皇子對她舊情難忘！只要抓住這次機會，重拾恩寵，甚至坐實“皇嗣”，她就能翻身！把姜綰那個賤人踩在腳下！

她完全沒想過，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為她量身定做的、華麗的……死亡陷阱！

三日后，太后壽宴，皇宮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姜綰作為鎮(zhèn)北王妃，自然在列。她手臂的燒傷用寬大的袖袍遮掩，臉上的火燎泡也用特制的藥膏淡化了不少（順便加了點讓皮膚在強光下會微微發(fā)紅的“佐料”，顯得傷勢未愈，楚楚可憐）。楚凌淵依舊一身玄色蟒袍，坐在她身側，神情淡漠，偶爾與皇帝或宗室寒暄幾句，眼神卻如同冰冷的探針，掃視著全場。

姜綰的目光，則“不經(jīng)意”地落在對面女眷席上，那個穿著華麗卻難掩憔悴、眼神卻帶著孤注一擲光芒的姜玉柔身上。她看到姜玉柔在收到某個宮女“不經(jīng)意”遞來的眼神后，悄悄離席，朝著御花園方向而去。

魚兒……上鉤了！

姜綰端起茶杯，掩去嘴角一絲冰冷的弧度。她輕輕碰了碰楚凌淵的胳膊，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王爺，臣妾有些氣悶，想出去透透氣。”

楚凌淵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微微頷首：“凌風，跟著王妃。”

姜綰帶著凌風（以及凌風身后幾個存在感極低、卻行動迅捷如鬼魅的王府暗衛(wèi)），也起身離席。她沒有直接去御花園，而是繞了個彎，去了……慈寧宮的小佛堂。

太后正在佛堂禮佛（裝的），聽聞鎮(zhèn)北王妃求見，眉頭一皺，本想拒絕，但想到楚凌淵那“不死不休”的警告，還是冷著臉宣了。

姜綰進去后，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眼圈瞬間泛紅，聲音帶著哭腔和“驚恐”：

“太后娘娘！臣妾……臣妾方才在御花園透氣，無意中……無意中撞見……撞見了……”她故意欲言又止，身體還“害怕”地抖了抖。

太后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心中升起不祥預感：“撞見什么？說！”

“臣妾……臣妾撞見……三皇子殿下……和……和臣妾的嫡姐姜玉柔……在……在攬月軒……”姜綰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顫抖著說出后面的話，“……他們……他們衣衫不整……行……行那茍且之事！還……還說什么‘皇嗣’……‘未來’……”

“什么？！！！”太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蒲團上站起，臉色瞬間鐵青！佛珠都被她扯斷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三皇子！姜玉柔！茍且？！皇嗣？！還是在她的壽宴上？！在皇宮大內？！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是把皇室和她太后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你……你胡說八道！”太后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姜綰，聲音尖利。

“臣妾不敢！千真萬確！”姜綰抬起頭，淚眼婆娑，卻異常“堅定”，她從袖中（實則是暗衛(wèi)提前塞給她的）哆哆嗦嗦摸出一件……繡著交頸鴛鴦、還帶著濃郁歡好氣息的……女子肚兜？！

“這……這是臣妾慌亂中，在攬月軒外……撿到的！上面……上面還繡著姜玉柔的名字縮寫！”姜綰像是拿著什么燙手山芋，猛地將那肚兜丟在地上！

那肚兜用料上乘，繡工精致，一角確實用金線繡著一個小小的“柔”字！而那曖昧的氣息，更是坐實了姜綰的指控！

“轟——！”太后只覺得一股血直沖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她苦心經(jīng)營，好不容易壓下之前的丑聞，想給三皇子重新鋪路，結果……結果這個孽障！竟然在她的壽宴上！跟那個聲名狼藉的賤人！又搞在了一起？！還留下了如此致命的物證？！

“來人！！”太后徹底瘋了，聲音凄厲如同夜梟，“去攬月軒！把那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和孽障！給哀家抓來！！！”

太后身邊的心腹嬤嬤和侍衛(wèi)立刻如狼似虎地沖了出去！

姜綰“虛弱”地癱軟在地，仿佛驚嚇過度。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冷的嘲諷和快意。姜玉柔，這份“大禮”，你可還喜歡？

接下來的場面，堪稱年度頂級社死現(xiàn)場。

當太后帶著一群宗室貴婦（“恰好”被驚動）和殺氣騰騰的侍衛(wèi)趕到燈火通明的攬月軒時，正好撞破三皇子慕容翊提著褲子、一臉驚慌失措地從里面跑出來！后面跟著衣衫凌亂、發(fā)髻散落、臉上還帶著不正常潮紅的姜玉柔！

“皇……皇祖母？！”慕容翊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人群，尤其是太后那要吃人的眼神，嚇得魂飛魄散！

姜玉柔更是瞬間面無人色，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孽障！不知廉恥的東西！”太后氣得渾身亂顫，指著慕容翊和姜玉柔，一句話沒說完，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她身邊的心腹嬤嬤眼疾手快扶住她，尖聲怒罵：“姜玉柔！你這個下賤胚子！竟敢在太后壽宴、皇宮大內穢亂宮闈！勾引皇子！罪該萬死！”

“不是的！太后娘娘！是翊郎他……”姜玉柔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還想攀咬三皇子。

“住口！你這賤人！休要污蔑本王！”慕容翊為了自保，瞬間翻臉無情，一腳踹開想撲上來抱住他腿的姜玉柔，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分明是你這蕩婦！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本王！本王……本王是中了你的邪術！”

“翊郎？！你……”姜玉柔被踹翻在地，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剛才還在她身上甜言蜜語的男人，此刻卻如同看垃圾一般唾棄她！巨大的屈辱和絕望瞬間將她淹沒！

“證據(jù)確鑿！還敢狡辯！”太后緩過一口氣，看著地上那件被侍衛(wèi)呈上來的、繡著“柔”字的肚兜，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她指著姜玉柔，聲音怨毒無比：“來人！將這不知廉恥、穢亂宮闈的賤婦！給哀家扒了外衣！拖出去！杖斃！！！”

“太后娘娘饒命！饒命啊！”姜玉柔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拼命磕頭。

“母后息怒！”關鍵時刻，皇帝終于聞訊趕來（楚凌淵的人“及時”通知的），看著這場鬧劇，臉色也是極其難看，“今日是母后壽辰，不宜見血。況且……此事還需細查。”

“查？！還要怎么查？！”太后指著地上的肚兜和衣衫不整的兩人，氣得幾乎失去理智，“這難道還不夠清楚？！這賤婦留著就是禍害！必須……”

“陛下！太后！”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太后的咆哮。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楚凌淵不知何時也來了，他扶著（實則是半摟半挾持）著“虛弱驚嚇過度”的姜綰，緩緩走來。他目光冰冷地掃過癱軟如泥的姜玉柔，如同在看一只骯臟的臭蟲，最后落在皇帝身上，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陛下，太后，此等丑事，確實不宜在壽宴上處置，徒惹晦氣。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如同實質般釘在面如死灰的姜玉柔身上，“臣的王妃前些日子在府中‘意外’走水，險些喪命。事后，王府倒是抓了幾個縱火行兇的下人……”

他微微抬手。凌風立刻上前，將幾份染血畫押的供詞，恭敬地呈給皇帝和太后。

“據(jù)這幾個‘忠仆’招供，”楚凌淵的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錐，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每個人心上，“指使他們縱火行刺王妃的……正是這位國公府的嫡小姐，姜玉柔！目的，便是殺人滅口，掩蓋她與人私通、珠胎暗結的丑事！”

轟——！！！

雙重暴擊！核彈引爆！

如果說之前的私通丑聞是讓姜玉柔身敗名裂，那么這縱火行刺王妃、殺人滅口的指控，就是將她徹底釘死在了棺材板上！再無翻身可能！

皇帝看著供詞上鮮紅的手印和詳細的作案過程，臉色鐵青！

太后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姜玉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宗室貴婦們更是嘩然！看向姜玉柔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鄙夷和唾棄！毒婦！蕩婦！簡直罪該萬死！

“不……不是的！他污蔑我！是姜綰！是姜綰陷害我！”姜玉柔徹底瘋了，披頭散發(fā)，狀若厲鬼，指著姜綰嘶聲尖叫！

“放肆！”一直沉默的姜遠道（也被“請”來了），此刻再也忍不住！他老臉漲得通紅，在皇帝、太后和眾多宗親面前，自己精心培養(yǎng)的嫡女竟然如此不堪！他猛地沖上前，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掄起巴掌——

“啪！！！”

一聲極其響亮、清脆到極點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姜玉柔那張?zhí)闇I橫流的臉上！

力道之大，直接將姜玉柔抽翻在地！嘴角瞬間破裂，鮮血混合著牙齒飛濺出來！

“孽女！我姜家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心腸歹毒的畜生！”姜遠道氣得渾身亂顫，指著地上的姜玉柔，聲音充滿了厭惡和決絕，“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姜遠道的女兒！我姜家……與你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

家族厭棄！

身敗名裂！

愛人背叛！

姜玉柔趴在地上，臉頰高高腫起，嘴角淌血，耳朵嗡嗡作響。她看著父親那嫌惡如同看垃圾的眼神，看著周圍那些鄙夷唾棄的目光，看著慕容翊躲閃畏懼的退縮……最后，目光落在被楚凌淵護在懷中、雖然“虛弱”卻眼神冰冷嘲諷的姜綰身上……

“噗——！”急怒攻心，加上這一連串的打擊，姜玉柔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如同一灘爛泥，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姜綰靠在楚凌淵懷里，看著地上那灘爛泥般的姜玉柔，感受著懷中那塊染血布片的冰冷觸感，心中默念：

娘，您看到了嗎？

這只是……第一個。

您的血債……女兒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