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去后,李凱盛和袁一達他們都睡下了,我悄悄的把白紙鎖進箱子,我準備明天再跟李凱盛說這個事,如果讓他知道有了白紙,他非得爬起來去小平房不可。
還有一點,我很怕他會瘋狂的畫,然后再去買彩票,我正想醞釀著一個合適的理由,每個禮拜給他幾張,這樣的話,就不怕白紙不夠了。
我剛鉆進被窩,劉校長卻來查寢了,他表情嚴肅的圍著我們的寢室走了一圈,在我的床前站了很久,才慢悠悠的離開。
我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劉校長從來都沒有查過寢,今天怎么突然出現了?難不成是發現了什么?細細一想,我回來的路上,好像有一個大黑影在我后面跟著,難道那人便是劉校長?
我不敢細想,把頭深埋進被窩,竟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凱盛就笑嘻嘻的看著我說:“厲駭,拿來吧。”
“什么?”我揉著朦朧的睡眼,不滿的說:“這才幾點啊,你就起床了?”
“我睡不著,快把你木箱的鑰匙給我。”見我沒反應,他直接上手搶了。很快,他就把我的鑰匙奪了過去,直接去開我的箱子。
“你干嘛?我箱子里就幾件破衣服。”我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我把白紙放在箱子里了。
箱蓋被打開后,一摞白紙赫然出現,李凱盛笑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腦勺了,他快速的把白紙用書包裝了起來,又重新把箱子蓋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把它放在箱子里了?”我坐了起來,低聲問他。
“不但我知道,我覺得連劉校長都知道了。”李凱盛解釋說:“昨天你回來的時候,在這里停留了那么久慢悠悠的把白紙鎖進箱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見了。”他很興奮,說起話來滿臉通紅,緩了一會兒,他又說:“都不知道你當時在想什么東西,劉校長在門口站了那么久,你都沒有察覺。”
我這才有點明白過味來,怪不得平常鬧哄哄的寢室,昨晚的回來的時候一點響動都沒有,原來劉校長就站在門口啊!可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難道他看到了劉之文把白紙給了我們?
“要不過幾天再去小平房吧,萬一劉校長找我們,頂多把白紙還回去就得了。”諸多難以理解的巧合,讓我有些心神不寧。
“你啊,就是喜歡多想。”李凱盛拍著胸脯說:“你放心,我可比你機靈多了,我的行蹤,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更別說劉校長那個近視眼,他想要跟蹤我,是絕無可能的。”他開心至極,眼里全是干勁,隨便洗漱一下就抱著白紙跑了。
李凱盛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不但晨跑敢不去,連正課都敢翹,說來也奇怪,他還從來都未被抓過。
一整天,我都在擔心劉校長找我,可一直到快吃完飯了,還不見劉校長的影子,漸漸的,我覺得可能是我想多了,劉校長昨天就是恰巧心血來潮,順便來查個寢的。
吃過晚飯,袁一達找到我,一臉愁容的對我說:“駭哥,盛哥不見了。”
“瞎說什么?”我沒聽明白。
“他沒吃飯。”袁一達端著一盒飯,打開后里面的飯菜有些發餿,“這還是今天早上打的飯,中午他沒吃,晚上他也沒吃。”
“他去小平房了,”我簡要的把昨天的經過跟袁一達說了一遍,強調說:“他這時候應該是在全心全意的畫菜票,沒空回來吃飯吧。”
“不是,”袁一達搖頭說:“我去過小平房,他不在那里。”
“不可能吧。”我也有點暈,“說不定在校外賣彩票的店里,他這個人控制不住自己,畫了菜票就去摸獎了。”
“也沒有。”袁一達說:“我都去過兩次了,沒有見到他,問店老板,也說沒有見過盛哥。”他說話的時候很誠懇,著急的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他不會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別瞎講,在學校里能有什么意外?”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幾天各種事情連綿不斷,弄得我也有些心煩意亂。“走吧,去小平房看看,他這時候除了小平房,哪都不會去的。”
我們趕到小平房后,確實沒有見到李凱盛,他經常坐的那張桌子,上面的畫畫工具也不見了,其他的并沒有什么異常。
我們在其他房間找一圈,還是沒有見到他,真是奇怪,難不成李凱盛帶著白紙跑了不成,但白紙也要變成菜票才有價值啊,更何況,這種菜票在別的地方也不能用,還不如衛生紙值錢。
“說不定他回老家了。”想了很久,我終于找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理由:“你還記得他經常說他家里只有他爺爺一個人住,而且身體還不太好,我想肯定是他爺爺突然生病或者什么之類的,他不得不回去。”
“可是盛哥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又沒有電話。”
是啊,連袁一達都懷疑這個理由,想都不用想,這個是不成立的。再者說,李凱盛從來不會這樣,如果真要回家,也會提前跟我們說一句。
更何況他早上離開的時候,還躊躇滿志的,這個時間別說他回老家,就算他不在小平房待著,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時我寄希望于李凱盛臨時有事出去了,過不了多久肯定會回來的。
可整整一夜過去了,李凱盛都沒有再出現。他以前可是從未夜不歸宿的,這也太不尋常了。
更不尋常的是,第二天早飯后,我們被通知不用上課,直接去操場集合。
等我們站好隊形,劉校長黑著臉站在了前面,當著所有人的面,他直接點名:“酈妤。”
酈妤茫然的看了看前方,輕回了一聲“到!”
“不是點到,你出來。”劉校長的臉上陰晴不定,好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等酈妤出去后,他又說:“你去教師的辦公室,等我一下。”
酈妤沒問原因,低著頭朝辦公室走去。
“她去干嘛呢?”
“應該是去領獎吧,她每次都是第一名,劉校長找她肯定是好事啊。”
“不對吧,那劉校長的臉色怎么看起來跟死了親人一樣。”
“別瞎說,小心劉校長聽見了。”
漸漸的,幾人一群的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