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平南王府。
平南王李慶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緊緊攥住手中的信件。
下一刻。
撕拉。
他將手中信件撕個粉碎。
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的!
那個廢物。
“王爺息怒。”
諸葛蕩身體微躬,慌忙開口。
“息怒?!”李慶冷冷盯著諸葛蕩,“李尋都打到南川了,你還讓本王息怒。諸葛蕩,你不是說平川不敢亂來,為什么他們還敢打進來?”
諸葛蕩身體一顫。
他也想不明白,為何平川真的敢如此做。
或許。
孱弱的大虞皇室無法將手伸入川南,推恩令對川南而言形如虛設。
可川南王李正望還在。
有他在,下方三子的封地應當不可能出現問題。可以暗中相互爭斗,卻不可以將這個爭斗擺在明面上。
安寧王李尋的動作就是將這個爭斗擺在明面上。
難道就不怕川南王怪罪。
安寧王李尋有著大炮火藥,使得南山軍的戰斗力極為不俗。可川南軍有著十萬大軍,虎狼之師,更有著宗師武者川南王坐鎮。縱然此刻的川南王對外宣稱處在昏迷狀態,無論真假,都會有著蘇醒的一天。
安寧王為何還敢如此做。
諸葛蕩念頭轉動間,有了幾分猜測:“安寧王此舉恐怕有兩個想法。”
“兩個想法?”
李慶面露疑惑。
諸葛蕩道:“一來是給予王爺警告。”
“警告?”李慶面色一寒,問道,“什么警告?”
諸葛蕩略微抬頭看了眼李慶,回答道:“恐怕他早已知曉王爺的舉動,知曉王爺令陸青柔殺他,知曉王爺暗中與陸家的關系。”
李慶面色漸漸陰沉下來。
他知道?
這些舉動他是如何知道的?
李慶與陸青琳之間的談話,與陸家之間的關系,知曉的人屈指可數。除了陸家幾人之外,便是他與諸葛蕩。
他目光陡然一凜,盯著諸葛蕩。
諸葛蕩明白李慶心中所想,慌忙道:“王爺,屬下對王爺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背叛王爺的事情。”
李慶的神情稍稍好看一些。
的確。
諸葛蕩應當不會如此做。
那會是誰?
陸家?
以陸家最近的舉動,再加上平川糧食署的建立,倒是有著幾分可能。
李慶想要殺了李尋,李尋出兵倒也有幾分可能。
李慶收斂心頭念想,問道:“另一個想法。”
諸葛蕩繼續道:“或許是在試探川……川南王的反應。”
“川南王的反應?”李慶皺起眉頭,“他有這個膽子?”
川南王高高在上。
對于李澈、李慶、李尋三個兒子而言,川南王不僅是父王,更是川南高高在上的天。他們能夠封王獲得領地,并非大虞皇室的推恩令,而是因為川南王李正望的準許。
沒有川南王李正望的同意,推恩令根本影響不到川南。
就如同鎮北王所在的北疆,封地疆土遼闊,不亞于川南。鎮北王有著二子,二子都沒有得到封地,就是因為鎮北王不同意推恩令。
川南王同樣有這個能耐。
故而,李澈、李慶、李尋三人能夠得到封地,需要感恩戴德,叩謝恩典。而不是對川南王進行試探,完全是一種挑釁川南王的行為。
諸葛蕩躊躇些許,謹小慎微道:“王爺,川南王……川南王命不久矣。”
轟。
一語落地,如一道驚雷砸在李慶的腦袋上。
剎那間。
一個個念頭騰現,掠過腦海。
川南王命不久矣。
在川南,所有人都將川南王李正望當做天,高高在上,舉世無雙,無敵于世。
他在,川南王平和。
他在,西南夷族不敢進犯。
就算是這一次川南王陷入昏迷,又有傳言他已經真正昏迷,連李慶也進行了試探,驅使毒蛇山毒牙侵入平川。
同樣是試探川南王反應,李慶并未動用自己的軍隊,就是因為川南王的存在。
可眾人都忘記了一點。
當年川南王以一己之力擊殺西南夷族兩名宗師境武者,本身也受到重創,傷到本源。強大的宗師體魄讓他活到現在,卻不可能一直安然無恙下去。
他遲早會死。
這一次的昏迷就是一個信號。
“諸葛先生。”李慶猛地站起來,目光閃爍,“我們?”
諸葛蕩輕輕搖頭,道:“王爺,不可沖動,南川的實力不夠強大。即便川南王沒有做任何安排,不會插手幾位世子之間的爭斗。可,幾人中安南王的勢力最為強大。”
“大哥。”
李慶逐漸冷靜下來。
安南王李澈本身有著軍隊的背景,在北川之地大肆招兵,已有五千多人。加之有著蜀城王家、蜀城顧家兩個世家的支持,糧草馬匹方面根本不是問題。
南川依舊不是對手。
諸葛蕩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南川暫時不是北川的對手,可要對付平川還是能夠做到的。既然安寧王想要試探川南王的舉動,那我們就將計就計,激發這一次的矛盾。”
李慶揉搓著手指:“激發矛盾?”
諸葛蕩一抹寒光從眼中一掠而過:“派兵攔截南山軍,將南山軍盡數拿下。”
“好。”李慶面露兇光,“他李尋不好好在平川好好呆著,等待本王鎮壓,竟有反抗心思,就讓本王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諸葛蕩提醒道:“王爺,安寧王有著大炮和炸藥,不可輕敵。”
李慶道:“本王明白。”
……
南山軍進入南川,沒有受到多大的阻礙。
平川、南川的交界之地,本就是人煙稀少,連村落都沒有幾個。
有幾個南川軍的軍隊所在,其上的將士在見到氣勢煊赫的南山軍后,沒有選擇出面,直接逃離。
很快功夫。
南山軍侵入南川十五里地,即將抵達南川第一個重要的縣城。
平川一城兩縣。
南川則有著一城八縣,靠近平川的一個縣城名為河明縣。
河明縣整體人口不足八千,在縣城中有著六千五百人左右,其余之人分散在臨近的村落。
“河明縣?”
張牧之騎著馬,遙遙望向遠處,隱隱約約之間見到了河明縣的的城墻。
這個地方就是他與諸葛升定下的,對平南王,對川南王試探的一個縣城。
隨后,他側眸看向一側尖嘴猴腮、面容諂媚的青年,孔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