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留下?立字據!
- 重生七零,從棺材里爬出整頓家風
- 賽博小泥巴
- 2298字
- 2025-07-12 00:01:00
周蘭徹底瘋了。
她像一條被抽了筋的野狗,抱著陳秀英的腿,聲嘶力竭地嚎著。
她用盡力氣,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自己臉上扇,那聲音又脆又響,很快就見了紅。
“娘!我們錯了!是我們豬油蒙了心!”
“我們不是人!我們是畜生!”
“我們再也不分家了,您打死我們,我們也不分了!”
被村長趙鐵柱一聲斷喝吼回了魂的陳建軍,看著媳婦這副豁出去的模樣,也瞬間清醒。
他知道,今天要是真被趕出去,他們一家就真的完了。
他連滾帶爬地挪到陳秀英腳邊,學著周蘭的樣子,對著堅硬的泥地,“咚咚咚”地磕起了響頭。
“娘!我錯了!我不孝!我是混賬東西!”
“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我以后給您當牛做馬,再也不敢了!”
夫妻倆一個哭嚎,一個猛磕,雙重奏響徹了整個院子,把角落里啄食的母雞都驚得撲棱著翅膀亂飛。
陳靈兒站在一旁,早就嚇得丟了魂,只會張著嘴,跟著掉眼淚。
院子里的村民們交頭接耳,看著這出鬧劇,神色各異。
陳秀英卻紋絲不動。
她不說話,陳建軍和周蘭就不敢停。
時間一點點流逝。
兩個人的嗓子都啞了,額頭也磕出了血,哭聲和磕頭聲漸漸變得有氣無力。
村長趙鐵柱看著陳建軍這不成器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無奈,他清了清嗓子,想打個圓場。
“秀英嬸子,您看這……”
話沒說完,陳秀英終于動了。
她緩緩抬起手,止住了村長的話。
“鐵柱,你先別說?!?
她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種風暴過后的疲憊,讓周圍瞬間死寂。
“不是我要逼他們。”
“是他們自己,要死要活?!?
陳秀英的目光,像兩把冰冷的錐子,從村長臉上,緩緩移到了陳建軍和周蘭的身上。
“想留下?”
她輕輕吐出三個字。
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猛地抬起頭,眼里瞬間迸發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狂喜。
有門!
陳秀英看著他們那點可憐的期盼,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冰冷的弧度。
“也不是不行。”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
“你們鬧著分家,一口咬定我偏心,說明在你們心里,早就沒我這個娘,更沒這個家了?!?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釘子,狠狠敲進陳建軍夫妻的心里。
“所以,從今天起,你們二房,吃穿用度,自己掙?!?
陳建軍的瞳孔猛地一縮。
“家里的糧,按工分來。你們的工分,早就被你們自己作沒了,自然沒你們的份?!?
“想吃飯,可以。”
陳秀英的眼神掃過他們倆,像是在估量一件貨物的價值。
“拿錢來買?!?
“或者,拿活兒來換?!?
“家里的豬圈要掃,夜香要倒,所有最臟、最累、最沒人干的活,除了靈兒那一份,你們倆,全包了。”
這話一出,院子里一片死寂,緊接著便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哪里是留下?
這分明是把親兒子親兒媳,當成家里的長工奴才使喚!
周蘭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在對上陳秀英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陳秀英根本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
她看向村長趙鐵柱,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鐵柱,人心隔肚皮,空口無憑?!?
“我怕他們今天答應得好好的,明天睡醒了,就全忘了。”
“麻煩你,還有各位鄉親,給我們做個見證?!?
“咱們,立個字據!”
立字據?!
全院子的人,包括趙鐵柱在內,全都愣住了。
活了大半輩子,只聽說過借錢打欠條,沒聽說過兒子給親娘立“賣身契”的!
陳建軍和周蘭更是如遭雷擊,徹底僵在了原地。
把這些條件白紙黑字寫下來,簽了字畫了押,那他們以后在這個家,就真成了沒名沒分的奴才!
這比一刀殺了他們還難受!
“娘……”
陳建軍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不……不至于吧……”
“至于。”
陳秀英冷冷地打斷他。
“我把話說明白?!?
“要么,現在就收拾東西,凈身出戶,滾出這個門。”
“要么,就白紙黑字寫清楚,以后都按這上面的規矩來?!?
她看著臉色慘白的二兒子,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
“建軍,路,是你自己選的?!?
“娘給你機會了。”
趙鐵柱也徹底沒話了,他看著陳秀英一臉的決絕,再想想陳建軍夫妻倆之前的所作所為,心里只剩下四個字。
自作孽,不可活。
“建國,去請村里的會計過來。”
陳秀英對大兒子吩咐道。
很快,一張破舊的方桌擺在院子中央,筆墨紙硯放好。
會計聽了陳秀英的要求,握筆的手都抖了一下,看著陳建軍一家,滿眼都是復雜。
在陳秀英一字一句的口述下,一份字據很快就寫好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陳建軍、周蘭二人,自愿放棄陳家所有財產繼承權。
今后留于陳家生活,一切吃穿用度,需以勞動或金錢換取,并無償承擔家中所有臟活累活。
字據末尾,特意注明:此乃二人真心悔過,懇求母親收留,由村長趙鐵柱及在場村民共同作保。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陳建軍和周蘭的心上。
“簽吧?!?
陳秀英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周蘭渾身癱軟,幾乎要暈死過去。
陳建軍看著那張薄薄的、卻重如泰山的紙,雙眼赤紅,拳頭捏得死緊,指甲都深深陷進了肉里。
一個七尺高的男人,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簽了這份東西,他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怎么,不愿意?”
陳秀英的拐杖在地上輕輕一點,發出“篤”的一聲悶響。
“那現在就走,我不攔?!?
這冰冷的話語,徹底擊潰了陳建軍最后一點可憐的尊嚴。
他知道,他沒得選。
他顫抖著手,拿起那支千斤重的毛筆,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據一式兩份,一份由村長收著作證,一份陳秀英自己拿好。
她看都沒看地上失魂落魄的兩人,將那張決定了二房命運的薄紙,小心翼翼地疊好。
然后,她轉身,遞給了身后一直默默站著的陳念。
“念念?!?
“這個,你收著。”
陳念默默地接過那張還帶著體溫的紙,那上面仿佛有千斤重,她用盡全身力氣,才將它緊緊攥在手心。
陳秀英這才轉向院子里的眾人,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鬧劇,從未發生過。
“行了,都散了吧?!?
她又瞥了一眼還癱在地上的陳建軍和周蘭,聲音冷得像冰碴。
“鍋還沒刷,豬圈還沒清?!?
“愣著干什么?”
“等著我請你們吃飯嗎?”
說完,她拄著拐杖,在陳念的攙扶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堂屋。
大門,緩緩關上。
將兩個世界,徹底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