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心的貪婪
- 重生七零,從棺材里爬出整頓家風
- 賽博小泥巴
- 2154字
- 2025-07-16 00:01:00
那一鍋蘑菇湯的后勁兒,確實比埋了多年的老酒都沖。
第二天一大早,陳家大院里就有了不一樣的動靜。
往日那股死氣沉沉的拖沓勁兒一掃而空,個個都透著股奔頭,手腳前所未有的麻利。
大兒子陳建國揮著鋤頭,膀子掄得呼呼作響,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大兒媳劉芬也不再唉聲嘆氣,喂豬、掃院子,腳下生風,又快又穩。
他們倆的眼睛里,燃著一團火。
那火,叫對好日子的盼頭。
就連角落里另起爐灶的二房,今天干活都比平時賣力了幾分。
只不過那股子力氣里頭,還夾著點不甘心和酸溜溜的怨氣。
吃過早飯,一家人扛著農具準備下地,路過自家那片薄田時,陳建國到底還是沒忍住,停下了腳。
他瞅著那片黃不拉幾、瘦得可憐的地,長長嘆了口氣。
“娘,咱家這塊地,啥時候也能長出山里頭那種金貴東西來,那該多好。”
這話,算是說到了所有人的心窩子里。
是啊,要是自家地里也能刨出金疙瘩,誰還樂意天天喝那清得能照見人影的湯水。
角落里的周蘭悄悄翻了個白眼,心里啐了一口。
那老不死的有好東西,還能先緊著你們大房?做夢去吧!
陳秀英全當沒聽見二兒媳婦那邊的動靜,壓根沒搭理她,只是瞇著眼瞅了瞅那片地,點了點頭。
“是該給它喂點好東西了。”
她說著,轉身回了屋。
再出來時,手里多了個不起眼的灰布袋。
布袋灰撲撲的,瞅著就是個舊物件,但里頭沉甸甸的,也不曉得裝了啥。
她把布袋往院子中間的石桌上一放,解開了繩子。
院里所有人的眼珠子,瞬間都被那布袋吸了過去,齊刷刷地圍攏過來。
袋子里,是半袋子黑乎乎的粉末,和灶膛里掏出來的草木灰也差不離。
“娘,這是啥呀?”
劉芬好奇地問。
“咱家祖上傳下來的‘肥田散’。”
陳秀英的語氣平平淡淡,不帶一絲波瀾。
“能讓瘦地變肥田的寶貝。”
這話一出口,大房兩口子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里頭全是光。
周蘭卻撇了撇嘴,滿臉不信,心底里罵開了。
死老太婆又開始吹牛皮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陳秀英懶得管他們心里想啥,只讓陳建國去打了滿滿一大桶清水。
然后,她當著所有人的面,伸出那雙干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從布袋里捻起一小撮黑粉。
真的就只是一小撮,也就將將蓋住她那點指甲蓋。
她把那點粉末彈進水桶里,黑粉入了水,連個泡都沒冒,就悄無聲息地散開、消失。
她拿起攪水的木棍,不緊不慢地攪了七八下,對著大兒子吩咐:
“去,把這桶水,就潑在那塊田的東頭角落。”
“就潑那一小塊地方,別多潑了。”
陳建國一下愣住了。
“娘,就這么點兒?夠干啥的?”
“夠了。”
陳秀英一擺手,話里沒留一點商量的余地。
她重新把布袋扎好,極其珍重地揣進懷里,那護著的架勢,就是在捧著稀世珍寶。
她的視線在院里每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尤其是在二房那幾張臉上,多停了一瞬。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
“這玩意兒,勁兒大得很。”
“用好了,是能讓地里長金子的福氣。”
她頓了頓,聲音也沉了下來。
“可要是起了貪心,用多了,那就是燒苗爛根的禍害。”
“是福是禍,全看用的人,心里頭裝的是啥。”
這番話說得玄玄乎乎,讓人摸不著頭腦。
陳建國和劉芬聽得半懂不懂,只曉得這東西金貴又邪乎,不敢亂來。
可這話鉆進周蘭耳朵里,就完全變了個味兒。
死老太婆,心都偏到胳肢窩了!有好東西自己藏著掖著,生怕我們占了便宜,還編出這套鬼話來嚇唬誰呢!
陳建國不敢耽擱,老老實實地挑著那桶水去了自留地,還真就規規矩矩地只潑了東邊那一小塊。
……
第二天,雞才剛叫第一遍。
陳家院子里就炸了。
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是起早拔草的劉芬。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來,手腳并用,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利索了。
“長……長出來了!”
“老天爺啊!長出來了!”
一屋子人被她這動靜全給嚷嚷醒了,呼啦啦全跑了出去,連周蘭一家都被驚動了。
等跑到地頭,所有人都被釘在了原地,一個個傻愣愣地站著,動彈不得。
那片昨天才潑過水的角落,就這一夜的工夫,竟然齊刷刷地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綠苗!
那綠,是水靈靈的翠綠,嫩得能滴出水來。
每一棵菜苗都把腰桿挺得筆直,精神抖擻,長勢逼人。
再扭頭看看旁邊沒潑到水的地方,還是那副黃巴巴、半死不活的老樣子。
一邊是綠得晃眼的生機,一邊是死氣沉沉的荒敗。
這對比,根本不是人力能辦到的事!
“神了!真是神了!”
“秀英嫂子,您家這是得了神仙指點吧!”
路過的村民也圍了上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嘖嘖稱奇,再看陳秀英時,那表情就是在看活神仙。
陳秀英只是靠在一邊,淡淡地抽著煙袋,臉上看不出喜怒。
可周蘭的眼睛,壓根就沒往地里的菜苗上瞟。
她的眼珠子,死死地釘在了陳秀英的身上。
說得更準點,是釘在陳秀英那鼓鼓囊囊的衣兜上。
她無比篤定,那包能讓土地長金子的“肥田散”,就在那兜里!
她的心,被幾萬只螞蟻啃噬著,又癢又麻,抓心撓肝。
嫉妒和貪婪在她胸口燒成了一把火,讓她呼吸都帶著灼人的熱氣。
這死老太婆就是偏心,故意只拿出那么一丁點兒,就是不想讓他們二房翻身!
只要……只要她能把那包肥田散弄到手……
那他們二房,不也能想種啥種啥,想吃肉就吃肉了嗎!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在她心里瘋長,再也壓不下去了。
傍晚收工回家。
陳秀英當著所有人的面,從兜里掏出了那個小布袋。
她沒特意藏,也沒刻意顯擺。
她就那么不經意地,把它塞進了灶間墻角一個破了口的瓦罐里。
那瓦罐上頭,還胡亂蓋著兩塊破布。
一個隨手而為的動作,卻帶著一種無聲的邀請。
夜,越來越深。
院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灶間那個破瓦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洞開著黑黢黢的口,靜靜地等著那個愚蠢的獵物,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