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竟想掀鍋?
- 重生七零,從棺材里爬出整頓家風
- 賽博小泥巴
- 2236字
- 2025-07-14 00:01:00
村里的大喇叭突然炸響,那刺耳的喜報聲,跟平地起驚雷似的,把整個陳家村都給震懵了。
聲音的余波還在村子上空打轉。
陳家小院里里外外,卻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人的眼珠子就跟黏住了一樣,來來回回地在兩個人身上掃。
一個是手上還在冒血珠子,卻被縣里廣播點名表揚的陳念。
另一個,是自己把衣裳撕得稀巴爛,臉上又是眼淚又是泥,瘋瘋癲癲的陳靈兒。
一個在云端。
一個在泥里。
這強烈的反差,就像一把無形的刮刀,當著全村人的面,把陳靈兒臉上那層“福氣囡囡”的金粉給刮了個底朝天。
順帶著,把二房兩口子那點所剩無幾的臉面,也扯下來丟在地上踩。
死一樣的寂靜過后,院子外頭“嗡”地一下炸了。
“老天爺!我耳朵沒出毛病吧?縣里的大喇叭,是在夸念念那丫頭?”
“可不是嘛!學農標兵!這是要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
“我早就說過,秀英嫂子就不是凡人,你們看,帶的孫女都跟著沾光了!”
議論聲、恭維聲、還有那藏不住的羨慕,跟潮水似的涌進了院子。
大房的劉芬第一個回過神,她這輩子都沒這么揚眉吐氣過,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腰桿挺得溜直,嘴里應付著來道賀的街坊鄰居,都快忙不過來了。
“哎喲,哪兒的話,都是托大家的福,托大家的福!”
旁邊的陳建國也咧著個大嘴,嘿嘿地傻樂,看著自家閨女,眼神里全是自己都沒發現的驕傲和光彩。
整個陳家大房,像是被一層金光籠罩著,暖洋洋的。
可這份榮耀,落在院子另一頭的二房一家人耳朵里,卻跟滾油似的,一勺一勺往心上澆,燙得他們臉皮都快熟了。
周蘭和陳建軍兩口子低著頭,跟斗敗了的烏眼雞一樣,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鉆進去。
村民們夸陳念的每一句話,都像一個大嘴巴子,火辣辣地抽在他們臉上。
癱在地上的陳靈兒,兩眼發直,愣愣地盯著地面,魂兒像是被抽走了一樣。
她聽著外頭那些夸贊,那些話,擱在以前,可都是說給她的。
現在,全都跑到那個她最瞧不上的“掃把星”身上去了。
憑什么?
到底憑什么!
等院外的喧鬧聲漸漸平息,陳秀英才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從堂屋里挪了出來。
她走得很慢,拐杖杵在泥地上,發出“篤、篤”的悶響。
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里。
她看都沒看地上的陳靈兒,甚至連眼角都沒掃一下旁邊嚇得哆嗦的二房兩口子。
她直直走到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的陳念跟前。
老太太伸出那雙干枯得像老樹皮的手,輕輕地托起孫女那只受傷的手。
“還疼嗎?”
陳秀英的聲音很輕,渾濁的老眼里,頭一次透出那么清晰的心疼。
陳念搖了搖頭,眼圈卻“唰”地一下紅了。
陳秀英點了點頭,轉頭對著還在喜氣洋洋的劉芬說。
“去,把我床頭柜里那個紅布包著的雞蛋拿出來。”
“給念念臥一碗荷包蛋,多放豬油,多擱鹽。”
她嗓門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鉆進院里所有人的耳朵里。
“咱家的功臣,受了驚,還流了血,得好好給補補。”
荷包蛋!
這三個字,簡直像三根燒紅的鐵釬,狠狠地捅進了二房三口人的耳朵里。
這年頭,雞蛋是什么?
是命根子。
是家里生了孫子,或是老人都快閉眼了,才能金尊玉貴地見著一回的東西。
老太太居然,要把這份天大的體面,給陳念。
劉芬應得那叫一個響亮,腿腳麻利地轉身就進了屋。
沒一會兒,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霸道香氣,就從廚房里飄了出來。
是豬油燒熱了,雞蛋磕進鍋里那“滋啦”一聲,那香味兒,勾得人肚子里的饞蟲一個勁兒地翻跟頭。
當劉芬用一個干凈的大瓷碗,把那碗臥得金黃滾圓,還撒著碧綠蔥花,飄著亮晶晶油星的荷包蛋端到陳念面前時。
那股又香又燙的味道,成了壓垮陳靈兒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猛地抬起頭,眼睛死死地釘在那碗荷包蛋上。
眼神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嫉妒、嘴饞,還有怨毒。
她喉嚨里不受控制地發出“咕咚”一聲吞咽,在這安靜的院子里,清楚得嚇人。
陳念端著那碗滾燙的荷包蛋,有點不知所措,下意識地望向奶奶。
“吃。”
陳秀英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股讓人不敢反駁的勁兒。
“這是你該得的。”
她掃了一眼二房那邊,聲音冷了下去。
“今天,誰敢讓她吃不下這碗蛋,我就讓誰這輩子都別想再端碗。”
最后這句話,就是說給二房聽的。
陳念低下頭,用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勺。
蛋黃還是嫩嫩的溏心,金黃的蛋液混著豬油和咸滋滋的湯水,又香又燙。
她小口小口地吃著,那吞咽的動作,在陳靈兒看來,就跟一下下的重錘,狠狠砸在她心窩上。
她好像能聞到那味道,能嘗到那份鮮美。
可這一切,都和她沒關系。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聞著,嫉妒得發瘋。
眼睜睜看著那個掃把星,吃著本該是她的東西,享著本該是她的榮光。
等陳念把一整碗荷包蛋連湯帶水吃得干干凈凈,陳秀英才慢慢站直了身子。
她轉過身,終于把視線落在了那個已經面如死灰的陳靈兒身上。
她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起伏,平淡得像是說今天天氣不錯,可這話里的冷意,卻比打罵更讓人骨頭發寒。
“你,不配住這屋里了。”
她用拐杖,指了指院子角落里那間堆滿柴禾雜物、又黑又潮的柴房。
“從今天起,你搬那兒去住。”
周蘭和陳建軍猛地抬起頭,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娘!”周蘭尖著嗓子喊,“您不能這樣!靈兒還是個孩子啊!”
陳秀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拿著剪刀戳人的時候,就不是孩子了。”
“娘,求求您,您打她罵她都行,別讓她去住柴房!那地方又冷又濕的,住進去要生病的呀!”陳建軍也膝行著往前爬,想去抱老太太的腿。
陳秀英的拐杖往地上一頓,攔住了他。
“我沒打她,也沒罵她。”
“我只是讓她去個她該待的地方。”
她看著已經徹底嚇傻了的陳靈兒,一字一頓地開口。
“什么時候,你想清楚了,自己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到底錯在哪兒,再滾出來見我。”
“想不明白……”
“那就在柴房里,待一輩子吧。”
說完,她再也不理會二房兩口子那跟哭喪一樣的嚎叫和求饒。
她拉起陳念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