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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北境寒霜,陰謀初現鋒芒

北境的風裹著碎雪撲在車簾上,沈昭寧隔著青幔都能聽見車外林梢折斷的脆響——像是某種沉睡的巨獸被驚醒時骨骼錯位的聲音。

冷風呼嘯而過,夾雜著枯枝斷裂的清脆“咔嚓”聲,仿佛整片山林都在顫抖。

三輛馬車在山路上蜿蜒而行,積雪沒過車輪半寸,每走一步都發出“咯吱”的悶響,像有人踩在陳年舊骨上。

車軸摩擦的聲響混著蹄鐵踏雪的鈍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她垂眸看著掌心的暖爐,指尖卻因寒意微微發顫——倒不是冷,是車外那道若有似無的視線。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像一根細針,悄悄刺入脊背,讓人坐立難安。

“帝姬這串東珠瓔珞,襯得脖頸如雪。”林逸風的聲音突然從車旁傳來,帶著幾分酒氣,還有一絲刻意靠近的灼熱氣息。

沈昭寧掀開車簾,正見他單手扶著車轅,腰間的青玉墜子隨著動作晃到她眼前,泛著溫潤卻虛浮的光。

“在下前日得塊羊脂玉,不如請帝姬挑個款式,雕個并蒂蓮如何?”

山風卷著他的衣擺掃過車簾,帶著一絲潮濕的檀香。

沈昭寧向后退了半步,袖中銀簪輕輕抵住掌心,冰冷的金屬貼著肌膚,提醒她這不是一場閑談。

自出了都城,這位青云宗外門弟子便尋盡由頭靠近:先是說要“指點帝姬御風寒的術法”,接著又以“查看符篆”為由碰她的包袱,此刻竟借著車身顛簸,抬手要去勾她垂落的發絲——指尖幾乎貼上她的耳際,帶著令人不適的熱度。

“林師兄好雅興。”

一道冷冽的聲音從馬首傳來,像是冰棱落地。

楚懷瑾不知何時已繞到車側,玄色外袍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磨得發亮的鐵劍。

他站在風雪中,如同一尊不動的雕像,目光卻銳利如刃。

他抬手扣住林逸風欲落的手腕,指節泛著青白:“帝姬需靜養以應北境寒氣,師兄若真想獻寶,不如先把自己袖口的雪抖干凈——沾了泥的手,莫要臟了帝姬的衣裳。”

林逸風的手腕被捏得生疼,臉上卻還掛著笑:“楚暗衛這是…護食?”話未說完便觸到楚懷瑾眼底的冰碴,后頸突然泛起涼意——那是被利器盯上的直覺,就像有蛇潛伏在暗處,隨時會咬上來。

他慌忙抽回手,踉蹌兩步撞在車轅上,青玉墜子“啪”地摔在雪地里,碎成幾塊,像是某種偽裝的終結。

沈昭寧望著他彎腰撿玉的狼狽模樣,垂眸掩住眼底的冷笑。

她嗅到了一絲焦躁與不安,混著風雪的味道,像是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車簾重新落下時,她瞥見楚懷瑾的背影:玄色衣擺與馬鬃上的雪混作一片,像道化不開的陰影,卻恰好擋住了所有不懷好意的視線。

他站在風雪中,像一座沉默的堡壘。

“寒風驛到了。”車夫的吆喝聲穿透風雪,沙啞而低沉,像是從遠處山谷傳來。

沈昭寧掀簾望去,只見山坳里立著座灰撲撲的驛站,褪色的“寒風驛”木匾在風中搖晃,兩盞燈籠被吹得轉著圈,映得門柱上的血痕格外刺眼——那是一種干涸的暗紅,像極了母親臨終前唇角溢出的顏色。

她剛下車,楚懷瑾的手掌已虛虛護在她腰后,隔著衣物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以及那份不動聲色的警惕。

“屬下去探路。”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從房梁躍下!

為首者手持帶倒刺的短刃,直取沈昭寧咽喉。

破空而來的殺意讓她本能地后退,腳下的積雪被踩得松軟,寒氣順著鞋底鉆進腳心。

楚懷瑾旋身將她護在身后,鐵劍“嗡”地出鞘,足尖點地便掠出丈余——正是青云宗暗衛獨有的“殘影步”,雪地上只余下一串淡青色的影子,像是霧中的殘夢。

沈昭寧退到墻角,目光掃過刺客袖口。

那一抹繡在黑布上的銀線“裴”字刺得她瞳孔微縮——右相之女裴清漪,竟真敢對帝姬動手!

她摸向腰間母親遺留的鳳鳴令,青銅令牌上的鳳凰紋路在掌心發燙,帶著一種沉重的使命感。

“停手!”她揚聲喝止,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爾等可知刺殺帝姬是何罪?九族盡誅,挫骨揚灰!”

刺客們明顯一滯,腳步遲疑,像是被恐懼與命令撕扯著。

為首者回頭狠瞪同伴:“那女人說的是真的?”話音未落,楚懷瑾的劍已抵住他后心,冰冷的金屬貼著皮膚,讓那人瞬間僵住。

其余兩人見勢不妙,撞破窗戶奪路而逃,雪地上只留下幾灘暗紅的血,腥味在風中彌漫。

“帶活口。”楚懷瑾抹了把臉上的血,轉身時玄色外袍已被劃開三道口子,布料翻飛,像破碎的羽翼。

“帝姬可有受傷?”

沈昭寧搖頭,指尖卻仍捏著鳳鳴令,掌心被邊緣硌得生疼。

她望著刺客袖口的“裴”字,喉間泛起腥甜——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令牌,終究還是用上了。

審訊在驛站偏房進行。

楚懷瑾將刺客按在木桌上,劍尖挑開他面上的黑巾:“誰派你來的?”

“裴...裴小姐...”刺客疼得額頭冒冷汗,“她說只要殺了帝姬,裴家就保我全家...”

“啪!”林逸風突然重重拍桌,震得燭火直晃,跳動的光影在他臉上投下扭曲的陰影。

“這等下作刺客的話也能信?定是有人栽贓裴姑娘!帝姬莫要被奸人挑撥...”

沈昭寧抬眼望他。

月光從破窗漏進來,正照在林逸風握緊的手背上——他袖中露出半截紅繩,與前日在裴清漪妝匣里見過的那根,紋路分毫不差。

那根紅繩帶著一股曖昧的氣息,也帶著陰謀的印記。

“林師兄這般急著為裴小姐開脫,莫不是也收了好處?”她端起茶盞輕抿,茶水溫涼,帶著一絲澀意。

“難不成...師兄也想效仿裴小姐?”

林逸風的喉結動了動,額角滲出細汗:“帝姬說笑了...在下只是...只是...”

楚懷瑾的目光在他臉上停了三息,而后垂眸用劍鞘撥弄刺客的衣襟——那里繡著青云宗外門的云紋。

他指尖在云紋上輕輕一叩,抬頭時眼底像壓著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第二日午后,三人抵達蒼嵐玉鎮壓之地。

山澗里的霧氣泛著青黑,偶爾有半透明的妖獸幻影掠過,爪尖在巖石上劃出刺啦的聲響,像是指甲刮擦骨頭的聲音。

霧氣纏繞在腳踝,濕冷且黏膩,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腳下蠕動。

沈昭寧取出母親留下的玉簪,靈力注入的瞬間,簪身突然泛起刺目的紅光,像是被火焰點燃。

“結界裂痕...”她皺眉盯著山壁上蛛網般的紋路,那些裂痕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似乎隨時會崩塌。

楚懷瑾的鐵劍“嗡”地輕鳴,他擋在她身前:“有人用妖丹強行撕裂結界。”話音未落,山風突然卷來濃重的腥氣,不遠處的巖石“咔嚓”裂開道縫,露出里面半腐的妖丹,表面還沾著未干的血——血腥味刺鼻,混合著腐敗的氣息,讓人幾欲作嘔。

沈昭寧抓緊玉簪,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

母親曾說蒼嵐玉是兩界屏障,如今竟有人為了引妖魔現世,不惜破壞千年結界——而這個人,很可能就藏在同行者中。

“帝姬。”楚懷瑾的聲音突然放輕,他轉身時,玄色外袍上的血痕在暮色里像朵綻開的花,“前方陰氣太濃,讓屬下去。”

他不等她回答,便踏著碎巖往山澗深處走去,腳步堅定,像要走入命運的深淵。

沈昭寧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他說的話:“我曾親眼目睹親人死于妖魔之手,不想再看到無辜之人受害。”那時篝火映著他的眼,她第一次在那潭深水里看見翻涌的暗潮——不是仇恨,是未愈的傷口。

夜宿洞府時,篝火噼啪作響,火星子濺到楚懷瑾的劍鞘上,又倏地熄滅。

“你為何要救我?”她望著跳躍的火光,“是因為青云宗的命令,還是…”

“我娘被妖魔撕成碎片時,手里還緊握著我妹妹的襁褓。”楚懷瑾突然開口,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帶著無法愈合的傷痛,“他們說妖魔沒有心,可我后來才明白,比妖魔更狠的,是人心——那些為了利益放妖魔出山的人,比妖魔更該下地獄。”

沈昭寧望著他握緊的拳頭,指節泛著青白。

她伸手覆上他手背,掌心的溫度透過粗糲的繭傳來:“若有需要,我會與你并肩而戰。”

楚懷瑾的手指微微一顫,轉而輕輕回握。

篝火的光映在兩人交疊的手上,像團燒不穿夜幕的暖。

后半夜,沈昭寧被一陣異響驚醒。

她摸向枕邊的玉簪,卻發現簪身燙得驚人,仿佛要燃燒起來。

山澗方向傳來“轟隆”悶響,像是巖石崩塌,又像是…結界碎裂的聲音。

她掀開獸皮簾子,正見楚懷瑾站在崖邊,玄色衣擺被風卷起,像一只孤獨的夜梟。

他轉身時,眼底映著山澗深處翻涌的黑霧——比昨夜更濃,更兇。

“帝姬,”他的聲音里帶著少見的緊繃,“結界…要崩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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