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場陰謀
- a血色薔薇
- 白夜09
- 2217字
- 2025-07-10 06:33:55
車剛駛出倉庫范圍,阿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左腰的傷口滲出血跡,染紅了姜刃的衣角。她攥著那枚黑薔薇吊墜,指腹反復(fù)摩挲背面的“家”字,突然開口:“林醫(yī)生有問題。”
姜刃踩下剎車,夜風(fēng)卷著廢車場的鐵腥味灌進(jìn)來。“怎么說?”
“他的手表。”阿嫵的聲音發(fā)顫,右頸的月牙疤在月光下泛著青白,“表蓋內(nèi)側(cè)的‘林’字,刻痕是新的。真正的林家人,表上的字會隨著年月氧化發(fā)黑,像你媽日記里的字跡那樣。”
后腰的薔薇紋身突然發(fā)燙,姜刃想起林醫(yī)生遞車鑰匙時的眼神,溫和里藏著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像在催促她快點離開。她摸出阿嫵藏在管道里的微型攝像頭,連接手機后,畫面里跳出段被忽略的細(xì)節(jié)——
林醫(yī)生在拖鐵箱時,袖口露出半截紋身,是朵倒著的白薔薇,和教團“薔薇夫人”胸針上的圖案,花瓣數(shù)量完全一致。
“他是教團的人。”姜刃的指尖冰涼,“所謂的‘林家后代’‘救我們出去’,全是假的。”
阿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向車后座——那里放著林醫(yī)生給的急救箱,箱子底層隱約露出個金屬邊角。姜刃翻出來一看,是個信號發(fā)射器,紅燈正規(guī)律地閃爍,頻率和教團對講機的波段完全吻合。
“他在給教團報位置。”阿嫵的呼吸急促起來,左腰的“09”印記因失血而泛白,“倉庫的火是障眼法,真正的埋伏在國道盡頭的隧道里。”
姜刃發(fā)動汽車,猛地掉頭往回開。后視鏡里,遠(yuǎn)處的車燈正成扇形包抄過來,像群嗅到血腥味的狼。“現(xiàn)在去哪?”
“回倉庫。”阿嫵從急救箱里翻出把備用匕首,“他以為我們會往隧道跑,倉庫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她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林醫(yī)生鐵箱里的編號牌特寫,“01到17號,唯獨缺07和09,不是巧合。”
車重新沖進(jìn)倉庫時,火光已經(jīng)蔓延到實驗區(qū)。姜刃扶著阿嫵躲進(jìn)通風(fēng)管道,后腰的紋身突然指向管道右側(cè)的暗格——正是三年前阿嫵姐姐墜亡的位置。
“這里有東西。”姜刃撬開暗格,里面藏著個生銹的鐵盒,打開的瞬間,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里面是疊泛黃的病歷,署名是“林墨”,照片上的年輕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眉眼和林醫(yī)生有七分像,卻多了顆淚痣。病歷記錄著他的病史:先天性心臟病,需要“薔薇血”維持生命——而“薔薇血”的提取方式,是將同源尋蹤紋的攜帶者活著解剖,取出心臟。
“林醫(yī)生就是林墨。”阿嫵的指尖劃過病歷上的出生日期,“比我姐姐大五歲,是教團‘薔薇計劃’的第一個實驗體。他的尋蹤紋是后天紋的,需要不斷吸收真紋的血才能存活。”
通風(fēng)管道外傳來腳步聲,林墨的聲音很近:“07號,別躲了。你媽當(dāng)年就是在這里,親手解剖了01號,才研究出‘薔薇血’的提取方法。”
姜刃的心臟像被冰錐刺穿。她想起母親日記本里那句“根種在胎里”,原來不是什么家族天賦,是母親用親人的命,給她種下的“活器官”標(biāo)記。
“你媽說,07號的心臟最干凈,像朵沒開過的白薔薇。”林墨的腳步聲停在暗格外,“她讓我等你長大,說這樣的心臟才夠養(yǎng)我。”
阿嫵突然將鐵盒扔出去,趁著林墨躲閃的瞬間,拽著姜刃往管道深處跑。后腰的紋身燙得厲害,指引著她們往倉庫的焚化爐方向跑——那里是教團處理“失敗品”的地方,也是唯一沒有監(jiān)控的死角。
焚化爐的鐵門虛掩著,里面還殘留著燒焦的金屬味。姜刃剛要推門,阿嫵突然拉住她,指向爐壁的劃痕——是串?dāng)?shù)字:0917,正是她和姐姐的編號。
“是我姐姐刻的。”阿嫵的聲音發(fā)顫,“她當(dāng)年沒摔死,是被扔進(jìn)了焚化爐,臨死前在這里留了線索。”
她從焚化爐的灰燼里摸出塊變形的金屬片,上面刻著朵雙生薔薇,根莖處寫著“林墨=薔薇夫人”。
姜刃的呼吸驟然停滯。林墨就是“薔薇夫人”?那個傳說中教團的最高首領(lǐng),那個阿嫵說“戴著薔薇胸針”的女人?
“很驚訝嗎?”林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已經(jīng)摘下了人皮面具,露出張雌雄莫辨的臉,眼角的淚痣在火光里泛著紅,“為了活下去,我早就不男不女了。你媽說,這樣才配當(dāng)‘薔薇夫人’。”
他的手里拿著把解剖刀,刀身映出姜刃蒼白的臉:“你媽在日記里畫的雙生薔薇,紅的是你,黑的是09號。她說只有兩朵花都開了,心臟才夠飽滿——可惜09號死早了,還好有17號替她。”
阿嫵突然將姜刃推開,自己撞向林墨的刀。解剖刀刺入她左腰的瞬間,后腰的黑薔薇紋身突然爆發(fā)出紅光,根須順著刀刃往上爬,纏上林墨的手臂。
“啊——!”林墨發(fā)出慘叫,他手臂的假紋身被真紋的根須灼燒,冒出黑煙,“你姐姐的尋蹤紋……竟然在你身上活了!”
“她一直都在。”阿嫵的聲音帶著血沫,右頸的月牙疤與暗格外姐姐的刻痕重合,“從三年前她把紋身在我身上復(fù)刻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沒分開過。”
姜刃撲過去,撿起地上的解剖刀,刺向林墨的心臟。后腰的薔薇紋身與阿嫵的黑薔薇同步發(fā)亮,根須交纏在一起,像把淬了血的網(wǎng),將林墨死死困住。
“你媽會來找你的!”林墨在火光里嘶吼,“她在暗網(wǎng)看著這一切!她才是真正的‘薔薇夫人’!”
解剖刀刺穿心臟的瞬間,林墨的身體突然炸開,根須從他七竅鉆出,在火光中燒成灰燼。阿嫵靠在姜刃懷里,左腰的傷口還在滲血,黑薔薇紋身卻奇異地愈合了些,與姜刃后腰的紅薔薇,在皮膚下連成了完整的圈。
倉庫的橫梁在火光中坍塌,姜刃抱著阿嫵沖出火場時,天邊已經(jīng)泛白。后腰的紋身終于平靜下來,像朵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花,在晨光里輕輕舒展。
“你媽……”阿嫵的聲音很輕。
“我知道。”姜刃打斷她,指尖劃過兩人交纏的根須印記,“不管她是誰,不管她在哪,下一章,該輪到我們找她了。”
遠(yuǎn)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這次是真的正義。姜刃看著懷里的阿嫵,右頸的月牙疤在晨光里很柔和,像姐姐在天上,給了她們一個新的開始。
而林墨最后的話,像顆埋在土里的種子,等著在下一章,開出更猙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