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換個思路
- 世子聽我心聲后,哭著求我別和離
- 花間提夜壺
- 2144字
- 2025-07-16 22:28:21
祖母蘇老夫人,被接連的喪親之痛擊垮了脊梁,一夜白頭。
而蘇棠寧,成了她在這世間唯一的牽絆,成了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蘇老夫人對蘇棠寧的寵愛,近乎偏執。
她傾盡所有,將蘇棠寧護在羽翼之下,生怕這唯一的孫女也離她而去。
錦衣玉食自不必說,蘇棠寧想要天上的星星,蘇老夫人只怕也會想法子去摘。
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是蘇老夫人千挑萬選的忠仆,飲食起居更是小心到極點,入口之物必有試毒丫鬟先行嘗過。
蘇棠寧就在這樣的溺愛中長大。
前世那個追星少女的靈魂,在這無人管束的自由環境里,非但沒有被磨滅,反而被滋養得更加肆意。
她骨子里保留著現代少女的天真、直白和對“美好事物”的狂熱追逐。
及笄那年,她在一次宮宴上,遠遠看見了昭平侯世子裴硯之。
少年郎白衣勝雪,長身玉立,面容清俊得如同謫仙下凡。
只那一眼,蘇棠寧前世追星的狂熱瞬間被點燃,并且以百倍千倍的烈度爆發出來。
裴硯之,成了她在這個世界唯一追逐的“偶像”。
她開始不顧一切地追逐裴硯之的身影。
打探他的行蹤,制造各種“偶遇”,不管不顧地將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送到他面前,用最熱烈最直白的眼神注視著他。
她的行為在規矩森嚴的京城貴女圈中,無異于驚世駭俗。
閨譽?名聲?那時的蘇棠寧腦子里根本沒有這些概念。
她只知道,她喜歡裴硯之,喜歡就要讓他知道,就要靠近他。
“花癡”、“不知廉恥”、“蘇家最后的血脈竟如此輕浮”……
惡意的議論如同毒藤,迅速爬滿了京城的角落。
蘇棠寧成了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
蘇老夫人痛心疾首,卻舍不得對唯一的孫女說一句重話,只能默默垂淚,更加嚴密地將她護在府里。
然而,蘇棠寧依舊我行我素,利用祖母的寵愛,總能找到機會溜出去,只為遠遠看裴硯之一眼。
第一世,就是在她這樣癡狂的追逐中,裴硯之迫于某種壓力,最終娶了她。
蘇棠寧欣喜若狂,以為自己終于美夢成真。然而,新婚夜,裴硯之掀開蓋頭后那厭惡的眼神,像一盆冰水,將她從頭澆到腳。
他從未碰她,將她視作空氣,視作恥辱。
而她,直到被利用殆盡,背上惡名,在裴硯之和葉綰璃的濃情蜜意中凄慘死去時,才幡然醒悟:自己從頭到尾,不過是他棋盤上一枚愚蠢的棄子。
死亡并非終結。
她重生了,回到了與裴硯之成親剛滿一個月的那天,正是他墜馬的日子。
第二世,她學乖了。
她收斂了癡狂,努力扮演一個合格的世子夫人,甚至嘗試討好裴硯之,討好難纏的婆婆季氏。她以為只要自己做得夠好,就能改變命運。
可無論她如何小心翼翼,如何步步為營,死亡總會如期而至,總是在她十六歲生辰之前。
第三世,她嘗試了無數種方法,統統沒用。
她被困在了這個“成親一個月后”到“十六歲生辰”的死亡循環里,像一個永遠無法通關的囚徒。
無數次的死亡,無數次的輪回,終于磨掉了她最后一絲天真和不切實際的幻想。她
徹底明白了:裴硯之是她的劫。只要還是裴硯之的妻子,只要還留在昭平侯府,她就必死無疑!
逃離裴硯之,逃離侯府,是唯一可能的生路。
和離!
記得第二世,她曾鼓起畢生勇氣,在裴硯之又一次冷落她時,主動提出和離。
她以為這是解脫。結果呢?裴硯之只是用看螻蟻般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嘴角噙著嘲諷,丟下一句:“蘇氏,你當侯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便將她的請求當成了癡心妄想。
更糟糕的是,這事不知怎么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上雖然沒有直接斥責她,但言語間明顯不悅,認為她不顧皇家體面,輕言和離是打皇家的臉。
最終,和離之事不了了之,而她,依舊沒能活過十六歲。
痛定思痛。
蘇棠寧在黑暗中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這一次,她必須換一個思路。主動提和離,皇上覺得丟面子,不會批。
那么,如果提和離的,是裴硯之呢?
康乾帝,是個要面子的皇帝。
他總體算是個明君,勤政愛民,但對于皇家顏面,看得極重。
如果由裴硯之出面,控訴妻子不賢、善妒、無德,鬧得家宅不寧,他實在無法忍受,懇請陛下開恩準予和離。
那么,皇上為了安撫重臣之子,為了顯示皇恩浩蕩體恤臣下,極有可能順水推舟,同意和離。
畢竟,是臣子受不了,不是皇家逼的,面子上就好看多了。
豁然開朗。
怎么做?
記憶的碎片再次翻涌。
第一世……成親剛滿一個月零兩天……佑康茶館。
對!就是那里!
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季香荷,神秘兮兮地跑來告訴她,裴硯之在佑康茶館私會佳人。
那時的她,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果然撞見裴硯之與葉綰璃在雅間里品茗敘話,姿態曖昧。
她當場就炸了,不管不顧地大鬧起來,摔了茶盞,指著葉綰璃的鼻子罵“狐媚子”,鬧得人盡皆知。
就在那場鬧劇的最高潮,她瞥見了二樓一個雅間里,一個穿著常服但氣度威嚴的中年男人微微蹙起的眉頭,和他身邊侍立之人瞬間冷厲的眼神。
后來她才知道,那天,康乾帝微服出宮,正在佑康茶館聽當紅的說書先生講新段子。
她的潑婦行徑,不僅坐實了惡名,更敗壞了皇帝的雅興。
“自尋死路……”蘇棠寧喃喃自語,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前世她因此臭名遠揚,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這一世,須得好好籌謀一番才行!
……
向侯夫人告了假,第二天,蘇棠寧一早便讓人備了馬車,準備回蘇府。
馬車內熏著淡雅的梨香,卻絲毫撫不平蘇棠寧心頭的冷硬。
她背脊挺直地坐著,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絲帕,眼底深處是歷經三世后的清醒。
和離。
這是她唯一的生路。
可圣旨賜的婚,豈是說離就能離?
康乾帝金口玉言,關乎天家顏面。她需要一個萬全之策,一個既能保全皇帝顏面,又能逼得裴硯之不得不放手,還能讓自己全身而退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