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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一場好戲(三更)

清脆的聲響,讓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顫。

蘇世謙轉過頭,正對上風菱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眸子。

“過去?”

風菱笑了,那笑容野性而又危險,“你丹鼎派的消息,未免也太不靈通了。”

她緩緩站起身,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

“你口中的‘過去’,就在不久前,于北地莽荒,將一個被魔道滲透盤踞百年的世家連根拔起。”

“你口中的‘寶玉碎裂’,就在不久前,親手將一頭半步筑基的怪物,放逐進了空間亂流。”

她上前一步,逼視著蘇世謙那瞬間僵硬的笑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告訴我,這樣的男人,憑什么要活在過去?”

這番話,如同一記驚雷,在大殿內轟然炸響!

萬獸山的席位上,風長卿長老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不理解孫女的魯莽,但隨即又迅速撫平,渾濁的眼底深處,卻有對孫女濃濃的欣賞。

原本還對遲午將信將疑的眾人,此刻都瞪大了眼睛。

這番話,是由萬獸山的天之驕女親口說出,其分量,遠勝過任何道聽途說!

就連一直對外界漠不關心的長老王泰初,都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傳言中風菱敢為了遲午頂撞家族長輩之事怕也確定無疑,此時竟然為了遲午頂撞東域第一大宗的天驕!

一直閉目養神的謝君卓,也霍然睜眼,那雙眸子里,射出了銳利的劍芒,死死地鎖定在風菱身上。他身后的黑衣師弟心中一凜,知道師兄這是……對那個叫遲午的“廢人”,產生了興趣。

‘以凡人之軀,放逐半步筑基?...哼,有點意思。’

蘇世謙的臉色幾番變幻,強笑道:

“風菱師妹說笑了,一個丹田盡毀的廢人,如何能……”

“廢人?”風菱打斷了他,臉上的笑意更濃,“蘇師兄,你們丹鼎派對‘廢人’的定義,還真是……別致呢。”

蘇世謙的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便被完美的笑容所掩蓋。他贊同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風菱小姐快人快語,是在下失敬了。遲午道友能以雷霆手段掃平一方宵小,這份勇武,確實令人欽佩。”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在場的萬獸山和神霄劍宗席位,仿佛在自言自語,實則說給所有人聽:

“不過,我輩丹修,終究與諸位不同。我們信奉的,是‘丹道’而非‘霸道’。將天地造化,煉于一爐,化腐朽為神奇,此乃雅事。至于那些打打殺殺的粗莽之事,還是留給更需要用筋骨換前程的道友吧。”

風菱氣得柳眉倒豎,握著杯子的指節根根發白。

就在她即將發作的瞬間,一聲冷哼,毫無征兆地從神霄劍宗的席位上傳來。如同石子投入冰湖,瞬間讓所有人都為之一凜。

眾人下意識地望去,只見謝君卓的眼睛依舊緊閉,那冷冽如霜的氣息,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凜冽。

蘇世謙一眼望去,還未回頭,便聽到一道如靈泉般的女聲,毫無征兆地從另一側響起。

“蘇師兄師兄此言差矣。”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一位女子正端坐在那里。

她身著素白長裙,容貌清雋,長發用一根白玉簪子隨意挽起,眼神清澈而平靜。

正是落霞峰的蕭婉兒。

蕭婉兒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只是平靜地看著蘇世謙,繼續說道:

“以他的才華與智慧,就算丹田被毀,也只會走出一條更不凡的道路。”

她頓了頓,聲音依舊平淡,卻仿佛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邏輯力量:

“至于那半步筑基……我相信遲午師兄,從未將他放在眼里。”

“畢竟,他所修的道,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和這種跳梁小丑爭鋒。”

“在我看來,真正的天驕,看的不是丹田,而是道心。遲午師兄以殘破之軀,依舊能行雷霆手段,護同門周全。這份‘前程’,遠比用丹藥堆砌出來的境界,要來得光明正大。”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如同一柄鋒利的解牛刀,將蘇世謙那華麗的辭藻,批駁得體無完膚。

蘇世謙的臉色,沉了下來。

風菱第一次認真地審視這個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白衣女子。她看到對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言語間對遲午的了解和維護,甚至超過了自己。

一股莫名的警惕和強烈不悅,在風菱心中轟然升起。

她那雙漂亮的眸子,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死死地盯著蕭婉兒那張清雋的臉。

‘這只看似無害的小白兔……爪子竟然這么利?’

她心中暗道,‘她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盟友,更像是在看……另一個闖入她領地的獵人。’

就在這瞬間,王雪晴那天真爛漫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

“哎呀,風菱師姐和蕭師姐都這么維護遲午哥哥,看來遲午哥哥的人緣真好呢。”

她歪著腦袋,一雙靈動的眸子在風菱和蕭婉兒之間來回打量,最后用一種帶著幾分羨慕的語氣,甜甜地說道:

“雪晴都有些嫉妒了呢~想當年,遲午哥哥也時常指點我修行來著……”

這句話,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風菱和蕭婉兒的目光,同時從對方身上移開,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這個看似天真無邪的小公主身上。

當她們看到這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時,心中竟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大殿角落里,倚在窗邊的秦姝,那雙慵懶的桃花眼漫不經心地掃過滿堂賓客,最終落在了那個看似天真無邪的王雪晴身上。

她放下酒杯,仿佛在看著一出……越來越有趣的戲劇。

遠處一襲紅衣的趙顯感覺到,那只被他緊緊握住的柔荑,在那一瞬間變得冰冷,甚至有了一絲想要掙脫的力道。

這股細微的抗拒,仿佛一根無形的冰針,刺破了他完美的勝利者偽裝,讓他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

趙顯只覺得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他面上笑容依舊,可那雙眼眸深處,卻如地火噴發般,閃爍著幾乎要燒毀一切的狂躁。

‘這個賤人!事到如今,竟還敢有別的想法?!’

就在這時,他身旁那位厲家的弟子,仿佛是看懂了趙顯的臉色,坐在原地,輕笑一聲,仿佛在說什么有趣的笑話:

“呵,真是有趣。”

他的聲音不大,卻也在這喧囂的大殿中傳了出來。

“幾位師姐,為一個已死之人爭得面紅耳赤,又是何必?”

他將目光轉向風菱,眼神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

“流霜公子?那不過是舊黃歷了。再鋒利的劍,一旦碎了,那便是廢鐵一堆,連回爐重造的價值都沒有。”

他頓了頓,用衣袖隨意地擦了擦嘴角,隨意說道:

“只可惜我那堂兄,竟然與此人一同隕落在那墜星峽中!”

這番話,如同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場中所有的爭論。

風菱臉上的怒意凝固了。

厲家弟子放下茶杯,抬起眼,用一種帶著幾分憐憫的目光,掃過風菱和蕭婉兒,仿佛在看兩個為死人爭風吃醋的傻瓜。

趙顯終于等到了他的時機。

他緩緩站起身,臉上那因云曦抗拒而產生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了沉痛與惋惜的悲憫。

他先是對著厲家弟子,溫和地搖了搖頭,輕斥道:

“厲師弟,住口。逝者已矣,不可無禮。”

隨即,他才轉向眾人,目光掃過風菱、蕭婉兒,最終落在了身旁那具如同冰雕般的云曦身上。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沉痛:

“唉,諸位莫要再爭了。”

“遲午師兄他……為救同門,舍生取義,前幾日在墜星峽中,與周揚、厲劍兩位師弟一同……隕落了。”

轟——!

“隕落了。”

這三個字,如同三道九天驚雷,狠狠地劈在了大殿之內。

死一般的寂靜。

風菱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癱坐在椅子上,那雙總是燃燒著火焰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茫然與不敢置信。

而角落里,蕭婉兒卻緩緩端起了茶杯,送到唇邊,輕輕吹開水面的熱氣。她低著頭,讓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淡淡笑意。

瑤池嶂席位上,王雪晴那張總是掛著甜膩笑容的表情,凝固在俏臉上。那雙靈動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錯愕與惋惜。

窗邊的秦姝,依舊看向窗外,甚至連頭都未曾回一下,只是將杯中清冽的酒液,一飲而盡。

滿堂賓客的震驚與嘩然,與這三處角落的平靜,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而云曦……

她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早已失去神采的琉璃眸子,死死地盯著趙顯。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那么靜靜地看著,仿佛在看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那只被趙顯握著的手,完全地松弛了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趙顯看著她這副萬念俱灰的模樣,心中涌起一陣病態的快意。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個女人的心,才完全地屬于他了。

他滿意地笑了,正準備拉起她的手,開始進行拜堂之禮。

也就在這一刻——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玉京峰的不遠處,轟然傳來!

轟隆隆——!!!

整個白玉廣場,連同這座宏偉的主殿,都在這股恐怖的沖擊波下,劇烈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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