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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了小富婆

賓利車停在一家外觀低調的私立醫院門口。

林晚晚幾乎是被半架著拖了進去,病房堪比五星級酒店套房,空氣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卻被一絲若有若無的木質香薰中和,顯得不那么刺鼻。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醫生和兩名護士早已等候,看到顧霆淵時微微躬身,那份恭敬讓林晚晚心底直發毛。

“顧總吩咐了,給您做最全面的檢查。”老醫生的聲音溫和,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專業性。

林晚晚被引著躺上冰冷的檢查床,儀器貼上皮膚,讓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她感覺自己不像個病人,更像是一件即將被精密拆解、分析的物證。

整個過程中,她緊閉著嘴,扮演著一個被徹底嚇破膽的、沉默的受害者。

多說多錯,她現在的唯一目標,就是盡快走完這個流程,然后徹底消失。

檢查一項接一項地進行,抽血,拍片,超聲波。

林晚晚躺在冰冷的儀器上,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這筆啟動資金,賺得真他媽不容易。

另一邊,病房外的走廊盡頭。

顧霆淵坐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姿態閑適,周身的氣壓卻低得讓人不敢靠近。

助理快步走來,將一份剛剛打印出來、還帶著溫度的密封文件袋遞到他面前。

“顧總,林晚晚的全身檢查報告。”

顧霆淵嗯了一聲,拆開文件袋。

他修長的手指翻動著紙頁,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

報告上詳細羅列著林晚晚身上的傷情:大面積的軟組織挫傷,幾處輕微的骨裂。

這些描述,沒有讓他的表情產生絲毫變化,仿佛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只是無關緊要的數據。

直到,他的目光停在了報告的最后一頁。

那一頁是血液檢測與激素水平的詳細分析。

他的視線,像被磁石吸住一般,定格在其中一行被系統自動加粗的異常數據上。

助理注意到,顧總一直有節奏敲擊著膝蓋的手指,停了。

那雙握著報告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報告的末尾,綜合診斷欄里,有一個結論性的詞。

女。

顧霆淵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緩緩抬起頭,視線穿透厚重的房門,望向那個他剛剛審問過的“少年”。

那個哭得鼻涕眼淚一把抓,口口聲聲說自己因為太愛一個女人而鬼迷心竅的“男人”。

原來是個女人。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女扮男裝,潛入會所,故意接近蘇清雪……

下藥失敗后被識破,便立刻換上一副心碎認命的姿態,拿錢劃清界限,試圖金蟬脫殼。

每一個環節,都天衣無縫。

如果不是這份報告,他恐怕真的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愚蠢的癡情種引發的鬧劇。

顧霆淵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聲音里的所有情緒都消失了,只剩下冰。

“顧子昂。”

電話那頭傳來他弟弟吊兒郎當的聲音:“哥?怎么有空找我?那個不長眼的服務生處理掉了?”

顧霆淵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以后,不準再動她一根手指頭。”

“為什么?哥,那種貨色……”

“我的人,我自己處理。”顧霆淵直接打斷對方,語氣里是絕對的掌控與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再敢插手,就滾回顧家老宅待著。”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沒給對方任何反駁的機會。

他將那份報告重新放回文件袋,動作緩慢而仔細。

一個處心積慮的女人。

這盤棋,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林晚晚剛換上自己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顧霆淵。

他換下了那身壓迫感極強的黑色西裝,只穿了件質地精良的白襯衫,袖口隨意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金絲眼鏡依舊架在鼻梁上,鏡片后的目光卻比昨夜更冷。

林晚晚的身體瞬間繃緊,每一根神經都發出危險的嗡鳴。

他怎么又回來了?

是發現自己是個女的,要來滅口了?

顧霆淵沒說話,徑直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針,精準地落在她尚未完全消腫的臉頰,又滑到她緊緊抓著背包帶的手上。

那眼神里沒有同情,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剖析。

林晚晚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她的肋骨。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顧霆淵終于動了。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屈指一彈。

卡片劃出一道精準的拋物線,不偏不倚地落在林晚晚腳邊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啪嗒”一聲。

“這里面有五十萬。”

他的聲音平鋪直敘,沒有一絲波瀾。

林晚晚的瞳孔地震了。

五……五十萬?

加上之前那一沓現金,她豈不是一夜之間成了小富婆?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她一時忘了恐懼。

她幾乎是本能地彎腰,想去撿那張卡,但理智又死死地拉住了她。

不對勁。

這太不對勁了。

打一頓給這么多錢,這買賣劃算得有點過頭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頭看向顧霆淵,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帶著幾分怯懦的表情。

顧霆淵將她那一瞬間的貪婪與隨后的克制盡收眼底。

他嘴角扯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果然,是個沉得住氣的。

“蘇清雪,你不準再靠近她。”

他終于說出了此行的最終目的。

“離她遠點,不管是你,還是你背后的人。”

顧霆淵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狠狠扎進林晚晚的耳朵里。

林晚晚愣住了。

蘇清雪,原書女主的名字。

他的意思是……警告她不要再去騷擾原女主?

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嗎?

她恨不得現在就買張站票連夜逃離這座城市,離這群瘋批主角越遠越好。

“我……我明白。”

林晚晚趕緊點頭,生怕他反悔。

她垂著頭,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

“顧總您放心,我以后絕不會再出現在蘇小姐面前,也絕不會給您和她添任何麻煩。”

她表現得順從而卑微,一副被徹底馴服的樣子。

顧霆淵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的疑慮卻更深了。

答應得太快了。

沒有絲毫掙扎,沒有半點不甘。

就像一個拿到了報酬,準備抽身離場的棋子。

這讓他更加確信,這個女人背后,一定還有別人。

“卡你拿著。”顧霆淵的語氣不容置喙,“當做我替子昂給你的賠償。”

“也當做,你閉嘴的報酬。”

說完,他不再看林晚晚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門被關上,隔絕了那股強大的氣壓。

林晚晚雙腿一軟,扶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

幾秒后,她猛地回過神,手腳并用地爬過去,將那張黑色的卡片撿了起來。

冰涼的觸感傳來,真實得不像話。

她立刻從背包里掏出手機,顫抖著撥打了卡片背后的銀行客服電話。

當聽到電話那頭機械的女聲報出那一長串零的時候,林晚晚的眼淚差點飆出來。

發了!

這回是真的發了!

她抱著那張卡,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臉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什么女扮男裝,什么狗血劇情,什么瘋批男主。

在絕對的金錢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林晚晚強撐著站起來,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

她走到窗邊,確認那輛黑色的賓利已經消失在視線里,才飛快地辦理了出院手續。

電話又響起來了,林晚晚有點擔心是顧霆淵后悔了,讓銀行收回這筆錢,不安的接通電話后。

“喂,您好,是林晚晚女士嗎?您預約的腎源捐贈成功匹配上了病人,方便最近來一趟醫院嗎?”

“不捐吧,不捐,你們去找其他人吧。”林晚晚嚇得趕忙掛斷了電話。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嫌自己活得不舒服,想體驗一下少一個腎的快樂生活。

走出醫院大門,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址。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林晚晚靠在后座,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終于有了一絲不真實的安全感。

她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里那個備注為“王導”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傳來。

“林晚晚?你不是在會所實習嗎?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這是她這具身體所在大學的輔導員。

林晚晚立刻切換到虛弱模式,聲音沙啞地開口。

“王、王導……是我。”

“我……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摔得有點嚴重,醫生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眼淚說來就來。

“我想……我想跟您請個假。”

電話那頭的王導顯然被嚇了一跳。

“什么?摔下來了?嚴不嚴重?在哪個醫院?”

“不、不太嚴重,就是些皮外傷,但看著有點嚇人。”林晚晚趕緊補充道,她可不想讓輔導員找過來。

“我就不去學校了,怕嚇到同學。我自己在外面找個地方住幾天,養好了傷就回去上課。”

她把一個擔心影響同學、懂事又可憐的學生形象演得淋漓盡致。

王導在電話里叮囑了半天,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請假。

掛斷電話,林晚晚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奧斯卡影后附體。

出租車停在一家看起來干凈整潔的連鎖商務酒店門口。

她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個房間。

刷卡進門,她反鎖上房門,將背包扔在地上,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形摔進了柔軟的大床里。

鼻尖是床單被陽光曬過的清新味道。

安全了。

她終于暫時逃離了那個漩渦。

林晚晚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身上的疼痛感再次清晰起來。

她掙扎著爬起來,走進浴室。

鏡子里,那張鼻青臉腫的臉依舊狼狽,但眼神卻和幾個小時前完全不同。

那里沒有了驚恐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未來的、閃閃發光的渴望。

脫掉衣服,看著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跡,心里沒有半點屈辱。

這哪里是傷?

這分明是軍功章!

是她用血肉之軀換來的第一桶金!

林晚晚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也仿佛沖走了所有的晦氣。

洗完澡,她裹著浴袍,給前臺打電話,點了一份最貴的套餐外賣。

等待的時間里,她把那沓現金和那張黑卡從包里拿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在床頭柜上。

錢,是英雄膽。

有了這些,她就可以徹底告別過去,開啟她的躺平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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