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居然處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里。
眼前似是有一本書緩緩合上。
難道剛剛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嗎?還是眼前這本書中的內容。
“阿妗?阿妗。”
一陣一陣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將林子衿從暈乎中喚醒。
好熟悉的聲音,是母妃嗎?
“母妃?!绷肿玉凄洁斐雎暋?
“哎喲,我的小懶貓終于醒了?!敝苎┣昧饲昧肿玉频念~頭,哄著她起床。
觸及到皮膚的溫熱時,林子衿猛的一驚,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還能感受到溫度。
周雪只感受到手下小女兒渾身一激靈,蹭的坐了起來,自己便被抱到了懷里。
“哎喲,這是咋啦?做噩夢啦?不怕不怕,母妃在啊?!?
“母妃,我好想你啊?!绷肿玉票镏?,眼里嘩嘩的往下流。
“不是昨天晚上才見過嗎?就這么一夜就想母妃了?以后嫁了人可怎么辦啊?!敝苎┮贿呿樦谋?,一邊打趣道。
“阿妗不嫁人,一輩子陪著母妃和父王?!?
周雪點了點她的額頭:“亂講,昨日剛及笄,今日就說不嫁人,傳出去就沒人敢來踏我們榮王府的門檻了。”
“快起床了哦。不然,等會兒你兄長就拿著小竹鞭過來了。”
看著林子衿哭的傷心,周雪也沒往她受欺負方面想。他們女兒天天在眼皮子底下,又是郡主,誰敢欺負她。
只當是做了噩夢黏人了些罷了。
哄著林子衿起了身,換好衣服。林子衿才有空打量起現在的環境。
陌生又熟悉。
她住了十五年的閨房,進進出出臉上都彌漫著笑意的丫鬟婆子。
初春的陽光淺淺的灑進屋子,連屋子都彌漫上了一股溫暖。屋外的蟲鳴,嘰嘰喳喳的甚是好聽。
“郡主出落的越發好看啦,定要把京中那些男子迷得神魂顛倒才是?!庇袢镙p快的聲音喚回了林子衿的神魂。
抬眼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膚如凝脂,明眸皓齒,和記憶中衰老頹敗的自己一點也不像。
汀溪端著水盆子進門,聽到玉蕊這些話,忍不住拍了她一下:“你這丫頭嘴巴越發沒個把門的,我們郡主金貴無比,怎是他們可肖想的。”
玉蕊吐了吐舌,沒接話,繼續盤著頭發。
林子衿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才感覺身體活了起來。
“郡主?”汀溪把手中的帕子遞到林子衿面前時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輕聲喚了一聲。
等坐到餐桌上時,看到完完整整一家六口人才有一種真實回來了的感覺。
林子衿拼命忍著眼淚不讓它落下來,低著頭扒飯。
“我的乖孫,這是怎么啦?”林老太爺看著一直不抬頭的林子衿疑惑的問道。
林子衿吸了吸鼻子:“祖父,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噩夢,夢到你們都離開我了?!?
“哎呦呦,這什么夢,把我乖孫孫都嚇到了,不怕不怕啊?!毕睦咸话寻蚜肿玉票г趹牙铮逯?
周雪皺了皺眉,早上她以為只是普通的夢,沒想到把她閨女嚇得這么厲害。
“等你父王和兄長下朝回來,一起去慈光寺拜一拜。”周雪輕拍著林子衿的肩。
吃完飯,老太太兩人還想再留林子衿一會兒,但林子衿生怕自己看到二人,會忍不住流淚,連忙找了借口回房。
躺在床上時,她不由得慌神,那到底真的只是一個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老容王與先帝是親兄弟,陪著先帝一路打天下,后成為八王里唯一剩下的王。
先帝一生,只真心信任過容王一個兄弟。臨終前,允容王府承襲兩代。故而,他父王才是如今的容王。
祖父育有兩子一女,大兒子便是如今的容王。
容王林沐風,容王妃周雪。兩人育有一子一女。世子林子譽,郡主林子衿。
二子林沐云,夫人白芷晴。兩人育有兩子。一子林子奇,二子林子哲。
小女林沐雨,夫君禮部尚書之子秦寂。育有一子,秦正川。
府中共六十五口家仆,葉家十八口人,整整九十六口人,皆被戚明禮害死。
戚明禮,好一個戚明禮。
這一世,定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戚家是如何血債血償的。
汀溪和玉蕊站在門外,感受著屋內的低氣壓,大家都不敢大聲說話。
郡主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阿妗,兄長給你帶了醉鄉樓的糯米糕?!绷肿幼u踏進閑庭院的時候,見大家都不似往日開心。
“大哥!”林子衿聽到林子譽的聲音,飛快的跑出來沖進他的懷里。
林子譽好笑的揉亂她的發髻:“早些時候聽母妃說你被嚇到了,我還不信。沒事啊,大哥和父王都在呢。”
林子衿悶悶的點了點頭,換了衣服跟著林子譽出門了。
她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是趙芷柔算計她的日子。這次,讓她看看,到底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