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心悠一把搶過楊祈手中的面包，塞給一個小飯團：“別吃涼的，胃要抗議！”楊祈攥著溫熱飯團，指尖暖意順著脈絡爬進心臟

“去操場集合！”教官舉著大喇叭吼，聲浪震得空氣發顫，“遲到的，深蹲五十！”

學員們瞬間丟下東西，潮水般往操場涌，腳步聲里全是慌不擇路的倉促。

沒一會兒，操場擠得像蒸籠，清晨也成了燜煮人的熱鍋。教官叉腰訓話：“今天學正步踢腿！都聽清——拿筷子的是右手，踢左腿！”

葉嶼急喊“報告！我就是左撇子！拿筷子就是左手！”

“知道自己左撇子還分不清左右？！”末了，教官踹葉嶼一腳，力道輕得像撓癢癢，藏著點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隨后教官認真示范，先分解動作，再連貫跑兩趟，每個踢腿都帶起風聲，把“左右”二字，狠狠釘進學員記憶里……

葉嶼直勾勾盯著劉教官，眼睛里像藏著小鉤子。他看得太認真，連劉教官大步流星朝他走來都沒察覺。

“哎，小子，總看我干啥，喜歡上我了？那你倒是趕緊準備好十八萬八彩禮，過——來！”劉教官故意拖長音，調笑里帶著股子颯勁兒。葉嶼臊得慌，結結巴巴回：“算了吧您，太老了，教官……”

這話一出口，周圍同學瞬間來了精神，就差沒拍手叫好。劉教官抬手拍他腦袋，笑罵：“嘿，你這小崽子，敢嫌我老！”旋即沖眾人喊：“都原地休息吧！”

葉嶼像得到特許，湊到劉教官身邊，小聲問：“教官，你結婚了嗎？看你這年紀，該有孩子了吧。”說著，又補一句：“不過，劉教官您這么帥，你的孩子肯定忒好看！”

劉教官從口袋摸出煙和火機，熟練點煙，深吸一口，吐出煙圈才說：“我有個兒子，長得確實帥，之前不少小姑娘追呢……”可說到這兒，聲音突然啞了，眼里藏著化不開的澀。

葉嶼追問：“他多大？”

劉教官垂眸，聲音低得像喃喃自語：“如果還在的話，應該跟你們差不多大，說起來，你跟我兒子長得還真像……”說到最后，喉結滾動，眼角泛紅，連拿煙的手都在抖。

葉嶼心猛地一揪，忙問：“怎么了？”

劉教官深吸口氣，啞著嗓子：“是腫瘤……去世的。”

葉嶼不知道說啥，手忙腳亂摸出一包糖，塞過去：“喏，吃點糖吧，吸煙對身體不好。”

劉教官摸著他的頭，眼眶里打轉的淚，到底沒忍住，漫了出來。

七天軍訓轉瞬即逝，最后一個晚上，劉教官戴著老花鏡，認真翻看學生們寫的軍訓心得。

翻到葉嶼那一頁，盯著最后一句“我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鼻頭猛地一酸，嘴角卻翹起來，笑罵：“臭小子，敢情在這給我寫承諾書呢！”

蕭心悠拽住楊祈手腕，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小祈，最后一個夜訓夜了，以后你不能和我一起睡了，今晚我要好好‘寵幸’你。”

楊祈漫不經心瞥她：“你不住寢？”

“肯定不住呀！住寢多沒勁兒，咱得抓住夜訓尾巴！”楊祈嘴角微微往下撇，“對我來說，這是好事……”

“你說啥啥。”蕭心悠往楊祈身邊湊，像只討食的大型犬。

楊祈推她腦袋：“發什么瘋，我困了，回寢室。”

“好嘞，遵旨～”蕭心悠拖長音，尾調里纏著點舍不得的悵惘，跟著楊祈往寢室走，影子在月光里晃啊晃。

“楊祈！”

一聲低喚像淬了冰，從樓梯口砸下來。

楊行渾身一僵，脊背瞬間繃成弓弦，沒回頭，拳頭卻不自覺攥緊——穿黑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兒，眼瞳深不見底，像要把人吸進去。

“楊祈，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聲音黏膩得讓人發毛，楊祈機械地挪步，每一步都踩在荊棘上。

男人伸手摸她頭，指節泛著冷，笑里藏刀：“楊祈啊，爸爸今晚接你走成嗎？爸爸太想你了……”

楊祈猛地拍開那只手，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楊耀華，你少假惺惺。你能別碰我嗎？”尾音發顫，卻硬撐著倔。

楊耀華紋絲不動，湊近楊祈耳畔，氣息黏膩得像蛇：“你要是不依，那些見不得光的破事兒就曝光。”

楊祈死死掐住手指，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直到指腹沁出細密血珠，才勉強穩住顫抖。

“就這一晚，過了我就回家。”楊祈咬著牙，聲音發顫。

楊耀華攥住他手腕，反復摩挲：“好，爸爸等你。”

楊耀華走后，楊祈仍呆立原地。蕭心悠沖過來握住她手，急聲問：“怎么了？他是誰？！”

楊祈猛地甩開，后退半步：“別碰我！我的手臟……”話沒說完，轉身往寢室瘋跑，把蕭心悠孤零零甩在原地。

衛生間里，楊祈瘋狂洗手，肥皂搓到起屑，指甲刷戳得手背滲血，卻像要洗去靈魂上的污垢。

蕭心悠撞開門，奪過刷子：“你瘋了！血都流滿指尖了！”

他拽楊祈坐下，翻出碘伏和創可貼，小心翼翼清理傷口，指尖觸到楊祈皮膚時，能感受到他止不住的戰栗。

“不開心，是因為那個人？”蕭心悠擔心的詢問。”蕭從敘盯著楊行泛紅的眼，“不想說就哭一場，我在。

楊祈哽咽著問：“如果朋友沒你想的那么好，你會嫌棄嗎？”

蕭心悠盯著她睫毛上的淚珠，認真開口：“人哪有完美的？敢把不完美亮給對方看，才是真的信得過。就像現在——你愿意讓我看到這份狼狽，說明我在你心里，很重要。”

楊祈聽著，眼淚又涌出來，卻忍不住笑了。蕭心悠抱住他，像要把人嵌進骨血：“我看到你的‘另一面’了，所以，這輩子都要對你負責。”

楊祈埋在他肩頭，鼻腔酸澀，心想：“蕭心悠啊……要是你知道全部真相，還會這么說嗎？我要把真相壓進深井里，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楊祈的眼淚砸在蕭心悠校服上，洇出深色的圓。

蕭從敘輕輕拍她后背：“楊祈，我當你是要好朋友，往后不管啥破事兒，我都兜著，不讓你的小情緒，被壓成泥。”

男寢嘈雜里，王皓突然撞撞陳力然，擠眉弄眼：“你不覺得咱班楊祈特漂亮？那皮膚，不知道摸起來咋樣。”

陳力然跟著起哄：“而且聲音也好聽，叫不知道叫起來咋樣？其實蕭心悠也挺好看。”

這話剛落，眾人哄笑，王皓更是起勁兒，梗著脖子喊。

葉嶼“騰”地起身，指著王皓鼻子罵：“你倆是有病吧？見不得人長好？就會背后嚼舌根，算什么東西”

王皓還嘴硬：“我就說咋了，你管的著嗎？”

葉嶼氣得笑：“就你這副嘴臉，去高級餐廳都沒人搭理！也就敢在這充橫。”

王皓抄起水杯砸向葉嶼，嚴奇澈的拳頭向王皓揮去，陳力然忙攔，卻被葉嶼一把推開，給了他一巴掌，嚴奇澈的拳頭直沖著王皓臉去。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們亂詆毀人，就不是巴掌拳頭能解決”嚴奇澈怒哄道。

小胖忙探出頭，扯著嗓子喊：“嚴哥干得漂亮！”

王皓指著小胖破口大罵“單霄，你一個縮頭烏龜少TM說我”

葉嶼惡狠狠地盯著王皓，王皓一秒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