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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終章.金燈引海權》

最終章《金燈引海權》·

1,正脈歸宗,宮闕震怒

京城午時,天朗氣清,宮鐘響徹三十三聲,正陽殿金瓦映日,金鑾大殿前罕見張設赤金織錦,皇榜高懸,象征“詔明萬邦”。

這是數十年未見的御前議政,但凡朝中有職,皆需列班,王公貴胄無一得缺。

百官心驚不已,只因今朝之局,未有旨宣內容,僅書四字:

“正脈歸宗。”

殿內大門大敞,六部尚書率先列于丹階之下,群臣跪伏,頭顱低垂,不敢妄動。

金鑾殿上,皇帝披蟒金冕,手執玉圭,自御座立而不坐,目光掃視殿下眾臣,聲如擂鼓:

“今日,朕召爾等,并非問政,而是問‘正統’。”

“先太子顧長陵,于西南鎮亂,血濺沙場,忠魂不滅。其子,顧硯青,自亂中存,隱于市井十三年,今已查實,血脈無疑。”

殿中嘩然!

顧硯青,那素來寡言的蘇家女婿,竟真是先太子之子?

有人欲言又止,卻被皇帝冷聲震斷:

“十三年前,朕被奸言蒙蔽,錯將太子之死定為謀逆。”

“十三年來,有人借朕手誅忠良,有人借皇權玩弄皇孫!”

“今日,當清賬。”

他一拍龍案,身后內侍應聲持金匣上前,匣中錦囊封有太子妃之手跡、血玉佩印,歷經十三年塵封,今朝重啟。

皇帝將血玉高舉,鄭重宣言:

“顧硯青,乃朕長子長陵之嫡子。今日朕以宗室之名,封其為‘攝政王’,佩龍輔印,監國聽政。”

“其夫人蘇氏瑩鹿,佐其經略商路,忠貞果斷,功在海綱,封‘九屬通使’,掌屬國海商重路。”

金印落案、玉玦遞封,百官震怖。

這非但定了攝政之權,還重設商路監管,將“蘇顧二人”徹底扶上權力巔峰!

然而真正震撼的,還在后頭。

皇帝目光霍然轉向左階:

“太后與德妃何在?”

眾人一驚,只見兩道宮裝身影由內監押出,太后面色蒼白,德妃更是癱軟無力,早無昔日威儀。

皇帝冷聲道:

“爾等私設詔獄、誣陷忠良、私批婚旨、欲取蘇氏命脈、斷鹽綱正路!”

“太后身為母儀,卻黨外戚、污皇權,自今日起,遷往凈慈院幽居,禁足十年,不得干政。”

“德妃縱容兄族奪權,陷害皇嗣,賜三尺白綾,自盡于鳳儀宮!”

德妃聞言頓時哭喊撲倒,幾欲沖上金階,被兩名內侍死死攔下。

“皇上,臣妾無辜——皇上饒命啊——”

皇帝未再看她一眼,揮手令內侍拖出。德妃哭聲漸遠,終被大殿之門吞噬,永不復返。

太后面如死灰,長跪不起,囁嚅一句“老身有愧”,竟再無反駁之力。

這一日,宮闈震怒,舊權盡廢,正脈歸宗。

顧硯青著攝政王朝服,緩步步入丹階正中,未言一語,恭立朝堂,直面百官。

蘇瑩鹿亦著金絲云錦,步至丈夫身旁,攜手立于萬臣之上,風華無雙。

皇帝最后望向二人,眼中沉意隱現,緩緩落座:

“朝局新定,鹽綱歸正。”

“屬國海商,由你二人通調。”

“若能開海圖、通九屬、平天下亂貿……朕自有后封。”

金燈高懸,龍氣繚繞,世間再無人敢忽視這一對“攝政王”與“九通使”。

這不僅是一場身份正名的翻盤,更是二人聯手正式執權的開局。

風起金鑾,海圖初開。

2,

金鑾朝散,四門洞開。

一輛賜金云紋鳳輦由御道駛出,悄然行至椒房西巷,內簾半掩。鳳輦所過之處,百官回避,內侍躬身,宮人跪伏。

簾內靜謐無聲。

蘇瑩鹿卸下通使官服,換回素凈裙裳,額邊還殘留早朝殘汗。顧硯青則仍著攝政王朝服,龍紋隱在黑金之下,更顯清冷沉斂。他坐得極直,像是還未從“皇室血脈”這一身分中抽離出來。

他眸光微斂,手緊握著蘇瑩鹿的袖角,指節繃得發白。

蘇瑩鹿轉過頭,看了他許久。

顧硯青偏頭看她,眼神中有萬語千言,卻依舊一言不發。

她像是習慣了這份沉默,又像是在等這份沉默破土。半晌,她自己笑了:

“你不說,是怕你這個皇室的身份會擾亂我本來要走的路。”

“可我心里很清楚,顧硯青是誰,與他出身何處無關,他是我夫君,是三年并肩巡海的人。”

顧硯青喉頭微動,似有哽意,卻強行按下。

蘇瑩鹿握住他的手,目光堅韌:

“你是老皇帝的孫子,是正統嫡脈,是先太子的兒子。”

“可如今的你,不只屬于那血脈,更屬于如今的百姓、這江山、還有——我。”

他怔住,眼眶倏然泛紅。

蘇瑩鹿繼續低聲說:“老皇帝今日替你正名,替先太子翻案,是在還一個遲來的公道。但你要知道,這份‘公道’,遲了十三年。”

“你當初親眼看見你父親戰死、母妃被刺,宮中冷眼旁觀,甚至有人落井下石。這些,我都知道。”

“你今日站在攝政王的位置上,并不是施恩得來的,而是你配得上的。”

顧硯青眼中終于閃出淚意,忽然俯身跪于鳳輦上,緩緩將她手按入自己掌心——

蘇瑩鹿怔住,見他慢慢在自己掌心一筆一劃寫下:

“謝謝你。是你,讓我還相信人世可溫。”

她眼眶也紅了,抬手將他扶起,直視他眼睛:

“我不會讓你孤身一人站在風口浪尖。”

鳳輦外春風過宮墻,櫻枝壓頂,正午陽光落在錦窗上,輕輕搖曳。

蘇瑩鹿拉著顧硯青的手,把他引到自己懷里,就像早年她在海上,用自己不高明的醫術替他處理風寒那樣自然。

“皇帝將你認回,是你命中的歸位。”

“但我今日起,也要讓全天下知道——你不是孤臣,是有家有人的攝政王。”

“你背后有我,有蘇家,有九屬國,有海通的百萬商舶。”

顧硯青伏在她懷中,雙手悄然環上她腰,喉頭動了動——像是想說話,卻仍舊說不出聲音。

那一聲“瑩鹿”,終究只是哽在喉間的無聲顫動。

但她卻聽懂了。

3,

暮色沉沉,長信殿內燭火輕晃,一張手繪海圖鋪滿整張木案。

海圖上九道紅線交匯如網,從中樞朝廷至南洋屬國,由西南島嶼通往北境商港,標注的每一處驛路、島嶼、航道、稅卡,無不精密而詳盡。

蘇瑩鹿披著外袍,倚案而立,眉眼專注,手中正一筆筆在南海交匯處繪下全新航標。

顧硯青站在她身后,靜靜看著她指尖起落。燈火將她的剪影打在墻上,纖長堅韌,如同海圖上劃破蒼穹的航線。

案上突然響起一聲沉穩的敲門聲。

“啟稟王爺、王妃,羅國使者已至,帶來國主親筆手令及天珠信印。”

蘇瑩鹿神情一頓,旋即微點頭:“請。”

門外一位中年使者身披朱紫戰紋披風,手捧長函與一枚色澤古樸的朱紅印璽入內。

“屬國羅國奉命而來,請九通使閱令。”

蘇瑩鹿展開函卷,只見字跡雄健,落款“羅靖堯”三字赫然醒目。

那是她的舅舅,現任羅國國主。

顧硯青見狀,眉心輕蹙,看向她。

蘇瑩鹿輕聲說道:“你還未曾聽我細講,我母親,羅氏,乃羅國皇族之女。昔年因削藩避禍,才嫁入蘇府,隱姓埋名三十年。”

“如今羅國雖為屬國,然早已實力雄厚,兵糧富庶,為屬國之首。”

“此次舅舅親送印信,說明羅國已決定聯通九國商道,將我為九通使的身份,徹底正名。”

她將信印交于顧硯青掌心,神色堅毅:

“你是皇孫,我是商脈之主。如今我們不只是夫妻,更是兩大權力陣營的紐帶。”

“我已繪好九道商圖,此番不只要通九國,更要重新劃分朝堂商稅格局,革舊立新。”

顧硯青望著她手中圖卷,眼中有光閃動。

他取過她手中筆,在圖上補畫一處北地隘口,寫下“再設稅卡,歸攝政王府掌督”八字。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并肩立法”。

案前風動簾影,燭火微晃,紙上紅線如江河匯海。

燭下,蘇瑩鹿緩緩落座,對顧硯青伸出手:“既然皇上交由我們掌海商,那我們便從今夜起,開局吧。”

顧硯青不語,只緊緊握住她的手。

而與此同時,遠在北境,安貴妃的親信密探將“攝政王與九通使聯合設商稅分府”一事密奏遞入宮闈。

一張新網,正在悄然鋪開。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成形。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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