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舊卷浮沉》

舊卷沉封十年，真相終于露出獠牙。她在京中權斗前線絕境翻盤，他在南陽血雨中直面昔日慘劇根源。一場生死棋局，終要落子。

【1】

南陽·古廟荒林。

顧硯青按信約獨自前往，隨行只帶舊衛夜刃。

月色淡白，石佛殘破。

廟后空地，一名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靜坐藤席，面容蒼老，正是——符一舟。

顧硯青踏前一步，冷聲：

“你設局兩次，今日若無實言，便別走出南陽一步。”

符一舟未驚，起身行禮。

“殿下勿怒，微臣當年奉太子密令，藏命十年，今朝所言，句句屬實。”

他取出一卷密匣，以血蠟封口。

顧硯青接過一看，頓時眉目震顫：

“這……是我父親親簽的調令？”

符一舟點頭，語氣沉沉：

“當年太子所奉北境支兵之令，并非擅自而為，而是陛下口諭后親手所下。”

“而后案發之日，有人將令換為‘私調兵符’，栽贓太子——藏印者，正是左都御史沈瀾。”

顧硯青滿目森寒。

沈瀾——現任東宮太傅，顧彥書的義父。

【2】

與此同時，京中。

戶部忽遭“陛下欽差”強行進查，三日內清點鹽冊、銀冊、兵糧預案。

欽差姓沈——正是沈瀾親侄！

戶部百官自知無力抵抗，紛紛后撤，蘇瑩鹿一人守在大堂，一頁頁親閱賬本，眸色如霜。

江臨舟低聲入室：

“這一手是逼你出錯，再下一步就是彈劾你‘御前干政’。”

“你若想保全，可暫避風頭。”

蘇瑩鹿卻只淡淡一笑：

“既然對方連棋都不遮了，我為何不順勢殺一子？”

【3】

她喚來羅氏送入“蘇家律令舊卷”，翻出十年前蘇家對沈瀾舊部“鹽改案”之覆案。

隨后親手簽發一紙查令：

“以戶部總案使之權，傳宗正律司——沈瀾所提欽差，持假令查賬，已構越職。”

次日清晨，蘇家長房正式遞上“對沈氏彈章”，羅家舊部“天南營”同日入京！

朝堂劇震。

皇帝雖未表態，卻并未阻止。

欽差當夜退府，沈瀾次日請病。

蘇瑩鹿獨坐于案前，飲盡一盞冷茶。

這是她上京以來，第一次——

不借陛下下旨、不靠顧氏、只憑蘇家與羅家力量，正面硬下朝堂。

【4】

而南陽風暴仍未止歇。

顧硯青正在查看第二卷線索時，忽聞廟外爆炸聲起！

數名黑衣人闖入，直奔符一舟而去！

他擋在身前，攔下一劍，重傷臂骨，鮮血直流！

“快走！”符一舟喊。

“這不是追殺，是滅口！”

顧硯青硬生生拖著傷身帶符一舟突圍，三日后才回京。

而回京第一件事——

便是伏在蘇瑩鹿懷中，低聲道：

“他們要殺的不止是我父親，而是當年的‘詔令真相’。”

“這是宮變，不是政斗。”

【5】

蘇瑩鹿望著他傷痕斑斑的肩膀，輕聲：

“你怕嗎？”

顧硯青輕搖頭。

她俯身貼近他耳側，緩緩道：

“那我們就做一次——把這局徹底翻過去。”

“你不該被藏著，也不該只有仇恨。”

“你該要回屬于你的一切。”

【章尾】

京中風起，宮墻深處，太監將顧硯青回京之報遞入御書房。

皇帝展開密折，沉吟許久，忽而開口：

“江臨舟，準備下一道旨意。”

“是時候……讓那孩子坐進東宮正座了。”

江臨舟一震：

“陛下，您要立儲？”

皇帝閉眼，道出六字：

“此子，不可再藏。”